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泰晤士的风   作者: 霓裳泪   简介:   金三角之歌 系列 第二部 庄安妮篇   隐形人间富贵花·庄安妮 v 疯批豪门太子爷·林啸堂   1v1、HE、双向奔赴、情有独钟、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   庄安妮心中不禁唏嘘,他竟一点没变,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内心阴鸷的斯文败类。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也不过是华服加身的西装暴徒。   这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她曾被他逼到绝境,从她逃离他那一刻,她开始重生、经历痛苦的蜕变。如今,即便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恐惧和胆怯。   一阵微凉的海风吹过,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洪流般涌入他脑海。兜兜转转找了她这么久,再见时,她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欢喜。这一刻,他的思念已经变成不甘。   围脖:霓裳泪不哭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安妮,林啸堂 ┃ 配角:林森,Alex、吕一哲、帕琳、林森 ┃ 其它:丹尼尔,白翎、汉克、陆卓尔   一句话简介:豪门虐恋她画地为牢他至死方休   立意:愿我们一生不负爱与自由 第1章 重逢   新加坡金沙酒店,一场神秘的闭门酒会聚集了全球军工业的半壁江山。   酒会近半,在一众保镖和助理包围簇拥下,姗姗来迟的林啸堂步步生风走进大厅。一时间宾客纷纷侧目,焦点都不约而同汇聚在这位声名显赫的军工巨头身上。   此时,庄安妮正为汉克与一位中东商人翻译,周遭的窃窃私语亦中断了他们的对话。庄安妮顺着众人目光看去,隔着遥远的人群她看到众星捧月下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张白净斯文的俊脸上生得一双桃花眼,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人畜无害的笑容里却透着一股游戏人间的玩世不恭。蓝色英伦风格西装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煞有鹤立鸡群之势。   林啸堂的出现让气氛热闹起来,现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上前打招呼。以林啸堂为首的一帮行业大佬们围到了一起,在大厅僻静角落边喝酒边侃侃而谈。外围被助理保镖隔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之下其他宾客倒显得格格不入。   与中东商人谈完后,庄安妮跟在汉克身边又见了几位欧美军备公司的负责人。大家谈话中聊避免不了聊到林啸堂和他的“飓风动力”。其中一人提到,自从林啸堂迎娶了“飓风工业”的独女,没落边缘的“创世动力”便起死回生,英国两大军工巨头通过联姻,强势联合才有了现在的“飓风动力”。   他们谈笑风生时不时说到林啸堂,在一旁的庄安妮则听得愈发憋闷。谈话间隙,她低声对身边的汉克说:“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哪里不舒服吗?”汉克立刻关切的问道。   庄安妮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回答:“没有啦,放心。”   “好。”汉克点头,拍着庄安妮的肩膀。   庄安妮穿过人头攒动的大厅,来到室外的空中花园。高空中的花园阵阵风声呼啸而过,庄安妮却觉得比起厅内的人声鼎沸,这里宁静无比。   潮湿的海风吹散了尘封的记忆,庄安妮心中不禁唏嘘,他竟一点没变,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内心阴鸷的斯文败类。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也不过是华服加身的西装暴徒。   庄安妮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会与他再见。这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她曾被他逼到绝境,从她逃离他那一刻,她开始重生、经历痛苦的蜕变。可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还是不可自控地恐惧和胆怯。   沉思之中,突然有人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   “嗯?”庄安妮晃着一只空的酒杯茫然的回过头。   “怎么躲到这来一个人发呆?”汉克问道。   “里面一群男人太吵。”庄安妮撇撇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等下结束,我们去吃叻沙。”   汉克打量着庄安妮,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他抬手用手被贴了贴她的额头,问:“到底怎么了,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   “饿的吧。”庄安妮随口敷衍。   “那我们早些离场,带你去吃好吃的。”汉克笑着揉了揉庄安妮的头。   “是我带你去,好不好~”庄安妮娇嗔着靠在汉克臂弯。   “好好好,我跟着你混吃好吧。”汉克无奈的哄孩子般,说道:“想想去哪里吃,我们进去打个招呼就走了。”   “你跟着我混吃,这没错~”庄安妮歪头瞅着汉克,一脸泼皮的坏笑:“不过,买单还是你来,当作我的翻译费!”   汉克捏起庄安妮的泛着小梨涡的脸颊,不禁嗔笑:“昨天买的那些包不是翻译费吗?你的翻译费也太贵了,下次可不用你了!”   “对你可爱的妹妹都这么吝啬,难怪你单身~”庄安妮横了汉克一眼。   “可爱?从伦敦回来以后你就变成了悍妇,还好意思说自己可爱!”汉克仰面大笑。   听到“伦敦”,庄安妮楞了下,片刻才重新露出笑容,挽起汉克:“走了,去吃饭!”   两人回过身,一个男人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汉克挑了挑眉,低声说:“那个是Samuel,林啸堂?”   闻言,庄安妮一惊,猛然抬起头。   林啸堂站在花园入口,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凝固在微挑的嘴角,他目不斜视与他们冷眼相觑。   庄安妮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睛,周身还是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毛骨悚然,她不安的垂下眼帘。   林啸堂看着远处熟悉的身影,瞧见她看到自己时露怯的样子,心中不禁得意。一阵微凉的海风吹过,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洪流般涌入他脑海。兜兜转转找了她这么久,再见时,她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欢喜。这一刻他的思念已经变成不甘。   林啸堂扶了扶金丝眼镜,高傲的昂首从容不迫地走向他们。   直到,庄安妮看到那双浮夸的朗丹泽皮鞋尖头出现在视线里,她才咬了咬牙抬起头。一臂的距离,她望向林啸堂,正撞进他肆无忌惮的目光里。   林啸堂面带微笑,语气淡然的与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安妮。”   “你们认识?”汉克微惊,扭头问了一句。见庄安妮并不说话,适才意识到气氛古怪。   汉克抬手作势要与林啸堂握手:“你好!林先生!久仰!”   林啸堂瞥了一眼汉克抬起的那只手,并没有动作,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安妮。   见汉克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庄安妮暗暗攥紧拳头,伸手拉起汉克的手,说道:“汉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林先生,是我在伦敦上学时的同学。”   庄安妮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伸出手:“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啸堂面上带着笑,眼中却酝酿着风暴一般的情绪。他斜睨了庄安妮那双细白圆润的小手,转瞬对她身旁的汉克伸出手,问道:“怎么称呼?”   “汉克·帕坤,幸会!”汉克迟疑了两秒才与林啸堂握了握手。   庄安妮刚想收回僵在空中的手,下一秒就被林啸堂捉住。当林啸堂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的手,她的手心马上渗出涔涔冷汗。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箍在掌中。她用力,他便愈发箍的更紧。   “晚上一起吃饭?聚聚。”林啸堂边说着边用指尖暗暗划过她手腕的血管反复摩挲,恣意妄为的骚扰。   庄安妮扭头看了一眼汉克,对林啸堂说:“我们已经约了人,抱歉。”   庄安妮与林啸堂四目相对,他眼中寒意更胜,嘴角却泛起谦谦笑意,不紧不慢说道:“没关系,来日方长。”言毕便松开了她的手。   庄安妮收回手立刻挽起汉克。汉克心领神会,便与林啸堂告别:“那我们先走了,林先生。”   “请便。”林啸堂优雅的扬了扬手,眼光却不曾离开庄安妮一秒。   待他们依偎的背影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林啸堂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一旁的石阶上。   庄安妮挽着汉克快步离开宴会厅,直到进了电梯才放开。   “旧情人?”看她那惊弓之鸟的样子,汉克忍不住打趣她。   “够了,别看热闹了。”庄安妮无精打采的靠在电梯玻璃上。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看这个林啸堂一出现把你吓破了胆!”   林啸堂的不怒自威只有庄安妮能够理解,毕竟人前他永远不会失了风度和分寸,人后却是截然不同的嘴脸,那种冷厉和暴燥让人窒息。   回到客房,庄安妮脱下束缚在身上的小礼服,走过乱七八糟堆着昨天购物战果的客厅,连睡衣都懒得换就无力的躺倒在卧室床上。直到汉克的催促电话打过来才匆忙换了便服,与汉克外出晚餐。   他们来到乌节路上的一家娘惹菜,点好菜不久大雨骤降,两人坐在露天的餐位被淋得狼狈。回到餐厅冷气十足的室内,庄安妮围着披肩还冷的哆嗦。直到牛饮了几杯红酒,身体才暖和起来。   “哥,我想明晚就回曼谷了。”庄安妮喝着酒突然说。   “昨天不是还说想多呆两天吗?”   “不了,公司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庄安妮摇头,说:“明天,等你和中东人签约完,我就回去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林啸堂?那么怕见到他?”   庄安妮也不回答,只是埋头吃着东西。   汉克无奈笑笑,说:“好了,不逗你了!不过,如果他欺负你,可不行!”   “你要帮我报仇啊?”庄安妮喝了一口汤,抬头笑盈盈的望向汉克。   “真有仇?”汉克蹙眉大笑。   饭后两个人回到酒店,汉克先送庄安妮到房间门口,不忘嘱咐:“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晚安!”说完,庄安妮推门进了房间。   一边踢开高跟鞋一边拉开背后的拉链,走到卧室门口却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黑暗中。   “啊!”她惊叫一声。   倏忽,床边的落地灯亮了起来。   透过微黄的灯光,庄安妮看清那张脸。她惊怔,张了张嘴,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林啸堂翘着二郎腿,有恃无恐四下打量了她片刻,缓缓摘下金丝眼镜,随手丢在一边后,扯了扯脖颈上领带站起身。   庄安妮看着他扔眼镜的动作,心中涌起莫名熟悉的恐惧。下一秒,她迅速转身就要往客厅跑,才迈开腿就被一股大力扣住后颈,来不及挣扎已经被林啸堂拉进怀里。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微苦的男士香水味一股脑地窜进她的鼻腔。   她故作镇定的扭头瞪他:“林啸堂,你放开我!你这样闯进来是违法!”   林啸堂一言不发的与她对视,半晌才戏谑道:“让那个土皇帝来救你啊。”   庄安妮反应过来他在说汉克,立刻回呛他:“那你是什么?发疯的土匪?”   林啸堂眼中燃起一股火,冷笑几声,猛的提着她拦腰横抱起来。不等她挣扎就回身将她狠狠摔在卧室床上。下一秒,他压上她。他伏在她背上,靠近她耳鬓厮磨,玩味一笑:“安妮,想不想我?”   庄安妮挣扎着回头,却被他按住,她只能用余光恨恨的瞪着他:“我男朋友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林啸堂冷笑,语气尽是不屑和嘲讽:“哼,我想玩死那个土皇帝,都不用动动手指。”   又是几声冷笑,话锋一转,他猝然在她耳边暧昧呵气,同时淫言狎语:“玩死你,也只需要一根手指。”   庄安妮立刻明白了他话里有话在暗示什么,忍不住破口大骂:“变态!林啸堂,你变态!”   “我变态,你一直都知道。”说着,他伸手勾起她丢在床边蕾丝内衣,在她眼前晃晃又拿到鼻子前细细嗅着,轻佻的调戏她:“你的味道,都没有变。怎么,口味却变了?”   看着他衣冠禽兽的样子,她咽下到嘴边的脏话,无奈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着迷一般嗅着那件内衣,眼神迷离。   “林啸堂,你放开我,好吗?”她略带乞求的余光睇向他。   林啸堂看了她一眼,慢慢拉开她连衣裙后背处的拉链,冰凉的手指停在她的尾骨,又沿着她脊背的骨骼向上抚摸撩拨,直到她不可抑制的战栗,他才沉声说:“那个人比我强?比我更能让你快乐?”   “林啸堂,你够了!”庄安妮骂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转过身。当两人面对面,她才看到他的眼睛已经通红。   与他四目相向,她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放开我吧,我们谈谈。”   “谈什么。”他不咸不淡的应声。   “我们谈谈,有个了结。”她一本正经。   林啸堂却嗤笑了一声,用一种下流的口吻反问她:“补个分手炮?”   庄安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想开口骂他。他却抢了先,他嫌弃得用手背轻轻抽着她的脸颊,冷嘲热讽:“你觉得我会捡别人玩剩下的吗?”他顿了顿,冷哼一声,“我告诉过你,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我也不允许别人捡!安妮,你都忘了?”   他的话刺痛了她,她心一横义正言辞的反驳:“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属于你。林啸堂,我已经不是那个傻傻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小女孩,你那些谬论也无法再洗脑我。”   林啸堂嘴角的嘲弄渐浓,冷言冷语揶揄她:“不就是贪慕虚荣攀上个土皇帝吗?外面那一地破烂就是嫖资?这么把自己贱卖了?”   庄安妮一瞬间怒火中烧,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林啸堂脸上。   林啸堂被她打得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她变得这么刚烈。须臾,他不怒反笑,摸着被打的脸颊,讪讪笑道:“卖给谁都是卖,回来求我,我给你更好的价钱。”   庄安妮啼笑皆非,狠狠踢了他要害位置一脚,算是回答他。   他吃痛的倒在床上,庄安妮趁机爬到床边,抓起床头柜的电话按下前台呼叫键大声呼救:“我的房间进了歹徒,快带保安来!”   林啸堂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不耐烦的吼她:“够了,安妮,放下电话。”   “你给我出去!出去.......”庄安妮毫不示弱,一边踢他一边喊个不停。   见她没有住口的意思,林啸堂暴躁的一把甩开她,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听到摔门声后,庄安妮才长舒口气,瘫倒在床上。不经意扭头,瞥见了茶几角落林啸堂那副亮晶晶的金丝眼镜,她拿在手里掂了掂,触手生凉的金属好似蛰了她一下。   俯仰之间,她的记忆仿佛飞回与他初识那一年,时间定格在大笨钟。她甚至已经闻到泰晤士河上微风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开新坑了~~很开心哦~   谢谢大家对第一部 雨林的花翎的支持~~   这部会在三月底前认真更完,大家放心入坑~   爱你们~~笔芯 第2章 初见   17岁那一年,庄安妮远赴伦敦读大学,遇到了在服装学院读设计的中学同学帕琳。那之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时常一起看展、逛街或者参加学校各种活动。   那年,亚裔圈子里都盛传学校来了两个美少女。艺术院校本就是各国各色美女辈出,名媛名模各路大神争奇斗艳,美的定义在这里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但庄安妮和帕琳却是统一了亚裔的审美。   人一出名,狂蜂乱蝶就多了,从送花送信的普通人到一掷千金的太子爷。两人不堪其扰,索性对外宣称她们是情侣,都不喜欢男人。虽周遭人惊掉下巴,但这在腐国再正常不过。   帕琳不谈恋爱的原因庄安妮并不清楚,但对庄安妮而言,看着母亲孤独逞强的一生已经足够让她对爱情和婚姻望而却步。   初到伦敦,庄安妮一心只想好好读书顺利毕业,快些离开这个冷风萧瑟大雾四起的城市,她太想念曼谷如火的四季了。   一学期转眼过去,期末时帕琳约庄安妮去看学院的时装秀。传闻这次时装秀规格很高,学院期末的小秀场请得起维密超模这算是头一回。帕琳感叹,“设计师是一位中东皇室,想来金钱是无法限制公主的想象。”   时装秀前,帕琳将一件亲手改过的香奈儿礼服送给庄安妮。庄安妮平日穿着一贯简约净素,帕琳也很懂她,便改了一件复古的小黑裙给她。宽吊带、深V的黑色过膝裙,穿在庄安妮身上让她的直角肩和天鹅颈一览无余,再涂上复古的姨妈色口红后更显得冷艳动人。   帕琳则选择中性风格长西装搭配她,两人比肩坐在秀场观众席俨然一副“情侣”模样。   为了一睹超模风采,秀场已经人满为患。音乐响起人声鼎沸才慢慢安静下来。第一个出场的是超模Luka,她的出现立刻引发无数闪光灯。随着走出来的超模越来越多,秀场持续躁动起来。   帕琳突然收到学姐的简讯,让她立刻去后台帮忙。看完简讯帕琳伏在庄安妮耳畔说:“我要去后台帮忙,等秀结束我过来找你。”   庄安妮拉住正要起身的帕琳,说:“我陪你一起,给你帮忙,留下我也欣赏不来。”两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T台上那些古怪的服饰,相视一笑后一同起身。   还未进入换衣区,后台入口已经被层层保安围得水泄不通。两人被学姐带进换衣区后,安排给庄安妮的工作是给几个独立更衣室分送配饰。庄安妮根据清单将配饰送逐一送到超模的独立更衣室,来到最后一间更衣室时却被拦下,门口的工作人员露出一脸无可奈何,指了指更衣室。庄安妮这才注意到更衣室里传来争吵和摔砸的声响,想来是超模在发脾气。   庄安妮对工作人员解释,时装秀闭幕在即所有模特都要上场,时间快来不及了。听完,工作人员才敲了几下门,庄安妮硬着头皮推开门,门才打开就被什么东西迎面砸了上来,直直落在庄安妮脚边。庄安妮捂着胸口蹲下捡起,一是块挂着法拉利标志的车钥匙。   庄安妮才起身就看到超模Luka气势汹汹的大步跨到她身边,二话没说抓起她手里的车钥匙扬手径直砸向坐一旁的男人身上,同时言辞激烈的骂道:“Samuel,你个混蛋!送辆破车就让我去陪穆罕默德,你把我当什么了?”   男人不紧不慢的起身,耸了耸肩,一脚踢开地上的车钥匙,冷冷的说:“妓//女。”   听完,Luka歇斯底里朝他扑了上去。男人轻而易举的闪身让她扑了空。   见Luka狼狈的摔在地上,庄安妮立刻过去搀扶。庄安妮扶着Luka,抬头怒视那男人斥责道:“你是不是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真没风度!”   男人看都不看庄安妮,只是似笑非笑俯视Luka轻蔑地说:“不是早就爬上穆罕默德的床了吗?还装什么清高!哦!对了,穆罕默德还不知道你和光头佬设计师乱搞吧?在中东,女人乱搞会被石头砸死,你可小心点。”   闻言,Luka瞬间错愕得失声。   Luka的反应似乎在男人意料之中,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忽然,男人头一歪,轻佻的打量起庄安妮,四目相向庄安妮才看清他的脸,那么一张清秀英俊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气质让人很难相像他刚刚才说出那样冷酷的话。   男人的目光四下游走,几乎是将庄安妮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放肆的停留在她的深V处和洁白的小腿。   “需要给你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吗?”男人戏谑的笑问。   面对男人暧昧的调戏,庄安妮无奈皱了皱眉,别过脸不愿再多搭话。   这时,Luka突然停止抽泣,仰头望着男人问:“Samuel,我帮你做成穆罕默德这笔生意,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捡别人玩剩下的,你还是趁他有兴趣从他那多捞点吧。”男人冷笑,声音让人庄安妮不寒而栗。   原本梨花带雨的Luka刹那间破涕为笑,一把推开身边的庄安妮,趔趄着起身拉开更衣室的门跑了出去。   庄安妮被推得直接撞在落地台灯的黄铜柱子上,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她慌乱间想去扶一旁的椅子,手才抬起来就被一只手握住,她借着那只手的力道勉强直起身。抬眼朝那只手望去,此时她已经倾身靠在那男人身上,与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在男人淡漠的脸上,一双黑亮的双眸闪过晦暗难明的光耀。   “我好看吗?”男人暧昧的调笑。   庄安妮一瞬间羞红了脸,马上松开他的手,她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小声说了句“谢谢”,说完头也不抬的快步离开了化妆间。   再返回后台时,设计师已经带着全部模特上台谢幕。帕琳躲在T台入口张望,庄安妮站到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偷看什么呢?”   帕琳回头看到庄安妮,马上努着嘴抑制不住的羡慕道:“有钱真好,设计成什么鬼样子都能美美的上去谢幕。安妮,我什么时候才能办场属于自己的秀呐!”   庄安妮楼着她的肩膀,鼓励道:“很快的!一转眼就毕业了,再一转眼你就有自己的品牌啦。”   “一转眼,还下辈子了呢!”帕琳傻笑几声,拉起庄安妮就往外走,“去吃点好的~走吧!”   走出喧闹的会场,两人勾肩搭背站在街边正研究着去哪里吃饭。   突然一阵油门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一辆暗绿色跑车开足了马力冲了过来。随着一道尖利刺耳的巨响,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带起了一股青烟,车在她们面前生生刹住。   驾车的男人走下车,来到她们面前。   庄安妮一看,正是在化妆间与Luka争吵的男人。   “嗨!你们去哪儿,送你们吧。”男人扶了扶英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彬彬有礼的说道。   帕琳用肩膀撞了一下庄安妮,对她眨了眨眼,又阴阳怪气的挑逗他:“你想送我们俩谁呀?”   男人嘴角扬起漫不经心的笑,扭头看向庄安妮,淡淡地说:“重新认识一下吧!Samuel,林啸堂。”说完,他对她伸出手。   一丝尴尬凝固在庄安妮的笑靥,她窘涩的点头回答:“庄安妮。”   林啸堂深邃的眼眸含着笑,从容的收回手,顺势比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庄安妮暗暗拽了拽帕琳的衣角。   帕琳撇着嘴调侃他:“林先生,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搭讪我女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呀?”   闻言,林啸堂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帕琳片刻,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识趣的后退一步,说道:“抱歉,打扰了。”   说完,转身走回车上,绝尘而去。   帕琳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叹气:“庄安妮呀庄安妮,你就这点胆子。”   “你胆大就好。”庄安妮吐了吐舌头,笑道。   “你不会真准备和一起我单着吧?”   “那也不能来者不拒啊!”   “DBS都瞧不上~那你可好好挑吧!”帕琳仰面嗔笑。   **   十二月,迎来了伦敦今年的第一场雪。   置身于飘雪的国王十字站,庄安妮只觉走进了亦真亦幻的童话世界。坐在北上的火车,她还沉醉在落雪无痕的幻想。   一旁同行的学长陆卓尔见她如此沉浸,打趣道:“安妮,第一次看雪吧?”   庄安妮点头不语,眼睛几乎离不开窗外的飞雪。待回过神,她才不好意思的对身边一众同伴们解释:“来伦敦读书以前,我没有离开过曼谷。第一次看到雪,有点兴奋过头了。”   陆卓尔立刻随声附和:“伦敦的冬天真的很美,我第一次见下雪也是在伦敦,那时候兴奋的睡不着觉,大半夜下楼去玩雪。”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聊起各自第一次看雪时的场景。聊得正热闹时,陆卓尔突然打断大家,他晃了晃笔记本电脑召集大家:“抱歉,打断大家一下。我们先把此次交流活动的行程沟通一下,之后大家再自由讨论。”   作为此行的领队,陆卓尔将行程安排仔细交代了一遍,最后提醒:“我们抵达C城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请各位务必在14:00前到wp学院,准时参加活动。结束后,大家就可以自行安排去留了。”   讲完后,陆卓尔又单独询问庄安妮是怎样计划的。   庄安妮嫣然一笑,只是回了句“没计划”。   陆卓尔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开口:“要不我们结个伴同游?我计划在C城过圣诞节,我觉得这边更有气氛。”   “呃,这个......”庄安妮犹疑着,反问道:“什么气氛?”   陆卓尔一本正经的解释:“很殊胜!比起UC的专注,我们学校太浮躁了。”说着,他不免遗憾:“考不进,但是可以呆一段时间好好感受一下。你说是不是~”   陆卓尔那样向往,眼中带着光。听得庄安妮都有些期待了,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下车后,大家都没有特别计划,便一行人由陆卓尔带着去游C河,顺便解决午饭。   一群人沿着飘雪的河畔散步,同行一位学姐还时不时念上几句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沿途路过31院,又逛了学院巷,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一行人便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午餐。   陆卓尔还约了一位在UC读书的朋友一起用餐叙旧。他的朋友来后大家开始点餐,这才注意到一份普通的工作午餐竟然价格不菲。大家正七嘴八舌的吐槽着物价,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庄安妮?”   庄安妮闻声回过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像堵墙般挡在面前。她迷茫的仰起头,才这瞧见林啸堂那张唇红齿白的俊脸,她楞了楞,结结巴巴地说:“林,林啸堂。”   作者有话说:   计划是每周二、四、六三更~~   会努力码字哒~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第3章 邂逅   “你怎么在这?”庄安妮站起身。   “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来C城了,过来玩儿?”林啸堂微微一笑。   庄安妮努了努嘴,淡淡地说:“来参加wp学院的交流活动。”   “呆多久......”林啸堂话未说完,不远处就有人唤他的名字,他蹙眉回望了一眼。   庄安妮也随着望过去,对他说:“你朋友在叫你,快过去吧。”   她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让林啸堂哑然失笑。   “安妮,这位是?”陆卓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来,轻拍了一下庄安妮的肩膀。   庄安妮瞧了眼林啸堂,才注意到他的眼光正落在了陆卓尔拍在她肩膀的那只手上。   林啸堂眼睛眯起脸色微沉,完全无视一旁的陆卓尔,眼光撞进庄安妮的眼底,冷冷说了句:“你的女朋友怎么没跟来?”   庄安妮瞬间尴尬的红了脸,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林啸堂立刻得意的勾起嘴角,轻笑着,不容置疑说道:“晚上一起吃饭,我去接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餐厅。   庄安妮才坐下,陆卓尔就追问:“那人是谁啊?”   一旁陆卓尔的朋友宁宇抢先开了口:“31院的林啸堂,创世动力的太子爷。”   “创世动力?就是那个做精准打击的......?”另一个同学苏滢滢突然转过头来插了句话。   “对,第二大的军工元件企业。”宁宇点头。   “他是英国人?”苏滢滢狐疑看向宁宇。   “香港人吧,不过祖父辈就来了欧洲,整个家族都是做军备。”   “噢~”苏滢滢努了努嘴应了声,转头又看向庄安妮,问道:“安妮,你怎么认识他的呀?”   “在设计院的秀场见过一面。”庄安妮直摇头。   “那肯定是追姑娘去了。”宁宇坏笑着对陆卓尔眨了眨眼睛,又说:“林啸堂平时都跟一群中东人混在一起,那些中东富豪最喜欢追超模。”   “能读31院,都是学霸呀!”苏滢滢忽然感叹道。   “人家需要读书吗?好多学院的实验室都是他家赞助的,学霸以后也是给人家打工。”宁宇撇了撇嘴。   苏滢滢连连点头。   沉默许久的陆卓尔突然压低声音对庄安妮说:“那人看着不太正派,安妮你还是留心些。”   庄安妮思索了片刻才点点头。   一行人在学院参加交流活动。活动最后,陆卓尔作为代表上台发言。站在讲台上的陆卓尔起初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说了没几句却像是忘了词一样,神情突然游离起来,最后只是匆匆结束了发言。等他走回座位,身边同学低声询问他怎么突然走神了。他却自顾自的回头张望,再回过头时脸色更是难看。   活动结束,大家纷纷起身。庄安妮刚站起来就听到陆卓尔叫大家集合:“我们今天的活动很圆满的结束了,如果大家今晚还没有安排,我想邀请大家共进晚餐,提前庆祝一下即将到来的圣诞节。”   听到陆卓尔带头,大家纷纷随声附和张罗着一起吃晚饭。   见庄安妮不说话,陆卓尔走到她身边,邀请她:“安妮,一起吧。”   “庄安妮......”   听到熟悉的声音,庄安妮扭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林啸堂正站在不远处。   庄安妮没有想到他能找到这里,微微惊怔的望了他几秒,才对他招了招手。   “安妮,你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陆卓尔在一旁又追问庄安妮。陆卓尔早就瞧见林啸堂,也是因为看到林啸堂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才在台上走了神。   “当然要和大家一起行动,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稍等我一下。”庄安妮对陆卓尔笑笑,说完就朝林啸堂走了过去。   “你怎么找到这里?”庄安妮走到林啸堂近前。   “我的地方,想找个人还不容易。”林啸堂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远处的陆卓尔,慵懒的推了推金丝眼镜说道:“晚饭要放我鸽子?”   “......”庄安妮一楞,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们一个团队要一起行动。”   林啸堂了然于心,点了点头又问:“在C城呆几天?”   “还没有决定好。”   依旧是含糊的敷衍,这让林啸堂着实有些恼火,但瞧着庄安妮那张又纯又欲又娇憨的笑靥,他霎时又没了脾气,最后也只是叹口气嗔笑:“干嘛这么敷衍我?”   说着,他俯身靠近她,似笑非笑的逗她:“怕我?”   庄安妮微微仰着头,他俯首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她立刻羞红了脸。   林啸堂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笑出声,还不忘打趣她:“又脸红了。”   庄安妮捂着脸,低垂的眼眸蒙着一层湿润的羞涩,结结巴巴的反驳:“我才没有。”   林啸堂笑盈盈的凝望着她片刻,才又问:“晚上住在哪里?”   “......”庄安妮瞪大眼睛。   “瞧你,又多想了吧!是问你们一群人住哪个酒店。”看她表情,林啸堂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还没有定。”庄安妮摇头回答。   “那就去住我们学院附近的酒店吧。”说着,林啸堂对她伸出手:“我给你一个号码,是酒店的负责人,打给他,让他留房间给你们。”   “你电话给我。”林啸堂目光扫过庄安妮攥在手里的手机,见她犹豫,他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一句:“临近圣诞节,你们再不订,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庄安妮抬手摊开将电话递给他,他不由分说拿到手里,“密码?”   “321321”她小声答道。   解锁后,看到手机屏幕背景是庄安妮的自拍照,粉嫩的脸颊靠在蓝色云朵抱枕上。林啸堂看着那双秋水盈盈的大眼睛有瞬间失神,指尖停了一秒又很快的点开拨号界面。按下了一串数字后,等了片刻。听到一阵手机响铃从他的外衣口袋传来,他才按下挂断键,备注好自己的名字后将手机递会给庄安妮,“好了,等下我把号码发给你。”   庄安妮略带茫然的蹙了蹙眉,几秒才反应过来,忿忿的瞅着他,喃喃念叨:“骗人。”   她那又气又恼的模样让林啸堂眼尾的笑意更胜,他慢条斯理拿出外衣的手机,将号码发到她手机上,待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才低声轻笑:“没骗你。”   看着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映着一串数字,庄安妮哑声张了张嘴。   “酒店在C河边,旧了些,但很漂亮。”林啸堂想起酒店前那棵圣诞树,又问:“留下过圣诞节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还没有定,对吧?”   庄安妮转怒而笑,“真的还没有决定。”   “那明天你也一定还没计划吧?”   “嗯。”   “一起吃晚饭。”   林啸堂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这让已经到嘴边拒绝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嘴,嫣然一笑,“好。”   林啸堂粲然点了点头,转瞬他目光又瞥向远处,笑容褪去,淡漠的说:“你的同学们好像等急了,回去吧。”   言毕,林啸堂便转身离开了。   待那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庄安妮才转身向远处的同学走过去。   见她回来,陆卓尔也迎面走上来,不等两人说话。苏滢滢突然跳到两人中间,一把挽起庄安妮,好奇的打听:“安妮,林啸堂找你干什么呀?约你?”   闻言,陆卓尔立马面露反感,语气不快的开呛:“你想知道就去问那个人吧。”   苏滢滢马上就怼了陆卓尔一句:“你又不是安妮的男朋友,醋味可真够大的。”说完悻悻然“切”了一声就转身去跟其他人聊天了。   庄安妮与陆卓尔面面相觑都有点尴尬,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庄安妮马上想起了林啸堂说的,如果不尽快订房就要露宿街头,这才开口打破尴尬,“我们是不是要定酒店了?这么多人,临时找也不容易找到吧。”   陆卓尔“噢”了一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还好你提醒,我打电话问问宁宇。”   “我们定附近的酒店吧。”庄安妮边说,边翻着手机,“我有个订房电话。”   “学院附近酒店很抢手应该是订不到的,圣诞节了。”陆卓尔面露难色。   “那我打电话问一下,你也问问其他酒店吧。”   庄安妮按下那个号码,向一旁僻静处走了几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另一端接电话的人听到要订房间就问是谁给的电话。庄安妮说了林啸堂的名字。闻言,那人态度立即就变得谦和客气许多,既不问人数也不问住多久,利落的回答说:可以随时过来入住。   一行人找了家pizza店吃了晚饭,吃到很晚才来到酒店。   陆卓尔统计了人数和房间数,便走到前台去登记。却见他没说几句话就折返回来,面露尴尬的对大家说:“没有房间了。”   一众人听完,马上就有人开始怨声载道。   庄安妮一个人走到前台,报了帮忙订房的人的名字。前台小姐听完就问,入住人的姓名是不是“Anne Chong”,庄安妮点头说”是”,前台小姐随即露出职业笑容解释道:“我们有预留但不外售的房间,需要确认入住人信息才能办理的。”   庄安妮递上护照,确认后前台小姐就开始办理入住。   办好后,一行人结伴各自回了房间。   苏滢滢和庄安妮在一间房,进了房间苏滢滢就倒头大睡。庄安妮洗漱出来后,看到手机屏幕正一闪一闪。点开后,看到几条未读短信。   前几条是陆卓尔发来的:   “安妮,我们一起留下过圣诞节好不好?”   “安妮,还有两个同学也要留下过圣诞节,我们大家一起吧?”   “安妮,今天累了吧?那早点休息呀。”   翻到后面,还有一条短信,只有三个字:“睡了吗?”,备注名是林啸堂。   庄安妮犹豫还要不要给林啸堂回,短信已经是半小时前发的,也许别人也已经睡了。   等到手机屏幕暗淡下来,她才敲了几个字,“准备睡了”,按下发送键。   很快,就收到回复:“晚饭吃了什么?”   “pizza”她敲了几个字母回他。   “我也想吃”他这样回复,让庄安妮有些苦笑不得。   想了片晌,她才按下几个字,可又觉得不妥,删掉了又编辑了一条“明天晚饭我请你吧。今天订房的事情,多谢你了。”   “今天的晚饭我还没吃。”看完,她楞了,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好。她正犹豫时,他又发来一条短信,“我在你楼下”   她一惊,起身便朝窗口走去,窗口对着C河,目力所及只有河岸白茫茫的一片。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又是一条短信:“下来一起吃。”   放下电话,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雾被风吹散,四处弥漫。隔着玻璃都感觉很冷,庄安妮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心。她低头瞧着手机屏幕,一直暗着再没动静。   明明觉得外面很冷,庄安妮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出酒店。   暗淡的路灯下,一辆哑光灰色越野车正亮着双闪停在路边。   缩着脖子围紧身上的羊绒披肩,她迈开步子朝越野车走过去。寂静的夜晚,她每踩一步都能听到沙沙雪声。   站到车前,她俯身向车窗探身,眼光正撞进林啸堂眼底的笑意。他扬起嘴角,笑着倾身推开车门,“快上车,好冷。”   庄安妮坐进副驾,一边轻轻拍掉洒在肩上的薄雪,一边问他:“你这么晚不睡,就为了吃pizza?”   林啸堂直了直后背,侧目看着她,笑着说:“为了见你。”   他如此直白,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别过脸,低头羞涩一笑,缓缓抬头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才十八岁,不想早恋。”   林啸堂一怔,下一秒就掩面笑出了声。一阵笑声平息后,他才忍俊不禁的开口问她:“那我等你长大?”   “你......”她又羞又怒,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怎么好像自己就讲了个笑话。   “走吧,去吃pizza。”说着,他按下车子的启动键。   庄安妮叫了一声,“啊.......”窗外树影就从眼前迅速一晃而过,一阵强力的推背感袭来。   油门声中车子像箭一般,瞬间飞射出去。 第4章 约会   林啸堂开着车绕来绕去,开了好久也不见有二十四小时的pizza店。   看着窗外亮灯的招牌越来越少,庄安妮才感到有点害怕,心里不安的想着怎么开口说要回酒店。   看出她的不安,林啸堂便故意吓她,阴阳怪气的开口:“怕不怕我把你卖了?”   听完,她面露惧色缓缓转过头,怯生生瞅着他。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框,斜睨着她怪笑了一声。眼见前方已经亮起红灯,他偏重重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冲出十字路口。   她惊恐地抓着车门上的扶手,睁睁看着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飞奔着闯过前方一个个红灯。她咬着嘴唇,声音有些发抖,“别,别开太快。”   林啸堂笑着瞥了她一眼,猝不及防地踩下刹车,随即轮胎发出撕裂巨声,车胎碾在雪上发生短暂打滑才停下。   车一停下,庄安妮立刻去拉车门,发现打不开她就有点恼怒地瞪着他,“开门,让我下车。”   林啸堂摊摊手,按下车锁,优雅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庄安妮推开车门跳下车,没走几步,林啸堂就在身后叫她:“庄安妮!”   她回头看到林啸堂站在车边指了指一旁闪灯的招牌,看过去发现是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她努了努嘴,气恼地说:“我要回酒店。”   “吃完就送你回去。”说着他按下车锁,大步走到她近前,嘴角挂着一抹坏笑,“害怕了?”   “你到底要干嘛?”庄安妮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吃饭。”他脱下皮手套,不容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就往餐厅走。   他的手很凉,她的手却很烫。两个人的手指接触到的那一瞬,她的指尖紧张的蜷缩,他将她温暖柔软的小手握进自己冰凉的掌心。察觉到她的抗拒与局促,他立刻将她缩回去的手捕捉到,反而握得更紧。   “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我们要快点。”说着,林啸堂拉开餐厅的大门。“叮铃~~”拉开门的一瞬,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才走进餐厅,工作人员闻声走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换好便装准备下班了。   林啸堂交涉半天,只换来拒之门外的频频摇头。无奈林啸堂只能拉着庄安妮离开餐厅,两个人坐在车上面面相觑。想起刚刚林啸堂据理力争了十分钟,直至刚好拖到下班时间工作人员才指着挂钟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庄安妮不禁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还笑?”林啸堂一脸不爽,明显是被拒绝后自觉有点颜面扫地。   庄安妮掩面偷笑:“不笑了不笑了。”   “也是奇怪了,从今天碰上你,走到哪里都碰壁,都是你开的好头!”他撇了撇嘴抱怨道。   “你真的没吃晚饭?”   “当然。”他无奈的嗔笑。   “还是回去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庄安妮一本正经的说。   听完他不禁笑出声“哈~”,她那认真说着废话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他更忍不住想戏弄她,“那跟我回家,睡觉。”   她仓惶的向后缩了缩身体,错愕又惊恐的瞪着他,大气也不敢喘。   他朝她邪魅一笑,突然踩下油门。在她一声惊呼里,连车带人就向前飞了出去。   见他这疯癫的行径,庄安妮搓着手可怜兮兮的请求:“别别,送我回酒店吧!拜托!”   庄安妮那副又惊又怕又可怜的样子都被他收进余光里,林啸堂心中暗笑,故意不理她。   直到她恼怒的去抓他的手臂,嚷着“停车”,他才顺势握住她的手按在挡杆上,她的手又软小又细嫩,被他包裹在掌中,握上去像个扣在挡杆上的小肉垫。   “拜托你了,别发疯了,送我回酒店吧。”她一边带着哭腔央求,一边在心里反复骂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就和男人半夜跑出来吃饭,这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啸堂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开着车,路灯的光洒在他的眼镜片上折射出的一道道光晕,光晕之下他扬起的嘴角已经掩饰不了幸灾乐祸的坏笑。   车越开越久,庄安妮几乎绝望了。左顾右盼焦急的看着车窗外,酝酿片刻最终用讨好哄骗的口吻说:“你是不是要和我谈恋爱?我答应你呀,我们慢慢来,先熟悉一下好不好?熟悉以后......”   忽然,庄安妮看见远处建筑物有些眼熟像是自己住的酒店,她一楞收了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后才张了张嘴哑声看向林啸堂。   林啸堂扭头,笑着看向她,淡淡地说:“是你主动说要跟我谈恋爱的。”   “你!”庄安妮瞧着他眼中得意正浓,但也已经无力反驳。   “记着,是你追我的!”林啸堂对她眨了眨眼,送上一个明目张胆的秋波。   车子缓缓减速,停在了离酒店最近的路边。车停稳,庄安妮立刻去拉车门。林啸堂突然倾身压过去,她闪躲着头紧靠着车窗,惊叫:“你干嘛?让我下车。”   他将她困在身下,贴近她的耳畔暧昧一笑,“明晚的约会,别忘了。”说完,手伸进她的腰侧,“咯搭”一声,按下安全带的按钮。他的气息让她浑身发麻,毛骨悚然,以为他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吓得有些发抖,不成想只是解开安全带,她尴尬的石化了几秒才回过神。   “哒哒”听到门锁打开,她几乎是同时推开车门跳下车。当脚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冷风吹来她才为之一振。她抬腿就往酒店门口跑,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林啸堂喊了一声:“晚安。”   庄安妮回头气恼地冲他努嘴“哼”了一声,飞速跑进了酒店。   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庄安妮想着今晚自己失心疯一样竟跟着林啸堂胡闹。心里又恼火又后怕,再想到第一次牵手竟然是和他,心里更是别扭,想着想着,直到困意来了......   一觉睡到中午,庄安妮醒来的时,苏滢滢已经不在房间了。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一看已经11点。   点开满屏的未读短信,最先看到就是陆卓尔的留言:安妮,醒了吗?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类似的问候短信陆卓尔发了不下五条,再翻下去是苏滢滢的留言:我去吃早饭了,等下大家要逛C河。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你起来跟我说,来找我们会合。   翻到最下面是一条凌晨发来的短信:早点睡,晚上见。   庄安妮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名,撇了撇嘴“嗤”了一声就放下手机爬起床。简单的洗漱化妆过后,打给陆卓尔问他们在哪里,陆卓尔说了一个餐厅地址,约好等下在餐厅见。   庄安妮先来到餐厅,等了一会,他们一行人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陆卓尔在庄安妮身边坐下,问她:“安妮,休息得好吗?”   庄安妮点头,又问他:“下午怎么安排?”   “大家商量着想去逛逛几个学院。”说着,陆卓尔将菜单推到庄安妮面前,“起来还没东西吧?快看看吃什么。”   坐在对面的苏滢滢笑道:“卓尔,你可真体贴。”   闻言,陆卓尔和庄安妮尴尬的相视一眼。片刻后,陆卓尔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今天,哪些人要回伦敦?都有谁留下,我们统计一下。”   等陆卓尔统计完,庄安妮拽了一下陆卓尔的衣角,低声说:“学长,我想下午就回去了。”   “怎么了?不是要留下过圣诞节吗?”陆卓尔面露失望,眉眼都皱在了一起。   “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这样......”陆卓尔犹豫了片晌又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那我们留下的谁带队呀?”苏滢滢嘟囔了一句。   陆卓尔看了眼苏滢滢,又听到坐在远处那对想留下过圣诞的情侣正在讨论去哪里玩儿。   “学长,你留下吧,大家也希望有你带着。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庄安妮灿然一笑,给陆卓尔台阶下。   陆卓尔的确有些骑虎难下,最后也只能留下带队。   大家聊的热火朝天,却见陆卓尔有些心不在焉,庄安妮便主动与他攀谈。正说话,庄安妮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陆卓尔一眼看到那屏幕上显示着林啸堂的名字,顿时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庄安妮拿起电话,起身对陆卓尔说了句:“抱歉,接个电话。”   走到餐厅僻静处,庄安妮才接起来:“干嘛?”   “怎么这么久才接?”林啸堂打着哈欠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到底要干嘛?”   “你在哪儿?我接你,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正吃着呢。”   “在哪儿?”   “我和同学一起吃呢。”   林啸堂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那晚上你不会再放鸽子了吧?”   “我下午就回伦敦了。”   听到她又要爽约,林啸堂有些气恼,怒呵了一句:“不许走。”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突然发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吃了这顿饭才能走。”他语气决绝,冷厉的命令道。   庄安妮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喃喃嘀咕了一句:“凭什么......”   “没人敢放我鸽子!更不要说一而再再而三!”林啸堂怒意里带着威胁。   庄安妮忽然感觉很委屈,便不再争辩。   通话陷入死寂,直到陆卓尔走了过来,叫了她一声,“安妮”   这一声,穿透嘈杂的环境传到电话另一端林啸堂耳中,他的怒意更胜,他冷冷开口,“你现在,在哪?”   庄安妮给陆卓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对林啸堂说:“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吧,你选个地方,我请你。”   “你现在,在哪?”林啸堂一字一顿,又重复问她一遍。   他一直这样无理取闹纠缠,庄安妮就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在哪儿,不需要跟你报告!”   林啸堂被她呛的哑口无言,转瞬冷笑了几声。随后,电话陷入一阵忙音。   庄安妮对等在一旁的陆卓尔说:“学长,等下吃过饭我回酒店收拾一下,晚些时候就回伦敦了。”   “我们大家一起吧,刚好有些人要办退房。”   饭后,一行人搭巴士回酒店。在河岸下车后,大家沿着河边往酒店走。   眼看前方就要到酒店了,苏滢滢突然大叫了一声,引得大家纷纷侧目。   “林啸堂?”苏滢滢立刻看向庄安妮,问道:“安妮,林啸堂是来找你的?”   庄安妮望过去,远处的男人穿着黑色羔羊皮Trench 风衣,脚下的切尔西靴陷在雪上,一只手拿着黑色皮革手套,另一只手上夹着香烟。他似乎早就瞧见他们一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冷眼看着他们走近。   走到近前,庄安妮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进去吧。”   陆卓尔看了一眼林啸堂,问庄安妮:“没什么事吧?安妮。”   “放心吧,没事的,我说几句话就上去了。”   “我等你吧。”   “不用啦,学长,你上去吧。”说完,庄安妮对陆卓尔拜了拜手就转身向路边走了过去。   朝着林啸堂走过去,庄安妮这才注意到他站的脚下扔了几个燃过的烟头,想来他等了有一会儿了。   “在这等我?”庄安妮仰头瞅着他。   林啸堂一言不发扔掉手里的香烟,用脚底碾灭后回身绕到她身后,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按着肩膀塞进副驾座位上。   “唔”她失重般跌坐进底盘极低的跑车副驾,等他再坐进车里空间更显逼仄。   他按下启动键,车内吹起阵阵暖风。庄安妮把手伸到出风口暖了暖手。   这时,听到车外敲玻璃窗的响声,庄安妮扭头看到陆卓尔站在车窗边。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庄安妮就对林啸堂说:“开一下窗。”   说完,她反复按着车窗的开关却打不开。她转头正想质问他怎么打不开,正想开口,下一秒林啸堂摘下眼镜往方向盘上方空处一扔,随即就欺身靠向她,扣着她的后脑强势吻住她,冰凉的嘴唇覆盖她的嘴唇,死死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要断更一周多时间因为年底公司特别忙 几乎是天天加班预计恢复时间是隔周的周二21号冬至那天   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爱你们   祝大家年底年终奖翻倍笔芯~ 第5章 初吻   巨大的压迫感,庄安妮惊恐的瞪大眼睛,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她与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甚至能看见映在他黑色眼眸里仓惶的自己。他的呼吸微凉,萦绕在她的鼻息里,湿滑的舌头强迫打开她的口腔,清苦的男士香水也被他一并送入她口中。   等她从僵硬中缓过神,慌张伸手推开他,他却已经熟练的含住她的舌尖吮吸。这种异样的酥麻感让她又惊又怕,双手瞬间脱了力。   直到,沉闷的敲击声不停的落在车窗上,林啸堂才放开她的头,转瞬又将她卷进怀中。   她并不知道,此时林啸堂正得意的对车窗外的陆卓尔比了一个“脏话”手势。在如愿看到陆卓尔失控后,林啸堂狠狠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几秒后陆卓尔就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车在飞驰中慢慢降速,趋于平缓后她才沙哑着嗓子开口:“停车。”   林啸堂充耳不闻,直到庄安妮眼中含着泪扭头瞪着他。他原本漫不经心,对上她的目光才被她眼中的愤恨惊怔了一下,这才缓缓停下车。   “打开。”车停稳,庄安妮第一时间去拉车门。   林啸堂俯身拉住她,她甩开他的手,瞪着他一眼冷冷地重复:“打开。”   他按下车锁,才开口:“安妮......”   下一秒,庄安妮推开车门,踉跄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啸堂目送着后视镜里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下雪的街角。   **   从C城回到伦敦后,庄安妮大病了一场,在宿舍一连躺了好些日子,就连圣诞节也是窝在床上望天,与周遭的节日气氛格格不入。   圣诞节一过,满世界的热闹喧嚣慢慢静下来。   这两日雪下得格外大,帕琳买了杯子蛋糕和咖啡,两个人坐在窗台上看着雪聊天。   帕琳将杯子蛋糕上的巧克力圣诞帽放进嘴里,甜得直皱眉,“跨年那晚,我们去学姐的酒吧一起跨年吧。”   “学姐?”庄安妮一楞。   “公主呀!公主邀请了之前办秀时帮忙的同学们一起去跨年趴。听说,还请了一些大牌设计师。”   这才想起,原来是那位“不会被金钱限制想象”的公主设计师,庄安妮不禁笑叹:“这么盛大!”   “你快点好起来,陪我去!”   “好啦!就算爬,也爬着陪你去喝一杯!”   到了跨年夜,帕琳一大早就跑出去取了裙子,又带了刚出炉的面包和咖啡。   窝在床上,闻到香喷喷的面包,庄安妮的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咕咕”一阵叫,这才抻了抻懒腰爬起来。   “怎么样?”帕琳对着镜子比量着满是羽毛的黑裙子。   庄安妮喝了一大口咖啡,说:“好看,像个带毛烤熟的火鸡。”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帕琳白了庄安妮一眼,“不懂欣赏了吧,这是黑天鹅。”   “好好~黑天鹅设计师,我不用穿鸟服吧?”   “呸”帕琳怒笑一声,从另一个防尘袋子里拿出一件连衣裙,走到庄安妮面前展示。   庄安妮把手里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抬起头一瞬险些被那条裙子闪瞎双眼。银白色的亮片点缀在银丝刺绣裙上,自然光下都十分耀眼。“穿成这样,这是要去抢公主的C位?”   “裙子很美吧?”帕琳一脸骄傲的摸着闪亮的裙摆,“这可是我原创的,这些亮片都是我一针一线缝上的,你可要好好穿!”   “这件有高定的感觉了!”   “快试试!”   庄安妮套上裙子,站在镜子前。一旁帕琳连连称赞,“我果然是天生的设计师!完美!”   看着镜子,庄安妮拽了拽只能挡住一半大腿的裙摆,“这是不是太短了?”   “要那么长干嘛?你又不走红毯!”   “太短了,我穿不了。”   “别土了,我们是去酒吧,好吗?”说着,帕琳又去翻地上的纸袋子,拿出一个鞋盒子。“穿上看看~”   踩上10cm的高跟鞋,庄安妮就更觉得裙子太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帕琳说:“要不我还是穿之前看秀那条吧......”   最后还是拗不过,庄安妮只能大雪天踩上10cm高跟鞋,套着羽绒服出门。   到了酒吧存外套时,庄安妮还有些别扭,走起路来遮遮掩掩。等看到身边的姑娘们个个深V短裙,倒显得自己少见多怪,便也大方的挺起了腰板。   看到庄安妮的回头率极高,帕琳更是得意,硬是拉着庄安妮满场乱走。一路碰上几个学长,学长们纷纷侧目。   “我的脚好痛,我们找地方坐会。”庄安妮低声耳语。   “有那么痛?”   “很痛!”   “那怎么办?”   “我想早点走,你不用陪我,留下多认识些设计师吧。”   帕琳努了努嘴,挎起庄安妮就往一旁吧台走。两个人坐在吧台喝东西,时不时有男人过来搭讪。看着被三言两语打发走的背影,两个人故作亲热的依偎在一起碰了个杯。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上来,说:“两位小姐,艾哈迈德先生想请你们过去喝一杯。”说着,恭敬地扬手指了指不远处卡座。   庄安妮望过去,暗处的卡座坐着几个男人,云雾缭绕之中一眼就瞧见了林啸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两人隔空对上眼,林啸堂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怎么了?”看到庄安妮张着嘴惊讶的样子,帕琳问:“看什么呢?”   “不,我们马上就走了!谢谢邀请!”庄安妮转头一口回绝了身旁的男人。   等男人走了,庄安妮才念叨:“冤家路窄,那个林啸堂真是阴魂不散。”   “就是上次那个DBS?”闻言,帕琳回头张望。   庄安妮立刻阻止:“别看了。”   “喝完这杯我就回了。”庄安妮拿起杯子碰了下帕琳手中的酒杯。   庄安妮起身准备离开时,回头再望了一眼卡座,林啸堂也已经不在了。   裹着羽绒服走出酒吧,庄安妮站在街边招手等的士。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等了几分钟就沾了满身的浮雪。小街上竟没有一辆的士路过,庄安妮只能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走到十字路口去招手。才伸出手,身后就袭来浓重酸臭的酒味。转身一瞬,庄安妮就被两个醉醺醺的酒鬼团团围住,酒鬼一边满嘴下流地调戏一边拉扯她,她用力推搡着躲开,却不料地上太滑,踉跄着栽倒下去,紧接着脚踝就扭了。庄安妮心想,糟糕。正想大喊求救,一个人影就冲了上来。转眼,一个酒鬼就被打到在地。   庄安妮仰头一看,林啸堂正气喘吁吁站在她身后,“能走吗?”   “扭了!”庄安妮委屈的回答。   这时,另一个酒鬼不知什么时候扑了上来和林啸堂撕扯起来,不过很快就被林啸堂一拳放倒。   见状,酒鬼开始扯着嗓子喊人,后巷里的同伴似乎听到了呼唤,一群人便朝着声音走来。   林啸堂扭头望了一眼,怒骂了一句“Fuck”。下一秒,一把横抱起庄安妮就快步朝身后走。后面声音越来越近,林啸堂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来到车边立刻拉开副驾的门将庄安妮塞了进去。   庄安妮跌坐在副驾,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一群人已经追了上来,林啸堂坐进车里一脚狠踩油门,车飞出的瞬间就与追上来的一群人擦身而过。   安静的车内,庄安妮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么晚喝了酒在外面乱逛,怎么想的?嗯?”   庄安妮垂头丧气,抿了抿嘴:“麻烦送我回宿舍。”   “回宿舍干嘛?你胆子这么大,继续在街上闲逛啊!” 林啸堂嗤之以鼻的冷笑。   庄安妮自觉已经很狼狈了,他这话使她更加难堪:“你也管太多了,就算你救了我......”   林啸堂没再说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庄安妮问:“你这是要去哪?”   “我受伤了,要去看医生。”   庄安妮一怔:“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林啸堂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车开到了泰晤士河边的一处公寓,看林啸堂停下车,庄安妮马上问他:“这是......”   “我家。”   如愿看到庄安妮惊恐的表情,林啸堂扶了扶眼镜,轻笑:“自己能走吗?”   “能!”庄安妮脱口而出,可下一秒脚才一着地就打了脸。   一旁的林啸堂不禁嗤笑一声,俯下身将她脚上仅剩的一只的高跟鞋脱下,随手丢进车里。接着拦腰抱起她,一路抱回公寓。   电梯里,庄安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不免有些慌张。她偷偷抬头斜睨他,不料被他察觉,“看什么?”   “没有。”庄安妮忙摇头。   进了家门,林啸堂把庄安妮放在客厅沙发上就径自去换衣服了。等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T恤。   “等下洗个澡,换上。”他把T恤丢给她。   她瞥了一眼那T恤说:“不用了。”   这时,正好门铃声响了。很快,林啸堂带着一个提着药箱的医生走进客厅。   “她脚扭了。”林啸堂对男人说。   闻言,医生走到庄安妮跟前,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后给了几贴药贴,嘱咐洗澡后贴上。看完庄安妮,又给林啸堂包扎了手上的伤处。   医生走后,客厅就只剩下两个人。庄安妮略带不安的问:“你能送我回去吗?”   林啸堂在她面前用酒将医生给的药片送进肚子,又将整杯酒一饮而尽,“不能开车了。”   庄安妮无奈,说打电话给帕琳接她。不等她翻出电话,林啸堂不紧不慢的笑:“这个时间,恐怕她都喝high了吧,还顾得了你?”   “留下过夜,明天送你回去。”   “......”   “你睡客房。” 见她还犹豫,他摘下金丝眼镜揉着鼻梁,语气轻佻的说道:“我想对你做什么的话不用等到现在。在C城看着雪,车震不是更有情调!”   听到“车震”她脸上立刻一阵红一阵白,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真......无耻。”   “没错!所以,别烦我了!搞得我没耐心,对你做什么可说不准。”言毕,他突然一步跨到她身侧,拦腰抱起她,“去洗澡!你身上的香水味好臭!”   听完,她下意识低头去嗅自己的味道。果然,是浓重的中东印巴香味。她正回想怎么沾上这些味道时,他已经走进浴室,放下她后就关门出去了。   庄安妮反琐上浴室门。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了他的T恤。拖着瘸腿,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回客厅。   林啸堂正在站在窗前抽烟,听到声音他回头望了眼,打量了她T恤下光洁白皙的长腿片刻,熄灭了手上的香烟,问她:“会煮面吗?”见庄安妮点头,他随即扬了扬嘴角说:“煮给我吃。”说完就往厨房走。   庄安妮跟在后面,见她走太慢,他不耐烦的回身横抱起她。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慢吞吞的,我好饿,快煮面给我。”他将她抱到厨房放下来。他从柜子拿出几包拉面,指着一旁冰箱:“加一颗煎蛋。”   “好好!”庄安妮说着从冰箱里取出鸡蛋。   林啸堂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餐厅看着她煮面。   不一会面煮好,庄安妮唤他:“吃饭吧。”闻声,他走过去,两碗面,其中一碗上有一颗金黄的煎蛋。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一阵风卷残云把面吃的一干二净。   庄安妮洗好碗,从厨房缓慢挪着步子到客厅,林啸堂正仰面躺在沙发,长舒口气说:“饭气攻心,睡觉!”   作者有话说:   抱歉让大家久等啦 今天恢复更新噢~~   如果没有存稿就是二四六三更,如果有存稿就是日更~~   会尽早更晚!爱你们~笔芯 第6章 留宿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庄安妮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微怔,想起昨晚在林啸堂的公寓留宿,立刻爬起床。   客厅空无一人,想来他还没醒。庄安妮站在客厅弧形的全景落地窗前,望着河岸的银装素裹走神了半晌才一瘸一拐走进厨房,先按下咖啡机,然后打开冰箱翻找做早餐的食材。   将可颂切开,内里抹上黄油放在平底锅上慢煎,将火腿片卷好夹在可颂里面,又煎了鸡蛋撒了些黑胡椒。正在摆盘时,林啸堂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走进来。   “早。”庄安妮端起盘子,和他打招呼。   “早。”他揉了揉自己凌乱的短发,就跟着她往餐厅走。   庄安妮把碟子放在他面前:“我去倒咖啡。”她倒了两杯咖啡回到餐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静的吃早餐。   抬头的不意间,她才注意到不戴眼镜的林啸堂似乎有点不一样。一张锐利冷隽的脸,鼻梁挺直峭拔,眉眼唇角线条锋利,平直硬朗的轮廓透着股清冷与英气。   他抬头,发现她正看着自己,边喝咖啡边含笑问她,“我,好看吗?”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她才扭头挣脱,吐槽一句,“自恋。”   “那你还总是偷看我。”他轻笑。   她含糊的“哼”一声,看到他面前盘子上的食物已经吃光,就说:“我去洗碗了。”   “放着吧,有人打扫。”   “那我走了。”庄安妮将杯碟放进厨房。   “你没有鞋怎么走?”他低笑,“让你的同学带双鞋来接你吧。”   庄安妮这才想起来,昨天落荒而逃丢了一只鞋。只能讪讪的点头,拿出电话拨给帕琳。   电话一直没人听,扫了一眼时间,想来是又玩到早上才睡下,起床也要傍晚了。   林啸堂斜睨她,“看个电影?看完,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吧。”   两人相视一眼,庄安妮尴尬的放下电话。   林啸堂找了部惊悚片,随着片头让人紧张的配乐响起,庄安妮不安的抱紧抱枕。   电影开头是一段黑白空镜配着阴郁的旁白,漆黑的客厅只有屏幕的蓝光在切换闪烁。   两个人分别窝在沙发的两侧看着电影,剧情节奏紧张两人都看得全神贯注。影片过半时,突然出现激情四射的床戏,庄安妮听到黑暗中林啸堂轻咳了几声,她瞥向他,他目不斜视,却低声开口:“又看我干什么?”   说着,他缓缓扭头望着她。两人怔怔对望几秒。直到那些声嘶竭力的喘息停止,林啸堂拿起遥控器暂停了电影。随后,他起身去厨房拿了两瓶水回到客厅。他拧开玻璃瓶的金属瓶盖后递给她,自己也打开一瓶喝起来。   这时候庄安妮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破两人古怪的气氛。她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帕琳的声音,庄安妮让她带双鞋来,帕琳问地址,庄安妮结结巴巴的说“等等......”,说着凑到林啸堂身旁,捂着话筒,低声问他,“地址是什么?”。   见她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故意抬高声调说了一遍地址。   庄安妮马上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视而不见又高声重复一遍,恶作剧的反问她:“听清楚了?”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端的帕琳就炸开了,不停追问,“说话的男人是谁?”“你竟然去和男人过夜了?”   见庄安妮慌乱的解释,林啸堂轻笑按下开关打开窗帘,午后的阳光瞬间洒满客厅。   放下电话,庄安妮恨恨白了他一眼。   林啸堂抿嘴笑笑,在窗口点了根烟,问:“喂,你说话算不算数?”   她一楞,一脸的茫然,“我说什么了?”   “不是要跟我谈恋爱吗?”   闻言,她缩了缩脖子,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算,不算。”   林啸堂嘴角的笑意褪去,只觉得一阵心烦,深吸了口烟,别过脸看向远处的大笨钟,冷冷说:“欲擒故纵玩够了,我没兴趣再陪你玩儿下去。”   **   与林啸堂不欢而散之后,庄安妮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只是,新年的第一天是和林啸堂一起过的,这让庄安妮觉得这新年头开的不好,想着应该去庙拜拜为妙。若是放在国内,她会去四面佛拜一下。伦敦是有寺庙,却是汉地佛教一类,她便向陆卓尔打听了一下。陆卓尔倒是很乐意带着她去,不过说到什么时候拜比较好,陆卓尔还是建议农历初一头香更好。两个人便约着农历新年去上头香,同时陆卓尔还是邀请庄安妮参加除夕聚会,一起包饺子。   一日午后,庄安妮突然接到帕琳的电话约她吃晚饭,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见个人。当晚,帕琳就带来一位清秀文静的男生,满脸幸福洋溢的宣布,“安妮,你现在失恋了。”,“我开始恋爱了!这是我的男朋友,林森。”   庄安妮打心里为帕琳开心,还不忘自黑式的给林森讲述,她们两个女人是如何假扮情侣,演绎小百合之恋。   林森是个不苟言笑的学霸,听着无厘头的故事也只是淡淡的点头微笑,偶尔又会对帕琳的光怪行径露出苦笑,但始终一脸宠爱的望着帕琳。   对面两个人牵着手秀恩爱,庄安妮看着一对幸福的璧人,打趣:“晚饭不用吃了,狗粮都吃饱了。”   主菜上桌后,林森先举起酒杯,敬了庄安妮一杯酒,“谢谢你,安妮,一直照顾和陪伴她。”   林森突然这样郑重倒让庄安妮有些不好意思,“以后就有你照顾她了。”说完,轻轻与林森碰了下杯。   酒过三巡,林森说起和帕琳在计划着旅行,还邀请庄安妮一起。庄安妮说自己当电灯泡不好,就回绝了。不料帕琳脱口而出:“叫上你那位DBS,叫什么来着?对,林,林啸堂。”   庄安妮立刻白了一眼,“能不提他吗?”   言毕,一旁的林森倒是饶有兴趣地问:“林啸堂?创世动力那位?”   “你认识?”帕琳问。   “有耳闻,我现在就在创世实习。”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啊?”,帕琳马上说:“安妮,约他一起呗,刚好介绍给林森认识一下。”   庄安妮迟疑着抿了下嘴,林森看出她为难,立刻解围:“还是算了吧,和太子相处要谨慎些,一起旅行不自在。”   与林森相视一眼,庄安妮扯了扯嘴角,“我就不去了。”言毕,帕琳就更不开心了,嚷着“庄安妮你不爱我了”。无奈,庄安妮才说:“那我叫我学长一起吧。”   接到庄安妮的邀请,陆卓尔也不问去哪儿,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四人就计划去趟怀特岛,冬季并不是上岛的好时候,岛上几乎没有什么游人。四人登岛后,顶着寒风拍了些照片,傍晚就在靠近圣凯瑟琳斯角的灯塔边上找了间小酒馆吃晚饭。酒馆燃着温暖的壁炉,与外面的寒风冰火两重天。四个人点了岛上自酿的淡啤酒,杜松子酒,酒精不重入口清香,喝着喝着就有些微醺。   陆卓尔和林森都是学霸,有些心心相惜。聊起学业,才知道林森是一路开挂,从少年班走出来的理工科学霸,这让陆卓尔很是羡慕,还笑称“以后就只能在学术杂志上看到林森了”。   林森倒是直白:“不想做研究了,想多赚点钱。”   帕琳一听,马上接话:“你当然要好好赚钱,你得养我。”   林森点头,“当然!”,笃定地说:“好好赚钱帮你实现设计师的理想。”   “然后买一套河边的公寓,就是林啸堂住的那种......”帕琳脱口而出,瞧见庄安妮脸色铁青,才一惊,捂住嘴不说话了。   “你还去过太子的公寓?”林森皱眉,嘴角的笑意不见了。   帕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没说。   气氛陷入尴尬,庄安妮瞧着林森的表情,猜他可能是误会了。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陆卓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解释:“是去接我的。”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庄安妮。   林森落叶知秋,暗暗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陆卓尔,机智的转移了话题,“英国的冬天是真冷,你们泰国人能习惯吗?”   帕琳说:“当然不习惯了,我想回曼谷。”   “我和帕琳只能算是半个泰国人,我记得帕琳爸妈都是福建人。”庄安妮说,“我呢,外公是客家人,我父亲是广东人。”   听完,陆卓尔点头,“难怪,你的名字是Anne Chong,Chong是福建话。”   “正解!”帕琳笑笑,举起杯,“来吧,我们四个福建人碰一个吧!”   “等假期,邀请你们去曼谷玩。”庄安妮说完,与大家碰了一下酒杯。   “铛铛~”玻璃杯的脆响,外面的天空中一颗流星悄无声息的划过。   转眼二月伦敦时装周,帕琳开始忙着在时装周的品牌方实习。庄安妮倒是落得清闲,每天上课下课,整理新闻采访简报。这两天刚好小组作业的选题定下来了,各组都是围绕时装周去采写。   庄安妮就跟帕琳打听,是否有票可以带着同组同学去看秀找素材。帕琳直截了当甩了一打邀请给庄安妮,还问:“你穿什么去呀?”   庄安妮谄媚的笑,“等你给我打扮呢~”   隔天,帕琳就带回来一条名牌小黑裙,又搭配了一双YSL的字母高跟鞋。   庄安妮翻了翻小黑裙的标签,惊呼:“名牌呀?借的?”   “当然,刚好我在这个品牌实习。记得拍点美照,返图给我,我们官方fb在收集时装周素人照。”说完,拎起高跟鞋,“这鞋你可小心穿,容易摔,还磨脚。”   “我带双运动鞋去换!”庄安妮撇撇嘴,连连点头。   “真土!哈哈。”帕琳笑骂。   时装周那日,小组同学集合后苏滢滢作为组长简单分配了工作,而她和庄安妮两人一组,负责一起在秀场拍照。进入秀场落座后,苏滢滢还不忘帮庄安妮拍了不少照片。   庄安妮道谢,解释道:“裙子是朋友从品牌方借的,刚好需要返图。”   “裙子和鞋子都很美!很衬你的冷白皮。”苏滢滢按下快门。   服装秀开始后,随着周遭陷入黑暗,所有目光都集中在T台上,庄安妮扫过T台近处的观众席,看到了一张浓妆潋滟的脸,和脸上那熟悉的厌世笑容。   庄安妮不自觉地低下头,虽然坐的很外围Luka也不会注意到,而且一面之缘也为未必记得,但想到目睹过,她和林啸堂那样狼狈的争吵,还是说不出哪里有点别扭。   秀结束后,大家纷纷起身离场。苏滢滢拿着单反给庄安妮一张张翻看照片,两人正说着哪张色彩好哪张角度好的时候,头顶传来略带沙哑的女声:“这么巧。”   庄安妮和苏滢滢双双抬头,Luka正站在两人面前。   “你好。”庄安妮一怔,缓缓站起身。   Luka点头微笑,“等下有酒会,过来一起喝一杯?”   想到原本帕琳就叫了她去酒会,索性就答应了,“好,晚点见。”   望着Luka那抹高挑妖娆的背影远去,苏滢滢不禁感叹:“超模就是不一样,气势上就比素人强大很多。”   庄安妮早早到了酒会,陪着帕琳去加了几位设计的社交账号。酒会过半时,Luka才挽着一位光头设计师姗姗来迟。庄安妮远远的看着他们满场觥筹交错,犹豫是否应该上前和Luka打个照面就离场了。正想着,Luka就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抱歉,打个圈才能过来。”Luka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   庄安妮也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没关系。”   “和Samuel还好吗?”Luka眼中含笑。   “咦?......”   见庄安妮面露不解,Luka又说:“圈子里都传Samuel和UAL的才女在一起了。”   庄安妮先是蹙了蹙眉,转瞬嫣然一笑,“那肯定不是我。”   “他不都带你回家了吗?”Luka似笑非笑。   “你想说什么?”庄安妮面不改色,平静的问。   “他只带女人去酒店,从不带回家。”   庄安妮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当然是Samuel希望你知道!给了我好处,让我转告你。”Luka扬声笑道,“Samuel这个人,向来不会主动,再喜欢也得女人主动。碰上你,你偏吊着他玩儿。不过,也正对他胃口,越是想要你越是不给,看他吃瘪,我还挺解气的。不过,劝你别信他。”   庄安妮请咳一声说:“谢谢提醒,我先走了。”   Luka耸耸肩,说:“我介绍几个设计师给你朋友吧,打个招呼再走不迟。”   从酒会出来,庄安妮接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未接来电。正想着会是谁,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她按下接听键,“喂?”   “我明晚到伦敦。”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语气中却透着宠溺。“不用接机,在酒店等我。”   作者有话说:   谢谢支持~~笔芯~~   ps:正常情况周二、四、六更新,先保证一周三更。   有存稿就日更啦!努力码字尽快更完! 第7章 风波   翌日傍晚,庄安妮来到酒店。她正低头看腕表,这时一个黑色风衣的宽厚身影就风尘仆仆而来,掀起周遭一阵微风凉意。   庄安妮咧嘴笑着招手,唤了一声:“哥!”   汉克也招了招手,朝着庄安妮走上来,“晚饭吃过了吗?”   “还没,等你一起呢。”说着,庄安妮揉了揉肚子。   看她娇憨的样子,汉克马上大笑起来,吩咐身边的随从定餐厅,拥着她便往外面走。   汉克带着庄安妮来到河边一处高空餐厅,落地窗外就是伦敦眼,可以俯瞰泰晤士河,景致堪称完美。庄安妮笑叹:“哥哥就是豪,这么高级的地方我都没来过!”   “四太太给你的零用钱,不够用?”汉克挑眉,淡淡一笑。   “你不懂......我妈妈怕我学坏,各种克扣,就差要出去打工赚面包了。”庄安妮忍不住抱怨。   汉克轻笑着,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推到她面前的餐碟边,“给你,没有限额。”   庄安妮一楞,迟疑地抬头与汉克相视几秒,马上将卡推了回去,“哥,你知道的,我不能用父亲的钱。”   “这是我的卡,怎么是父亲的钱呢。”   “帕坤家的钱,我也不能用的,妈妈知道了会疯的。”庄安妮低下头,咬着嘴唇。   汉克把卡推回她面前,说:“拿着!我的钱不是靠父亲那些生意赚来的,很干净。”   闻言,她抬头迷茫的望着汉克。   “父亲身体大不如前,二房和老四斗得厉害。现在,差不多要为家族选个继承人了。我母亲,是不许我参与父亲的生意,我的身份明着也不能去碰’那些’。所以,我打算支持老四,接下父亲的生意。”汉克喝了一口酒,皱眉摇了摇酒杯,“这是什么酒,好难喝。”   庄安妮“扑哧”一阵憨笑。   许久,她才问:“父亲怎么了?”   “没什么,人年纪大了都有些慢性病。而且,寨子里做的都是掉脑袋的生意,定是操不完的心。”   庄安妮点头,又问:“所以,之后丹尼尔哥哥会接替父亲?”   汉克点头。   “丹尼尔哥哥比较像父亲......”庄安妮幽幽说着。   汉克努嘴摇头,“他可没父亲那样冷酷无情!他太过儿女情长,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   “铃......?”庄安妮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瘦小的身影,“铃不是离开寨子了吗?”   “算了,不说他们了。”汉克用指尖敲了敲那张卡,“以备不时之需,拿着。”   饭后,汉克和庄安妮散步回酒店。   送汉克到酒店门口,庄安妮礼貌地说了句:“哥,代我向大夫人问候一声。”   第二天中午,庄安妮还赖在床上睡懒觉,就被一阵连环call吵醒。   接起来后,帕琳几乎是尖叫着质问:“那个和你去酒店的男人是谁呀?”   庄安妮揉揉眼睛,脑子迷迷糊糊,喃喃问:“什么男人?”   “你和男人去酒店的照片被发在校网上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庄安妮瞬间清醒,马上跳坐起来,“拍到男人的脸了吗?”   “真的是你呀?!庄安妮,你......”帕琳难以置信。   “到底拍没拍到男人的脸?!快告诉我!”庄安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啦,都是你们背影,不过认识你的一看就是你!”   “那就好。”庄安妮松了一口,拍了拍胸口。   “庄安妮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连我也瞒着?”听出她有所隐瞒,帕琳有些恼怒。   在心里挣扎了半晌,庄安妮才缓缓开口:“喝个下午茶?”   下午本就与汉克有约,她顺便就将下午茶也约在汉克住的酒店。庄安妮和帕琳一前一后进入酒店,正巧碰上。   点了茶和甜点,服务员走开后帕琳就嘟囔着:“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跟我说了。”   庄安妮无奈,整理了一下思路,“不是瞒你,是我不知从何说起。”   “那个男人是谁?看给你吓的,生怕男人露脸。”   “我哥。”   “.......”帕琳惊呆几秒,狠狠翻了个白眼。“那就更没什么见不得人!”   庄安妮叹口气,娓娓道来:“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我妈妈是第四房太太,那个哥哥是大夫人的儿子,我们同父异母。”   这确实超出帕琳的想象,“难怪......”   “重点不是这个,是我哥他身份很特殊,是缅甸军方背景。他不能被拍到脸,否则不仅是我们,就连偷拍的人都会有麻烦的。”   听完,帕琳着实有些不知所措。转念想起网上乱写庄安妮被包养云云,说的有鼻子有眼,帕琳气愤地骂:“也不知道什么人那么缺德,乱写,还写你被包养。”   “无所谓了,没必要理会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庄安妮反而安慰她。   两人正说着话,庄安妮远远就看到汉克带着两个随从走进酒店。   汉克也看到咖啡厅的庄安妮,便走了过去。   庄安妮站起身打招呼:“哥。”   帕琳看到汉克,马上跟着站起身,拘谨的说了句:“哥哥好!”   汉克点头微笑,将一本护照递给庄安妮,“这个保管好。”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过,翻开后看到护照上是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她合上,默默点了点头。   “我晚上的飞机就走了。”汉克说。   “这么快?”   “要见的人,谈的事都办好了,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   “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汉克眼中带着宠爱,揉了揉庄安妮的头顶。   汉克走后,帕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禁慨叹:“你哥哥好有’大哥风范‘。”   照片的风波热闹了几天就无人问津了。   除夕那日,陆卓尔邀请庄安妮一起。一群学生租了市郊的一处别墅一起过除夕。再见到陆卓尔时,他对传闻也只字未提。   一群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时,苏滢滢八卦了一嘴,调笑庄安妮,“校网那照片,那女生的背影和你可真像。”   庄安妮尴尬的捏着饺子皮没接话,倒是一旁的陆卓尔有点恼:“你别乱说了。”   “是是是!我只说像!况且,谁不知道安妮在和创世的太子爷恋爱,怎么可能。”   由苏滢滢这么一说,庄安妮更是讪讪的挂不住。她心想,比起扯上林啸堂还不如实话说。于是,平静的开口解释:“照片里的人是我,和我亲哥哥,他来伦敦出差。”   一片哗然,大家没想到庄安妮这么直接。其他女生还不忘七嘴八舌的聊起来,“你哥哥好有型”“你哥有女朋友吗?”“有你哥哥照片吗,给我们看看呗”“好奇哥哥真容”......   守岁过后,大家开始打牌、玩桌游,一直到早上,一部分人熬不住才去睡觉。见庄安妮已经哈欠连天,陆卓尔递给她一杯咖啡,“还能去上头香吗?”   “当然。”庄安妮笃定的点头,“帕琳和林森等我们一起呢。”   四个人相约在佛光寺门口见面,到了才发现初一上香的人还不少。四个人正在寺庙外面排队,就看到几位大师正陪着一位夫人走出了寺庙,跟在夫人身后的人竟是林啸堂。   林森看到走出来的人,低声对帕琳说:“是林太太和林少爷,后面还有我们同事,我去打个招呼。”   林森走走过去与助理摸样的同事悄悄打了招呼。一旁林太太也瞧见了林森,助理同事顺势将林森引荐给林太太和林啸堂。简短寒暄了几句,林太太十分和善的让助理派了红包给林森。   远远看去,跟在林太太身后林啸堂一袭笔挺西装和素色风衣,金丝眼镜框下敛容浅笑,文质彬彬。   司机将车停在街边,林太太坐上车后,站在车门边的林啸堂脸上的微笑转瞬即逝。霎时间换了副面孔,冷眼瞥向远处的人群,眉眼间尽是讥诮。   喧闹的人群,庄安妮却能感受到林啸堂目光如箭一般,直直刺向自己。   中国新年期间,同组的同学都处于休假状态,完全没空管小组任务。等年过完,采访作业几乎已经来不及准备,大家这才着急。   小组会时,苏滢滢询问庄安妮,能否请林啸堂帮忙介绍创世动力的COO接受采访。   庄安妮眼前闪过林啸堂那戏谑的冷笑,不禁刺痛了一下。她直接回绝了苏滢滢,说“不太方便”。   看大家失望的样子,她又犹豫了,顿了顿说:“我可以请其他朋友帮忙,看看能否约到创世的人。”   与林森沟通完,他回复说,只能采访媒介负责人,校报这种级别,采访COO这样总监级别不太对等。   对同组的同学解释了情况,考虑到没有更合适的选择,苏滢滢只能让大家着手准备采访提纲。提纲发给媒介负责人后,很快收到了回复并约定了采访时间。   按照约定时间,一组人来到创世动力的总部。林森与媒介负责人带着他们参观了公司的实验室,还展示了一些最新上市的精准打击设备。一群人又辗转来到公司的展厅,才进入展厅,迎面就看到林啸堂正站在展厅中央。   媒介负责人和林森快步走上去与林啸堂打了招呼,并介绍,正带着采访团队来参观。随着媒介负责人的指的方向,林啸堂看向等在展厅入口的一行人和低头躲在队尾的庄安妮。   一行人往展厅走,与林啸堂擦肩而过。与林啸堂见过面的苏滢滢,冲他点头微笑。林啸堂也淡淡一笑回应。待与庄安妮擦肩,他则是目不斜视,大步走过。   而后开始搭建在采访布景,一旁的媒介负责人对林森笑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小林先生竟然来公司了。”   “很少来?”林森笑问。   “你来实习一年了吧,你见过他吗?”媒介负责人笑笑,“我在这工作七八年了,这还是第二次在公司见到小林先生。”   苏滢滢听完,半开玩笑说道:“既然这么有缘分,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让我们也采访一下呗?”   媒介负责人立刻连连摇头,“这不合规矩的!而且,我哪里够级别邀请他呀!”   “我们有位同学和林先生是朋友。”苏滢滢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摆弄补光灯的庄安妮。   媒介负责人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说:“那你们可以去沟通一下。”   “麻烦你带我们去林先生办公室,让我们当面询问一下。”   苏滢滢走到庄安妮跟前说:“安妮,我们去聊一下采访提纲。”   “......”   “走吧。”不等庄安妮多问,苏滢滢挽着庄安妮就与媒介负责人一起去了办公区。   直到,办公室的门打开,庄安妮看到林啸堂正拿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   庄安妮立刻停住脚步,拉住苏滢滢,低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滢滢保持着微笑,语气却强硬:“安妮,能不能为大家的学分考虑一下!”   她这样一说,庄安妮进退两难,有些气恼的叹口气。   苏滢滢压低声音说:“我来开口,你别走。”说完,苏滢滢挽起庄安妮就走向林啸堂。   “林先生,好久不见!”寒暄过后,苏滢滢就提出采访邀请。   林啸堂听完问了句:“不是已经敲定采访内容了吗?”   苏滢滢立刻说:“请务必赏脸,这关系着我们一组人的学分。”   林啸堂清冽一笑,看向庄安妮。   苏滢滢暗暗捏了一下庄安妮,但她就是低着头迟迟不开口。   瞧着庄安妮倔强的样子,林啸堂心里不禁冷笑,淡淡的开口:“你们准备新的采访提纲,交给媒介负责人。内容合适的话,可以。再约时间吧。”   苏滢滢无奈的用余光扫了眼庄安妮,说:“这样吧,林先生,容我们团队沟通一下。请给我们十分钟,我们马上可以拿出新的采访提纲。”说完,苏滢滢就看到林啸堂扬了扬手,回了句“请便。”   苏滢滢点头致谢,拉着庄安妮就走出了办公室。来到走廊一角,苏滢滢语气激烈的质问:“安妮,若今天站在里面的不是林啸堂,换作别人我们也一定会争取的,对不对?”顿了顿,她叹口气,“对你来说,为什么林啸堂就特殊呢?如果仅仅当作完成一个任务,只是平常心对待一个普通的采访对象,你也不愿意开口争取机会吗?”   面对机关枪式的质问,庄安妮哑口无言。苏滢滢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或许就是自己心中别扭作祟不想面对林啸堂。但换了别人,她何尝不是好声好气的请求人家接受采访呢。   庄安妮无力反驳什么,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组里的同学迅速拟写了一个新的采访提纲,苏滢滢让庄安妮拿去给林啸堂。   庄安妮再次走进办公室,将几张纸缓缓推到林啸堂面前,对他说:“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林啸堂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靠近她,敛低眼眸轻笑:“好!你早点开口,就没这么麻烦了。” 第8章 恋爱   采访过程十分顺畅,对苏滢滢的问题林啸堂几乎是知无不答。采访尾声是拍封面照,拍了几张,林啸堂看完都是沉默的摇头。   苏滢滢一筹莫展,与摄影同学低声研究。庄安妮站在旁边,她想起农历初一在佛光寺见到他时,他衣着打扮清爽,气质温和,再打量眼前的他,虽穿着类似的衬衫和休闲西装裤,却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   她想了想,走上去对摄影同学说:“林先生的头发打理一下也许会好些。”   闻声,林啸堂抬头望了眼她,含笑说:“你来。”   庄安妮眼中毫无波澜,从容走到他身前,伸手去捋顺那些翘起的碎发,仔细打理好又对他说:“领口太低了,你再系上一颗扣子会好一点。”   他没有动手,只是微微仰起头,靠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把自己交给她的架势。   庄安妮低垂着眼帘,与他对视几秒。面不改色抬起手去捏那些贝母材质的纽扣,她的手伏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系上纽扣,她又整理了一下衬衫,将领口整齐立起。手指不经意划过他的脖颈,他的喉结随着动了动。最后,她抚平衣襟的褶皱,这才退了一步去观察效果。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她亦别过脸,对一旁摄影的同学说:“可以了。”   采访结束后,林啸堂请大家吃了晚餐。   日料店的榻榻米包厢里,大家围坐在长桌两边。一轮一轮会席料理吃完,又喝了些酒,原本拘谨的众人才熟络的聊起天。   庄安妮挑了外围角落的位置,斜对面是林森。见庄安妮一直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林森举起杯说:“安妮,我们喝一杯。”   庄安妮莞尔一笑,与他对饮一杯。   “听帕琳说你暑假不回国?”林森问。   “嗯,今年夏天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家人会想你吧?要不你哥哥也不会专程飞来伦敦探望你。”   庄安妮一楞,尴尬的笑了笑。   “安妮的哥哥,看背影都能想象到是个大帅哥。”苏滢滢喝了口清酒,笑道。   “你见过?”林森看向苏滢滢。   “就是校网那些照片嘛!也不知道什么人那么无聊,乱写。那可是安妮的亲哥哥。”   庄安妮扭头对苏滢滢,说:“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说完,目光扫过对面的林啸堂,撞上他含笑的眼眸,他也正注视着她。   饭后走出餐厅,林森询问林啸堂:“林先生,我叫司机来接您吧?”   “我开车了。”话音未落就听到不远处街角响了一声,同时亮起来车灯。说完,林啸林啸堂摆了摆手,就往停车的方向走了。   一行人站在街边目送他上车后,就开始商量谁和谁一路。   随着一阵油门的轰鸣声,一道光影越来越近,缓缓停在一众人面前。林啸堂走下车,对站中间的庄安妮说:“你送我。”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一时鸦雀无声,纷纷望向庄安妮。   庄安妮预感到他会找点事让她难堪,便淡定的敷衍他:“我没开过跑车,让林森送你吧。”   林啸堂心中冷笑,面色如常扬了扬嘴角,不紧不慢的回身从副驾座位上拎起一只高跟鞋,一指勾着提到庄安妮面前晃晃,“你上次掉在我家了。”   林啸堂的声音不大,但周遭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   庄安妮瞪着挂在他手上那双鞋,红着脸闭了闭眼睛,伸手抓起那只鞋,“我送你,走吧。”说完,她便上了车。他跟着坐进副驾,她一脚油踩下去,车一晃冲出去好远,留下惊呆的一群人。   庄安妮边小心的看着后视镜,边恨恨的问:“你故意当着我同学面这样说,有意思吗?”   林啸堂点起根烟,说:“怕别人知道?你不是挺坦荡吗?说你被包养也不解释。”   “我解不解释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多管闲事吗?”   “啧啧,那你应该不在意你的同学会怎么想我们吧?”林啸堂低笑。   “你?!”庄安妮狠狠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到底为什么总阴魂不散,缠着我?”   林啸堂笑而不语,望着车窗外,远处乌云压着河岸,路上的人影开始模糊。逐渐,雨点沉闷的啪啪打在玻璃上,顿时车内气氛变得宁静。车缓慢的在雨中行驶了一段,直到驶入河岸一处小街,林啸堂说:“前面右转。”   庄安妮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在了路边。“你自己开进去吧,我在这里叫车了。”说着,庄安妮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   林啸堂扭头静静看着她,直到她推开车门撑着伞绕过车灯的光柱走到副驾。她拉开门,随即一阵湿润的风将细雨吹进了车内。   她撑着伞站在敞开的门边,他微怔,淡淡说:“不用了。”便下了车,从她身旁走过,淋着雨走到主驾门边,瞧了她一眼就坐进了车里。   车从庄安妮身侧驶过,等红色的尾灯消失在余光里,她才朝车站走去。   等了半晌也未等到车,而脚下石砖的积水越来越大。庄安妮只能沿着可以遮雨的建筑物屋檐向不远处十字路口走。才站到十字路口,一辆车疾驶而过,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尽数溅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没看清车牌,尾灯就已经消失在雨夜里。   她抹了抹了脸上的污水,狼狈的用手臂夹着雨伞,伸手去翻背包里的纸巾。才摸到那四四方方的小东西,雨伞就从手臂间滑落,直接掉进了污水里。一瞬间,豆大的雨滴就一股脑砸在她脸上。攥着纸巾,她感到一阵沮丧和无助。   突然,一个黑色伞沿挡在了她头顶。她扭头,看到林啸堂似笑非笑的脸。   她苦笑着张了张嘴,下一秒林啸堂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在胸口。他揉了揉她的湿发,又拉开自己的风衣盖住她的肩膀,将她圈进风衣下的臂弯中。   站在热气弥漫的淋浴间,滚烫的水从头淋到脚冲走了刚才的寒冷。庄安妮洗完澡,换上之前她穿过的那件大T恤。   她走进客厅,林啸堂正躺在沙发上擦着头发。闻声,他回头看到她从幽暗的廊间走出来,光洁的腿白得发光,潮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T恤被头发的水滴打湿,一块块水斑贴着皮肤映出少女的线条。   林啸堂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别过脸继续擦着头发,沙哑着嗓子说:“早点睡吧。”   “晚安。”   这一晚庄安妮睡得十分沉,第二天中午时才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12点,便立刻爬起来。   走出客房就听到厨房传来咖啡机的声音,进了厨房才看见林啸堂正在煎鸡蛋。她马上走上去接过来,“我来吧。”   “睡得好吗?”林啸堂拿起一杯咖啡边喝边看着她晃着平底锅。   “挺好的。”她点头,又问:“你呢?”   “不好。”他说完,便走出了厨房。   闻言,庄安妮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鸡蛋煎好,这才发现除了鸡蛋,冰箱里就只有一些酒和饮料。她只能端着空荡荡的盘子走出厨房。   林啸堂坐在露台的桌上喝咖啡,翻着报纸。她端着盘在来到露台,在他对面坐下。   雨后的泰晤士河,晴空万里,餐桌正好面对河,河光旖旎一览无余。眺望着河景,庄安妮喃喃自语:“风景真好......”   林啸堂翻着报纸,敛眸浅笑:“那搬过来住。”   庄安妮一怔,他缓缓抬头与她相视一眼,她笑笑:“我们不太合适。”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感觉。”   “没试过,哪儿来的感觉?”他嗤笑一声。   “......”   林啸堂慵懒的抻了抻懒腰,仰面靠在椅背上,调笑,“那你对我什么感觉,你倒说说看。”   庄安妮哼笑两声,正襟危坐问他:“你不是说我欲擒故纵吗?那你还上钩?”   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微微一滞,转瞬眼中笑意更胜,语气不羁的问她:“那么啰嗦!要不要在一起?”   瞧着林啸堂那泼皮无赖样,她正想开口揶揄他,他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瞥了眼屏幕上跳出来的电话号码,皱了皱眉,面带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听着林啸堂极其敷衍的对话,庄安妮一边埋头拨弄着盘子里的煎蛋一边不禁摇头低笑。   看他放下电话,她才开口打趣:“你也需要写论文?”   “瞧不起人了吧。”   “你学的什么专业?”她突然好奇。   “统计学,怎么了?”   她怒了努嘴,有些惊讶的“哇”了一声。   “吃完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学校去了。”他看了眼手表说。   “回C城?”   他蹙眉点头,说:“教授约了今天见面,不去的话老头又要找茬。”   “还敢找你的茬?”   他苦笑:“难搞的老古板,UC特别多。”   他沉吟片刻,转念笑着问:“你到底要不要搬过来?”   她起抬头,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摇了摇头。   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无奈嗔笑:“就不应该捡你回来。”   “一定要住在一起才算恋爱吗?”她撇了撇嘴。   “......”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风景好吗?”   “风景是很好......”   他打断她,说:“那就搬过来。”   林啸堂将庄安妮送到她宿舍楼下,分开时他将自己公寓钥匙塞在她手里,说:“等我回来,帮你搬家。”   庄安妮显然没有准备,看着钥匙怔怔几秒,“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他笑而不语,只是催促她下车,“下车吧,我该走了。”   在宿舍门口遇见苏滢滢,苏滢滢望着车尾灯笑道:“你们俩真在一起啦?”   “......”庄安妮尴尬一笑,就匆匆上了楼。   与帕琳在走廊正巧撞见,帕琳正要出门买咖啡便拉上庄安妮。   两人在咖啡厅喝东西,帕琳提起昨晚的事情,“林森说,你昨晚送林啸堂回去的?”说着,眯起眼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你们在一起了?”   庄安妮先点了点头,却看到帕琳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两人说的“在一起”是不同的含义,庄安妮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一样。   帕琳有点懵,追问她:“什么意思?到底在一起没有呀?”   “是在一起谈恋爱,不是你说那种在一起。”庄安妮弱弱回答,害羞的低下头。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帕琳一脸坏笑,“你两次在他那里过夜,难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当然没有!”她一听马上反驳,一激动脸都红到了耳根。   “看不出,林啸堂还挺正人君子~”   作者有话说:   各位抱歉,更晚了!下周会多补上两章的!   这几天有点忙,加上雨林的花翎那部被锁一直在想怎么解决,所以没有及时更新,非常抱歉。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一周三更是基础一定会保证的,漏下的一定补上!   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圣诞节快乐!   Ps;对于我前几天在小红署上,委屈的抱怨了上红锁的事情,掉了马甲被咱们两位别读者发现了,希望两位别留言带作品名,感谢!也感谢大家对雨林那部的支持,我一定会解决锁文问题的。 第9章 车祸   晚上,庄安妮接到林啸堂的电话,他说要在C城呆上一段时间准备答辩的事情。   握着电话,庄安妮犹豫要不要问他什么时候回伦敦,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反而是他大方的问她:“你也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吗?”   她轻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周吧。”说完,他顿了顿又笑问:“怎么,你想我啊?”   “……”虽然觉得他无聊,但她又不禁想笑。   “等我回去。”   “好。”   那天之后,两个人开始了一段异地恋。每天短信电话频繁,聊的虽是生活琐事,却总有很多话可聊。   庄安妮和林啸堂恋爱的事情在学校不胫而走,一些相熟的同学见面都不免要问起。庄安妮对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唯独陆卓尔找到她专门询问这事,她才十分坦白的承认了。   陆卓尔约了庄安妮去看摄影展,之后一起吃晚饭。她并没有去看展,只是赴约了晚饭。   初春的伦敦,寒风还未褪去。长久坐在河边的露天餐厅,庄安妮冻得哆嗦。   喝下一大口热茶,她才勉强暖和起来。她沉吟半晌才回答陆卓尔:“我的确在和林啸堂谈恋爱。”   陆卓尔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她意料之中,那种极度失落的神情却让她有些意外。   两人四目相对,他似乎久久无法释怀。良久,就默默起身离开。   庄安妮对着陆卓尔的背影叹口气,还得一个人解决掉一桌子菜。   她费力咬着煎小羊排,这时电话响了。“在干什么呢?”电话那边响起林啸堂的声音。   “吃晚饭呀。”庄安妮放下刀叉,喝了口茶顺了顺嘴里的食物。   “你在河边吃饭?”此时正有船只驶过,发出悠扬的鸣响。   “是呀,你耳朵好灵。”庄安妮猜他是听到了船声。   “和谁?”   “自己。”说完她就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原本约了同学,他先走了。”   “约了谁。”   听不出林啸堂的情绪,庄安妮却觉得他这通电话来得不善。并且,他这种诘问让她有些不耐烦,“不用事事向你报告吧。”   电话那端,他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才笑了笑,语气平淡,“见普通朋友,不用。但见一个对你有想法的男人,你不应该问一下我吗?”   她本想开口呛他,可转念就失了语。千里之外,他竟对她见了什么人了一清二楚,这明显是来兴师问罪。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理直气壮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了吗?”   “……”   “这次说清楚了,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他是我同专业的学长,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你是要我替你开口吗?”林啸堂冷笑,带着浓浓的威胁。   “不用了。”庄安妮脱口而出。   “河边风大,早点回去吧。”他说完,电话就断了。   看着白雾四起的河面,电话里持续忙音,庄安妮有些失神。   那晚上她失眠了,想起林啸堂的话和强势的态度,她有些怀疑和他的开始是不是错了。以至于,凌晨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有空的时候我们谈谈。”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收到他的回复,“谈分手?”   他看她看得通透,料事如神,一针见血;而她,没有感情经历,也看不懂他,所以矛盾、犹豫、迷茫。这场开始,明显就是由他掌控,他看似给她时间、给她选择,实则只是各种手段让她就范,最后还要说一句,“是你追我”。想到这,她不禁对他萌生了一丝恐惧。   “等你回来伦敦见面谈吧。”眼下庄安妮只能用缓兵之计为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去整理情绪。   “明晚,在家等我。”林啸堂回复。   庄安妮苦笑,他总是能轻而易举打乱她。不过,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分抑或是合,都要坐下来谈谈。   翌日傍晚,庄安妮来到林啸堂的公寓,在公寓楼下的咖啡厅等他。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让他直接来咖啡厅。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他回复。咖啡一杯杯下肚,转眼又是一个小时。外面雷雨交加,惊雷巨响一声声落下,打散了她的困意,可他还是了无音讯。   庄安妮拨通他的电话,打通后是手机不在服务区的系统提示语。之后又拨了几次,还是一样接不通。她等到咖啡厅快结束工作时才给他发了短信说,自己走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失联,她隐隐担心起来。她想着,若明早还没有他的消息,就让林森帮忙打听一下。   等到第二天中午,她打给了林森,说了林啸堂昨天爽约失联。   林森有些惊讶,反问她:“小林先生出车祸了,你还不知道?”   “什么……车祸。”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呀!小林先生昨天从C城回伦敦的路上出了车祸,车速太快,雨又大,侧滑撞上了一辆货车。”   听完,她心口一紧,咬着嘴唇,小声问:“他人呢……?”   “你别担心,人没事,在医院。”林森立刻安慰道。   她长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要去探望一下吧?”   “嗯,他在哪个医院?”   “这个……我还得问问公关部的同事。”林森欲言又止,“事故挺严重的,对方货车为了躲避小林先生的车,发生了侧翻,司机伤得不轻……”他顿了顿又说:“媒体都追着这事情不放,舆论也一边倒的负面。所以,公司是不允许员工打听和发表言论的。”   “这样……”   “安妮,如果我去问医院地址,可能要和同事那边讲清楚你们的关系才行。你觉得OK吗?”   “好!你就说,他女朋友联系不上他。”   等了半个小时,才接到林森的消息,“安妮,我去接你,送你过去医院。”   林森带着庄安妮来到一间私立医院,医院门口守着一些保镖模样的人。医院已经封闭,经过层层盘问才能进入医院。再深入病房区域,林森就不能陪同了。   庄安妮由护士带到了林啸堂所在的病房。看到跟在护士身后的庄安妮,林啸堂先是一愣,下一秒就扬了扬嘴角,笑着对她招手。   穿着病号服的林啸堂一只手臂打着石膏,额头上还贴了纱布,不过精神状态很好,他还不忘自嘲:“怎么哑巴了?看我可怜就不提分手了?”   庄安妮白了他一眼,可看到他伸出一只手,又乖顺的走上去握住。被他一拉,她就跌坐在了病床上。   她正想开口询问,这时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眼一行人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几位年轻医生,后面被簇拥着的是林啸堂的母亲。   林太太正与一位年长的医生沟通,抬头看见病床上的两个人,微微一怔。林太太与年长的医生道了谢,周围医生见状便退出了病房。   一时间,病房就只剩下林太太和她的助理还站在原地,与病床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庄安妮立刻起身,走到林太太近前问好:“阿姨您好!我是林啸堂的同学,打扰了。”   “是女朋友。”身后的林啸堂懒懒的接了一句。   他话音刚落,庄安妮瞬间涨红了脸,讪讪的看着林太太。   “你好!”林太太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点头笑问:“小姐,怎么称呼呢?”   “我叫庄安妮,您叫我安妮就好。”庄安妮怯怯的回答。   “好,那你们聊吧。我晚上有个慈善酒会要去准备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安妮。”说着,林太太轻拍了一下庄安妮的肩膀。   看着林太太离开的背影,庄安妮才吐了口气,她转头看着捂嘴偷笑的林啸堂,吼道:“你干嘛多嘴?”   “你能进来,不就是和公司的人说了是我女朋友吗?”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你还要吵着分手?你幼不幼稚。”林啸堂冷哼一声。   “……”   两人正拌嘴,护士就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太太交代炖的汤,您趁热喝。”说着,妇人对庄安妮点头微笑,将保温桶放在了一旁桌上。   “放着吧。”林啸堂应了一句,扭头对庄安妮说:“盛来喂我喝。”   庄安妮听到一旁护士和妇人的窃笑声,几乎气绝。碍于在人前,只能百依百顺照他说的做。   人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庄安妮马上换了张脸,放下汤勺,努着嘴说:“你另一只手也没事,自己喝。”   “你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他嗔笑,又说:“我会受伤还不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无赖了……”她嘴上这样说,可手上还是舀起汤送到他嘴边。   他喝了口汤,说:“要不是你非要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需要飞车赶回来吗?”   “......”庄安妮惊怔,手上动作一滞。   见她哑口无言,林啸堂含笑说道:“你有责任照顾我!给我端茶倒水,知道了吗?”   想到他是因为急着赶回来见她才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事但造成了严重的事故,她不免内疚,“我听林森说,车祸挺严重的,货车司机伤的很重,是吗?”   林啸堂嘴角的笑意淡去,只是“嗯”了一声。   “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庄安妮舀起一勺汤,递到他嘴边。   “那你就好好照顾我。”林啸堂喝了一口,直呼“好烫!”   “对不起对不起。”庄安妮赶忙道歉,吹了吹碗里的汤。   他撇了撇嘴,抱怨,“笨手笨脚的。”   “我又没有照顾过病人......”她小声说了句。   见她委屈的样子,林啸堂又有点心疼,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轻轻挣扎了一下,碰到手臂上的石膏就不敢动了,任凭他抱着。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让她柔软温暖的身体紧贴着自己。   他颔首凝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湿润的眼眸怯生生的仰望他,他的目光扫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粉红的嘴唇。   他骤然间低下头,吻住那樱桃小口。她僵硬的回应着他,直到整个鼻息都是他的味道她才渐渐适应,微张着嘴唇去配合他,生涩的接纳他舌尖的深入......   林啸堂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就搬回了公寓继续养病。   出院那日,林太太陪着他们回到公寓,并要保姆阿姨留下照顾他们衣食生活。   林啸堂煞有其事的拒绝,“不用了,安妮一个人可以,她煮饭很好吃。”   闻言,林太太倒是露出另眼相看的赞许,笑着夸奖:“现在的年轻人女孩子会煮饭的很少了。”   庄安妮只能尴尬的笑着点头附和。   走前,林太太说要和林先生去美国一段时间,就嘱咐道:“就拜托你了,安妮。”   林太太离开了后,只剩下林啸堂和庄安妮两个人。“我不会煮饭的。”庄安妮马上脱口而出。   “那你学呀。”   他倒是大言不惭,庄安妮恨恨的白了他一眼,嘟囔,“为什么不留下阿姨煮饭呢?”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多个人,我们想做点什么......多不方便。”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的支持~~爱你们~   这章是补上周落下的!   每周三更会保证的,请大家放心,如果漏更会补上。   预计明年3月底完结,会努力码字的!   笔芯~ 第10章 同居   那天后,两个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庄安妮从宿舍取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护肤品,搬进了林啸堂的公寓。   平时除了上课,庄安妮就是往返于超市和公寓。每天下课后她要去超市采购,回到公寓又要煮饭打扫。早上出门前收拾好的房间,晚上回去就变得一片狼藉,烟蒂饮料罐到处都是,脏衣服也是胡乱丢着。   如此照顾了林啸堂小半个月,庄安妮也有些吃不消。这天晚饭,庄安妮故意偷懒,在韩国餐厅打包了拌饭。她当着林啸堂的面前将拌饭倒进拌沙拉的玻璃盆里,随意的搅拌了一下,用勺子舀起就递到他嘴边。   林啸堂皱眉看着盆里满目狼藉,到处沾着米粒和辣酱,面露反感,没好气的问:“这都是什么?”   “拌饭呀,很好吃的!”说着,庄安妮吃了一大口给他看,边吃边连连称好。她又舀起一大勺递到他面前,“来,尝尝嘛。”   林啸堂马上别过头,嫌弃的吐槽:“我不吃,好恶心。”   “来嘛来嘛,尝一下。”她故意追着喂他吃。   “拿开!”他略带恼怒的质问她:“庄安妮,你现在越来越敷衍,你是照顾病人还是喂猪?”   “你别骂自己呀。”她捂嘴偷笑了几声,之后又一本正经的抱怨起来:“我都说了我不会煮饭,你偏要我煮。每天要煮饭给你,还要打扫,我都没时间读书了。”   “所以呢?”   “我可以继续煮饭,不过你能不能别把家里搞得太乱,抽烟能不能去露台,衣服别乱扔好不好?”她细声细语跟他商量。   他看了她半晌才无奈的“嗯”了一声,转念白了她一眼,“真是麻烦。那今晚吃什么?”   庄安妮莞尔一笑,反手从身后提起一个纸袋子,展示给他看,“我买了烤和牛丼饭给你哦!”说着,打开袋子将精致的便当盒放在桌子上。   打开的便当盒散发着炭火烤肉的香气,林啸堂嗅了一下才勉强露出笑容,“这还凑合。”他瞥了一眼纸袋子上的餐厅logo,又说:“这家最好吃的是河豚。”   庄安妮比了“ok”手势,欢脱的笑道:“没错!所以怎么能少了河豚刺身呢?”说着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圆木盒子,打开后,上面整齐的摆着洁白无瑕的生鱼片。   林啸堂“喔~”了一声,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庄安妮先是舀了一口花蟹味增汤,喂给他,“喝点汤,暖暖胃才能吃生的。”见他乖乖吃下,她马上装模做样的调笑他:“真乖。”   闻言,他立马又白了她一眼。   她夹起一片鱼片,沾了一点芥末送到他嘴里,边问:“会不会太辣?”   “你猜。”他一脸坏笑。下一秒,猝不及防就俯身贴上她的嘴唇,他的嘴唇还沾着微辣的芥末。   待他放开,她已经憋红了脸。她抬手轻轻锤了他一下,娇嗔的说:“别闹了。”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吵吵闹闹的吃了晚饭。饭后,又跑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今天刚好漫威有新电影首映。   伸手不见五指的电影院里,庄安妮将爆米花递到林啸堂的嘴边,他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含进了嘴里,故意用牙齿轻轻咬噬她的指尖。她用力抽出手指,他顺势就将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的肩上目不斜视,随着大荧幕里爆炸的蘑菇云从地平线升起,他张开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周末中午,庄安妮准备好了早午饭,去敲林啸堂的房间门叫他起床。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回应,她就直接推开了门。卧室一片黑,只有窗帘缝隙泄露出一丝微光。她摸黑走到床边,顺着他平缓的呼吸摸到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他含糊的呢喃了一声。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起床啦。”   他全无法反应,她又拍了拍他,“我等下要出门,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记得吃......”   没等她说完,他骤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到了身下。   “喔......”她刚溢出嘴边的惊呼马上被他收入口中。他单手扣着她的后脖颈轻轻吻着她,温热的吻从嘴角一直延伸到她颀长的脖颈,她惶惶然睁着眼睛,感受他的嘴唇碾过她脖颈的皮肤。濡湿的印记落在她的锁骨时,她感到了一阵眩晕,慌忙捧起他的头制止他,“不要......”   他轻喘着,指腹轻抚过她的唇角,低声呢喃:“别怕,你会喜欢的。”   她战战兢兢的拒绝,“我不想......我们太快了.......”   他手指的动作一滞,转瞬呼吸就恢复了平稳。他长舒口气,吐出压抑的喘息,带着似有似无的怒意问她:“那你什么时候想?嗯?”   “我,我没准备好。”她无力的开口。   他烦躁的坐起身,冷冷的说了句:“你出去吧。”   闻声,庄安妮慌乱的起身跑出了房间。她忐忑不安的回到自己住的卧室,坐在窗前看着河。呆坐良久才想起来还约了帕琳,匆匆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从搬出宿舍后就很少见到帕琳,见到庄安妮,帕琳就立马怨声载道:“你真是重色轻友,有了男人就不要姐妹了。”   “哪里不要你了,我只是有点忙……要煮饭打扫,还要上课。”庄安妮努嘴,说起做家务就不免有点幽怨。   “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呀,他就把你当佣人了。”帕琳一脸鄙夷。   庄安妮没说话,只是突然压低声音问:“你和林森在一起了吗?”   帕琳一愣,眯起眼睛打量着庄安妮,突然咧嘴一笑,“你是想问我,你应不应该和林啸堂在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庄安妮讪讪低下头。   “这事情你要想清楚,毕竟对象是林啸堂那种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   “不发生那事……就不算恋爱吗?”   “和爱的人,做,爱的事情,是很美好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安妮,你在困扰什么呢?”   “我妈妈说,那件事必须留到结婚……”   “是应该留给爱的人!不过,结婚也是要和爱的人在一起,那样也没错啦。”帕琳对庄安妮眨了眨眼,又问:“你不爱他?”   “怎么样算爱呢?”庄安妮有些迷茫的望着帕琳。   帕琳会心一笑,面露满足地说:“如果说我对林森的感觉,那就是见不到,会想他;只要和他呆在一起就很开心。也会多疑吃醋,不想他和别的女生走的近。最重要的是,希望他能过的比我好,哪怕用我的好运去换,只要他过的好。”   “这样……”   “那你对林啸堂是什么感觉呢?”   “心跳的感觉吧,他总是做些让我心跳加快的事情。”   “是心动吧?”帕琳扬了扬嘴角。   若不是帕琳问起,庄安妮从未认真思考过对林啸堂的感觉。从相识到恋爱,一切都像是赶鸭子上架,若要说多喜欢林啸堂,却并没有,只是有好感罢了。毕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为了追自己费了好多心思,又因此受了伤,她的好感叠加感动总归有点喜欢了。   与帕琳分开后,庄安妮一个人沿着河边走回林啸堂的公寓。一路想了许多,认定在这段交往中她自己还未全情投入,说明爱得不够,那么就不能接受两个人发生更复杂的关系。   回到公寓时,林啸堂正坐在露台。听到开门声,他回头瞥了她一眼就继续自顾自的继续抽烟。   她走到露台,在他身边坐下,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轻声开口:“我们聊聊,好不好?”   顿时,他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呵斥道:“别总拿分手说事,要走就走。”   她看着他,沉默片刻才说:“是不是在你眼里,感情不过是消遣?女生像衣服一样可以随你心情换,可我不会当一件衣服让你消遣。”   他压抑着怒火,冷冷瞥了她一眼,低笑,幽幽问道:“一件衣服……我想换一件衣服,需要这么麻烦吗?”   他的笑声愈发凛冽,“我一直哄着你,惯着你,你却说我把你当成消遣?我要只是想睡你,不用忍到现在吧!”说着,他伸手用力捏住她面颊,她被迫贴近他的脸。她吃痛得摇头反抗,一抹狠劲顿时在他指尖散开。他淡淡地说:“第一次见你,我就可以睡了你,由不得你说不。”   庄安妮瞬间被他的话激怒,挣扎着狠狠甩开他,“林啸堂,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之前那些,都是演的。”   “我是想谈谈恋爱,尤其是和你这种……单纯?哦不,应该是蠢!自以为是的蠢女人。毕竟,相比那些,她为财、我为色的关系,谈场纯粹的恋爱或许更有趣。”他戏谑一笑,摇头说:“却不成想,你更无趣!”   庄安妮无言以对,尽管怒火攻心,心口却冰凉。她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不再想多说什么,闭了闭眼睛,霍然起身离开。   走出公寓,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一辆巴士从她面前驶过,她看到巴士的编号,是一趟可以直达宿舍的巴士。   回到宿舍这晚,庄安妮几乎整夜没有睡着。熬到天亮,她才起床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出门。吃了早餐,她来到林啸堂的公寓。走进客厅时,林啸堂正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她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对他说:“吃早饭吧,等下要去医院拆石膏。”说完就走去了卧室。   她将自己的几件衣物整理好,放进来时装东西的行李箱,推着行李箱回到客厅时林啸堂正坐在客厅抽烟。   庄安妮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公寓钥匙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钥匙还给你。等下送你去医院拆完石膏,我就不跟回来了,你叫司机接你吧。”   林啸堂沉默的抬眼斜睨着她,片晌才低声笑了笑。   庄安妮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从公寓开车到医院的路上庄安妮专心的看着车两侧后视镜,一旁的林啸堂也是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林啸堂被护士带到护理室拆石膏,庄安妮则等在医生办公室。等了不多时,医生拿着片子走了进来。   “林太太刚刚打过电话了,已经和她沟通过。还是做一段时间恢复训练看看。如果一直没有改善,再考虑对受伤神经的治疗。”医生举起X光片,边看边说。   听完,庄安妮心口一紧,连忙问医生:“他伤到神经了?”   医生点了点头。   “那他的手还能正常工作生活吗?”   “需要训练,拿个杯子没什么问题。画画、画图这些对手灵活度有要求的事情,不可能了。”医生言毕,扭头就见林啸堂正站在门口。医生尴尬的顿了顿,又说:“别太担心,先恢复看看吧。”   庄安妮见林啸堂脸色十分难看,又想着医生的话,脑子就一阵嗡嗡作响。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去对林啸堂说:“我们回去吧。”   “你走吧,没你的事了。”他冷冷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庄安妮追出去,跟上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你别灰心呀,手会好的……”她想安慰他,嘴却笨得半天说不出一句。   他突然止步,扭头看着她,沉声说:“好坏,都与你无关。你还跟着我,想干嘛?”   “我……你?”她结结巴巴的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可怜我?”他冷笑,讥诮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在这里可怜我?嗯?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你们今年的陪伴,爱你们!   新年倒计时~~~愿即将到来的新年,我们的好运降临!笔芯~~ 第11章 色戒   行人匆匆的走廊里,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林啸堂微怔片刻才付之一笑。   见他笑了,庄安妮才松口气,慢慢靠近他,挽起他的手臂,嬉皮笑脸问道:“午饭想吃什么?”   “随你。”他嘴上冷冰冰,眼中却含着笑。   他们来到河边一家法餐,坐在露天的餐区,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庄安妮感到有些困意,抬起发沉的眼皮看到林啸堂也一脸倦色,慵懒的靠着椅子打电话,时不时的“嗯、啊、好”的敷衍几句。直等服务生将前菜端上来,他才对电话里的人说:“妈,我吃饭了,你在飞机上睡一会吧。”   他放下电话后,对已经等得百无聊赖的庄安妮扬了扬下巴。   她随即笑逐颜开,拿起餐叉去挑起盘子里的烟熏三文鱼。油润肥美的鱼片带着浓重的果木烟熏香气,咬下去咸鲜的油脂就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鱼片的咸香配上白葡萄酒的酸甜,她满意的抿着嘴说:“东西好吃,酒也不错,风景更好。”   “你就那么喜欢这条河?”他敛眸浅笑。   “我喜欢水!”她举起杯,示意他碰杯。   他拿起酒杯轻撞了一下她手中的酒杯,清脆的撞击声伴着几声玻璃空灵的回响。   漫长的等待让庄安妮不知不觉喝下好多酒,等主菜上来时,她的面颊已经挂上一抹微醺的桃红。   林啸堂托腮打量着她,半晌才笑道:“你喝太多了,等下还能开车吗?”   她摇头连说:“没问题没问题。”边说,她还不忘叉起一大块鹅肝送进嘴里。   瞧着她憨态可掬笑得开怀,他的郁闷也一扫而光。   在回公寓的路上,林啸堂接到了教授的电话。庄安妮边开车边小心翼翼地听着,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林啸堂的表情。   通话不欢而散后,他就一言不发的抽烟。   回到家,他径直进了书房。庄安妮在客厅坐了一会,直到听到书房里传来嘈杂的声响。她才走到书房门口,摔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传出。她马上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书房已经一片狼藉,笔记本电脑零碎的躺在地上,平板的玻璃屏幕碎渣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背对着她,站在窗口抽烟,夹着烟的手上沾着一点血迹。她瞧见血迹马上扭头跑回客厅去翻找药箱。   她找出创可贴和碘伏,一转身看到他已经走去了露台。她跟到露台,拉着他让他坐下来,“给你擦药。”   他甩开她,不耐烦的说:“不用了。”   她偏拉着他,他一动不动她却不依不饶,“你坐下来嘛。”她委屈的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拗不过她,还是被她拉着坐下。她坐到他身旁,先检查了他手上的伤口,见是很浅的划伤就打开碘伏擦在伤口上消毒。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给伤口消毒后又将他的手举到面前轻轻吹了吹,嘴角泛着梨涡笑吟吟的说:“吹一下就不疼了。”   说完,又用创可贴将伤口贴好。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歪头瞅着他,语气温柔的安慰:“手会好的。”   她突然从咬人的小野猫变成了温柔的小奶猫,倒是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苦笑,沉声说:“好不了怎么办。”   “一定会好的!这件事,我间接有责任,所以会照顾你到康复。”她拍着胸脯保证。   “也许以后都好不了,也不能画图写字了呢。”   “林少爷,别自己吓自己了!怎么会治不好呢?你那么有钱,想怎么治不行?换只手都行!”她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露台围栏边,回头对他咧嘴笑讽。   两人相视一眼,他就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河风扑面而来,她仰头将脸颊迎上去。   一阵温热的呵气突然喷在她的脖颈,须臾她被拉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静静的抱着她。两人脸颊近在毫厘,他的呼吸窜进她的鼻子带来熟悉的惶恐。她手足无措的推他,他含糊的痛吟“疼!”。   她更慌了,赶紧转身去查看他的手。   俯仰之间,他已经把她按在了墙上。一阵风,他的吻落在她的鼻尖,沿着鼻尖向唇角蔓延。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推开他又不敢用力。在肩膀锤了几下,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故意用牙齿嘬着她的唇珠轻咬。   五月的河风在耳边徐徐拂过,慢慢抚平了她的不安。他们唇齿纠缠,不知吻了多久。   经过那日,两个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同居”生活。林啸堂一改之前,不再尝试更进一步,她便也不再扭捏。两个像是高中生谈着纯粹的恋爱,情到浓时也只是亲亲抱抱。每天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日子也过得飞快。   每周庄安妮都会陪着林啸堂去做康复训练,在医院碰见过林太太几次。偶尔,林太太会带着佣人来公寓,帮他们整理打扫,也会留下一起吃晚饭。   庄安妮觉得林太太与自己母亲截然不同,同样是活跃在商界的职场女性,林太太温婉从容完全没有母亲那种强势和咄咄逼人。这让她更想去亲近,类似婆媳角色的关系中两人相处起来却十分融洽。   厨房里,庄安妮和林太太一起研究应该煲哪种汤对筋骨比较好。这样和谐的画面,让一旁林啸堂不免惊讶,打趣道:“你们还挺投缘。”   按照林太太的食谱,庄安妮学着煲汤给林啸堂喝,但对恢复的改善甚微。加之,林啸堂对频繁的康复训练失了耐心,又常常急于用手,每每写不了几个字会感到酸疼,一气之下就摔了笔生起闷气。   六月的一日,正是英女王生日。庄安妮在看电视直播阅兵,就对林啸堂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啸堂窝在沙发另一边,有气无力的回了句:“不想。”   “外面天气很好,也很热闹,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嘛。”   “你想凑热闹就和别人去。”说完,他就起身去倒酒,拿着酒杯自顾自坐在露台喝闷酒。   庄安妮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想来是中午画图手抖,又跟自己制气。她无奈叹口气,走到露台,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说:“那我们在家里看电影呢?看看有什么新电影,漫威的好不好?”   林啸堂迟疑了几秒后,扭头对她说:“李安的《色戒》可以看了,你找找。”   庄安妮蹙了蹙眉眼,“你喜欢看文艺片?”说完,她忍不住掩面大笑起来。   等电影开始后,她就知道为什么他偏偏要看一部文艺片了。   靡靡之音响起,暧昧呼之欲出。随着汤唯眉目传情,一场爱欲纠缠就此开始。   当出现汤唯和梁朝伟的第一次,那些激烈的喘///息传到庄安妮耳畔,她几乎不敢直视,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说:“我去倒杯水。”   她才起身,黑暗中林啸堂就拉住了她。她心跳极快,预感到了一切。转瞬,她已经被他拉着跌坐在他怀中,她头脑里一片空白。   黑暗的周遭是他的烟味、酒味。以及,电影里汤唯的声嘶力竭。   她一夜噩梦,早上从梦中惊醒。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身边。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下意识掀开被子,看到床单沾着一点点干涸的暗红。她有些茫然,呆坐了许久。   直到林啸堂走了进来,他走路带风夹杂着烟味,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将脑海里更多细节片段排列组合起来,那些画面变得那样清晰。一瞬间,她的脸就灼烧起来。   他走过去,目光扫到那一抹暗红痕迹,俯身亲一下她额头。他扣着的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脖颈,她这才抗拒的推开他,沙哑着嗓子说:“吃早饭吧。”   说完,她迅速起身,套上床边的睡衣。脚才着地,一双腿就发软,踉跄着栽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林啸堂伸出手想要扶她,她摆了摆手,扶着床沿站起身快步走出卧室。   尴尬沉闷的早饭,两个人面对面在坐着。庄安妮把头埋得很低,用餐叉胡乱拨弄盘子里的食物。   “我们出去散散步。”林啸堂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走出公寓时,一场雨刚刚停下,天空中乌云还未散去。林啸堂牵着庄安妮的手,沉默的走在河岸。   时不时有几个踩滑板的学生迎面上来,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林啸堂就将庄安妮护在怀中,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积水。   她像是没睡醒,只是恍惚的瞅着他。看着她懵懂迷茫的神色,他不禁想笑。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撩起她的头发,低头吻在她嘴角的小梨涡,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虽然她紧张得身体僵硬,怯怯的大眼睛瞪得浑圆,但已经不再躲避他了,只是羞涩的含笑看着他。   散步时路过商场,林啸堂说:“把家里布置一下吧,女主人。”   听他这么叫,她虽然害羞,但心里还是开心的,抿嘴笑着说:“好。”   两人逛街买了一些家居用品让店里送到公寓,还买了情侣马克杯一类丑萌的小东西。看到那些可爱的小物件,庄安妮就走不动路兴奋得像个小孩,林啸堂在一旁倒是喜闻乐见让她买个够。   晚餐,林啸堂定了一家粤菜餐厅,藏在不起眼写字楼顶楼。包厢一面落地窗正对伦敦眼,一天的喧闹嘈杂终于安静下来,两个人碰了下杯。   含进嘴里的酒液顺滑单宁充沛,果香馥郁,醋栗味伴着一抹雪松和肉桂气息。庄安妮舔了舔嘴唇,回味,“这是哪个酒庄的?我喜欢。”   林啸堂抿了抿嘴,眉头微蹙说:“不好喝。”   “平凡人的快乐,林少爷怎么会懂。”她嘲笑的白了他一眼。   “你懂?”他哼笑。   “当然啦。”   “你也别演了,虽然我不在意那些,但我妈能默认你跟我在一起,一定是清楚你们家的情况。”   闻言,庄安妮一楞,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她才问:“调查我?”   看着她脸色难看,他才后悔说出口的话。他讪讪笑笑,揉着她的头,“是去了解。”   “为什么?”   “作为父母,总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什么人交往吧。”   “一定要门当户对?”   他微怔,迟疑几秒才说:“聊点别的吧。”   她放下酒杯,咬着嘴唇,憋了半晌才幽幽开口:“你会娶我吗?”   他已经猜想到她想问什么,或者说今天一整她都想问这个问题。他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被眼镜压得发胀的鼻梁,轻咳几声,说:“我回答不了。”   她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说出口。   “和谁结婚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他顿了顿,反问:“我们现在考虑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她面露一丝委屈,埋着头不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霓虹闪烁的摩天轮,淡淡的说:“只争朝夕,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各位,今天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啦。   再次感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一年,也谢谢你们对我和隔壁《雨林的花翎》的厚爱。   时隔十年再回归晋江写文,虽然日常工作忙成狗,但深夜码字的时光却让我在疲惫的现实生活获得片刻安宁。   希望过了今天,我们都能怀揣热爱奔向新的2022,愿新的一年万事顺遂吧!   爱你们!!笔芯~~把整个宇宙的小心心都给你们!   ps:这周喜提上榜,所以会增加更新频次,预计是4更,欢迎关注!~ 第12章 沉溺   年轻气盛的两个人,比感情更赤诚的是身体。   一场由他主导的欢爱,他可以轻而易举让她溺死一回,也可以与她温存一起飞升天堂。   他曾半开玩笑对她说:“身体是有记忆的,第一个男人会在女人的体内留下永久的印记。蛋白质是会被吸收的,随着DNA的分解,女人的基因里就有了男人的基因。”   庄安妮觉得荒谬,随口嗤笑道:“难不成,我们会越长越像?”   “你的孩子会有我的影子。”他似笑非笑。   他的这番言论成功引发了她的不安,她无法言述那种不安,只是愈发感受得到他内心阴翳的一面。   伦敦的夏天悄然而至,街心公园已经繁花锦簇。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林啸堂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复查时,也排除了伤到神经的可能。   他一时间又变回原来的神采奕奕,在家里养了几个月他早就按耐不住,忙不迭地约饭约酒。这之后,他就经常是喝到半夜才回来。   最初,庄安妮还乐得清闲,也有了属于自己时间,看书或者去找同学研究小组作业。可这种等他回家的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她就怀念起他们一起窝在家里的生活。这种念头着实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如此依赖他。   她告诫自己,绝不能用全部生活都围着他,所以她就尽量把时间都填满。每天除了上课,约同学做作业,还会各种看展,逛博物馆。   只是,等她晚饭后回到公寓,公寓依旧一片漆黑。她洗完澡,就在露台看书。有时等到半夜,他才带着一身烟酒气回来。有时,她都睡着了,清晨她醒来时他还睡得正沉。   她从不打电话催他回家,他也只有凌晨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时,才会简短的发个信息给她,让她先睡不用等他。   一周难得有个一两日,他会呆在家里陪她,一起吃晚饭散步,或者看场电影。   他们的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离开了那张床,他们仿佛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毫无交集。   这几日,庄安妮的情绪莫名低落,时常一个人坐在露台发呆。   林啸堂也发现她郁郁寡欢,就问她:“因为我回来太晚,不开心了?”   “你百忙之中能回来,已经不错了。”她有气,说话也夹枪带棒。   “安妮,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   “哦,没错。这是你的家。”她不咸不淡的揶揄。   “我们的家。”他倒是心平气和。   “我想搬回宿舍,期末好多作业要做。住在宿舍可以和同学一起做。”她突然郑重其事开口。   他不慌不忙说道:“上课太远的话,你去挑辆车代步吧。”   “你有送车的癖好,是吗?”她冷笑,想起陈年旧事又仿佛在自嘲。   “那这套公寓送给你,我住在你的家,好不好?”他语气柔和,尽量哄着她。   “太贵重了,林少爷。我受不起!”   她阴阳怪气有恃无恐的口气让林啸堂有些不悦。他沉默片刻,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你够了。”   “对,够了。我等够了,已经不想每天在这里等你。”她的声音满是失望。   “又要分手?”他嘲弄的笑笑,不想与她口舌之争,便直截了当的终结谈话,“分手是不可能的,断了搬出去的念头。之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你乖乖呆在家里,继续等我。”   无疾而终的争吵,最终把她推倒,用成年的方式去化解。任凭再嘴硬的她,不费吹灰之力他就能让她哭着喊着求饶。而他,又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让她疼痛,更清楚如何给她极致的快乐。直到筋疲力尽,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两个人再相拥入眠。   吵过一次以后,林啸堂说到做到,有所收敛。几乎都是踩着点,十二点前进家门。不变的是,一身烟酒味夹杂着各种香水味。   他拥她入怀,他知道她在假寐,他会故意亲吻她,直到她有足够的热情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酣畅淋漓的欢愉总能短暂麻痹心神,但触抵天堂之后又会坠入一望无际的荒芜。   夏季的假期开始后,庄安妮就和同学去了伦敦当地的一家时尚杂志实习。这样一来,她几乎忙的没时间去想林啸堂。   从她等他,变成各自回家各自睡觉。她忙得晕头转向,他反而抱怨起周末二人世界被占用了。   夜晚,很多时候在半梦半醒中会被他拉进怀里;偶尔,她加班后爬回家,也会偷偷钻进他温暖的怀抱。   她就这样忙了两个月,拿到了一份评价很高的实习证明。她得意的给林啸堂展示,他却开口泼冷水,“这只能证明你当过廉价小工。”   “你干嘛那么大火气?”庄安妮白了他一眼,小心收起那张证明纸。   “下周陪我去阿布扎比。”他突然说。   她一楞,想了想,说:“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   “拖到现在,还不是因为你!偏要跑去当小工,跟着Kenny那个怪咖,你能学到什么好?”林啸堂揉着太阳穴,嘴角扬起嘲笑。   “......”听到主编的大名,庄安妮心口一紧。许久才喃喃道:“你还认识Kenny......”   “下周二的飞机,我们去阿布扎比呆一段时间。”   “”要呆多久?“庄安妮努了努嘴,一脸犹疑。   “两周到一个月,还定不下来。”   “那么久,去干什么呀?”   “我们有个试验场在那边,是和我一位学长的家族合作的,需要过去接触一下。”   “你......你还参与公司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想到,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却不知道他还能边读书边打理公司的生意。   “嗯,以后要进公司负责中东市场。”   庄安妮“哦”了一句,一脸坏笑的凑到他身边,“那你这段时间,是忙着谈生意?”   “你以为呢?”他戏谑的笑笑,冷哼,“以为我在外面乱搞?”   “我可没有说。”她连连摇头。   “在外面乱搞,回来还能满足你,你当我是铁打的?”他嗔笑,瞪了她一眼。   “喂,你别说那么露骨的话好不好。”她马上捂住脸。   “这就害羞了?那我教你说的那些,你说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她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些床第情话。他乐此不疲的教她说,她拗不过就只能讲给他听。这被他拿出当戏弄的由头,她简直无地自容。瞬间红了脸,连带耳朵根子都涨红了。她捂着脸锤打他,“是你逼我说的。”   他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伏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感觉来了,乖,说几句给我听......”   **   从伦敦出发那天,庄安妮在机场见到了林森。   听林森说才知道,林啸堂已经邀请林森毕业后进入创世工作,当他的助手。这次阿布扎比的试验场是林啸堂第一个负责的项目,所以也带上了林森随行。   飞机上,庄安妮问林啸堂:“你为什么选林森当助手?”   “什么意思?”   “......”庄安妮转念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他为了帮你澄清,辗转了好多个人才把话传到我耳朵里。”林啸堂完全看穿了她的想法。   林啸堂又略带赞许的补充一句,“个人也有能力,这点很重要。”   “你相信传闻?”说着,庄安妮顿了顿,狐疑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发生在我学校里的事情?”   “照片是谁拍的,你知道?”   她摇头,“不知道。”   “拿着照片来找我的人是Luka。”   “她怎么会有......”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她拍的?”   林啸堂点头不语。   “不过,你也相信了不是吗?”   “别自作多情了,那时候我才没空理你。”   庄安妮失笑,讪讪开口:“对,我自作多情,我追你,死皮赖脸非要追你。”   “你知道就好。”他满意的笑笑。   庄安妮气绝,也不再搭话。   林啸堂撇了眼一旁庄安妮,眼光落到她细白的长腿,说道:“你裙子太短了,去换条不露腿的长裙。”   庄安妮心领神会,换上了一条长及脚踝的长裙。   落地阿布扎比后,他们一路由专门的接待团队带着走外交通道入关。   坐上前往酒店的车后,庄安妮感叹:“看来你的学长是中东富豪。”   “是贵族。”林啸堂淡淡的应了句。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你,就是说你喜欢和中东人一起玩......”   “不是说我喜欢追超模吗?”   庄安妮一惊,“你怎么知道?”   “都这么说。”他无所谓的笑笑。   “你喜欢吗?”   “喜欢长腿胸大的。”   “流氓。”   他扫了眼她的胸口,调笑道:“虽然你都没有,但我也喜欢,别担心。”   “别,你还是去找大长腿D罩杯吧。”   “贪财的碰上好色的,不过是交易。也没什么意思。”林啸堂望着车窗外的棕榈树笑叹。   远处水天一色的碧蓝缓缓进入视线,庄安妮惊呼:“喔,海滩。原来沙漠和海洋还可以这样完美的共存。”   “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来。你应该选修一门阿拉伯语,以后也许用得上。”林啸堂一本正经的说。   “方便去你们公司给你打工吗?”庄安妮捂嘴笑,说完又摇了摇头,“我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记者。”   闻言,林啸堂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煮饭吧。”   庄安妮凑到他面前扮了个鬼脸,狠狠的“哼”了一声。   穿过一道石制凯旋门后,车缓缓停在了一座古典式的阿拉伯宫殿前。宫殿被碧绿的海水环绕着,蔚蓝的天空下是金光闪闪的阿拉伯风情穹顶。   随着车门打开,一阵闷热的风与凉爽的车内空气相遇,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林啸堂走下车,站在车边牵起庄安妮的手,说:“假期开始了,欢迎来到阿布扎比。”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   谢谢大家的祝福!   下周一到周三,日更哦,欢迎关注~   笔芯~~~   ps;总是被锁文的问题,我也很抱歉!今天我就去注册微博叫霓裳泪不哭,之后我在会微博出一个所有锁文章节被审核指出违规部分的系列截图。与晋江这边同步进行,感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   今天这张被锁的真是很气愤!只能说,戴有色眼镜的人看世界都是脏的。 第13章 长袍   傍晚时,庄安妮拉着林啸堂来到酒店后面的海滩散步。   两人走在阿布扎比海滩超长的黄金海岸线,沿岸是高大的桉树和繁茂的椰枣树。   望着天边落日的余晖,庄安妮笑叹:“好美!”   “好热。”林啸堂压了压头顶的遮阳帽抱怨。   “你不是常常来这边吗?也没有适应?”   “谁会呆在室外。”林啸堂白了她一眼。   “......”庄安妮直勾勾地盯着他几秒才问:“之后我们就都呆在酒店?”   “那你想去哪?”林啸堂耸肩,摊了摊手。   “很多地方呀......”庄安妮喃喃说道。   林啸堂笑吟吟地看着她,“清真寺?香料市场?”   言毕,他如愿看到庄安妮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不禁嘲笑,“是个游客就会去。”   庄安妮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第一次来嘛,都做好了攻略的。”   林啸堂忽然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就不带你去。”   听完,庄安妮马上扬手去捶打他的肩膀,他轻松的闪身躲过去,转头就对庄安妮喊了句:“好热,我要回去了,你自己逛吧。”说完,就朝着酒店的方向跑了。   庄安妮跟在他身后,边追边唤他:“等等我!”   跑了没多远,林啸堂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庄安妮来不及刹住,像风一般冲进他的怀抱。他顺势公主抱将她抱起,又快速转了几个圈圈。   “放我下来,太晕了。”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求饶,他才将她放下。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落日染成粉色的蜿蜒海岸,仿佛是行走在海洋与沙漠的分界线。海风拂过,带来从漠漠黄沙中拔地而起的繁华。   阿拉丁神灯的夜,他们在酒店里的一家中东传统餐厅吃晚餐。坐在阿拉伯风情观景阳台,可以欣赏酒店的全景。   “看看想吃什么。”林啸堂瞥了眼菜单。   庄安妮研究菜单,瞧着菜单上陌生的阿拉伯字母和生僻的英文单词,不禁摇头失笑,“看不太懂。”   他根本没有动那张菜单,就随口点了几样,又将酒单推到庄安妮面前问:“喝什么,总会看吧?”   等菜间歇,庄安妮环顾了一眼四周,问:“中东不是禁酒吗?”   “信教的不能。”林啸堂晃了晃酒杯,喝下一口酒,幽幽的说:“不过,制度只能约束普通人。”   庄安妮瞧了一眼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等团队那边细节条款谈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去见穆罕默德了。”   “我们?”庄安妮犹疑的看向他。   “当然。”林啸堂顿了顿,“你去和他的几位太太认识一下。”   她一楞,“几位?”   他点头不语。   庄安妮张了张嘴,也再没说话。   没过多久,服务生就陆续将菜端上来,每一道都是搭配鲜艳的菜肴,蔬菜沙拉佐以藏红花、橄榄和香草,还有有各式酱料搭配各种面包。   庄安妮用餐叉挖了一点混合着橄榄油和柠檬汁的鹰嘴豆泥放在嘴里,不禁皱了皱眉。   林啸堂瞧着她,笑道:“这是中东人的最爱。”   “你倒很了解中东人。”   “要做他们的生意,当然要知己知彼。”林啸堂沉声回答,似乎叹了口气。   入夜后,酒店四周的黑暗寂静,随着灯光悉数亮起,花园被暖黄色的光晕包围,点点灯火与天空星河相接。   两个人靠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夜空密布的繁星仿佛触手可及。   “明天,让酒店的管家陪你去清真寺,也可以去看看法拉利公园。”林啸堂摘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你怕热不想去呀。”庄安妮掩面偷笑。   他若有所思,淡淡回答:“有事要做。”   察觉到他眉眼间有些沉重,庄安妮便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那我在酒店陪你。”   之后的几日,他们两个人都是呆在酒店里。林啸堂几乎足不出户,在客厅看电脑或者接电话,午饭也是由管家送到房间。   庄安妮闲来无事就在花园晒太阳或者游泳,有时也会在酒店做SPA消磨时间。但多数时间还是呆在房间里,坐的远远的陪着林啸堂。   这样的林啸堂,是她从未见过的。接电话时冷静的出奇,几乎没有废话的发号施令。他一个人对着电脑出神时,又好似在承受某种压力一般,眉眼微蹙沉默隐忍。   只有结束了工作,他才会去抱抱她。夜晚,他会缠着她欢爱一场,再牵着她的手入睡。   早餐时,林啸堂对庄安妮说:“吃了早饭,我们去清真寺吧。”   “......”庄安妮一楞,忙放下手里的餐叉问他:“你忙完了?”   他一概往日的阴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含笑点头:“搞定了。”   “喔,太好了。”庄安妮比他还兴奋,像个脱缰的野马一样欢脱。   “穆罕默德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吃晚餐,等下换上长袍。”   “我们也要穿?”   “没错!会见到他父亲,要郑重一些。”   庄安妮“噢”了一声,脑海里瞬间闪过林啸堂穿白袍子的样子。她脑补了一下,立刻“扑哧”笑出了声。   “笑什么?”林啸堂放下手里的报纸,白了她一眼,笑道:“我穿白袍很丑吗?”   “......”两人对视一眼,庄安妮捂嘴笑个不停,“很丑,哈哈。”   等她笑完,林啸堂才目光灼热的看着她,沉声说:“你穿长袍一定很性感,就是我脱起来太麻烦。”   “你满脑子想什么呢。”庄安妮怒骂一句。   “想你。”他对她眨了眨眼。   早餐后,管家送来了长袍。庄安妮打开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件香槟色的刺绣长袍。纱面布满细密精巧的刺绣,镶钻的缎面裙摆轻薄却不失垂坠感的质地,白色绸缎头巾还搭配了一顶小巧精致的金色冠帽,看起来格外高级又散发着神秘气质。   庄安妮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长袍的自己有点难以置信。直到,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她看着镜子中林啸堂,脸上的惊讶顿时凝固,突然笑不出来了。   两个人隔着镜子面面相觑,穿着白袍的林啸堂静默而禁欲,一张白净清秀的脸,金丝眼镜下一双星目黑亮深邃。   进入大真寺前,庄安妮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才下车。四十度的高温,热浪滚滚而来,走了几步她就感觉身上的长袍被汗水黏住了。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她看了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林啸堂,蹙了蹙眉说:“你很凉快吧?”   “很热。”看着她额头已经伏着汗珠,他无奈笑笑。   “你那件看着就比我这件凉快。”庄安妮嘟囔着,不满的说:“真不公平,男人就可以穿的那么舒服,女人就要包成粽子。”   “在中东,女人的地位很低的。”林啸堂停下脚步帮庄安妮整理了一下露在头纱外的头发,打趣:“这可是为数不多对女性也开放的清真寺,你能进去已经不错了。”   他们由专人一路指引带路进入了清真寺。走进内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熏香味道,也明显凉爽许多。   林啸堂翻译了一下身边导游的介绍词:“大清真寺外墙全部采用希腊进口的汉白玉建造,并且将贝壳和宝石镶嵌进大理石。整个清真寺装饰使用了数以吨计的黄金,内部还装有每盏80万美金的华丽水晶灯......”说着,林啸堂直了直头顶巨型如花瓣形状的水晶吊顶。   慢悠悠逛了一圈,庄安妮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林啸堂就跟在后面玩手机。   走出清真寺,坐上车。庄安妮第一时间将头巾摘下来透气。扭头看着闭目养神的林啸堂,她轻声问:“你来过很多次吧?看你都不怎么感兴趣。”   他“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闻言,林啸堂缓缓睁开眼,瞥了眼腕表,“去和林森他们会合。”   他们回到酒店时,林森已经等在大厅。打了个照面,他们就被带到了酒店里的Hakkasan 餐厅。   餐厅一角,公司的一行人已经在等候。看到林啸堂走进来,大家纷纷起身打招呼。   林啸堂在长桌最中心坐下后,扬了扬手示意大家坐下。   坐在他身旁的庄安妮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点头保持微笑。   等菜期间,林啸堂一直在和身旁的人低声耳语。直到酒上来后,他才举起杯:“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经过大家努力,我们试验场项目终于尘埃落定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   “想留在创世的同事,我会为大家争取一笔大额奖励。想跟着我创业继续做这个项目的人,我给你们高出创世一倍的薪酬。”林啸堂说完,大家马上雀跃欢呼起来。   庄安妮看着意气风发,摩拳擦掌的林啸堂,这才明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什么愁什么。   用餐时,趁着林啸堂出去打电话,庄安妮坐到林森身边低声问:“他要独立创业?”   林森点头:“小林先生有中东人的支持,自立门户不成问题。”   “那你呢?要留在创世还是?”   “我要留在创世。”林森粲然一笑,语重心长的说。   庄安妮微怔,几秒后才点了点头。   林森低头小声说:“小林先生有能力不可否认。不过,他们父子之间斗法,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是不要参与了。”   午餐时林啸堂喝得有点多,人前还斯文有礼沉默寡言。回到房间就拉着庄安妮一直说个不停,也会畅想他的“宏伟蓝图”,如何在中东建立一家世界最尖端的精准打击设备公司......情绪十分亢奋。   她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还配合他摆出崇拜的表情。等他说累了,就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庄安妮坐在他身边静静陪着他,看着熟睡的林啸堂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她轻轻把他的眼镜摘掉。   晚宴出发前,林啸堂将一个丝绒锦盒交给她。她迟疑着接过,打开后里面是一套钻石首饰。   细密的圆形钻石组成了彗星轨道形状的链体,吊坠是一个大克拉的梨形钻石,戴在脖颈上十分沉重。庄安妮小心翼翼对着镜子将耳环和胸针都带好,走到客厅给林啸堂展示。   她轻轻摸着那颗满钻胸针,问他:“好看吗?”   “老气。”他瞥了一眼,嗤笑道。   “喂!是你选的,你还是说。”庄安妮低头看了下项链说:“放在长袍里也看不到,还带来干嘛。”   “女士时间可以摘掉头巾,就看到了。”   林啸堂口中的“女士时间”原来就是晚餐后的分类聚会。男人们凑在一起抽雪茄水烟、喝酒聊天,女人们在另一处女士客厅吃甜品聊天。   偌大的宫殿式庄园,装点奢华的厅堂里满目都是闪亮的水晶镶金装饰。庄安妮与穆罕默德的三位太太围坐在英式下午茶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吃着中东甜食。   三位太太年纪都不大,英语流利又健谈。摘掉头巾后,仿佛释放了天性,笑得十分甜。庄安妮暗暗感叹,原来头巾下是这样一张张鲜活的、精致妆容的笑靥。   女人凑在一起八卦男人是不分民族的共通,她们几个女人的话题也不外乎是围绕着各自的男人。言语间,她们三位很羡慕庄安妮可以和林啸堂一起读书生活,而她们就只能呆在这里日思夜念等着穆罕默德学成归来。   除了男人,还聊起时装,她们还问庄安妮,是否有定制这一季维密新款的内衣。   这让庄安妮立刻想到了Luka,心里不免唏嘘。有三个老婆的男人,还在走马灯的换着超模女友。可眼前的妻子们,又能活的如此天真快乐。   她想,如果换作是她和林啸堂,可能会和林啸堂同归于尽。   她不经意看着镜子中的四个女人,有一刹那,她竟然隐隐看到,她有了她们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元旦最后一天假期了,大家好好休息哦!预祝大家新年开工大吉!   笔芯~~~~~ 第14章 故土   回酒店的路上,林啸堂似乎酒劲儿上头,一直靠在庄安妮颈窝瞌睡。   庄安妮一动不动任他靠着,安静的看着漆黑的窗外。车辆平稳的行驶在沙漠公路,时不时会有绿洲和篝火闪过。   回到酒店林啸堂倒是清醒了不少。又牵着庄安妮的手,在花园散了散酒气才回房间。   进了卧室,庄安妮正在摘头巾,林啸堂靠在门口歪头看着她说:“我帮你。”   谁知他走上去,从背后拦腰抱起了她。将她放在床沿坐下,他伸手去解她的头巾,又将头发上的发箍摘掉。瞬间,她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开。他勾起她细软的发丝,缠在指尖把玩。   两个人四目相望,她仰头凑到他的颈间,凉凉的嘴唇贴着他的喉结印下一个口红印。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她身上的长袍已经被褪下大半。   阿拉伯妖娆的夜色,没有飞毯,没有神灯,却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翌日中午庄安妮醒来,看到桌子上的便条,“去打高尔夫,下午回来。”   她拿着那张便条摇头苦笑,他真是体力充沛,折腾到凌晨还能一早爬起来打球。   庄安妮拖着疲惫的身体又钻回床上,躺了一会还是觉得腰酸腿疼,就打电话约了SPA。   等做完SPA回来,林啸堂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打电话。她换了衣服走回客厅,林啸堂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唤她过去坐。   “打开尝尝。”林啸堂扫了一眼桌子上精致的礼品袋,扬了扬下巴。   袋子里装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庄安妮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摆成花朵造型的椰枣。大颗黑色椰枣夹着各种坚果夹心,放进嘴里,甜软的椰枣和香脆的夹心,口感丰富,醇香浓郁。   庄安妮一颗接一颗放进嘴里,笑着说:“好甜。”   “我尝尝......”说着,林啸堂低下头将庄安妮咬在嘴边的半颗椰枣含进嘴里。她轻捶他的胸口,娇嗔地笑骂:“别闹了,你都不会累吗?”   “有点累。”说着,林啸堂向沙发里窝了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   “打球累了?”   林啸堂闭目“嗯”了一声。   “在沙漠里打高尔夫?”庄安妮靠到他身边,帮他摘下眼镜。   话音刚落,引得林啸堂忍俊不禁。他揉着额头,调侃:“是觉得沙尘不够大吗?在沙漠打球,呵呵~”   “那是在沙漠找块绿洲打球喽。”博他一笑,对庄安妮而言也无所谓被嘲笑与否。   “哪有绿洲,都是人工种出来的。”他用指腹抚摸着她嘴角的小梨涡,笑着问:“你做的攻略呢?还想去哪?”   “哈利法塔。”庄安妮随口一说。   林啸堂一怔,幽幽一句“还挺远的”,沉吟片刻,他转念就说:“那我们去迪拜吧。”   庄安妮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起身催促她:“快点。”   直到坐在车里,庄安妮还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吞吞吐吐问他:“你不工作了?”   “答应你的假期。”   乍一听这话庄安妮着实有点受宠若惊,不过这喜悦也就止步与进入迪拜那一刻。   车开进城没多久,林啸堂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旁的庄安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可以感觉到他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得意。   待他放下电话,庄安妮好奇的问他:“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打赌赢了。”他笑笑。   紧接着他又接了一个电话,谈话内容大概是,穆罕默德收到风,以为林啸堂来迪拜是为了见他的死对头谈合作。与穆罕默德的合作尚有一些还在周旋的股权条款,现在因林啸堂这个动作,穆罕默德当真急着了,立刻拍了板,拖了一段时间的合约就在几分钟前一锤定音。   庄安妮侧目望向林啸堂,他正望着窗外出神,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若说失望,庄安妮确有失望。但他能顺利谈成这笔生意,她亦为他开心。   他们到达哈利法塔时,已经错过了开放时间。看到庄安妮失望,林啸堂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喜欢的话,我们买一套这里的公寓。”   “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生活。”   闻言,林啸堂抬眼注视着她,“为什么不会?生意在哪,生活就在哪里。”   “可你的家人都在伦敦呀。”   “......”林啸堂没说话,许久才问她:“你和家人关系好吗?”   “......”庄安妮犹豫了一下,回答:“我一直和我妈妈生活在一起,已经好久没见过我父亲了。我有几个哥哥,不过很少见面。”   “我也有哥哥。”   庄安妮挑眉惊讶的看向他。   林啸堂突然有些低落,“不过,他已经不在了”   不等庄安妮说什么,他长叹口气,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们在哈利法塔的湖岸吃了晚餐。夜幕里,远处塔身的灯光秀已经开始,光影跳跃照亮了整个天空。   只是,熙熙攘攘的热闹似乎与他们无关。两人各有所思,十分沉默。林啸堂自斟自酌喝了很多酒,庄安妮也只是对着湖水发呆。   第二天,他们就结束了假期,回了伦敦。   回到伦敦后,庄安妮每天忙着上课,早出晚归。偶尔也会趁着林啸堂去C城,回到宿舍住上几天。   林啸堂因为受伤延迟了研究生毕业时间,按照学院要求他要在圣诞节前完成答辩。加之,他与自己学科的教授关系紧张,只能老老实实回到学校去准备。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忙着各自的学业,见面就少了。电话短信也不像刚刚在一起时那样频繁,几天打一通电话也没什么话可聊。   林啸堂说了几次让庄安妮去C城陪他,她嘴上答应可一直腾不出时间。直到年底他答辩前,她才忙完自己的考试,这才与林啸堂定下时间,周末去C城陪他。   庄安妮定了星期六的火车去C 城,她一早来到国王十字。等车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通来自仰光电话。   接完电话,火车已经进站。庄安妮失神望着火车。良久火车缓缓开动,在她面前驶过。她看着火车消失在远处轨道的尽头,这才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林啸堂。   走出国王十字,庄安妮搭车赶到机场。进入机场后,正等候的航司工作人员带着庄安妮匆匆出了海关。直到她坐在飞机上,林啸堂的电话才打过来。   “安妮,节哀顺变。”隔着电话听到林啸堂的声音,庄安妮瞬间泪崩。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哽咽着握着电话。   林啸堂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听着她啜泣,许久她才平复下来。此时,已经响起机长广播。   她对林啸堂说:“起飞了,下飞机再联系吧。”   “好,记得睡一会。”   “好好准备答辩,抱歉,不能陪你。”说完,庄安妮又陷入哽咽。   “乖,照顾好自己。”   飞机推出滑行,随着一阵轰隆巨响缓缓驶入万米高空。飞机平稳穿梭在云层之中,庄安妮看着明亮的天空中一朵朵紧簇的白云,想起上一次见父亲还是高中毕业那年,那日也是这样的蓝天白云,在湄南河边她抱了抱父亲,问:“到了那边,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不可以。”父亲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嘱咐道:“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   合上眼睛的一瞬,庄安妮沉入了梦乡,梦里有父亲和一片雨林,还有一群哥哥,和一个陪她玩耍的小女孩铃......   飞机盘旋在仰光上空时,天空正下着大雨。雨滴打在飞机窗上,整架飞机都笼罩在雨声之中。   降落后,庄安妮走出飞机舱门时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开天空晴明。   停机坪上,汉克一身素净白衣站在车前。庄安妮走下飞机,立刻朝汉克跑上去。她扑到汉克怀里,忍不住抽泣。   车上,庄安妮问汉克:“父亲是什么原因走的这样突然?”   “心脏的原因。”汉克眉头紧锁,神色疲惫。   “那现在,是谁在办父亲的身后事?”   “二太太和丹尼尔。”   庄安妮默默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车也停了下来。汉克望了眼车外便问她:“需不需要打个电话?”   闻言,庄安妮一愣。   “我们现在就回寨子了。进寨子后,你的电话就不能用了。如果要打电话,就现在打。”汉克看了看腕表的时间。   庄安妮拿出电话,一边拨通了林啸堂的电话一边推门走下车。   这才看清楚,外面原来还是一个停机坪。几架小型的直升机就停泊在远处。   林啸堂的声音响起后,庄安妮说:“我已经落地了,晚点要进山寨......进山,进山后可能没有信号了。”   “......”林啸堂微怔,片刻才说:“要去没信号的地方?那谁陪着你?”   “我哥,他刚接到我。放心吧,也就几天联系不了。”   “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   汉克带着庄安妮登上直升机,从仰光起飞经历一个多小时的飞行落地在缅北深处雨林腹地。   直升机停机坪在一处山顶平地处,停机坪四周被灯塔包围,塔楼里都站着穿着迷彩服饰的士兵。   这样的阵势,着实出乎庄安妮的意料。她紧紧跟在汉克身后,一路走下停机坪坐上车。   车辆在盘山公路又颠簸了一阵才驶入平缓的土路。庄安妮看着黑漆漆的车外,小声说:“这完全看不到路,寨子藏得好深。”   “能开车的路就两条,外围都是雷区。进出必须要寨子里的人领路。”汉克面色凝重,顿了顿又说:“等下进了寨子,尽量不要和丹尼尔以外的人交谈。跟着我就好,不要多言,不要到处走。也绝对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的任何信息。记着,你现在要做回安妮·帕坤。”   言毕,汉克看到一脸惊色的庄安妮,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头七一过我们就走。”   车辆驶入寨子时,一群人已经等候在门口。   庄安妮跟在汉克身边,汉克向她逐一介绍几人,她则乖乖的用生硬的缅甸话打招呼。   站在最后面的是丹尼尔,他目光清冷,面无表情低声唤了句:“安妮。”   眼前的丹尼尔,已经从当年孤傲的翩翩少年长成了英俊凛凛的大男人。庄安妮几乎认不出,怯怯的点头打了招呼。   此时,整个寨在灯火通明。所到之处都挂着殡葬用的挂件,每个屋前都燃着火堆。   二夫人带着仆人将明早发丧要穿的衣物送到庄安妮住的木楼,庄安妮笑着用英语说了句“谢谢”。   二夫人则用流利的中文问道:“四妹妹怎么没有来?”   想起起汉克的话,庄安妮立刻摆了摆手,假装听不懂。   一抹皎洁的笑意在二夫人嘴角蔓延,她低声笑着说:“难道四妹妹还怨老爷?死者为大,怎么一点情分都不顾呢?”   庄安妮目光一滞,不料二夫人不慌不忙的用泰语说:“还是说,四妹妹这样出身显赫,位高权重的人来不得这乡野地方,怕人知道她是大毒枭的老婆?”   眼看是躲不过口舌之争,庄安妮便淡淡回答:“母亲身体不好,没有告诉她父亲的事。”   二夫人见庄安妮似乎有准备,如此滴水不漏,便也不多言,走前吩咐仆人要寸步不离的服侍。   深山里的寨子,入夜十分寂静。偶尔会听到豺狼的吼叫,也会伴着几声夜莺的长鸣。   这样安静的环境倒让庄安妮无法安心入睡,从踏入这片土地她就感到危机四伏。   不过舟车劳顿,到了凌晨她就昏昏入睡了。感觉没睡多久,就被唤醒。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汉克正坐在褥榻边,说道:“换衣服了,等下要出发上山了。”   破晓时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寨子出发。汉克抱着父亲的灵位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妻儿子女。与庄安妮同行的是丹尼尔,他一路沉默。偶尔路过崎岖的小路,丹尼尔才会主动扶着她。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族里的群葬地,一系列仪式随着棺椁下葬开始。一群亲眷跪在墓前,作为唯一在场的夫人,二夫人跪在前面化纸钱,一旁则是一群僧人在超度亡灵。   香烛的烟火袅袅升起,纸钱飞飞扬扬的飘向远处的山间。云雾散去,满山遍野的罂粟花已经盛开。 第15章 辞旧   守灵的日子里,一群亲眷分成了两组值守。庄安妮和丹尼尔都由汉克带着守在夜晚,二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则是守白天。   夜已深,跪在走廊的仆人们已经昏昏欲睡。安静的灵堂里,三个人一言不发的围坐着。   汉克目光出神,忽然开口:“往后你有什么计划?”   庄安妮抬起头看向汉克,而汉克此时正斜睨着一旁的丹尼尔。   丹尼尔低眸微沉,扬了扬嘴角低声说:“留下,拿回属于我的。”   “父亲不在了,你大可以离开的。”汉克说。   “离开这?还能去哪儿?”丹尼尔笑笑,他轻换了一声:“哥......”   汉克迟疑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眼,丹尼尔眯起眼睛问:“你会站在我这边,对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庄安妮小心翼翼打量两人,直到汉克饶有意味的问:“不去找铃了?”   听到“铃”,丹尼尔的目光一滞,片晌才说:“等这里一切太平了也不迟。”   庄安妮还记得小时候她曾回来过一次,那时是阿公的葬礼。跟在她身边照料打扫的仆人就是铃,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那时丹尼尔还带着她和铃一起上山打兔子、泡温泉。   “铃,她去哪儿了?她......”庄安妮突兀的开口。   “你想清楚,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你若留下,无论结果怎样,你只能走父亲的老路。”汉克打断庄安妮的话,直勾勾的盯着丹尼尔几秒,又笑笑,“到时,她还愿意回来吗?”   “我没得选。”说完,丹尼尔有些怅然若失,不过转瞬他就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似笑非笑说:“她更没得选。”   庄安妮云里雾里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也不敢多言。她偷偷打量着丹尼尔,只觉得他眉眼间的狠厉有几分像父亲。但她并不认为他危险,因为她还记得少年时他的温暖。   守了一夜,清晨时汉克就对庄安妮说:“你不用呆到头七,今天就让人送你回曼谷。”   庄安妮一惊,“回曼谷?”   “回去陪陪四太太,她知道你回来了。”   庄安妮哑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妈妈她......很生气吧?”   “先离开这里再说。”汉克眉头紧锁,让她有种压迫感。不过从汉克与丹尼尔的谈话里也能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离开寨子,庄安妮辗转十几个小时后落地在曼谷机场。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时,母亲正端坐在客厅等着她。   不等她走近,母亲已经厉声开口:“你翅膀硬了,寨子都敢回。”   “妈,毕竟是爸的......”   “住口!”母亲忽然站起身,转身指着庄安妮,低吼:“不许你叫那个肮脏的人渣!”   庄安妮倒抽口气,咬着牙闭上嘴。眼眶的泪水却已经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不准哭!”又是一声呵斥。   “他人都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庄安妮哭喊着擦掉脸颊的泪水。   “原谅?”母亲突然大步走到庄安妮身前,声泪俱下的怒斥庄安妮,“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的书都白读了!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恨他是恨他见异思迁抛妻弃子?!”   母亲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恨他,是因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的所作所为罪孽深重!原谅?你难道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害死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原谅?他下了地狱都不会被宽恕!”   看着母亲一袭白衣的瘦弱肩膀不住的颤抖,庄安妮顿时才明白,一直以来母亲内心的恨,都是非之恨。母亲不会去悼念父亲,因为那是大是大非。但她会换上一身素衣,与他生死告别。   庄安妮缓缓走到母亲身边,叹气口气,含泪说:“可他是我父亲。”   闻言,母亲几乎泪如雨下,绝望的捂住脸。庄安妮倾身抱住母亲,一边帮她擦拭面颊的泪水。   这一刻,母女俩抱头痛哭的场景不禁让庄安妮想起外公去世时,那样盛大的葬礼上,曾身居高位的外公高朋满座,可身披白衣的家人却只有一群柔弱的女眷,年迈的外婆,孤身的母亲和年幼的自己,抱头痛哭孤立无援。那以后,母亲就变了个人,当起了家。   母亲为了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抱憾半生。如今,父亲离开了,终于一切画上了句号。   彻夜长谈后,母女俩对彼此有了更多一分理解。儿时是躺在母亲的怀抱安睡,现在庄安妮已经可以给母亲一个怀抱,让她安心。   翌日,庄安妮睡到了中午才醒来,一双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她走出卧室,帮佣的阿姨正在打扫,看到庄安妮立刻招呼她到餐厅吃饭。   庄安妮坐在餐桌前,等着上菜的功夫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妈妈今天晚上有个酒会,不能回去吃了。我们约明天的下午茶,我约了一位阿姨,想介绍这位阿姨的儿子给你认识。”   “呃......”庄安妮一楞,立刻结结巴巴解释道:“妈,那个,那个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端明显沉默了一下,许久才说:“已经约好了,礼貌上你还是要去见一下。”   庄安妮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明天要穿的衣服,晚点会有人送到家里,你挑一件喜欢的。”   庄安妮看到送来的衣服时不免苦笑,都是类似的小洋装套装,哪里需要选。   傍晚时,庄安妮给林啸堂打了一通电话,正巧他才起床,他还带着含糊的睡腔,“你还知道打个电话?”   庄安妮看着窗外的乌云,笑着说:“有时差嘛。”   “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   “几时回来?”   “我,我在曼谷。”   “......”   “你之前......去了哪里?”   “......”庄安妮本想说,会在曼谷过了新年再回去伦敦,可却说漏了嘴。她顿了顿才说:“我之前在仰光。”   林啸堂“噢”了一声,也没多想就问:“那你准备呆多久?过了新年?难道要过了中国年?”   他轻而易举看穿她的想法,她也就直截了当回答:“想过完新年吧。”   “好呀。”林啸堂笑了笑,又仿佛叹了口气。   “你新年怎么计划的?”   “暂时没计划。”   “要不要来曼谷?”   “可以考虑。”   这个回答把庄安妮逗乐了,“那你考虑吧!”   “你要是求我,我还可以优先考虑。”他的笑声响彻话筒,庄安妮能想象到他得意忘形的表情。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很久,直到他有电话打进来庄安妮才挂断。她放下电话,不经意瞥了眼远处镜子中的自己,嘴角的笑意尚在,那样甜蜜和娇羞。   晚饭后,庄安妮坐在客厅看电视,正巧看到新闻里是母亲出席活动时的致辞画面。看着屏幕里那个神采奕奕的母亲,再想到昨晚她哭的那样伤心绝望,庄安妮心中酸楚无比。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拉着庄安妮去打高尔夫球。母女俩难得能散散步聊聊天。不过,会被拉到球场聊的话题,庄安妮已经心知肚明。眼见着母亲一杆70,庄安妮忙不迭地夸赞,顺势先发制人,“我男朋友打得也不错,找个机会让他陪你打。”   果然,母亲立刻抬眼,鄙夷的笑道:“闲来无事的消遣,玩的好也算本事?”   “别这么说嘛,有个可以陪你打球的女婿不好吗?”   母亲冷睨了庄安妮一眼,“别乱说,怎么就成女婿了?谁同意了?”   “那我喜欢怎么办?”庄安妮受不了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回嘴抱怨:“你什么都不问就觉得不好,唉......”   “听这话,看来是大错铸成,先斩后奏了?”母亲白了一眼。   “哪有大错!我挑的人不好,你挑的就好?今天下午那位又是何方神圣呢?”庄安妮努嘴,气鼓鼓的问道。   “正要跟你说,宋家的次子仕亨,那个男孩子很不错,年纪轻轻已经在参选议员了。”见庄安妮一脸嫌弃,母亲也不理会,继续说:“宋先生不用多说,宋太太的家族在马来也是拿督世家。”   “这样有权有势,能看上个私生女吗?”庄安妮倒也不忌讳这样叫自己,只要能呛母亲一下。   果然,母亲伸手就拧了庄安妮一下,呵斥她:“说话越来越没规矩!在外面都学的什么坏毛病。”   “能不能给我一分钟,听我说一下我男朋友的事情。”庄安妮揉着被拧痛的地方,可怜巴巴的看着母亲,见没有被喊停庄安妮立刻说:“我男朋友他是UC的高材生,学统计学的,现在自己在创业,已经有中东合伙人为他注资。”   母亲微怔,挑了挑眉看着庄安妮。   庄安妮看有戏,马上又说:“他父母都是正经的商人,你听过创世动力吗?就是那个欧洲做军备的公司。”   “林氏?”母亲难以置信的蹙眉问道。   庄安妮笑着点头。   “我们府倒也有采购他们的设备,的确是个大公司。”   庄安妮努嘴,一副可怜样,“那可以在一起了吗?”   母亲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就算在一起,你自己也要有分寸,我们家的情况,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要知道。而且,别以为现在在一起以后就能结婚,最终能修成正果的一定是最合适结婚的人。我已经是你最坏的榜样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知道了。”庄安妮挽着母亲,乖乖点头。“那下午还去吗?”   “当然要去,都约好的事情。你规规矩矩的坐着就好!”   午后,在酒店顶楼的咖啡厅见了宋带太太和她的儿子宋仕亨。   两位母亲熟络,聊得热火朝天。从时政民生聊到新一季高定服装,无不开怀畅谈。而身边的子女就像是工具人一样,宋仕亨始终低头喝着咖啡,时不时借工作电话出去透气。庄安妮在一旁也是埋头吃着甜点,一块块往嘴里送。直到宋太太夸她吃相可爱,她才尴尬的放下叉子。聊到最后,临别前若不是宋太太提出,让两个年轻人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打高尔夫,两个人几乎全程无交流。   回去的车上,母亲不免责怪庄安妮不懂事,连应承一下都做不到。而后又长叹口气,幽幽道:“不过,你也未必入得了人家的眼。”   庄安妮听完,暗暗窃喜。心里却在想着,是否应该让林啸堂过来曼谷给母亲见上一眼。   窝在家里的生活十分惬意。母亲整日忙得不见人,庄安妮就时不时约着三两好友逛街、看电影、吃小吃。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开船出海游泳海钓。日子一晃就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尾牙,林啸堂也没再主动说要来曼谷,这让庄安妮有点失望。后来得知,他陪家人去瑞士滑雪,两个人也就各忙各的生活乐得自在。   新年一过,母亲就带着庄安妮参加各种新年的聚餐。为以后庄安妮回到国内进入新闻司工作铺路。一次聚会上,庄安妮又见到了宋仕亨。这次碰面两人少了尴尬,宋仕亨还主动调侃,“还在当工具人?”   庄安妮笑笑,“彼此彼此。”   “听母亲说,你还在读书,什么时候回伦敦?”   “新年后就回去了。”   “我们也差不多那个时候会过去伦敦,陪着母亲去看望三弟。”   “这样。”庄安妮笑着问:“令弟也在伦敦读书?”   “在C城。”   庄安妮一怔,“在UC读书?”   宋仕亨点头微笑。   虽说宋太太去探望儿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这个节骨眼又与她的返程时间一致,庄安妮隐隐觉得是母亲故意为之。   直到临行前,庄安妮准备订机票,母亲才说:“你搭宋太太的飞机一道回去吧。”   庄安妮忿忿不平:“妈!你们商量好的!”一切与她猜想的一样,母亲并未放弃,两家依旧想撮合两人。   庄安妮不会坐以待毙,想着与宋仕亨单独见面说清楚。不料电话里,宋仕亨就开门见山对她说:“你谈你的恋爱,我们互不干涉。有些事做做样子就好,只当哄老人家开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理解~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明天的一章是补这周落下的!   一般周更是3-4章节,大家不要急哦,我一直在努力码字!因为目前单章节字数四千左右,所以暂时能力达不到日更,一周3-4更可以保证的!   看新闻说国内疫情反复,大家要多保重呀!   爱你们!笔芯~~~ 第16章 误会   返程伦敦那一日,宋家的车来接庄安妮一道去机场。车上宋太太一贯的热情,聊些家长里短,又邀请庄安妮到伦敦后一起逛街喝茶。   走前母亲已经叮嘱过,要庄安妮务必尽地主之谊陪好宋太太。她也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一旁的宋仕亨闻言也跟着帮腔:“逛街这种事,还是你们女士相伴比较合适,到时就辛苦你了,安妮!”   庄安妮瞥了他一眼,想来是宋仕亨这个工作狂人巴不得有人陪着他母亲,自己就可以在酒店躲清净。这样一想,就更不让他得逞,庄安妮打趣他:“逛街才需要男士呢,可以刷卡还可以提东西。”   宋仕亨微怔,片刻才粲然一笑,“能陪伴两位女士,荣幸之至。”   宋太太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斗嘴的小情侣,就更是眉开眼笑。   落地后,庄安妮就与宋家人分开独自回了林啸堂的公寓。公寓空无一人,林啸堂过几日才能从瑞士回来。   庄安妮休整了一天就恢复每日去上课。又约了帕琳和陆卓尔一起吃了午饭,把从曼谷带的礼物拿给他们。吃饭时,陆卓尔问庄安妮暑假实习怎么打算,庄安妮说还没有计划,陆卓尔听完就说:“我被一家游戏公司录取了,要不要过来实习?我们也有媒体岗位。”   “游戏公司?学长你怎么没有去电视台?”庄安妮十分惊讶,她觉得以陆卓尔的成绩和能力,就算进不了bbc卫报那些头部媒体,也不至于去游戏公司将就。   “游戏公司收入还是高一些,我也想着尝试向媒介和公关方向转变一下。”陆卓尔似乎有难言之隐,提到收入显得局促不安。   庄安妮也不便多问,只是心中惋惜。   “如果你还没找到实习的地方,可以考虑我们公司,我们有一本游戏期刊。”陆卓尔说。   庄安妮道了谢,说会考虑。   午饭后,陆卓尔就先走了。只剩下帕琳,她神秘的问庄安妮:“安妮,关于林啸堂的传闻你知道吗?”   庄安妮心头一紧,摇了摇说:“什么传闻?”   帕琳皱着眉,“你知道林啸堂和谁一起去瑞士滑雪吗?”   “和他爸妈一起。”   帕琳白了一眼庄安妮,直摇头,“都说,林家已经选好飓风工业的独女当准儿媳了。这次是两家一起去瑞士滑雪的。”   庄安妮抿了抿嘴,沉默半晌才问:“林森告诉你的?”   见帕琳点头,庄安妮心中一凉,那就不是捕风捉影了。   回到公寓后,庄安妮坐在露台喝了一瓶酒,从天亮喝到天黑。正犹豫是否应该打给林啸堂问清楚,林啸堂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庄安妮按下接听键,哑着嗓子说。   “喉咙怎么了?”林啸堂马上听出她的声音不对。   “没事,嗓子痛。”   “在做什么?”   “喝酒。”   “......”电话那边林啸堂沉寂片刻,才幽幽问道:“为什么?”   庄安妮没有回答,她望向远处街道川流不息的车流,失神了几秒。   “你,知道了。”林啸堂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他并非用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   “嗯。”   “等我回去再说吧,不想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林啸堂的波澜不惊倒让庄安妮有些气恼,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连解释和安抚的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林啸堂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庄安妮握着电话,不再说话。   见她沉默,林啸堂立刻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相信我好不好?”   良久,庄安妮才有气无力的应了句“好”。   “乖,下周回去了,回去再说。”   林啸堂那样轻描淡写,全然不做解释,让庄安妮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庄安妮数着林啸堂回来的日子,郁郁寡欢过了一周。每天下了课就窝在公寓发呆,偶尔还会失眠,灌下酒又会陷入宿醉的循环。   周末一大早接到宋仕亨的电话,他说宋太太想邀庄安妮逛街。   庄安妮只能打起精神换装梳洗,收拾妥当后就去宋家人下榻的酒店与他们会合。   见面后,一路宋太太都亲密的挽着庄安妮的手,宋仕亨和两名随行就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偶尔看到男装,宋太太会让儿子穿来试试,还会拉着庄安妮品头论足。若是店员配得不好,宋太太会让庄安妮帮着搭配。宋仕亨对母亲无有不依,虽然眉目间也透露着无可奈何,但全然是顺着母亲的意愿。   逛到累了,就在隔壁街区喝了英式下午茶。两个女人聊着甜点,宋仕亨就在一旁忙着打电话。庄安妮在洗手间与他遇见,就问他:“除了逛街,今天还有什么计划吗?”   “你若没有安排,晚上一起用晚餐?三弟晚点会从C城过来。”   庄安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晚餐时他们先来到餐厅,等了多时宋家的小儿子宋仕勋才姗姗来迟。打过招呼后,宋仕勋与宋仕亨低声耳语了几句,又对宋太太和庄安妮解释道:“我有个学长在隔壁吃饭,我过去打个招呼,先失陪一下。”   等了有一会儿,汤羹已经上了桌也不见他回来,宋太太就让大家不用等了。   庄安妮才拿起勺子准备喝汤,宋仕勋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闻声,庄安妮抬起头,竟看到林啸堂正与宋仕亨一起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她手里的勺子瞬间滑落掉进了汤盅里,溅起汤羹洒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她慌忙去找纸巾擦,一旁的宋仕亨见状就将纸巾递到她手里。庄安妮接过后,一阵如芒刺背,她抬眼正撞进林啸堂阴沉的目光里,刹那间她就感觉毛骨悚然。   “妈妈,二哥,这位我学长林啸堂。”宋仕勋介绍说。   闻言,宋仕亨起身走上去与林啸堂握了握手,“你好,林先生!”   “宋太太您好!打扰了!你好!宋主席,久仰!常听仕勋提起,这次合作的事情劳烦费心。”林啸堂面带微笑,与宋仕亨握手。   “言重了,创世的设备在全球都抢手,若非仕勋引荐你相助,我们府也难抢得先机。”说完,宋仕哼招呼林啸堂入座,“请坐,林先生!我们也是家宴,你若方便尽请留下小酌一杯。”   林啸堂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已经面无血色的庄安妮,笑着答应,“那就打扰了。”说完,便扭头对身后的助理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过去。”   助理退出房间后,林啸堂就坐在宋仕亨身旁,庄安妮低头悄悄瞧过去,不料正与林啸堂余光相撞。林啸堂轻笑着问一旁的宋仕勋:“仕勋,这位是?”林啸堂望向庄安妮。   宋仕亨正想开口,宋仕勋已经抢先回答:“那一位是我未来嫂嫂。”说完,还偷笑着看向宋仕亨。宋仕亨察觉不妥,立刻笑道:“仕勋玩笑话了!这位是庄安妮小姐,与我家是世交。”   “原来如此。”林啸堂淡淡道,嘴角泛起古怪的笑意对庄安妮说:“庄安妮小姐,你好。”   庄安妮感觉他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出来的,她听着心里慌得不行,勉强扯出笑容点了点头,又立刻低下头。   三个男人在一起谈着合作的事情,宋太太就拉着庄安妮说话,时不时还夸奖庄安妮眼光好,给宋仕亨选的衣服好。庄安妮尴尬的陪笑,手心已经涔涔出汗。作则心虚偷偷瞟了一眼林啸堂,原以为他完全没注意自己,但看过去的一瞬,他已经扶了扶金丝眼镜向她睇眸。寒光乍现,庄安妮只觉得眼睛刺痛。   三人聊了一会,林啸堂就借故离开了。庄安妮这才长舒口气,不过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响了。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母,是一句带着脏话的“滚出来”。庄安妮拿着手机的手一抖,险些摔了手机。她和身边宋太太耳语几句说去洗手间,就连忙走了出去。   庄安妮站在包间外,四下环顾一眼,就看到转角处得人影。她心跳得极快,蹑手蹑脚得走上去,就看到林啸堂面无表情的靠墙站着。   看到庄安妮走过来,两人对峙了几秒,林啸堂的眼中瞬间燃起一团火,庄安妮感觉林啸堂仿佛要扑上来把她生吞活剥。   “你听我解释。”庄安妮瑟瑟发抖,小声说。   “过来。”林啸堂沉声唤她。   庄安妮咬着嘴唇,才迈出一步,林啸堂就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大力推进一旁的包间。她的手腕被他狠狠捏在掌中几乎要折断,她跌跌撞撞的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林啸堂握着她的后颈,指尖在她细白的脖颈摩挲。他俯身,一脸玩味的打量着她。   庄安妮怯怯的埋头,直到他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她这才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向。   林啸堂脸色的笑意转瞬即逝,眉眼间的戾气愈发骇人。这样的林啸堂,庄安妮从未见过。她怕极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那个,宋先生是相亲时认识的......”话一出口,庄安妮就看见林啸堂眯起眼睛,她马上解释:“不是相亲,是我妈妈介绍......不是,不是,是我妈妈和宋太太认识,才介绍我们认识......”庄安妮一边摇头,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   林啸堂扬了扬嘴角,冷笑道:“不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庄安妮觉得这样被撞见,十分难堪,她不自觉的想低头。可越是这样,林啸堂就偏不如她意,捏着她的下巴故意仔细端详她。   “没来得及发生什么?”林啸堂嘲弄一笑。   庄安妮闭了闭眼睛,“我和他说得很清楚,我有男朋友......”   “那刚才为什么不说?”林啸堂突然手上一用力让她疼得说不出话。见她眼眶里含着泪,他才松手将她甩开。   “我只是不想宋太太难堪。”庄安妮小声回答。   “所以,就让我难堪?”林啸堂低笑。   “对不起......对不起......”庄安妮边说,边去拉他的手。   林啸堂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自己解释清楚。”   庄安妮点头,小声说:“知道。”   林啸堂捏起她的下巴,撩拨的吻着她,在她耳边暧昧的戏笑:“早点回去,洗干净等我。”   回去后,宋太太见庄安妮脸色难堪,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庄安妮谎称是生理期,想早点回家休息。宋太太听完,就让宋仕亨送庄安妮回去。   车上,庄安妮对宋仕亨说:“我说过我有男朋友,你记得吧。”   宋仕亨点头,一脸疑惑。   “林啸堂就是我男朋友。”   宋仕亨的表情凝固了几秒,他思索片刻才开口:“今天仕勋的话冒犯了,希望你同林先生解释一下。”   庄安妮无力的叹口气,“谁能想到,世界这么小。”   “或者,择一日,我带着仕勋邀你们吃餐饭,当面表达一下歉意。”   庄安妮不敢自作主张答应,便只说:“我们再约吧。”   回到公寓,庄安妮呆坐在客厅半晌,才想起林啸堂那句“洗干净等我”。虽然觉得很别扭,但转念想想怎么都是要洗澡,也不算逢迎他的恶趣味。   洗了澡,庄安妮就躺在卧室看书,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林啸堂已经一身酒气贴着她。   庄安妮揉了揉眼睛,推开他:“你喝醉了。”   林啸堂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全然不理她的反抗,自顾自的粗暴发泄完,倒头就睡了。   抹掉脸上干涸的眼泪,庄安妮起身去找药膏。对着镜子,她用棉棒将药膏擦在肩膀的一圈牙印上。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身体上一块块猩红的吻痕触目惊心。   庄安妮在客厅哭了一夜,眼泪都流干了才睡着。   第二天中午林啸堂起来,发现庄安妮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正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走近才看清,她肩膀上的牙印和那些已经青紫的吻痕。林啸堂拍了拍额头,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悔恨又恼火。他走到沙发边抱起庄安妮送回卧室,刚刚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就惊醒了。她张开眼睛看到是他,立刻害怕的缩起肩膀。   “别怕,安妮。”林啸堂起身与她保持距离,又说:“你睡吧,不吵你。”   看她依旧满眼抗拒,他叹口气说:“我出去,我出去。”   林啸堂走到卧室门口时,忽而听到庄安妮沙哑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说:   各位午安~补这周少更的一章~   感谢支持~~爱你们!笔颗小芯芯 第17章 分手   直到庄安妮离开,他都没有一句解释,她对林啸堂算是心灰意冷了。庄安妮眼里,这是一段病入膏肓的感情,可在林啸堂看来不过是庄安妮的幼稚敏感才发展到无疾而终。   庄安妮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如惊雷一般来得声势浩大,而失恋却不声不响像个哑剧笑话。   最难堪不是拖着行李站流落在街头,也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搬回宿舍,而他都没有挽留过,只有轻描淡写一句“分开冷静一下”。   拉上窗帘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再拉开窗帘时,庄安妮幻想一切雨过天晴重新开始。可窗外冬日阴霾的依旧,庄安妮仰头望着天空灰蒙蒙,她问自己,难道一片晴空就能治愈她?不禁苦笑,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   只有忙碌的生活能够让人累到没时间胡思乱想。庄安妮答应了陆卓尔的邀请,去了游戏公司实习,一边上学一边实习。一周三天全天实习,其余时间上课。   熟悉了游戏公司的工作内容后,庄安妮很快适应了从社会新闻到游戏资讯的撰稿风格改变。比起沉闷社会新闻,游戏资讯更轻松有趣。游戏公司的同事也多数是年轻人,一组人凑在一起探讨选题就像是开茶话会,十分融洽和谐,这愉快的工作环境倒是让庄安妮打心里开怀。   陆卓尔会时不时买个小礼物、手办或者可爱的小人偶放在庄安妮的办公桌上,让她一早坐到工位就收到小惊喜。   午饭时,还会带着庄安妮在公司附近探店找好吃的东西,给她讲公司的八卦。譬如,研发和产品如何互撕battle、运维和研发一个bug的恩怨情仇,那些小事被陆卓尔讲得绘声绘色极具画面感,把庄安妮笑得前仰后合。   这样充实的生活,让庄安妮不再去想和林啸堂的事情,他也没再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若非突然接到宋仕亨的电话,庄安妮恍惚以为她的世界再没林啸堂这个人。   宋仕亨说,宋太太明天下午飞机回马来西亚,走前想与庄安妮一起午餐。   庄安妮答应后对宋仕亨说,她也想一起去送机。   下午,将宋太太送上飞机后,宋仕亨问庄安妮:“晚上得空一起吃晚餐?”   “好啊。”庄安妮也没多想就随口答应了。   “晚上还约了仕勋和林先生,我们一起聚聚。”   “......”庄安妮一楞,正想改口拒绝,但转念又想,若拒绝好像故意避开林啸堂,让林啸堂知道了,好像她拿不起放不下、一直耿耿于怀。她想了想,语气平静的说:“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若觉得没有不妥,我可以去。”   宋仕亨微微一怔,沉默片刻才说:“哪有什么不妥,一餐家常便饭而已。”   庄安妮与宋仕亨来到餐厅,发现竟是那家林啸堂很中意的粤菜。还是同一间包间,窗外是摩天轮。   两个人正翻着酒单,林啸堂和宋仕勋就一起走了进来。   庄安妮抬头与林啸堂相视一眼,就继续低头看酒单。林啸堂并没有丝毫惊讶,显然是知道庄安妮会来。   围坐在圆桌,林啸堂自觉走到庄安妮身边坐来。   宋仕勋与庄安妮打了招呼,见她在看酒单就问她喜欢喝什么。   林啸堂侧目瞥了庄安妮一眼,不等她开口就对宋仕亨说了几款酒。   见状,宋仕亨只能尴尬的点头说好,又立刻看向庄安妮:“安妮呢?这几支可以吗?”   庄安妮心中冷笑,抬头面无表情对宋仕亨说:“我喝水。”   晚餐全程庄安妮都是低着头默默吃饭,时不时会望着窗外的摩天轮神游。   三个男人讲他们的话题,林啸堂从始至终没有再看庄安妮一眼,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还是宋仕亨见她落寞,偶尔会找话题和庄安妮说几句话,不过似乎有意不想犯林啸堂的忌讳,也没有多言。庄安妮的沉默让气氛有些沉闷。连宋仕勋都察觉到,就故意时不时开玩笑活跃气氛。   几巡酒过夜已深,庄安妮看了眼腕表,对宋仕亨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早还要上班呢。”   言毕,宋仕亨就马上看向一旁林啸堂,林啸堂敛眸浅笑,沉默着不置可否。   宋仕勋就说:“学长喝了不少,你们一起回去吧。”   她本想说“他喝多喝少跟我没关系”,想到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庄安妮心跳都加快了。可觉得自己情绪作怪说出来会让人见笑,就说:“我们不顺路,我先走了。”   她说完,宋仕勋才后知后觉,讪讪的看了眼林啸堂没再说话。   庄安妮拿出背包整理。这时,身边的林啸堂才沉着脸开口:“再坐一下,晚点一起走。”   “不用了。”说着她背上包就站起身。   “坐下。”林啸堂低声说,语气并没有明显的怒意。   两个人面面相觑,林啸堂的眉眼微蹙,眼中是只有她读懂的威胁。他越是这样,庄安妮越是萌生逆反之心。本想顾着大家的脸面吃了完这顿饭,但他变本加厉,明显在晾着她还得让她陪着笑才满意。   “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林先生。”庄安妮凝视着他,想看看他如何变脸。   话音刚落,倒是一旁的宋家两兄弟惊讶的张着嘴。宋仕亨轻咳了一声,马上低头看手机。   林啸堂看着她,阴沉的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笑意,随着笑意愈浓,林啸堂下颌线有些僵硬。庄安妮知道,他已经气的不轻,是咬着牙挤出笑。   最终,他笑着点了点头,对她扬扬手。   回到宿舍,庄安妮就把手机静音了,她猜林啸堂会打电话痛骂她一顿。   第二天起床后,打开手机却没有一条未接来电,林啸堂根本没有再找她。她握着电话心里有些沮丧,这种没脸没皮的沮丧让她对自己十分失望,她自言自语的狠狠骂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这么执迷不悟。   一天午餐,帕琳正巧在公司附近办事情,两人就约了一起吃午饭。   两个人已经好久没见了,庄安妮搬回宿舍前帕琳就搬去和林森一起住了。他们租了一间远离市中心的小公寓,这样以来若非在学校碰见,庄安妮就鲜少能见到帕琳。   庄安妮问帕琳:“二人世界过得如何?”   “他特别忙,总是去中东出差,被丢到新公司开荒,老板是林啸堂那种太子爷哪会亲力亲为,都是下面的人在拼死拼活。”帕琳一股脑的抱怨不停,说完后见庄安妮没有说话,才反应过来马上捂上嘴。帕琳挽着庄安妮,道歉:“对不起,不应该提起他。”   庄安妮讪讪笑笑,半晌才说:“之前听林森说,他不是要留在创世吗?怎么去了新公司?”   “原本是自愿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公司指派了。”帕琳一脸无奈。   庄安妮“哦”了一声,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着实让她心惊。庄安妮幽幽说道:“不会是因为......林森把林啸堂的事情告诉了我们,被林啸堂知道了?”   听完,帕琳刹那间惊怔了。   以庄安妮对林啸堂的了解,他那个人心机深沉,独断专行又睚眦必报。倘若他认定,林森是造成他们分手的起因,那他一定会出这口气。但考虑到用人之际,又会留下他物尽其用。   帕琳冷静下来,思索后说:“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虽然林森工作变得非常辛苦,而且我们也是聚少离多,但给他的报酬翻倍了,这应该不算打击报复吧。”   听帕琳这么一说,庄安妮更能确定这一切就是林啸堂故意报复。但她也只能安慰帕琳:“是我多想了。”   和帕琳分开后,庄安妮回到公司就看到公司楼下围满了举条幅抗议的人。   庄安妮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群走进写字楼,隔着玻璃回头一看,那些条幅上面写着“性//骚扰”、“职场霸凌”、“权//色//交易”一类词汇。   坐回工位,身边都在窃窃私语讨论楼下抗议的事情。庄安妮给陆卓尔发信息问他公司发什么事情了。陆卓尔就约庄安妮去三楼花园见面说。   见面后,陆卓尔问庄安妮:“你知道咱们公司联创R·P吧?”   “见过一面,之前期刊专题采访过他。”庄安妮说。   “他胁迫女下属玩多人游戏,被女下属老公实名检举给董事会了。现在事情越闹越大,牵扯出来的受害者越来越多。”   庄安妮大惊失色,难以置信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还惊魂未定,陆卓尔又说:“更恐怖的是,好多个核心部门的高管都涉嫌性//骚扰和霸凌女性职员。”   陆卓尔叹口气,摇了摇头,说:“现在有几款即将上线的游戏可能面临被玩家抵制,然后就是裁员了,之后还得背着污名去找工作。我看社交平台的舆论,已经一边倒的说公司的风气都是男性职员霸凌女性职员。”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件事情的影响远比想象中更大,甚至还有对手公司盗取了公司女性职员的私照,AI换脸伪造桃色视频指鹿为马,就为给公司那些风波中的高管加料。一时间,公司男性职员千夫所指,很多女职员也被无辜卷入桃色事件。   事件被揭发后迅速传播酝酿,几天时间全城大小报纸头条都在写这件事。   这几日,公司的公关部没日没夜的加班,各种发公关稿,挨家媒体去公关请求撤稿。不过,滔天骂声已经不是几篇公关稿能盖住的。以媒体的风格,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才是常规操作,所以危机公关的同事无计可施纷纷引咎辞职。剩下一些没有公关经历的人都被推到前台去解决问题,庄安妮也被抓包去公关媒体。   庄安妮去一家媒体登门拜访时,正巧遇见同在一座写字楼的Kenny。他倒是热情,还不忘调笑她,是不是因为想他了才来偷看他。   庄安妮垂头丧气说自己来拜访楼上,被人家拒之门外。Kenny便说可以帮她引荐那家主编,又问了是什么事情要办。   庄安妮说了一下公司的事情。Kenny听完连连摇头,说这事情根本压不下来,大家恨不得刨根问底抢个头条,怎么可能撤稿。   见真没法子,庄安妮对Kenny表示了谢意就要离开。Kenny突然问她:“Samuel知道你在那个公司工作吗?”   Kenny突然提起林啸堂,这倒把庄安妮问住了。见庄安妮不说话,Kenny立刻似笑非笑摇头,“呦,这可怎么办好呢?”   回到公司,坐在工位上翻着媒体名单,庄安妮想起Kenny说的话,有点庆幸和林啸堂分手在前,否则现在又免不了要大费口舌和他解释,求他原谅之类。想想现在孑然一身也挺好,自由多了。   这段时间,她也会慢慢复盘和林啸堂这段感情。也许因为是懵懂的初恋,而且她的潜意识有处//女情结,她认为自己把身体和感情都给他,就期望能和他修成正果。可悉数在一起的日子,他甚至从未说过一次“爱她”,也闭口不谈结婚。她一度怀疑,他喜欢的只是她的皮囊,需要的也只是身体带来的生//理快//感。   她神游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备注名是Kenny。   庄安妮接起来后,Kenny说:“晚上有空吗?和楼上的主编喝一杯?”   “真的吗?”庄安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9点,老地方。”   晚上,庄安妮来到Kenny常带团队来喝酒的酒吧。她到时,Kenny已经微醉,正与那个主编靠在一起碰杯。   Kenny拉着庄安妮坐下陪那个主编喝酒,才落座她被连灌了几杯酒,马上就红了脸。   见她脸红,Kenny更是起劲,又倒满杯让她喝。   庄安妮开口推辞,正僵持的时候,Kenny突然抬手,指着前方大笑,“看吧,我就说Samuel一定会来。”   闻言,庄安妮抬头,看到林啸堂黑着脸走进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支持~~   回答一下大家疑问哈~   ·男主人设没有变的,只是按照要求,文案不能写“疯批”两个字。   ·标签问题,临时被改了,之后会改回来的!包括破镜重圆、虐恋情深。   ·微博问题,我目前只发了一条被锁章节标记出截图,之后如果有就发上去。(大家不要太期待,愿世界没有锁文,没有截图,哈哈!)   ·《雨林的花翎》那部锁文,很大可能不会改了,男主丹尼尔是反派,改成正派也怪怪的。毕竟这世界不是黑白的,还是有灰色存在。所以,在晋江会一直锁着了!我还在沟通,看看是否有符合要求的渠道发布。   以上汇报~~~   爱你们!~满天小心心~~ 第18章 放过   Kenny晃晃悠悠站起身, 上前欲与林啸堂打招呼。   林啸堂微微闪身与Kenny错过,他走到庄安妮身边,冷眼俯视坐着的两人几秒, 对庄安妮说:“走了。”   庄安妮瞅了眼身边喝醉的人和满桌子的酒, 缓缓站起身。   林啸堂完全无视一旁的Kenny, 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庄安妮跟在林啸堂身后,路过Kenny身边时小声说了句:“主编,我先走了。”   不成想一句话惹怒了林啸堂, 他停下脚步回头就对她吼了一声:“庄安妮!马上!给我过来!”   这一声, 响彻嘈杂的环境, 连醉醺醺的Kenny都为之一震,望向林啸堂。   庄安妮茫然无措的低下头, 迈开步子快步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 林啸堂抓起庄安妮的手腕,一路拖着她塞进车里。   林啸堂坐进车里,一言不发一路飞车来到河边一处偏僻堤岸。   他铁青着一张脸,扭头凝视她, 讥诮的开口:“长本事了?嗯?!去混那种三流公司,还玩儿多人游戏?庄安妮你有没有羞耻心?””Kenny算个什么东西, 你跑来给他陪酒?他帮你, 你打算怎么还?赔睡吗?”   “你说完了吗?!”庄安妮一直咬着嘴唇, 直到听到“赔睡”那两个字,简直是奇耻大辱让她忍无可忍。   林啸堂怒目而视,指着庄安妮,“闭嘴!我还没说完呢。”   庄安妮咬牙切齿, 狠狠的瞪着他, “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林啸堂抿着嘴一阵冷笑, 他歪着头轻蔑斜睨着她:“再说一遍。”   “我的事,不用你管。”庄安妮一字一顿重复。   她话音未落,林啸堂抬手就捏住她的脸颊,她摇头挣扎他手上就愈发用力,发狠的提着她的脸拉到自己面前,讥笑,“我的东西,我不要了,也不允许别人捡。况且,我还没玩够呢,你说不玩就玩了?你以为你是谁?嗯?”   庄安妮被迫仰头迎视他,狼狈的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呜呜”嘶吼。   “敢把分手挂在嘴上威胁我?”他狷狂笑骂,越说手上力道越重。“好呀,刚好我也不想再谈什么恋爱哄着你玩!那就当炮友!我没说结束,你就给我身自好,乖乖等着被,干!知道了吗?”   她眼泪夺眶而出,掉在林啸堂手上,他目光一滞,缓缓松手放开她。   庄安妮含泪瞪着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恨你!”   林啸堂摸着她脸颊上那些被捏红的痕迹,抹掉温热的小泪珠子。   庄安妮仰面而泣,呜咽着重复:“我恨你!我恨你......”   林啸堂捏着她的下巴,端详她梨花带雨的脸,“别爱我就行,我有负担。”   无论他说再多难听的话,对她而言此刻心死已经大于一切。   林啸堂把她推倒在车后座,一件件剥掉她的衣服。他把满腔的怒火和压抑的预望全部宣泄在她身上,而她只是麻木的承受,紧闭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等一切平息,他慢条斯理穿好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在她肩膀亲吻。   “放过我。”庄安妮哑着嗓子开口。   那一晚,她发烧了,烧了一夜。凌晨,她爬起来吞下一片退烧药,喝了很多水才又睡下。她身上一会冷一会热,不停的出汗,她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跌入梦魇:沙漠的夜晚,他们穿着长袍围坐在篝火边,他摘掉她的头巾吻她的额头......太阳升起,酷热中篝火依然熊熊燃烧,他的身边多了很多黑袍女人,他对她说,千万别爱上我......   庄安妮从梦中惊醒,满脸交错着泪水。   知道庄安妮病了,帕琳就来探望她。进门后,看到黑漆漆的房间和消瘦的庄安妮,帕琳倒抽口气,心疼得紧紧抱住了她。   拉着庄安妮坐下,帕琳走到窗户边霍然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立刻洒满房间。   庄安妮用手捂住眼睛,良久才适应。她缓缓走到窗口,此时窗外天空湛蓝,偶尔会有白鸽飞过。光束洒在窗沿,她抬手捧起那光束,手心都暖了......   辞掉游戏公司的工作后,富余出好多时间,庄安妮就整日呆在学校图书馆。没有课的时候,她会在图书馆看书看新闻,一直待到图书馆关了再回家。没有社交的生活,单调却清净。   这学期各学科考试签的七七八八后,庄安妮计划暑假去旅行散心。她约帕琳一起,帕琳倒想邀请她一起去阿布扎比探望林森。听到中东,庄安妮立刻回绝。   正犹豫着旅行的目的地,庄安妮正巧学院网站看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海外支教招募启示。点开以后看到目的地是南非,她就毫不犹豫填了报名表,发到了学院。庄安妮想着,如果入选就跟着团队去南非,如果选不上自己也要背上行囊去看看非洲大草原。   等了一周也没收到回复。庄安妮就没再等了,自己看好了飞往开普敦的机票,又采购了一些旅行用品。   临行前,庄安妮突然收到回复邮件。沟通以后,庄安妮在原计划的自由行中增加了一项行程,她要帮助伦敦驻当地的机构办事处带去一些药品。   出发前一天,庄安妮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去南非。母亲闻言一惊,不过很快就沉默了。许久才意味深长的说:“女儿,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你开心的事情。”   庄安妮握着电话,潸然泪下。   飞机从北半球穿越赤道和整个南半球,飞向好望角。当飞机盘旋好望角上空,可以看到被波光粼粼的大西洋海湾拥抱的桌山。再往北,就是绵延起伏、漫无尽头的非洲大陆。   落地后,搭车进入开普敦城区,穿越殖民地时期建筑聚集的街道,满眼色彩缤纷波卡普房子。   庄安妮拿出单反拍了几张有着精致廊柱的小阳台,阳台上站着金发红衣的女子,女子指尖夹着烟在吞云吐雾,性感乖张又野性十足。   抵达下榻酒店后,庄安妮与联系人打了电话,约好下午将带来的药品送到办事处。   酒店紧邻开普敦的海滩,走出酒店不远就是碧蓝的大海和白色的沙滩,长长的海岸线沿岸是各种酒店和餐厅。简单吃了午饭,喝下杯冰咖啡后庄安妮觉得神清气爽。   带着行李箱来到办事处,在那里见到了联系人Tom,一个开朗的白人小伙子,见庄安妮拉着一个大号行李箱,他立刻惊呼:“安妮,你带了这么多药品?这是走//私!”   打开行李箱,Tom才看到除了药品还有好多糖果、文具和小布包等等。庄安妮对Tom说:“帮我把这些送给孩子们吧。”   闻言,Tom笑着竖起大拇指,连连说“非常感谢”。Tom又问:“你有计划去支教点吗?”   庄安妮摇头,“我就不去了,短暂待几天倒是给大家添麻烦。”   “那你都呆在开普敦吗?”   “还没计划,只是想去看看大草原。”   Tom毛遂自荐当庄安妮的导游,带她游玩开普敦市区。作为感谢,庄安妮请Tom下班后吃晚饭。Tom挑了一家非常有特色的非洲餐厅,满屋子色彩丰富的非洲元素和非洲鼓,现场还有非洲原住民的唱歌跳舞、打手鼓,气氛着实热闹欢快。   夜晚,庄安妮躺在床上,觉得一切不可思议,昨天还在泰晤士河冷得瑟瑟发抖,现在已经在炎热的海角之城浪迹。颠簸一整天,她却不觉得累,心中是难以言述的畅快。   在Tom的陪伴下,庄安妮在开普敦市内玩了两天。在桌山坐缆车,又去了波卡普街区喝了咖啡。   直到,来到好望角,庄安妮才对一直郁结在心里的恩怨种种释怀。   置身于世界的十字路口,她眼前是与天空裂口相连的大海,惊涛骇浪翻滚咆哮不断地撞击在悬崖峭壁,即便粉身碎骨,也会锲而不舍积蓄能量前赴后继。   她不免感慨,几百年前那些驾着木质帆船的人们能远航到此,人的勇气和信念是多强大。再说她心里那些疼痛,也太不值得一提。   在开普敦的第四天,庄安妮去了几个酒庄,一杯杯酒试喝下去大白天就已经醉醺醺。下午回到酒店后就倒头大睡,到晚上才醒来。睡眼惺忪看到枕边的手机正在持续震动,庄安妮揉着眼睛,拿起来一看,竟是林森的来电。   接起来后,那边传来林森焦急的声音:“谢天谢地,安妮你终于接电话了。”   “怎么了?你怎么......”庄安妮打个哈欠。   “安妮你先听我说。”林森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紧接着说:“帕琳在阿布扎比被指控了,她在斋月喝了酒。”   庄安妮听的一头雾水,“那你干什么了?你怎么不阻止她?”   “呃......我们当时吵架了。”林森欲言又止。   “为什么吵架?”   林森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她怀疑我出轨。”   “你出轨了,是吗?”   “......”   见他不回答,庄安妮就心中有数了。深呼口气,压着怒火问他:“现在怎么解决?”   “这个指控可大可小......”   “你直接说吧。”   “我想拜托小林先生帮忙。”   庄安妮已经有预感,可听他说出口,还是瞬间怒火中烧,“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帮忙?那是你的女朋友,被你害得要去坐牢了!你就算跪下,也得求他帮你呀!”   林森显然没有想到庄安妮如此气愤,还把最难堪的事实说出来。他沉默着叹口气,“是我的错,对不起。不应该把你扯进来,让你为难了。”   庄安妮闭了闭眼睛,仰头长叹口气,冷漠的说:“我不会找他的,你自己解决。”   挂断电话,庄安妮马上定了飞阿布扎比的机票。最早一班是明天凌晨一点,还有五个小时,足够时间整理好行囊去机场。   庄安妮早早到了机场,等在候机大厅。她看了一眼腕表,算了一下正好是伦敦时间晚上9点。她死死攥着电话的手,心已经在出汗。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林啸堂笑着接起来:“肯打电话了?”   “帕琳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林啸堂淡漠的“嗯”了一声。   庄安妮咽了咽火辣辣的嗓子,问道:“你能帮我们吗?”   “你们?”林啸堂明知故问,笑道:“帮林森?怎么可能!他给公司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帮我。”两个字说完,她一嘴腥甜,生生把嘴唇咬破了。   “那你怎么报答我?”他的笑声带着一丝得意和玩味。   庄安妮冷哼,嗤笑道:“赔睡服务吗?”   “......”林啸堂一怔,突然大笑,“你那点技巧,也能叫‘服务’?是我服务你吧!”   “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林啸堂的笑声戛然而止,转瞬语气恢复淡漠,沉声说:“以后,随叫随到。”   庄安妮觉得背脊发凉,一股无力感袭来。她失神片刻,才说:“好,只要你保证她安然无恙。”   “听说你去非洲支教了?”   “......”她没有回答。   “周末要见到你,早点回。”   “我得去阿布扎比。”   “去抱头痛哭?”林啸堂嘲讽的大笑。   “你......”   “周六,煮好饭等我。”顿了顿,他又冷哼:“回来看不到你,别怪我反悔。”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支持~~   有什么疑问,大家可以随时提出来~~   不知道大家都爱看什么类型的文文,可以留言告诉我,我最近在想新的系列些什么好~~   我会加油码字,早点完结~~   笔芯笔芯~~~~~~ 第19章 劲敌   漫长的飞行, 四周浓重的香水味久久不散去,庄安妮被熏得头疼。加之宿醉未醒,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稍有颠簸就想作呕。强忍着难受熬到下飞机, 走出廊桥那几步, 热浪从四面八方扑上,她几乎晕厥。   搭车来到林森的公司。见到她脸色煞白,背着大背囊风尘仆仆而来, 林森慌忙把她带到会议室。   庄安妮脱下背囊, 就开口就问:“帕琳呢?”   “她在警察局。”林森低头回答。   “那你不去陪她, 还在这上班?”庄安妮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我进去不的。”   “那现在怎么解决?”庄安妮忍着骂人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说话。   “小林先生那边介入了, 晚点律师走完程序, 就去接她。”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森支支吾吾,许久才扶着额头说:“我没有出轨,只是和女同事之间的尺度没把握好。”   “不用遮掩了,你说清楚。”   “我和那个女孩子真没什么, 拍的那些照片......也是公司聚餐时喝了酒拍的。我有问题,和那个女孩子过于亲密了, 没把握好......”   庄安妮气冲冲的指着林森骂道:“林森你还有没有良心?她在伦敦苦等着你, 你在这和别人搞暧昧!”   庄安妮的声音很大, 引得会议室外的同事纷纷侧目。林森看了眼玻璃窗的同事,立刻安抚庄安妮,一直不停的说“我错了”。   许久,庄安妮才稍微平息。这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阵玫瑰香带着辛辣后调的香水味飘进来, 庄安妮扭头看到一个身材娇小肤色白皙的女生正瞪大眼睛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们。   林森看到女生明显一滞, 脸色十分难看,咽了咽嗓子对庄安妮说:“安妮,我陪你去楼下喝杯咖啡吧。”   与那女生四目相对,庄安妮打量了她几秒,转头面无表情问林森:“就是她?”   “安妮......”林森立刻走到庄安妮身边,挡住她视线说:“我们下去说吧。”   狠狠瞪了一眼林森,庄安妮背起背囊,正准备往外走,就听到那女生说:“Forest,林总的律师马上就到了哦,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警察局?”   瞬间,一股火从庄安妮心中燃起。她冷瞥了一眼林森,推开他,从那女生身边走过时,讽刺的说:“无人区玫瑰这款香水,适合有点故事的女人。男人觉得她辣,女人觉得她香。太年轻肤浅的擦上去,压不住就会给人一种又风尘又狠辣的感觉。”   女生听完倒是依旧笑脸盈盈,羞涩的掩面,细声细语对庄安妮说:“我喜欢它,因为Freja的香水销售收益的5%都会捐给无国界医生。我也只想尽一点微薄之力。”   这回答滴水不漏,若非亲眼目睹庄安妮还以为她是提前想好的说辞。这脸打得庄安妮不服不行,相形见绌之下,一个是有爱心善良的美少女,一个是刻薄品头论足的悍妇。   庄安妮和林森由律师带着来到警察局,律师还将一封默罕默德的信一齐递给警署负责人。   他们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一位女警员就领着帕琳从押解区走了出来。   帕琳蓬头垢面抬起头,看到庄安妮刹那瘦弱的肩膀一震,正想迈开步子就被一旁的女警员瞪了一眼,吓得她马上缩回去。被押着签字办完各种手续后,负责的警员用英语告诫:“尽快离境。”   看到身边女警员走了,帕琳立刻扑向庄安妮,抱着她嚎啕大哭。   离开警察局后,庄安妮找间酒店和帕琳一起住。洗了澡,帕琳的情绪稳定多了。   让酒店送了吃的,两人边吃,帕琳边说:“我要和他分手。”   “好。”庄安妮点头。   帕琳微微一怔,没想到庄安妮问也不问,如此干脆地附和。   “我见过那个女生了。”庄安妮放下餐具。   “......”   庄安妮笑笑,叹气,“你斗不过她。”   帕琳低头,闷声把一块块食物塞进嘴里,越塞越多两腮都鼓着。忽然,手一挥摔开餐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良久,帕琳才平缓下来,轻声啜泣一阵才抹掉脸颊的眼泪,抬头望着庄安妮哽噎道:“我恨他。”   这话倒让庄安妮有点感同身受,一对难姐难妹同病相怜。   “我们回伦敦,以后都不见他了。”庄安妮握着帕琳的手。   帕琳点头,眼中却是不舍。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庄安妮定了车从阿布扎比出发去迪拜,在迪拜坐晚上的航班飞回伦敦。   在车上,帕琳望着荒芜的黄沙说:“来了阿布扎比每天就呆在公寓等他,唯一去的地方就是警察局。”说着,她闭了闭眼睛。   帕琳的样子让庄安妮十分心疼,安慰的话说了太多已经无法治愈她了。   司机将她们送到朱美拉古城。这里是一座仿阿拉伯村庄的古城,两岸种满棕榈树,树下是沙漠色调风塔别墅。往里走是阿拉伯特色集市,被错综蜿蜒河道围绕着。   两人穿梭于古城,找了一处咖啡厅坐下,帕琳喃喃问道:“林啸堂带你来过的?”   “没有,攻略上看到的。”   “安妮。”帕琳轻声叫她。   “嗯?”   “谢谢你。”   庄安妮放下咖啡杯,笑着摇头,拍了拍她的手。   “林啸堂应该不会无条件的帮忙吧。”帕琳低叹。   庄安妮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是林森找他帮忙的。”   帕琳抬眼,微怔。   “林森找过我帮忙,被我骂了。他就去求林啸堂帮忙了。而且,这事情也关系到公司形象,原本公司就会协助解决的。”   听她说的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帕琳点点头,又问:“你和林啸堂彻底分开了?”   “是呀。”庄安妮抿嘴笑笑。   “可你喜欢他。”帕琳凝视着庄安妮。   笑容僵在庄安妮脸上,她张着嘴愣了。片晌才舔舔嘴唇,说:“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他跟我说,别爱他,对他是负担。明知他不爱,又有未婚妻,我总不能去当他的周末情人吧。”   “安妮,那个未婚妻的事情你误会了。两家是世交,只是双方家人希望联姻。而且,飓风工业的女儿Catharina是白人,林啸堂也未必喜欢吧。”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解释过一句。”庄安妮叹气,苦笑。   晚饭,她们在古城外吃了中东菜,饭后餐厅还送了两块夹心椰枣作为甜点。帕琳拿着那颗大大的椰枣端详,咬下去一口,说:“好甜。”   这不禁让庄安妮想起那一日,林啸堂打完球带回来给她的那盒椰枣。他从她嘴里抢走一半椰枣,说她比椰枣还甜......   连着坐熬夜的航班,庄安妮觉得一闻到飞机上的味道就想吐。强忍着睡一会,就开始发餐,闻到那些饭菜热气腾腾的胡椒和调料味,庄安妮几乎是瞬间反胃到酸水直冲到口腔。她慌忙捂着嘴跑去卫生间,除了酸水和咖啡几乎什么都吐不出来。晚饭她觉得头疼,也只吃了一点沙拉。   回到座位,帕琳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看着她,问:“安妮,你......不会是......”   庄安妮一惊,马上摇头拜手,“不不,不可能的!”   “你这几个月生理期准时吗?”   “我,我一直不准的......”说着,庄安妮的眼神不免有些躲闪。   “去检查一下吧。”帕琳一脸严肃,这让庄安妮更加不安。   庄安妮向椅子里靠了靠,别过脸看着漆黑的窗外,脑子里迅速回忆近几个月的生理期时间。   落地后,送帕琳回到公寓,庄安妮就回了宿舍。在楼下药店,她买了一盒试纸。   回来这几日,庄安妮陪着帕琳搬家。帕琳搬回宿舍以后,两个人就又开始每天呆在一起,还是一起下厨煮晚饭,一切仿佛都回到刚入学那时候。   周六,庄安妮才起床就收到林啸堂的短信:钥匙去楼下管家那里取。   帕琳早上跑完步,带了咖啡和早餐来和庄安妮一起吃。   “周末了,晚上要不要去吃个饭再看场电影?”帕琳问。   闻声,庄安妮拿着咖啡纸杯的手抖了一下,她放下杯说:“晚上我有约了,和我系里同学。忘了跟你说。”   帕琳失望的“噢”了一声,犹豫片刻又说:“林森回来了。”   庄安妮诧异撇了撇嘴,问:“然后呢?”   “他说要谈谈。”   “那你赶紧原谅他吧。”庄安妮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喂!”帕琳知道庄安妮是气她没骨气,她委屈的推了一下庄安妮的肩膀说:“别骂我了,我只想和他说清楚。”   “我哪有资格骂你,我自己才更是没用。”庄安妮捂着脸低下头。   下午,庄安妮来到林啸堂的公寓。公寓一尘不染,像是多日没人住了。   进了厨房,看到之前买的调味料品都不见了,冰箱里也只有一些矿泉水。   在附近超市买了晚饭用的食材,回到公寓就开始准备晚饭。   将玉米红萝卜排骨汤炖上后,庄安妮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她发短信给林啸堂,问他几点到。   他很快回复:半小时。   掐着时间,她把笋壳鱼蒸上,又炒了芦笋元贝,再用拆好的虾蟹肉炒了炒饭。听到林啸堂开门的声音,正好炒饭出锅。   林啸堂扯着领带走进厨房,靠着门框歪头看她。她忙完手上的活儿才抬头,对他说:“去换衣服,吃饭吧。”   说完,庄安妮端着碟子从他身边走过。   等汤倒好,放在桌上,林啸堂已经换了家居服走回餐厅。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四目相视。庄安妮尴尬的移开目光,说:“你不吃吗?”   林啸堂眼中含笑,也没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见他动了,庄安妮才埋下头扒起饭。   “非洲好玩吗?”林啸堂突然问。   “还好。”   两人又陷入沉默,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声音。   林啸堂蹙眉瞧着汤碗里的胡萝卜,一脸嫌弃的丢在旁边骨碟上。   庄安妮注意到他动作,便说:“不放胡萝卜不够甜。”   林啸堂蹙起的眉眼舒展开,对她笑笑,又问:“听说,你去大闹办公室了?”   “我没有闹。”庄安妮一本正经的回答。   林啸堂努了一下嘴,点头。   “为什么说我闹?谁说的?”她追问,心里已经认定那个女生在无事生非。   “好了好了,别人的事情,你管得太多了。”林啸堂挥了挥手,面露不耐烦。   “如果想闹,我就扯着她头发抽她巴掌了。”   闻言,林啸堂放下碗,一脸不高兴的开口:“所以呀,你和你的闺蜜都是一样的没脑子!也难怪林森会跟小姑娘搞在一起。”   “你喜欢的话,你也去搞。”说完,庄安妮摔了筷子起身。   林啸堂重重放下筷子,冷哼:“坐下!庄安妮,你别找不自在!”   见她已经气得肩膀直颤,林啸堂又无奈叹口气,说:“坐下吃饭。”   看她不动,他起身去拉着她坐下。他伸出两指抬起她的下巴,调笑她:“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跟我有什么关系。”庄安妮忿忿的别开脸,甩掉他的手指。   “噢,那就调她来伦敦工作,刚好小姑娘阿拉伯语说的好,人又可爱。”   听完,庄安妮黑着脸起身就要离开。   “去洗澡。”林啸堂低笑着说。   庄安妮瞪着他,气的不轻,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   林啸堂抬眼,与她对峙几秒才扬了扬嘴角,笑道:“等我给你洗?”   庄安妮几乎气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向卧室。   站在浴室镜子前,庄安妮跟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真是一团乱。”说完,捂住脸低声吼了一嗓子。   “发什么疯。”林啸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庄安妮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到他正在宽衣解带。   “你出去,你进来干什么?”   “干你。”他冷笑,衬衫丢在地上。一步跨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带,一边轻笑:“一起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支持!~~   明天会休息一天,连着5天日更有点卡文,让我好好想想情节!   在努力适应日更节奏,不过却是能力有限,会努力啦~~   再次感谢,笔芯芯~~~ 第20章 怀孕   两个人窝在浴缸里显得局促, 热水微烫,庄安妮周身的皮肤都泛着粉红。   林啸堂把酒杯递到她嘴边,迫使她仰头饮尽。他的指尖摸着从她嘴角流下的红色酒液, 问她:“想我吗?”   她抬起湿润的眼眸, 挂着水珠的睫毛忽闪着望了他几秒, 吸了一下鼻息反问:“那你想我吗?”   闻言,他微蹙起被湿发遮挡的眉眼,把她拉到怀中。她被圈在他的臂弯里, 背紧贴着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胸堂。   水雾升腾, 一片旖旎。他们几乎溺毙于声色犬马之中,   听着林啸堂深深浅浅的呼吸,庄安妮失眠一整晚。直到清晨, 她才蹑手蹑脚起床。走到浴室捡起丢在角落的潮湿衣服草草套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这才清醒一些。   庄安妮背起包正准备离开,就听到林啸堂慵懒的声音:“这么早,去哪?”他一边打着哈气,一边揉着额头。   “我回去了。”她俯身蹲下踩上鞋。   “煮了早饭再走。”他懒懒的说了一句。   他的裤脚出现在她脚边, 她才抬头说:“我有点事,先走了。”   林啸堂抬脚踢开她还未来得及穿上的另一只鞋, 一脸无赖笑, 耸耸肩。   庄安妮轻声叹气, 脱掉穿好的鞋,又踏上拖鞋径直往厨房走。   看到桌上只有一个盘子,上面是简单煎蛋和可颂,林啸堂一脸不悦的抱怨:“越来越敷衍。”   “我能走了吗?”放下一杯咖啡, 庄安妮站在桌子边, 故意用毕恭毕敬的语气问。   “急什么?”他冷冷瞥了她一眼。   “急着买药。”她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轻敲杯子的指尖一僵, 含糊的“哦”一声。   庄安妮转身离开,林啸堂拿着咖啡杯跟在她身后,又说:“回来带几盒冈本。”   “不回来。”她说着,就往玄关走。   言毕,她就被身后一股力道桎梏住。林啸堂扣着她的后颈,像是拎小猫小狗一样,提着她推到沙发上。他居高临下,烦躁的伸手捏起她的脸,“闹够没有?你在不开心什么?”   她固执的别过脸看向别处,不回答。   “说话。”他冷哼,手上用力,捏的她皱眉。   “我急着去买药,能放开我了吗?”她无奈,边说边推搡他,可他纹丝不动,她一股怒意升腾,恼火的吼道:“你不带T,不怕我怀孕赖上你吗?”   林啸堂一怔,片刻才淡淡回答:“你愿意生,可以啊。”   庄安妮始料未及,惊讶的张了张嘴。   “不过,你应该清楚,不可能给你想要的那些。”林啸堂眼中毫无波澜,语气冷淡。   庄安妮神色黯然下来,闭上眼睛,语气带着乞求:“到此为止吧,好不好?”   他猛然俯身,亲吻她的唇角,沉声说道:“你先把这次的还了再说。”   走出药店,庄安妮站在街边把药片硬吞下去。心口堵得慌,比药片更让她难以下咽。   终于,如他所愿他们成了炮友。   傍晚时,帕琳约庄安妮吃饭,约在了一家日本酒馆。   庄安妮才一落座,帕琳就惊诧的打量她。   “怎么了?看什么呢?”庄安妮问。   帕琳支支吾吾,“你昨天和林啸堂在一起……?”   “……”庄安妮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   “他属狗的吧?总咬你!”帕琳脱口而出。   “没有。”庄安妮嘟囔一句。   “转头,我看看。”说着,帕琳去翻看庄安妮的后衣领。看完,她狠狠白了一眼,又骂:“变态。”   “好了好了,别说他了。”庄安妮低头翻着酒单,点了一瓶清酒。等酒上来,庄安妮给帕琳倒上,问她:“你和林森谈到怎么样?”   一杯清酒被帕琳一饮而尽,她才扯着嗓子说:“都说清楚了!老死不相往来!”   “你想好了?”   “有什么好想的?他满嘴都是袒护那个女人,那就没什么可谈的。”话音未落,帕琳又将一杯送到嘴边。她抿了一口,又问庄安妮:“你们俩怎么回事?”   庄安妮沉默的慢慢喝下一杯,接着第二杯,第三杯……直到口中甜味散去,只剩辛辣绕喉。她才拄着胳膊,目光微醺看着帕琳,“继续在一起……”   不出帕琳所料,她撇了撇嘴,叹息一声:“你开心就好。”   庄安妮一个劲儿的点头,边说:“我好开心,特别开心……”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声音愈发嘶裂,直到她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都流进嘴边的酒杯。她仰头喝下去,拿着杯的手都跟着颤抖,声泪俱下的低吼:“我好开心!”   帕琳倾身抱住庄安妮,庄安妮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眼泪鼻涕都流进了她领口。   觥筹交错,一瓶又一瓶的清酒下肚,喝到去洗手间吐,爬出来还继续喝。两个女人毫无顾忌的骂着两个男人,越骂越来劲。最后,帕琳拿着庄安妮的手机拨通了林啸堂的电话,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之后,林啸堂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几分钟后,林森的电话打到帕琳的电话,是一旁服务生接的。庄安妮最后的印象是,林森匆匆而来,把她们送上了车。车上她还吐了,吹了一会晚风,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再醒来,庄安妮躺在林啸堂的公寓。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回想着昨天之后发生什么。可只要一集中精神就感觉头疼欲裂。   身上一丝不褂,卧室里也没有她的衣服,她趴在门上听着外面很安静,就大但的赤着走了出去。   在走廊尽头看到自己的连衣裙挂在沙发边,地上还有内衣。   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刚摸到连衣裙的裙摆,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扭头正与旁边露台抽烟的林啸堂面面相觑。   他面无表情,神情却阴郁。与她对视几秒,他熄灭了手里的烟,走进客厅。   “睡的好吗?”林啸堂嗓音沙哑,像是感冒一样。   “还好。”她小声说。   “我睡的可不好!”他皱眉,扶了扶额头。   “那你再睡会儿,我,我先走了。”庄安妮指着卧室方向,左顾右盼。   “一起。”说完,林啸堂摘下金丝眼镜随手丢在沙发,拉起她就拖回卧室。   等他压上来,她才急急推开他,“不要,没有买T。”不等她说完,他已经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盒,用嘴咬着撕开。   全程,他周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她不记得哪里惹到他,又一次往死里折腾她。连肩膀那块已经愈合的牙印也被咬破了。上一次他是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可这一次他十分清醒。   事后他点燃一只烟,舒畅的吐着烟圈。   “你是狗吗?不咬人不够爽?”庄安妮冷笑。   “我是狗,你是什么?”他讽刺的扬了扬嘴角。   “真是个疯子。”庄安妮趔趄着起身。   “过来睡一会。”他倾身拉她,含笑说道:“不搞你,睡醒了有事跟你说。”   庄安妮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整整躺了两个小时,他才醒来。   睡醒后,他似乎心情大好,开口便问:“午饭想吃什么?”   两个人去吃拉面,林啸堂胃口不错,还点开炸天妇罗和鱼片。   庄安妮闻着生鱼的腥味就想吐,掩面别开脸。   “想吐?”林啸堂不紧不慢将蘸了芥末的鱼片故意夹到庄安妮面前喂她。   “我不吃。”   “验了吗?”他把鱼肉放进自己嘴里细嚼慢咽。   “验什么?”   “不是孕吐吗?”   闻言,庄安妮握紧了手里的筷子,抬眼凝眸注视他,“你知道还故意折腾我?”   他收起笑容,目光凝重地说:“如果不是你那位无脑姐妹告诉我,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嗯?”   “好呀,那现在告诉你了,你准备怎么办?”庄安妮嘲弄的笑道。   林啸堂放下筷子,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目不转睛与她对视:“我已经约了我爸妈,下个月一起吃饭,让我爸见一下你。”   “……”庄安妮瞠目结舌,顿时无言。   “我最讨厌别人胁迫我!尤其是拿怀孕这种事,但我更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大肚子跑去喝得烂醉,示威呢?你是不是欠收拾?”说着,他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没怀孕。”庄安妮颤颤巍巍的说。   林啸堂立刻皱眉,转瞬脸就沉了下来。   她惴惴不安的瞅着他,半晌才喃喃开口:“我验过了,我没有怀孕。”   狰狞的白了她一眼之后,林啸堂摇头讽刺的笑起来。“庄安妮你狠,耍的我团团转。”   看他那哭笑不得的样子,庄安妮看透了他嘴硬心软,调笑他:“你打算娶我呀?”   “你就那么想嫁给我?”   她“哼”了一声,翻了翻眼皮瞪了他一眼就也不再搭话,埋着头大口吃面。   “怎么又不吐了?吐也是装的?”   “没有装,真的不舒服。”庄安妮瞥了一眼鱼片,嫌弃的捏鼻子。   林啸堂叫服务生把鱼片撤掉,又给她杯子里添了热茶,问她:“什么时候搬回来?”   “不要了,我还是想住在宿舍。”庄安妮直摇头,想到搬来搬去,心口一紧。   “那么多废话,赶尽搬回来,把宿舍退了。”说完,他低头翻着手机也不再理她。   饭后,两个人去超市买东西。一下又回到刚开始同居的样子,她走在前面东张西望慢吞吞的选择东西,他跟在后面推着车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大包小裹的买完再牵着手回家。   回到家,接到帕琳的电话。电话里她说:“我醒来听林森说,他把你送到林啸堂那里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别担心。你呢,喝那么多酒,好一点吗?”   “我没事了。”帕琳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说:“我知道是你去求他帮忙,林森说他没有去找过他。”   “啊......”   “所以,他借机欺负你是不是?”   “没有欺负我,那里不是咬的。”庄安妮捂着话筒压低声音说,偏这个时候,林啸堂扭头瞥了她一眼。她匆匆解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庄安妮,你的无脑姐妹敢骂我是狗,是你教的?”说着,他捏着她的脸把她拉到怀里,见她龇牙咧嘴,才罢手。   “谁让你咬我。”庄安妮揉着脸,委屈的说。   “床上那点事,你也要跟你那个无脑姐妹说?”他嗤笑一声,突然暧昧的冲她耳垂吹气,:“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最喜欢哪个姿势?”   “流氓......”对于他开黄腔,她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总是把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说得坦然无比。   开学前,大家开始选课,这学期开始就多了一门外语要选。庄安妮正对着课表发呆,林啸堂站在她身后,瞥见那些课程,揉着她的头发说:“选阿拉伯语。”   “很难读。”她甩了甩头,想把他的手甩掉。   可他偏不,顺势扳过她的脸就亲吻起来。等她憋得喘不过气,他才松开,笑道:“乖乖叫老师,老师教你。”   她抹了抹嘴角濡湿的烟味儿,说:“不用。”   嘴上这样说,可庄安妮最后还是选了让同学们都望而却步的阿拉伯语。等到开课以后,她才追悔莫及。整个系选修这门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选这门的同学也都是愁眉苦脸上完第一节 课。   回到家,庄安妮果然还是要讨好林啸堂,乖乖叫了一句老师。光是个别发音,她就怎么也发不出来,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一边还要骂她蠢。她被骂烦了,就不说不用他教了,他倒来劲了,读不出来还不让休息。他一直陪着她读,也一直骂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支持~~小心心来一波~~   今天更晚了~明天也可能晚上才能更噢,大家不要着急~~   辛苦一周了,各位周末愉快~~爱你们~~ 第21章 是爱   开学后庄安妮每天规律的上课下课, 而林啸堂忙着公司的事情,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这段时间,庄安妮常常一个人坐在露台看着泰晤士河, 念着拗口的阿拉伯语, 等着他回家。   早上, 庄安妮正在上课,帕琳就火急火燎的连番电话轰炸,一定要她翘课出来见面。她匆匆赶到咖啡厅, 就看到已经坐立难安的帕琳。   “发生什么事了?”庄安妮问她。   “林啸堂最近是不是常常去中东?”帕琳开门见山就问。   “是呀。”庄安妮点头, 一脸茫然。   “那你知道那个Coco她被调到伦敦了吗?”   “哪个Coco?”说完, 一个念头在庄安妮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惊怔, 马上追问:“林森的那个小三?”   帕琳点头, 一脸严肃。   “你怎么知道的?”庄安妮心里一沉。   “林森回来了,他想和我复合。”帕琳握着庄安妮的手,说:“林森告诉我,那个Coco真正的目标一直都是林啸堂, 她和公司高管也有暧昧,不过最终都是为了接近老板。”   庄安妮沉默片刻才“噢”了一声。犹豫着还是给林啸堂发了一条短信, 不过问的是:“你几点回家?”   他回了一句:“又怎么了, 直接说。”   她正纠结要不要直接问他, 那个Coco怎么回事。想了半天,林啸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走到咖啡厅僻静处接起来,听到他也正从吵嚷的环境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她嘟囔了一句。   “我在开会呢, 快说。”他语气平和也没有不耐烦。   庄安妮思索了几秒, 问他:“为什么把那个Coco调到伦敦?”   “呵”林啸堂听完低笑着说:“她过来帮忙做中东项目的翻译, 不然让她一个实习生来干嘛。”   “那她和你一起工作吗?”   “最近一起工作,中东商人是她在陪同。”林啸堂语气毫无波澜,完全是说公事的口吻。   “......”虽然还是忧心忡忡,可庄安妮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见她沉默,他叹气,须臾才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惊讶,“你有空?”   “中东人带了太太一起来,原本是工作餐,你来的话可以改一下。”   听完,庄安妮抿嘴笑笑说“好”。   放了电话,庄安妮走回去对帕琳说,让她帮忙准备衣服。帕琳一听她要去手撕小三,立刻来了劲儿,拉着她就去了隔壁街挑衣服。   店里的衣服虽然不是高定,但也都是价格不菲,庄安妮翻了一下价签不禁努了努嘴。一旁帕琳看她这表情,立刻说:“你总不能让人比下去吧。”   庄安妮想想也对,指着其中一套黑白茶花套裙说:“就这套吧。”   挑完衣服,又在旁边店里买了一只价值不菲的钻石花瓣戒指,搭配好后急匆匆的去做了头发。眼看快到约定好的晚饭时间,庄安妮接到林啸堂助理的电话,问了地址让司机来接她。   从上到下装备好,庄安妮觉得迈下车那一步信心满满。走进餐厅时,其他人已经到了。庄安妮缓步的朝他们走过去,细高的鞋跟让她不敢走的太快。等她站到圆桌不远处时,林啸堂抬眼瞥见她,立刻挑了挑眉,怔怔几秒才笑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一众人的目光跟随林啸堂落在庄安妮身上,包括无意间扭过头的Coco。   庄安妮也是直勾勾的与她对视,直到看见Coco脸色的笑容消失后又略带窘色,庄安妮这才抬头对林啸堂嫣然一笑。   林啸堂介绍说:“这位是我女朋友,安妮。”   大家不约而同起身与庄安妮打招呼。庄安妮用蹩脚阿拉伯语同中东商人夫妇问好。   入座后,庄安妮和瞥了一眼Coco,她似乎感觉到了,霎时抬头与庄安妮的目光相撞。庄安妮故意表现出有恃无恐又神气十足的样子来气她。   显然,Coco也从惊讶中缓了过来,已经完全恢复一脸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两个女人暗暗较劲,一个比一个笑得假。   庄安妮第一次贴着林啸堂那么紧,几乎是全程挽着他,直到他在桌子下面捏了一下她的腿。不过,他还是脸色如常,问她:“不吃点东西吗?”   “不太饿。”她笑得更甜,还顺势依偎在他肩膀上。   见状林啸堂把她揽到怀里,一边整理她的碎发一边以极低的声音说:“浪给谁看呢?你够了!”   闻言,庄安妮才忸怩的挺背坐直,低头拿起餐叉去翻碟子里的菜叶子。   席间,林啸堂与中东人低声耳语。一旁中东人的太太哈桑也有一句没一句与庄安妮聊天,不过句句都要通过一旁Coco翻译,这倒让庄安妮感觉很郁闷。聊着聊着就说起了穆罕默德的太太们,庄安妮还夸奖她们家制作的中东甜品好吃。   因为,哈桑与穆罕默德其中一位太太是儿时好友,她突然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迅速转换了流利的英语和庄安妮聊起来。   一旁的Coco已经插不上话了,眼巴巴在旁边等着,用不着她翻译还得陪着微笑点头。而且,哈桑这种从小生活优渥的贵族姑娘,眼中有严格的阶级观念,对庄安妮的尊重完全是平视同类,而对一旁的Coco则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还会用手指敲杯子让Coco倒水,全然是在俯视下等人。   起初,庄安妮还会为孤立了Coco而感到窃喜,不久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   哈桑约庄安妮隔天逛街,还抱怨自从她伦敦好友都去了瑞士生活,就没人能陪她逛街。边说还嫌弃的扫了一眼一旁的Coco,吐槽着助理翻译这些随行人员的眼光差极了,根本无法同行逛街。   那种鄙夷让庄安妮都感到难堪,可Coco面不改色依旧能保持微笑。庄安妮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这种同情似乎刺痛了她,她咬了咬嘴唇说了句“抱歉,我去补个妆。”。   看着Coco离开的背影,庄安妮就借机说去打个电话,也离开了。庄安妮走进盥洗室,正巧Coco在对着镜子擦口红。余光瞥见庄安妮,转头莞尔一笑,问:“想谈什么呢?”   “你自己主动辞职。”庄安妮直截了当又毫不留情。   Coco停了停手上动作,转身走到庄安妮面前,说:“我如果不呢?”   “那就让公司辞退你。”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庄安妮不仅仅比她高一头,整个人气场全开,显得面前的Coco十分弱小。   “如果能做到,你还来跟我商量什么呢?”Coco脸上露出肆无忌惮的笑。   “那就试试看。”说完,庄安妮就准备离开。   Coco眼中带着一丝狂热,掩面大笑说道:“我是穆罕默德的人,你试试看哦。”   “穆罕默德如果知道你对林啸堂有企图,他还会相信你吗?”庄安妮敛容浅笑。   “让林总开心,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噢。”庄安妮摸了摸食指钻戒上的花瓣纹理,淡淡地说:“如果默罕默德的太太知道你和默罕默德有染,你还回得去中东吗?”   Coco脸色一滞,不过很快扬了扬眉角狐媚一笑。向庄安妮走近一步,她压低声音但气焰嚣张的开口:“我们就是sexpartner。”   言毕,两人对视了几秒。   庄安妮后退一步,从手包里拿出一直录音笔,在Coco眼前晃晃,含笑看着Coco。   瞬间,Coco脸色铁青。她咬着牙,眯眼瞪着庄安妮,厉声说:“你们不敢得罪默罕默德。”   “是,我不敢。”庄安妮把录音笔丢进手袋,笑着说:“但可以联合他老婆把你赶出中东。”   说完,庄安妮转身就拉开盥洗室的门。随即身后传来Coco的声音:“我自己辞职。”   盥洗室的门关上,幽暗的走廊里,庄安妮对着面前黑色玻璃映出的自己,笑了笑。   晚宴结束后,在车上林啸堂有点醉,一直靠在庄安妮肩上。他含糊的在她耳边呢喃:“好香。”说完,就按下了前方挡板的按钮,很快车内变成封闭的空间。   他剑拔弩张疯狂吻她,她也动情,依偎在他胸堂回应他的吻。她捧着他的脸,凝望着他,“你爱我吗?”   他凝神看她,声音清醒低沉,回答:“爱。”   她跨坐到他身上,把一抹潋滟的口红印蹭在他唇间,他脖颈喉结也被她种上一颗颗小草莓。   年轻气盛的身体,游走在一触即发的情y边缘,干柴遇上烈火,至死方休。   对于庄安妮来说,与林啸堂分分合合的一年多,最开心的莫过与当下。   无论他怎么样独断专行又强势阴鸷,可她能感受到他在慢慢变好,慢慢多爱她一点。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真正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   而林啸堂不同,他始终清醒。他爱情观是,别用好男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他只能在他意志范围内向她倾倒,做个基本合格的男朋友。比起长篇大论一些无法兑现的未来,他能给的只有现在。用他的话说:“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   伦敦的夏天转瞬即逝,秋天悄然而至。虽然庄安妮没有怀孕,林啸堂还是愿意带她正式见一下父母,这倒让庄安妮喜不自禁。   再过几日就是约定见面的日子,今天晚些时候他的父母从瑞士启程返回伦敦。林啸堂给林太太打完电话,就对庄安妮说:“去看看衣服,准备一下见面时候穿的。”   庄安妮翻了翻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问他:“穿这种吗?”   林啸堂瞥了一眼照片,又抬眼打量庄安妮,轻笑:“你相亲时候拍的?”   庄安妮一惊,“你怎么知道?”   “和谁相亲?”他缠着她的一缕头发把玩。   “......”她尴尬的没回答。   见她不应声,他捏着那捋头发在她鼻尖撩拨,边调笑:“宋先生吗?”   庄安妮痒痒得打了个喷嚏,推开林啸堂说:“是呀,你吃醋吗”   “你不会以为他喜欢你吧?别自作多情了,他喜欢男人。”林啸堂一脸看热闹的架势,直到如愿见到庄安妮面如土色才仰面大笑。   见他笑得眉飞色舞,庄安妮心里忿忿不平,挑衅的问他:“他撩你了?怎么撩的呀,在桌子下面摸你?”   林啸堂听完,马上扬气手作势要打她,指着她鼻子怒骂:“你恶不恶心!”   扳回一局,庄安妮马上乘胜追击,调戏他:“你这么帅,他能不喜欢你?他也挺酷,你们俩要是组个cp,多般配~”   “滚!”   “不过,你们俩要是一对,谁是女人呀?我看你合适,细皮嫩肉白白净净。”   “找打吧?庄安妮!”他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你的屁p可要受罪了~”庄安妮笑得前仰后合,说着还去拍了一下林啸堂的p股。   “滚!”林啸堂骂完,狠狠拍了几下她p股,嗔笑:“你想试试吗?”看她满脸惊恐,他笑得更得意。   两个人吵闹了一会儿,准备一起泡澡。   这时,林啸堂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没等说话电话里就传来嘈杂的巨响和焦急的人声。站在不远处的庄安妮都能听见,她正好奇,就看到电话从林啸堂手里滑落,垂直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屏幕就碎了。   而林啸堂煞白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啦~~~来晚啦~~   下一章节开可能会开启有点虐心的模式了,提前提示一下~   明天不更了,大家别等啦~~我需要时间整理整理故事线~~下周一至周三日更!   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厚爱~~笔芯!! 第22章 残局   短短一小时, 各大电视报纸纷纷曝出坠机新闻。铺天盖地的舆论都是对飓风工业和创世动力掌门人夫妇双双陨落的叹息。   庄安妮坐立难安守在电视前,很快瑞士电视台就发布了一则关于坠机的现场报道:“一架小型飞机从苏黎世附近的航空公司基地起飞,在位于瓦莱州阿尔卑斯山山峰附近海拔超过3000米处坠毁, 机上共有6名乘客、两名飞行员和一名空乘, 无人生还。”   “瑞士警方向媒体通报, 欧洲两大军备公司飓风工业、创世动力两位董事长及夫人,都在这起意外事故中丧生”   庄安妮握着遥控器的手不停的发抖,她不知道林啸堂是否能撑住。   从事发, 到他离开赶往机场, 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始终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一丝悲痛,可拨通手机时颤抖的指尖又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惧。   事出突然, 林啸堂却保持了足够的镇定, 安排了最近的飞机去瑞士善后,又与家族信托的负责人沟通立刻着手资产保全。等司机来的时间里,他还与公司风控开电话会,叮嘱要尽量保护股价、避免崩盘。   等所有事情安排完, 他一个人站在露台抽了一支烟。夜色里,烟雾缭绕中那抹颀长的身影显得孤单落寞。   几个小时后, 电视开始直播事故现场。镜头画面里, 远方天空已经红日初升。近处安全线外,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脸凝重的林啸堂和一个哭成泪人的白人女子Catharina。现场混乱嘈杂,解说在分析:“驾驶员在大雾低云的恶劣天气条件下起飞,在坠机前为摆脱浓雾错判飞入云层时机,撞上了山坡坠毁后解体, 并充分爆炸燃烧......”   伦敦开市后, 庄安妮看了一下股市。整个军工板块低开, 飓风工业和创世动力断崖式一路走低。   此时,电视台已经切换了节目,热热闹闹的广告替代了搜救现场的鸣笛声。   庄安妮每天午饭和晚饭时间都会给林啸堂发一条短信,嘱咐他要记得吃饭。不过,他一条也没回过。   几天后,庄安妮下课回到家时,林啸堂已经坐在露台抽烟。他望着河岸出神,她走到他身后俯身环抱住他,他才抬起头。   庄安妮想开口询问后事的进展如何,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她就这样安静环抱着他,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说:“下周葬礼。”说完,他倒了倒头靠在她的肩上。   庄安妮抱着他的头,摸着他的头发,说:“你要忙的事情那么多,葬礼的事情就让我和公司的人一起操办吧。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好。”林啸堂低声应了,倚靠着她长舒口气。他轻抚着她的面颊手指划过她的鼻尖时,浓重的烟味冲进来她鼻息。   几天时间,林啸堂消瘦了很多,脸下颌线都清晰了。晚饭,庄安妮炖了汤,他才喝了没几口,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进来。两部手机的铃声短信声此起彼伏。   草草吃了饭,林啸堂就回了公司,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一身疲惫的回家。   见他回来,庄安妮立刻给他放水洗澡。洗过澡,抽个烟的功夫,电话又开始不停歇的响。   庄安妮坐在他身边,听他一件件事处理完。等他终于放下电话,她马上拉着他的手说:“睡一会好不好?”   他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片晌才点头说:“一个小时,记得叫醒我。”   “好。”庄安妮拉起他回到卧室,拉好窗帘,陪他躺下。他的头枕着她的手,很快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庄安妮静静望着他的睡颜,即便睡着了他那线条分明轮廓下的五官都无法舒展。长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眼角挂着湿润。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轻轻在他额头烙下吻,用不发声地哑语说:“我爱你。”   为了筹备葬礼,庄安妮跟学院请了假。她每天和林啸堂一起上班,常常是她忙完了,他还在会议室开会。她就呆在办公室等着他忙完再一起回家。   葬礼前,创世与飓风的联合的追悼仪式如期举行,主持大局的人是飓风工业的创始人,Catharina的爷爷。老爷子在军备行业德高望重,又是犹太人血统,在欧美白人政商圈子里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到场的宾客非富即贵,林啸堂与Catharina作为两家遗眷的代表,站了一整天迎来送往。林啸堂始终面带微笑与宾客握手、点头、致谢。在棺椁从礼堂运出时,外围被媒体记者围的水泄不通,媒体争先恐后拍照造成了片刻混乱,林啸堂才唯一一次面露盛怒。庄安妮在不远处看到他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都显现了。她立刻对身边公关部的负责人说:“快派人疏散记者。”说完,她含腰穿过人群,一路小跑来到林啸堂身后,随时准备拉住他,生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尽管,他纂成拳头的手已经青白颤抖,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葬礼被全程直播,以至于葬礼后的几天,电视报纸杂志还在没完没了的报道。林啸堂只要看到报纸杂志有葬礼相关的报道,就会暴怒的把报纸杂志撕碎。   他一身暴戾之气,在人前越是隐忍下来,人后就无法控制的爆发。一个电话就能把林啸堂的怒火激发,家里摆设、电脑和杯子都逃不过被打砸的命运。直到一天,他一怒之下用高尔夫球杆把书房全部砸个稀烂,庄安妮在外面瑟瑟发抖的听着,见他满手是血的走出来,她才哭着跑上去拉着他包扎。他在气头上,一言不发甩开她就去露□□自抽烟。   庄安妮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夹着烟的指尖正在滴血,扑上去抱住他边哭边说:“你发泄可以,但不要伤到自己。”   林啸堂胸口剧烈起伏,许久才稍平缓。他转身用另一只没有粘血的手拂掉她面颊的泪水,苦笑着扬了扬嘴角,哑声问:“你同情我?”   庄安妮慌忙摇头,解释:“不是同情,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为什么不同情我?我不可怜吗?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了。就算我死了,也没人会记得我!哈哈......”他说着,就笑起来,眼中燃烧着狂热。   “我是你的亲人,我不仅会记得你,还会一直陪着你。”说完,庄安妮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握着他的手说:“我爱你。”   林啸堂的指尖颤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凝望,沉声问:“你会永远不离开我?”   听到“永远”,庄安妮目光一滞。这瞬间的犹豫已经被林啸堂看在眼里。他敛眸轻笑,“怎么,已经在想离开的原因了?呵呵。”他放下手,捏灭手里的烟蒂,又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说道:“做不到的不要轻易承诺。”   庄安妮深知自己无法承诺“永远”,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爱他,她叹气,“我的确不敢承诺,但这不影响我爱你。”她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胸口,说:“让我陪着你,让我爱你。”   坠机事件带来的连锁反应远比公司风控预期的要更广泛。比起有泰斗作镇的飓风工业,年纪轻轻指掌创世动力的林啸堂显然成了竞争对手的围剿对象。一时间,创世的非核心业务就被竞争对手迅速瓜分,核心业务也面临核心人员被挖角的风险,也就引发了合作伙伴对于设备是否能如期交付的担忧。   一面创世动力的业务需要更多资金支持,一面家族信托成功保护了林啸堂个人对于林氏资产掌控权。摆在他面目前的迫在眉睫的抉择是,若要帮助创世动力破局就不得不动用他个人的资金,若不为创世动力持续提供资金,那么随着市场逐渐被瓜分,创世动力岌岌可危。同时,林啸堂自己的创业公司在中东才刚刚起步,正处于烧钱的拓荒时期。林啸堂进退维谷,迟迟没有做决定。   这几日,林啸堂感冒在家办公。风控和信托的负责人都来到家里开会,庄安妮端茶送水时听到一二。等公司人走后,林啸堂揉着额头站在露台抽烟。庄安妮走到露台拉他坐下,帮他按摩,一边问他:“阿布扎比的试验场你要整个项目卖掉?”   “嗯。”   “那你的公司......”   “遣散。”   庄安妮手一抖,“只能这样吗?”   “有创世动力,才有林啸堂,才有林啸堂的公司。离开创世动力,我什么都不是。”他自嘲的笑笑。   庄安妮捧起他的脸,看着他,一本正经说:“你边上学就可以边创业,怎么会什么都不是。你的公司是你从零到有一手做起来的,有没有创世,它都是你的成绩。”   “没精力管了。创世这边盘子太大,已经力不从心了。”他无力的叹气。   庄安妮沉吟片刻,郑重地问他:“你看我行吗?”   “......”林啸堂怔怔看了她几秒才干笑两声,说:“行!但你还在读书,管公司需要花很多时间,你兼顾不了的。”   “那我就不读书了。”庄安妮淡定的回答。   “为什么?”   “帮你完成梦想。”庄安妮笑着贴近他,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傻瓜,你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我会请一个阿拉伯语老师教我,一边学语言一边学公司的事情。”她语气笃定,目光坚决。   庄安妮大胆的想法出乎林啸堂意料,而她的执行力也超强,第二天去就去学院办了休学,第三天就去了公司入职。这种速度和决心让林啸堂不禁刮目相看。   林啸堂给了庄安妮EVP的职位管理公司所有决策。她入职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森从中东调回伦敦辅佐她的工作。林森能力不可小觑,而且他又事无巨细的手把手教庄安妮,让庄安妮的专业度从完全看不懂项目,很快提升到对设备原理一清二楚。   一切都归功于林森,庄安妮说感谢时,林森却说,他应该还人情给庄安妮。后来,庄安妮承诺他,如果把公司稳定下来步入正轨,就给他COO的位置。至此,林森成了庄安妮一起创业的伙伴。   庄安妮这边公司进展虽慢,但好在中东人资金充裕,持续支持,一切也算平稳。   而林啸堂那边,创世动力的运营却举步维艰。林先生走的突然,很多高层关系并没有交给林啸堂,林啸堂只能由信得过的公司元老辅佐摸着石头过河。再加上,原本林家内部分歧已久,很多决策上都会明里暗里给林啸堂使绊子,害他不仅错失重要人脉,还得罪了不少合作伙伴。   林啸堂腹背受敌,为了让庄安妮那边不被对手盯上,他让出了全部股权给庄安妮,将CEO的位置给了庄安妮,彻底与公司撇清关系。   两个人各自忙着公司,林啸堂白天处理公司的事情,晚上走马灯式的赶场应酬;庄安妮白天上班,下班后还要学阿拉伯语,几乎也是深夜才能回家。到家已经筋疲力尽,有时连卸妆都没力气,就不会等着林啸堂回家。两个人时常时早上起床才能碰面,一起刷牙洗脸,连早餐都没时间一起吃就各自去了公司。   星期天,难得庄安妮在家休息一天,也是为了整理行李坐夜飞机去阿布扎比出差。   林啸堂知道她出差,就午餐时赶回家见她。他进家门时,她正在装行李,看到吊带睡衣轻飘飘的挂在她瘦消的肩膀,他一阵心疼。   林啸堂上去抱住她,贴着她柔软的肌肤,一股燥热和悸动顿时在他胸口里升腾。   一场久旱逢甘霖的欢爱过后,两个人竟都有些生疏和羞涩。   作者有话说:   让各位久等啦~~~~   这章节开始,两个人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安妮也开始慢慢长大了   感谢各位的等候和支持~~祝大家新的一周工作愉快!笔芯心~~ 第23章 困境   在去机场的路上, 庄安妮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告诉她,过几日要去利物浦开会,并会在伦敦停留一日, 想见一下林啸堂。   庄安妮翻了一下出差行程说:“妈, 我没时间陪你, 公司......”又马上改口:“学校特别忙,我在实习。”   “从前不见你读书那么努力。”显然,母亲不好糊弄。   “林家的事情, 你看到新闻了吧?”庄安妮问。   “嗯。”母亲淡淡说:“所以, 才愿意见见他。”   庄安妮沉吟片刻, 说道:“还是下次吧。”   “那你呢?也不想妈妈吗?”   “我当然要陪你啦,你落地那日我在机场接你。”   挂断电话后, 庄安妮重新计划了一下出差行程, 如果一切顺利,可以在母亲落地那日早上落地伦敦,提前几小时刚好来得及接机。   到达阿布扎比后,庄安妮来不及去酒店就直奔公务午餐的餐厅。餐后, 又回公司开会,忙到晚饭时间才又赶着去下一场晚宴。等微醉着走出餐厅, 已经是深夜。   入住同一间酒店的同一间房间, 这是林啸堂长租下来的房间。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上次他们来时庄安妮买的神灯, 神灯边上放着一个礼盒,上面贴着便条,用阿拉伯语写着:“好梦。”   打开盒子,是一盒椰枣。她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瞬间馥郁的香气在口腔蔓延开。   睡前, 她给林啸堂发了一条消息, 是一颗椰枣的照片和一句留言:我想你。   翌日清晨醒来后收到林啸堂的留言:“乖,我也想你。”   她看着屏幕,觉得好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得这么甜腻。不过,她能感觉到他在慢慢依赖她。他那种强势又谨慎的人,若非经历了家中巨变,不会轻易信任更不要说依赖。   在公司开了一上午的会,午饭和林森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吃了墨西哥Taco。   谈完公事后,林森突然问起帕琳,“她最近好吗?你们有联系吗?”   “她都挺好的。我们也是偶尔打个电话,听说她在忙着实习。”   林森“哦”了一声,没再多说。翻着手机,转移话题说起晚餐的安排。   庄安妮放下咖啡看着他,说:“放不下就追回来吧。”   下午茶,庄安妮约了哈桑,两人在哈桑家族的沙漠酒店里见面。   庄安妮从伦敦帮忙捎了GA家的高定礼服给哈桑。收到礼服的哈桑十分开心,带着庄安妮参观自家酒店又在酒店最好的观景咖啡厅清了场与庄安妮喝茶聊天。   两个女人除了聊时装珠宝就是聊聊男人,不过都恪守分寸不谈男人的生意。也许是坠机的影响太大,哈桑也不禁询问,林啸堂和公司都还好吗?   庄安妮直接回答,困难重重。   哈桑是学金融出身,在华尔街投行实习过,对于家族企业运营很清楚。她语重心长劝导,“家族信托在,一切都好说。没必要无止境去填补公司的缺口。”   这话倒是直接说重林啸堂的痛点,庄安妮猜想哈桑或许听到什么风声,便委婉的问道:“是不是外界对创世的经营情况看得比较悲观?”   哈桑望着庄安妮,思索几秒才幽幽开口:“留心一下华尔街吧。”   与哈桑分开后,庄安妮坐在去迪拜的车上,仔细回想哈桑的话,越想越觉得心里十分不安。她马上打电话给林啸堂。   “怎么啦?”林啸堂声音疲惫,接起电话。   “你现在忙吗?聊几句?”   “还好,你说。”   “我刚刚见过哈桑,她对我说,让我们留心一下华尔街。”   “......”电话陷入静默,半晌林啸堂才“嗯”了一声。   “......”他的平静让庄安妮感到更加不安,她马上追问:“发什么事了吗?”   “他们在做空创世。”林啸堂叹气。   原来,哈桑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庄安妮咽了咽嗓子,说:“你应付得来吗?”   “我和飓风那边在谈,最坏的打算,他们收购我们的下游供应链公司。这样就有足够资金保住核心业务和研究中心。”还是叹气,似乎林啸堂每一句话都在叹气。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不用了。”林啸堂顿了顿,轻咳一声说:“早点回来,好想你。”   到了迪拜后,庄安妮在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让林森临时准备了晚宴嘉宾名单,她背下几个投资人的资料后才去参加晚宴。   晚宴时,庄安妮破天荒的主动去与投资人攀谈。一直陪着笑,等晚宴结束,庄安妮只觉得脸都笑僵了。还好,广撒网后,还是与一两位谈的投缘的投资人相约下次来迪拜访。   庄安妮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我林啸堂。毕竟,林啸堂更了解这些投资人的恶趣味,晚宴上已经有人约庄安妮去酒店房间继续聊天了,若是林啸堂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   白天时,庄安妮收到母亲的留言,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她带去伦敦。她晚上才想起来回复。回复完就马不停蹄去机场,赶飞机回去伦敦。   一上飞机,庄安妮就牛饮了几杯红酒,所以一路睡得十分沉,一觉醒来已经开始下降准备。落地后,将行李箱都交给林森带回去,庄安妮就一个人在咖啡厅坐着等母亲下飞机。   母亲看到庄安妮的一瞬面露惊讶。上了车以后,只剩下母女两个人,母亲才问:“你是从学校来?”   “我从公司来,在实习。”   母亲挑了挑眉,“这一身衣服男朋友送的?也没看你刷卡。”   庄安妮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价格不菲的职业装已经让母亲生疑,便慌忙解释:“对,知道我实习,他送给我的。”   “你在什么公司实习,需要穿这么贵的衣服?”母亲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在时尚媒体实习呀,才要这样穿呢。”庄安妮拽拽衣角说。   母亲打量她片刻,没在追问,只是淡淡说:“一定要好好把书读完,知道吗?”   庄安妮埋下头,没说话。   才陪着母亲到下榻酒店,庄安妮就接到林森电话。林森说,说创世那边出了事情。   庄安妮打林啸堂的电话打不通,又打他助理的电话也是没人听。   见庄安妮坐立难安,母亲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啸堂公司那边出点事。”   母亲拍了拍庄安妮的手,说:“需要帮忙,就告诉妈妈。”   庄安妮惊诧的张了张嘴,低声说:“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在一起。”   母亲不置可否,只是略带无奈说:“妈妈只是怕你迷失自我。”   下午,与母亲一起街逛,庄安妮一路心不在焉,几乎没一会就去要看电话。直到母亲说:“担心就去看看吧,刚好晚饭我和同事阿姨一起吃。”   庄安妮抱了下抱母亲,说:“明天来送你。”   母亲摇头,笑道:“不用了,明早要和同事们一起行动。你专心读书,照顾好自己就好。”   与母亲分开后,庄安妮回到公司等消息。晚上,才收到林啸堂的消息,他的助理打电话来。   庄安妮接起立刻问:“他在哪?”   助理说:“林先生在肯辛顿的家里,让我联系您,稍后让司机接您过来。”   司机将庄安妮送到肯辛顿一处住宅。助理正等在门口,带着庄安妮穿过守着保安的门口,走进房子来到二楼。助理给她指了指二楼里面,就离开了。   庄安妮走进客厅,看到林啸堂正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都是空酒瓶和烟蒂,冰桶倒在地毯上,冰块已经化成水。   走近后闻到他身上极重的酒味儿,他闭着眼睛,呼吸粗重但平稳,已经睡着了。   庄安妮小心捡起地上的眼镜碎片,又蹑手蹑脚擦干洒在地上的水。都收拾好才在林啸堂身边坐下,她双手托着下巴,凝眸望着林啸堂的俊脸。他的眉眼间蒙着云雾般的忧愁,嘴角也紧抿着,好像睡梦中也在承受压力。   忽然,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喘了口气才又恢复平静。   庄安妮贴着他胸堂环抱着他,将他的手覆进自己掌中与他指间相交。   林啸堂醒来时,庄安妮正靠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他稍微动了动,她就惊醒了。   两个人脸贴脸,睡眼惺忪四目相望。林啸堂抬起手臂把她拉进怀中,她自动自觉把头靠在他肩上。安静的夜晚,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   良久,庄安妮才问:“饿不饿,晚饭吃了吗?”   “不饿,好累,想睡觉。”   “那泡个澡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庄安妮摸着他下巴冒出来的几根胡茬。   “好。”说着,他猛然起身,抱起庄安妮就往楼上走。   在楼梯口看到一张全家福照片,庄安妮指着相框问:“这是你父母家?”   “嗯。”林啸堂应了一声,又说:“我们搬回这边住吧。”   庄安妮一楞,笑笑说“好”。   泡过澡庄安妮觉得整个人都软了,躺在床上,两个人拥抱着几乎一秒入眠。   清晨,庄安妮起床时,林啸堂已经坐在客厅对着电脑抽烟。   看到庄安妮赤着腿穿着他的T恤走出来,林啸堂冲她张开手臂。她乖顺的跑跳着扑进他怀里,带着浓重鼻音的说了句:“早!”   “下楼去吃早餐吧。”林啸堂说。   “你煮的?”   “阿姨煮的,走吧。”说完,轻拍了一下她的p股。   庄安妮也不示弱,趁他走在前面,她“啪~”狠拍了他p股一下,还振振有词调戏:“再不锻炼你的翘臀就下垂了。”   “你够翘就好。”他笑笑。   走进餐厅时,餐厅正在放早间新闻,餐桌上还放着一叠报纸。一对中年男女正在餐桌前忙活,看到林啸堂走进来,立刻打招呼:“少爷,早。”   林啸堂点头说:“福伯,这是我女朋友安妮,她之后会搬过来,你们把三楼房间收拾一下。”   他转头对庄安妮介绍,“这是福伯和他太太。”   打过招呼,林啸堂瞥了一眼餐厅的电视,皱眉说:“电视关掉。”   庄安妮一看,电视里正在复盘昨日股票期货的市场,还提到了创世的股价异常波动。   吃着早餐时林啸堂拿起报纸翻了几下就丢在一边,脸色凝喝着咖啡,若有所思。   庄安妮试探的开口:“昨天......”   “没谈妥。”他突然回答。   “那,那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看看投资人态度。”林啸堂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说:“新项目的投资人如果撤资,会比较麻烦。”   庄安妮犹豫半天,最后鼓起勇气小声问:“需要找新的投资人吗?”   闻声,林啸堂敛容端坐,盯着她,“需要,你有合适的?”   “我在迪拜认识了几个......”   没等她说完,林啸堂已经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指着她:“庄安妮!我说没说过,不许你接触那些中东男人!”   “我,我只是在酒会上认识的。”庄安妮马上摇头。   “我再不济,也还没沦落到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去求人。”林啸堂挥手摔了桌上的碗碟,瞪着着她,低吼:“庄安妮,绝对不许有下一次,否则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突然感觉十分委屈,庄安妮咬着嘴唇看着他,小声反驳,“我只是想帮公司,为了公司我连书都不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还不至于没用到要靠女人!”林啸堂稍稍平静了一些,但依旧正言厉色,“你如果掌握不好分寸,就不要管公司了,回去学校读书。”   林啸堂的眼光像见一样刺得她眼睛灼痛,她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鼻子酸酸的,她倒吸口气说:“你以为我想去管公司?还不是,不想你因为眼前的困境放弃梦想!不光你有梦想,我也有!我也有!我想当个记者,我为了你才放弃的!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可理喻?”   庄安妮捂着脸,无法控制眼泪奔涌。 第24章 逆风   争吵停止, 沟通也就跟着结束了。不欢而散的早餐后,两个人各自去上班。   坐在会议室,身边同事唇枪舌战, 庄安妮却时不时神游。熬到午饭, 突然接到林啸堂助理的电话, 是林啸堂约她吃午餐。本想堵气拒绝,可知道他现在处境,还是不忍心再给他添堵。   庄安妮走进餐厅时, 林啸堂已经到了, 正在打电话。瞥见她进来, 匆匆结束谈话放下电话。   没有寒暄,没有道歉, 他一如往常, 让她看看想吃什么。   等菜时,两个人各有心事,没有什么话可聊。中间,林啸堂不耐烦的按掉了一些电话不接。总之, 这顿饭两人也是吃得十分沉默,几乎没交流。   最后还是庄安妮忍不住先开口, 问了他一句无关痛痒的废话:“今天忙吗?”   林啸堂怔怔几秒才回答:“忙。”   话题又终结了, 庄安妮心里苦笑, 就说:“吃好了,我回公司了。”   见她起身,林啸堂叹气,说:“过来, 让我抱抱。”   闻声, 庄安妮走到他身边环住他, 把头放在他颈窝。他贴了贴她的脸颊,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整个下午,庄安妮都在处理试验场改造和追加投资的事情。复杂冗长的改造原理,庄安妮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建设上的投入要大幅增加。与阿布扎比开了视频会后,追加投资的计划原则上通过了。不过据林森说,阿布扎比方面合作的公司马上会更换项目负责人,以后合作是否能顺畅尚未可知。   庄安妮感觉林森话里有话,便问:“关于新的负责人,有什么传闻吗?”   林森脸色难堪,迟疑半晌才摇头。   出于女人的直觉,庄安妮猜测:“不会是那个Coco吧?”   不出所料,林森立刻脸色发青,惊诧的看着庄安妮。   庄安妮心底一凉。   晚上,林啸堂给庄安妮打电话,说不用等他。庄安妮就独自回了河边的公寓,整理了要搬去林家的衣物。   有些失眠,庄安妮在露台坐到天亮。早上回到林家,进门时,福伯夫妇已经在准备早饭。见她回来,就说:“少爷还没醒,昨天喝了很多酒,人好像不舒服。”   庄安妮走进卧室,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夹杂着呕吐物的酸味从卫生间传来。走到卫生间才看到,干涸的呕吐物到处都是,从洗手盆到马桶,连浴缸里都有。   床边地毯上也撒着呕吐物,还有被踩碎的眼镜。庄安妮小心翼翼把地毯卷起来,悄悄拿出房间。   她坐在一楼客厅看文件,九点多林啸堂走下楼。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衫,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味道。拉着他去餐厅吃早餐,她说:“我昨晚在河边公寓住的,收拾点东西搬过来。”   林啸堂沙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又指了指楼上问她:“你上去过?”   庄安妮马上摇头,“没有,我刚到。”她知道,这样狼狈的样子,他绝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更不需要被同情。   早饭时,林啸堂主动说起工作的事,“飓风会收购我们下游几个工厂,试验场那边的设备供应链业务也会被飓风带走。”   庄安妮边听边埋头吃饭,等他说完公事,才问:“昨天看到有媒体爆料,林家其他几房对于几年前的遗产案有异议,会不会......”   “的确有几块存在争议的地皮。不过,他们是看创世四面楚歌,想趁火打劫罢了。”林啸堂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不至于对簿公堂吧?”   “就看那几房能不能联合了,他们联合起来对我们,是有胜算的!”   “你怎么打算的?”   “先拖着吧!要紧的是处理完手上的烂摊子。”林啸堂叹气,放下咖啡杯。   庄安妮瞧了一眼时间,想到自己有早会。就跳到林啸堂身边,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印了个吻在他鼻尖,说:“我去上班了!”   她话音未落,林啸堂已经扣着她的后脑,绵长的吻住她。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口腔里,被他湿滑的舌尖扫荡过的口腔留下淡淡苦味。被他抱的太紧,她透不过气,推着他的胸口,含糊道:“有早会,要迟到了。”   他这才放开她,说:“我过两天去纽约出差,可能要呆一段时间。”   “好!刚好,我也要去中东。”庄安妮马上又解释道:“是去见见穆罕默德公司新的项目负责人。”   瞧出来她刻意解释生怕他误会,可他还是不免要叮嘱:“投资的事情不用你管,早去早回。”   “知道。”庄安妮乖乖点头,又说:“找一日,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好!对了,你抽空帮我去挑些眼镜。”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林啸堂砸东西成了最直接简单的宣泄方式,他破坏力又很强,最先遭殃的就是眼镜。一两天就换一副,满抽屉的眼镜都消耗殆尽。   中午时庄安妮去挑眼镜。林啸堂的眼镜都是在同一家店定制的,固定的镜片搭配不同类型的眼镜框。手工制作的眼镜框耗时长,定好半个月才能交付。庄安妮挑了一些与他平时佩戴的类似款的镜框,又看到橱窗里摆着一个民国风格的古铜小圆框眼镜,很像诗人徐志摩戴的那款。不过,庄安妮在脑子里迅速给林啸堂试戴了一下,马上笑出了声。身旁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庄安妮,她掩面笑道:“这个镜框也以配一副吧。”   林啸堂去纽约出差前,叫庄安妮回林家吃了顿家常午饭。她进门时,已经闻到饭香四溢。   将手机静音后,林啸堂丢在了客厅,两个人这才得以清清静静的吃餐饭。   庄安妮看到林啸堂面前摆着一碗面,这才迟疑着问他:“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嗯。”他点头,用筷子翻了翻那碗面。将面条挑出一些放在空碗里,递到庄安妮面前,说:“你也吃点,长寿。”   “生日快乐!”庄安妮笑着说,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谢谢。”他笑笑,埋头吃起面。   庄安妮吃着面,突然抬头打趣他:“你倒是很天蝎!”   “这应该不是夸奖吧?”他抬头与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都笑了。   没有酒也没有蛋糕,林啸堂的26岁生日过得有点落寞。庄安妮在想,若不是家中巨变,他应该还是那个春风得意有钱有闲的公子哥,这样的日子一定少不了酒肉朋友和盛大的party。   林啸堂走后,庄安妮也启程去了阿布扎比。到了第二天就约了新负责人餐聚,不过对方没答应,而且是约在了公司。   庄安妮走进办公室,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   “你好呀!安妮!”Coco缓缓起身,对走进来的庄安妮笑着打招呼。   “你好!”庄安妮在办公桌前坐下。   “真是有缘分......”   Coco的得意在庄安妮意料之中,庄安妮淡淡的回答:“那合作起来一定更愉快。”   笑容在Coco脸色转瞬即逝,她开始装模做样的说起公事:“追加投入的事情,本来是没问题的,不过你也知道,穆罕默德先生的产业太多了,试验场的项目又推进缓慢,我们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评估项目的收益率是否真的符合预期。”   面对这鸡蛋里挑骨头的说辞,庄安妮早就有准备,直截了当开口:“Coco我们之前就算有个人恩怨,也不应该影响我们现在公事合作吧?”   “你多虑了,我们哪里有恩怨,我还应该感谢林总给我机会让我在创世学习呢。”Coco皮笑肉不笑。   “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呢?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们也可以是朋友呀。”   Coco似笑非笑看着庄安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屈从男人换来的利益,往往是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以你的能力大可以不靠男人的。”   “那你还真是抬举了。”Coco冷笑,显然将庄安妮的话视为捧杀。   “我们两个人合作!你们追加的投资,我按照比例给你分成。”   Coco惊讶,不成想庄安妮如此开门见山。   “把你瑞士银行账户给我,我们谈定一个点数。资金到账,马上划给你!你能帮我们争取越多,你得到的就越多。”   Coco一愣,片刻才冷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信我,你相信钱就好。”庄安妮莞尔一笑。   “你这种喜欢拿着录音笔谈话的人,我还真不敢信。”   言毕,庄安妮起身把包打开,一股脑把里面东西都倾倒在桌上,笑着说:“你受贿,和我贿赂,是同罪,你还担心什么?起码钱你拿到手了,不是吗?”   良久,Coco才起身,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与Coco谈完后,庄安妮原本计划着多呆几天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不过计划很快就被一则公告打乱。   有媒体曝出,证监会发布了“创世动力的重大资产重组信息披露涉嫌违规”公告。同时,还有媒体跟风传“创世动力执行总裁林啸堂涉嫌内幕交易。”   庄安妮立刻联系林啸堂,他的几部电话都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又联系了他的助理,才知道他被证监会请去喝茶,明天要赶回伦敦。确定了林啸堂的航班信息,庄安妮就定了过夜航班回去。   庄安妮出机场时,看到了大批记者守在机场出口。她感到隐隐不安,便让林森去向记者打听要采访什么人。不出所料,就是在围堵林啸堂。   庄安妮给林啸堂的助理发了短信,说有记者在外面,让他们出来时注意。原以为,林啸堂会佯装素人避一避风头,却不料他带着一行人从容淡定的从出口走出来。   记者闻风瞬间蜂拥而至,把一行人团团围住,不仅怼脸拍个不停,一边还连番问追问林啸堂是否参与内幕交易。面对苛刻尖酸的问题铺天盖地的抛出来,林啸堂全程神情淡漠沉默不语。   庄安妮远远望着他,既心酸又心疼。   知道林啸堂去证监会喝茶,庄安妮也没再去联系他,让他能专心处理事情。   早早回到林家等他,他竟也回来的出奇早。看到庄安妮已经在家,他就让身后的助理先回去。   林啸堂扯着领带,走进客厅。庄安妮迎上去拉着他坐下,帮他宽衣解带,边说:“我去放洗澡水。”   “别走,陪我呆会儿。”说着,他拉着她跨坐到他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庄安妮摘掉他的眼镜,摸了下被眼镜压出小坑的鼻梁。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重重亲了一下,“想你了。”   他淡淡一笑,低头靠在她肩上,喃喃说:“好累。”说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期待重逢~~那就要更认真的梳理一下,写得精彩才不辜负各位期待呢~~   最近在努力存稿,争取之后日更!   一边还在做【汉克篇】的提纲,如果顺利也许下个月会开文。不过,汉克的人设职业会被弱化掉了~~~这是能够开文的前提。   明天、后天休息两天,复盘内容!周五继续更新~~~   感谢各位支持~~爱你们!笔芯笔芯~~ 第25章 低头   放好洗澡水, 庄安妮倒了杯红酒递给林啸堂。喝了点酒,又泡过热水,他周身都清爽了。   庄安妮伏在他身上细细的吻他, 从他的脖颈蔓延到他所有敏感处。以往所有的欢爱都是他在主导, 她从未如此大胆的主动取悦他。   也不知是因为喝过酒, 还是太久没有亲昵,庄安妮没了往日的害羞,完全放纵着情预去佻逗他, 等他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回应她, 她才无法自控将主导交还给他。   初冬的夜色里, 他们温暖着彼此。   接到眼镜店的电话,庄安妮去取眼镜。刚好眼镜店在帕琳实习的公司附近, 便约了她吃午饭。   看到庄安妮提了一袋子的眼镜, 帕琳不禁打趣:“你现在越来越有为人妻的范儿,事无巨细的管着家。”   庄安妮无奈笑笑,“那能怎么办。”   “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闻言,庄安妮愣了几秒, 摇头说:“太早了,他现在也没精力考虑这些。”   “不早了吧, 反正我想嫁人了。”帕琳突然说。   “什么?”庄安妮一惊。   “我们公司的创意总监跟我求婚了。”帕琳说着, 微微扬起嘴角, 不过似乎并没有笑。   “你是找爱人还是找饭票?”庄安妮一脸严肃问她。   “饭票。”明显感觉帕琳是在堵气,而且她非常不开心。   “饭票会有的,爱人错过了就没了。”   庄安妮话音刚落,帕琳立刻说:“可千万别跟我提林森。”   “好好, 无论是谁, 我希望你真的快乐。”庄安妮这话似乎刺激到帕琳某根神经, 她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良久,帕琳才幽幽说道:“我们已经注册结婚了,以后我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林森这个人了!”   庄安妮捂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帕琳。   晚上和林啸堂说起帕琳闪婚的事情,庄安妮不免惋惜。倒是林啸堂不以为然,认为帕琳是做了最现实的抉择。   庄安妮反驳:“没有爱情,光有面包的生活应该会很空虚。”   “没有面包哪有力气谈爱情。”林啸堂嗤笑。   “有情饮水饱,没听过吗?”庄安妮白了他一眼。   “骗傻子的话,你也信。”林啸堂嘲弄一笑,语气笃定说道:“没有钱,什么都不会有。”   “谁说的,你有没有钱,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这话脱口而出后,庄安妮立刻后悔了。   林啸堂已经在困境中挣扎无力,她这话明显又丧气又悲观,犯了忌讳。   林啸堂脸色一沉,半晌才勉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庄安妮马上讨好的用头蹭他肩膀,撒娇的说:“反正,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永远?”林啸堂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兑现不了的承诺,不要说!”   庄安妮敛眸凝视他,郑重其事的开口:“我现在可以确定了,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除非,你先不要我了。”   林啸堂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说定了!庄安妮,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放你走!”   “哼,万一是你不要我了呢!”庄安妮努嘴。   “不会!”他语气决然的回答。转瞬,又低声说:“就算我让你不开心了,受委屈了,你也得守在我身边,不许走,知道吗?”   “那凭什么?”   “凭我爱你,这件事不会变。”   林啸堂这句“我爱你不会变”有甜到庄安妮,只是她不明白,爱一个人怎么会让她受委屈,那一定是他也万般无奈吧。庄安妮傻笑着说:“你爱我,我就不走。”   此刻,庄安妮十分笃定这份爱。尽管,林啸堂这个脾气秉性让她有伴君如伴虎的不安,但爱在情浓,她已经无法自拔。   随着飓风工业成功收购创世动力的下游企业,并给予极高估值,外界纷纷猜测是否预示着两公司未来有合并计划,甚至把葬礼时林啸堂和Catharina的照片重新扒出来,开始揣测两家将要联姻。   不知有意无意,近期林啸堂和Catharina同出同进的场合也是变多了。媒体用更多照片举证了两家联姻的可能性,几乎成了小报头条讨论的热点。与此同时,还扯出林啸堂过往情史,其中Luka和庄安妮成了焦点。Luka名声在外更博眼球,刚好降低了庄安妮这个素人的存在感。   因此,林啸堂与庄安妮就减少了在外面见面的频次。除非,环境隐蔽的会员制餐厅才在外面约会。   创世动力的危机慢慢化解,几经波折才得以喘息。林啸堂被指控内幕交易,但主要责任并不在他,最后以处罚处理告终。眼看着,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林啸堂的情绪也平和许多,没有之前那样易怒。庄安妮搬进林家与他一起生活,两个人就像是一对新婚的夫妇,比之前更如胶似漆。   庄安妮渐渐对公司的事情得心应手。与Coco达成私下合作后,保证了中东资金源源不断地投入项目。比起穆罕默德这种从来不参与业务的投资人,庄安妮倒是和Coco成了最直接合作伙伴。   连林啸堂都惊讶于庄安妮能够如此稳准的掌握公司运营。在得知庄安妮和Coco之间的交易后,林啸堂不禁慨叹,女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   眼看就到庄安妮的生日,她的生日是踩着射手座的最后一天。林啸堂包场了一家餐厅给她庆祝生日,少见这样浪漫的林啸堂,庄安妮受宠若惊甚至不知所措。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和室内乐乐团。服务生推着蛋糕和礼物走来,庄安妮看到那锦盒的第一反应是以为林啸堂要向她求婚。“我愿意”三个字都到了嘴边,看到锦盒里并不是婚戒又尴尬的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庄安妮看着锦盒里价格不菲的古董首饰,勉强笑着对林啸堂说了句:“谢谢!很漂亮。”   林啸堂瞧出了端倪,便问:“不太喜欢?”   庄安妮摇头,笑笑说:“喜欢!”   “对了,河边的公寓送给你,下周律师去找你办手续。”   闻声,庄安妮一楞,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太贵重了,不用了,我心领了。”   林啸堂蹙了蹙眉眼,笑叹:“还不及你手上这套首饰贵呢。”   庄安妮惊讶的张了张嘴。   “你喜欢那个露台。而且,哪日吵架了,你还有个地方躲着我,对不对?”说着,林啸堂举了举杯。   庄安妮“扑哧”一声笑起来。   “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说。”林啸堂一脸认真的看着庄安妮。   庄安妮点了点头,“什么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失望?”她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他太容易看穿她,他含笑问道:“不会以为,我要求婚吧?”   庄安妮瞬间脸红了,一直红到脖子。   答案不言而喻,林啸堂捂嘴大笑起来。   庄安妮白了他一眼,嗔怒:“我自作多情好了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林啸堂掩面憋着笑,自斟自酌起来。   庄安妮隐隐感觉,林啸堂是故意回避结婚这个话题,这让她有点闷闷不乐。一杯接一杯的酒喝下去,庄安妮两颊挂上红霞,她借着微醺的酒劲质问林啸堂:“你为什么不求婚?”   林啸堂凝眸望着她,浅笑着说:“你喝醉了。”   庄安妮没有醉,脑子十分清醒。不过,她庆幸喝了酒,面对他这种回避才能装疯卖傻。   随着中东战事愈演愈烈,中东战场死伤无数,惨烈空前。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声讨战争发起国和争端国。除此之外,对于长期输入冷兵器的军工企业和军备公司也卷入一场人道主义讨伐的口水战。   创世动力的精准打击设备在中东战场展现了巨大的杀伤力,因而声名大噪,也斩获了巨额订单。只是,卷进了国际舆论的风口浪尖,声讨创世动力的呼声越来越高,还被挂上“战争贩子”的帽子。危机接踵而至,这让才林啸堂焦头烂额。   林啸堂的性格强势,骨子里带着桀骜不驯。面对那些拿着创世广告费,还推波助澜声讨创世的媒体,他第一时间让公关部撤掉了广告。还以危害公司声誉的由头起诉了一两家报馆。只是,这样正面硬刚的方式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落下操纵舆论的坏名声。   不仅,创世动力被笔诛口伐,媒体还落井下石杜撰林啸堂各种绯闻。他的形象瞬间从一个年轻有为的才俊变成了私生活混乱的战争贩子,一时间声名狼藉。   比起之前林啸堂处理公司的运营危机,这次处理个人危机更是吊打他的自尊。在庄安妮的反复争吵和劝说下,林啸堂最终低下头开了新闻发布会,对于创世动力设备在战争中造成的伤害表示遗憾,并承诺会建立慈善基金为流离失所的儿童重建家园。同时,他还为自己试图控制媒体舆论致歉。   发布会后,庄安妮陪着林啸堂回到林家。他一言不发坐在沙发,庄安妮大气不敢出陪在一旁。   他打开电视,正巧有一个频道在重播新闻发布会的画面。镜头里,林啸堂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领带,面带悲悯的致歉。   庄安妮马上去拿遥控器要转台,不料林啸堂已经抓起遥控器砸向电视。接着,大步走到壁炉旁的柜子里抽出一根球杆。   庄安妮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看着他挥动球杆把整个客厅陈设一样样砸碎。他拖着球杆走出客厅,没过多久就听到车库里传来打砸的巨响。等到声响平息,庄安妮才走进车库,就看到林啸堂瘫坐在地上,球杆已经掰弯插在车窗上。他抹了抹脸上被玻璃碎片刮出的伤口,喘着粗气。   庄安妮闭了闭眼睛,咬着嘴唇,走过去。在他身旁跪坐下,伸出手臂抱住他。   新闻发布会后,舆论的声讨有所减弱,交给时间一切就会平息。   原以为一切就这样翻篇了,可祸不单行,不成想林家其他几房人借着舆论联合起来与林啸堂对簿公堂。提出重新核算和分配创世动力创始人也就是林啸堂爷爷的遗产。   林家几房显然有备而来,连多年前的录音资料都拿了出来。加之,林啸堂本就在风口浪尖上,林氏的家族大战成功引发了大众的关注。   林啸堂内忧外患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庄安妮在中东的项目也已经步入正轨。她放下公司的事情,开始参与处理遗产之争的官司。   自从上次新闻发布会丢尽颜面,林啸堂已经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刻意的深居简出韬光养晦所以,与律师团沟通推进的工作都是庄安妮在做。林啸堂只是定期约见律师团Team Leader跟进整体进展。   每天回到家,庄安妮要先和林啸堂汇报一下和律师团沟通的重要细节,再问问他的意见。两个人一谈到公事,也就难免要争吵几句。久而久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唇枪舌战,庄安妮就提出分房睡。   林啸堂听完,严词拒绝,还振振有词说:“床头打架床尾合,床都没了,怎么合?”   跟着林啸堂经历了诸多波折,庄安妮也时常感到身心俱疲,她有感而发,叹息:“如果婚后生活这么累,我都不期待结婚了。”   “我们现在和结婚有什么区别......”林啸堂幽幽说道。   “林啸堂,你真是没良心!给我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会要了你的命?”庄安妮想起自己全身心扑在他身上,他又总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不禁嗔骂。   “怎么?想趁火打劫,逼婚?”林啸堂扬了扬嘴角,嘲弄一笑。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各位~~一周辛苦啦~~   ·微博收到几位小可爱私信想要《雨林的花翎》的txt,真的很抱歉!这个我没办法给到的!这样会损害网站的权益,就算是被锁文,作为作者还是要恪守这个原则。   认真思考过大家的需求,所以我决定全文改文,在符合网站要求的前提下把雨林那部重新发布。这两天已经着手开始修改了,这对我来说是个蛮艰难的决定,因为工程量不小。我计划是,在2月1号重新发布。   ·不过,请大家放心,泰晤士的风这部会按时更新的,之后会固定一下更新频次和时间。   ·汉克篇下个月也开个预收,会努力存稿。   ·感谢各位一直的支持和厚爱~~~~我会加油码字,以此为报滴!~心心,biubiu~ 第26章 救场   明示暗示, 庄安妮已经说过无数次想结婚,就差跟林啸堂求婚了。可他偏不接茬,闭口不谈结婚。而两个人的关系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从公司到外界都知道林啸堂有个管家婆, 而且他也愿意将整副身家都交给庄安妮。   所以, 林啸堂就更加理直气壮地认为,除了那张纸,他把所有能给的都给她了, 她再闹就是不识好歹。   不过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庄安妮也顾不上去逼婚, 眼看着官司就要开庭,每天忙着整理庭审证据, 庄安妮已经觉得压力山大。官司迫在眉睫了, 林啸堂倒是淡定,每天都正常上下班处理公司事务,几乎不再过问官司的进展。   开庭那日,林家几房在法庭上聚首, 即便林先生林太太葬礼都来得没上庭这么齐全。   林啸堂牵着庄安妮的手进场,一路旁若无人, 全程无视林家其他人。   庭上, 林家几房各种举证堆积如山, 对林啸堂十分不利。而林啸堂却出奇平静,似乎对于自己处于弱势不以为然。休庭时,庄安妮与律师团Team Leader沟通完才知道,原来林啸堂对于败诉赔偿早有准备, 除了几块核心资产不能被拿走, 其余被瓜分也能接受。按照现在庭审的情况, 他们再多举证也无法撼动核心资产的掌控权,林啸堂自然气定神闲任由他们闹腾。   经历几轮拉锯战后,林啸堂败诉,需要如数赔偿。虽然,如林啸堂所愿保住了核心资产,但林家几房耍了更卑鄙的手段,对当年林老爷子赠与自己儿媳妇林太太的一处宅院提出了分割要求,还被法庭采纳了。这就意味着,这处房产将以林家认可的估值出售后平分收益。   出乎庄安妮意料的是,林啸堂竟会为了一处宅院和他堂哥在法庭大打出手。林啸堂大发雷霆,按着他堂哥就是一通拳打脚腿,法警围上来都拦不住,现场一片混乱。林家几房扬言要将林啸堂送进监狱,林啸堂嗤之以鼻,指着他们说:“那就试试,明天就让你们清盘退市。”   一句话吓退他们,没人再敢插手。直到,林啸堂把自己右手打到脱臼了,才罢手。林啸堂和他堂哥两个人直接从法庭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处理完伤处,林啸堂被推回病房。庄安妮坐在病床边,无奈的问道:“为什么大动干戈呢?不是早有准备......”   不等庄安妮说完,林啸堂哑着嗓子低声说:“那是我外公家的祖宅。”   庄安妮一怔,这才明白为什么,原来他堂哥早知道这是林啸堂的逆鳞,才故意提出卖林太太的祖宅让林啸堂难堪。   “上海法租界那处宅子是我外公的祖产,若不是外公家家道中落,定不会卖给法国人。之后,母亲嫁给我父亲,爷爷作为礼物买回来赠予我母亲。那时,因为地皮的问题一直放在爷爷的管里公司名下。后来,爷爷走的突然,老人家过世后母亲也没顾上处理。”林啸堂胸口起伏,气息粗重,压着怒火,骂道:“这些小人,知道这宅子对我母亲来说很珍贵,我势在必得,就故意要卖掉分割,恶心我。”   “我们买回来就好了。”庄安妮握着他的手安慰。   “他们肯定会搞鬼,不会让我轻易买回来。”林啸堂叹气,语气尽是绝望和无奈。   庄安妮从未见过这样无力的林啸堂,即便公司经历再多困难,他会疯狂宣泄但从未抱怨,始终在直面解决。可他现在这般心灰丧气,倒让庄安妮担心极了。   林啸堂住院以后,所有官司相关的事情都由庄安妮代为处理。赔偿部分还在走流程,唯一争议还在林太太这处宅院。   庄安妮买了花,去探望了在住院的林家堂哥,忍着白眼开口恳求他们,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最终,那套宅院不得不挂牌出售。   挂牌前一晚,庄安妮打了电话给母亲。请她帮忙买下宅院,母亲简单问了一下情况,语重心长对庄安妮说:“女儿,你知道那房产估价多少吧?那价值堪比文物,买下后,不能轻易脱手。”   “妈,求你了,帮帮我!”   “我这边可以尝试去沟通,不过这类房产当地政府对买家和用途是有要求的。”母亲无奈叹气。   庄安妮沉默片刻,呜呜哭了起来。   母亲连连叹气,最后说:“别哭了,遇到事就知道哭!我来想办法解决,你们准备好钱,律师晚点跟你联系。”   律师联系庄安妮,给出了几套解决方案,方案涉及不同的人脉关系,这些就是钱解决不了的。庄安妮已经乱了阵脚,也无法认真思考可行性,只说不惜一切代价。   翌日,管理公司才一挂牌,就被某国领事馆作为领事宅邸申请购入。价格在踩着最高估值点,由于地皮性质特殊,领事馆也获得当地政府购买许可。宅子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交,买方跳过定金直接支付了全款。   律师与庄安妮通话后,告知已经成功购入,交易完成后就可以进行过户。庄安妮欢欣雀跃,一路小跑进了病房,把好消息告诉林啸堂。   林啸堂也收到宅子成交的消息,却真真没想到是被庄安妮的母亲买了下来。他顿时眉开眼笑,还不忘打趣她:“厉害呀!你们家到底干什么的?”   庄安妮激动的跳到他身上,嘴里不停问他:“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惊喜,开心。”林啸堂点头边说着,边搂起她亲。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林啸堂笑得如此开怀,无论她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她都觉得能换这一刻很值得。   家族遗产案总算告一段落,之前围绕创世和林啸堂的种种阴霾也一扫而空。   林啸堂出院后,与庄安妮商量要感谢一下庄安妮的母亲,原本打算去曼谷拜访当面答谢,但被庄安妮的母亲婉拒,直截了当地回复:等提亲再来。   面对母亲明着逼婚,庄安妮觉得自己太恨嫁了,着实有些无地自容。倒是林啸堂也不介怀,只笑称她们母女真性情。   已经几次三番逼婚,林啸堂依旧固若金汤的不表态。这让庄安妮不免生疑,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创世动力已经从困境中慢慢走出来,虽然元气大伤,又损失了下游产业,在一二级市场的表现也萎靡,但总算保住一条命脉。   与创世动力一样绝处逢生的飓风工业在创始人老爷子的作镇下,不仅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还成功把创世动力的下游产业和非核心业务的市场份额都抢占了。林啸堂提起这事,虽然不甘心,但也自认斗不过,输的心服口服。   近些日子,飓风工业那位老爷子身体欠佳,媒体就开始杜撰老爷子命不久矣的假新闻。作为世交,林啸堂常常去医院探病,被拍到又被写成“两家联姻、喜事将近”。   一如往常的早餐,庄安妮将报纸推道林啸堂面前,调笑他:“怎么飓风有什么事都会扯上联姻?没有比你更适合的女婿了?”   林啸堂瞥了一眼报纸,有恃无恐的笑道:“我还真是最合那家老爷子心意的人选。”   闻言,庄安妮立刻白了他一眼,笑骂:“别自作多情了吧!”   林啸堂嘴角笑意收敛,淡淡叹口气,浅笑说道:“当初出事,我是搭他老人家的飞机去的瑞士。飞机上他说,只要我娶他孙女,他就把飓风交给我。”   听完,庄安妮心里有点酸酸的,低头喝咖啡没再说话。   “吃醋了?”林啸堂扬手捏了捏庄安妮的脸颊。   “那你怎么不娶呢?”   “真吃醋了。”林啸堂无奈笑笑,“我和Catharina是从小一起长大,完全把她当成妹妹,哦不,应该是弟弟!像个假小子,脾气坏得不行。”   “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脾气好人又乖,胸大p股大腿长......”林啸堂说着,就开始不老实的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暧昧的呵气,“更喜欢你这样的.....”   庄安妮的耳垂被他咬住,她痒得缩起脖子躲他。却被他扣住手,挣扎不开。他吻着她脖颈细腻的皮肤,呢喃:“时间还早,我们做点运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还有一年身边同学就要毕业了,自作主张的休学庄安妮也不知以后要怎样和母亲交代。与林啸堂商量后,他建议她回去学校继续读书,晚一年和毕不了业还是不一样。   庄安妮犹豫再三,最后决定回归校园。趁着暑假,去学院咨询完就开始着手准备开学事宜。   开学后,原来的同学都变成了学长学姐,见到庄安妮回来都特别惊讶。在学校遇到苏滢滢,还一起喝了茶。   两人聊了些以前上学时的事情,还聊到陆卓尔。这才知道,自从游戏公司出事,陆卓尔就辞职离开伦敦了。苏滢滢还调笑,以为庄安妮已经嫁给林啸堂当富太太了。   晚上回到家,与林啸堂说起学校的见闻,不经意提到陆卓尔。林啸堂立刻嗤之以鼻,“要不是他拉着你去什么狗屁公司,我才懒得动手收拾他。”   这话庄安妮反应了半天,错愕的瞪着他,质问:“学长他离开伦敦是因为你?!”   “是又怎么样?”林啸堂不以为然。   “你!你有时候真的像个疯子,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想!不过,别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林啸堂冷冷瞥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他?”   “哼!”林啸堂的嘴角扬起嘲弄冷笑:“庄安妮,你越在意,我越要针对!”   以对林啸堂的了解,他说的是事实,这话除了回答她,更是警告她。   虽说庄安妮心里气恼,但考虑到如果再堵气会被他默认为“在意”,只会更说不清。无奈她还是主动去讨好他,睡前他背对着她,她就贴过去环抱着他。他也见好就收,转身把她拉进怀里与她相拥入眠。   沉浸在平静的幸福里,庄安妮觉得最好的时光莫过于现在。不过,现实的暴雷总是来的始料未及。厄运接踵而至,庄安妮开始怀疑这场没完没了的噩梦,到底是林啸堂的还是她的。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星期五,庄安妮坐在教室里上课。无聊时翻着手机,猛然间看到滚动新闻,一条关于创世动力的报道。接着,翻下去每一条滚动新闻条都有“创世动力”这个关键词。   她颤抖着指尖点开后,加粗的新闻标题:“创世动力的肮脏交易。”文章内容还清楚的列出了涉嫌受贿的机构和人物。看到那些响当当的集权人物的名字被挂出来,庄安妮背脊发凉,只觉真正的灾难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下周再辛苦一下就过年啦~各位加油呀   谢谢各位支持哦~过年期间照常更新~   笔芯笔芯~~~~晚安 第27章 迷局   庄安妮赶到创世大楼时, 大楼外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拿着□□短炮的记者守在门口,但凡进出个人都会被怼脸拍个不停。   正巧这时候林啸堂的助理打来电话,庄安妮接起来, 那边立刻说:“庄小姐, 林先生跟您通话, 稍等......”   “你在哪?”林啸堂语气急促问道。   “在创世楼下。”   “你马上回去河边公寓,别乱跑。”   “好......那你呢?”   “晚点我就回去,见面再说。”电话里林啸堂周遭环境已经人声鼎沸, 林啸堂边打电话还在和身边人说话。   不敢浪费他的时间, 庄安妮应了句“好”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关于创世的新闻已经霸屏各大媒体, 事态还在不断恶化,舆论的声音空前统一, 连新闻稿件的相似度都极高。这就像是一场酝酿已久的爆料, 所有声音都像是刻意设计过。   凌晨时,林啸堂才一身疲惫的回来。夜风很冷,他将握在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着酒意渐渐泛起,他绵长的叹口气, 说:“这次若能过得了这一关,我们就结婚。”   终于, 等到他这句话。可庄安妮开心不起来。他这般交代“后事”一样的悲壮口吻, 让她不免猜测, 创世可能在劫难逃了。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她唇边亲吻,用面颊蹭着他的掌心,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丑闻被大肆渲染, 声讨铺天盖地而来。随着爆料细节愈发详细, 一个业内公开的秘密被推进大众视野。   创世动力和多家军备公司都被爆出与多国军方的合作密切, 并且每年的成交营业额中超过8成都是来自这些国防合作。其中,创世动力被指控涉嫌向官员和王室行贿。   事实上,这种做法在业界也是公开秘密,被默认为商业行为。创世一直以科研费名义注资几家公司,而这些公司的股东就是媒体指出的“受贿人”。不仅是创世,飓风早年也卷入过这类风波,但有于公司注册地和繁杂的控股机制让外界很难掌握具体受益人。即便引起了司法部的关注,下达审查命令不久后就被撤销。   眼下,创世动力的境遇相似,只是此次爆料人掌握着准确的名单和运作方式,创世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因此,林啸堂作为直接责任人,个人很大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创世动力和上下游关联企业的股票全部暴跌,加之受市场情绪影响出现大规模抛售,股价已经跌向着不可控的谷底。   事件一出,林啸堂不得不配合调查,俨然分身乏术。加之市值迅速缩水,银行、投资人也纷纷上门追究,林啸堂应付得焦头烂额。   每天庄安妮都是等到深夜,林啸堂才披星戴月而归。看着他心力交瘁,她便不敢多说多问。只能默默陪伴,再拥着他入眠。他时常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就无法再安然入睡,整夜在露台抽烟。   事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林啸堂自顾不暇,两个人只有早餐时才能聊上几句。不知什么时候起,林啸堂声音变得十分低沉沙哑,也许是因为平日说了太多话,在面对庄安妮的时候他更加沉默寡言。他多数时候只是安静的抱抱她,把头放在她颈窝,让她抚摸他的头发。   庄安妮觉得,林啸堂完全变了,再没有之前的暴躁。她曾经调侃过他破坏力超强,他就无奈解释说:现在每天被绑在公司,既没时间出海散心,又要顾及舆论不能出去飙车,以前的解压方式全部不能用,难道要哭一场解压?   他现在明明压力巨大,却不再宣泄了,这让庄安妮感到不安。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许他现在多平静,暴风骤雨来时就有多肆虐。   过几日,林啸堂就要出席一次重要的听证会,事件也将在会上定性。林啸堂出奇从容,甚至搁置了很多手上的工作每天早早回家陪着庄安妮吃饭散步。听证会前一天早上,他破天荒的煮了早餐给庄安妮,她看他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心疼。他去上班前,莫名其妙的问她:“你真的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庄安妮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永远和你一起。”   他粲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说:“我爱你,安妮。”   庄安妮觉得,与其说他是在告白,更像是在告别。   等到午后,新闻突然曝出飓风工业收购创世动力的消息。   庄安妮看到新闻正想打给林啸堂询问,就接到他助理的电话,说司机已经等在楼下接庄安妮回去林宅。   现在的林家里外都加派了看守,每个人出入都要被反复盘问。傍晚时,庄安妮想出去买杯咖啡,走到门口反复沟通就是不放行。她打给林啸堂,他却没有接,再打给助理,助理却回复,让她留在家里,暂时不要出去。   这局面难免让庄安妮生疑,等到晚上看到电视里慈善酒会的报道才恍然大悟。画面里,Catharina挽着林啸堂跟在飓风工业的老爷子身后。老爷子不仅宣布了收购创世的计划,还暗指以后家族生意会交给林啸堂。而林啸堂被问到联姻时,也只是笑而不语。对于联姻,两方态度昭然若揭。   看着林啸堂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庄安妮心中瞬间凉到了冰点。   林啸堂风尘仆仆进门时,庄安妮正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他打开灯看到她,唤了一声:“我回来了。”   庄安妮没回头,也没回答。   等一阵酒气传来,林啸堂身上那股微苦的香水立刻冲进她的鼻腔。他把她拉进怀里,下一秒就压住她,强势的吻她。俯仰之间,她的睡袍已经掉落。   他不停呢喃:“好想你,好想你......”   她毫无反应的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怎么样热情,她都只是面无表情。直到,他的指尖摸到滴落到她锁骨的泪珠,才停下抬头看着她。   泪痕交错在她的面颊,一行行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林啸堂的手颤抖了一下,沉默看着她片晌,轻声叹息,又继续动作。   肌肤相亲,他离她这样近,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暖。   也许是无法直面彼此,林啸堂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去上班了。只是,他蹑手蹑脚的动作庄安妮都看在眼里,她假寐也因为无法面对他。   顶着黑眼圈化了淡妆,庄安妮准备去学校,走到门口却被拦下来。她刹那间怒火升腾,当着看守的面前打电话给林啸堂,他有意回避根本不接电话。一气之下庄安妮就把手机摔个稀碎,蹲在门口大声哭了起来。一旁看守见状,慌忙打给了林啸堂的助理,等把电话递给庄安妮时,就听到林啸堂毫无波澜的声音:“这几天先别出门了。”   庄安妮哽咽的问他:“过了这几天呢?”   “好了,别在门口闹了。”林啸堂语气淡漠的敷衍道。   他那种不耐烦的口吻立刻激怒了庄安妮,她低吼一声:“林啸堂!”   “......”电话那端没有说话。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对着电话大吼。   “不行!”他一字一顿,冷冷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被收走了,庄安妮蹲在原地,捂着脸哭了许久,福伯夫妇才出来把她扶进去。   躲回卧室,她在黑暗中躺着抽泣,泪流不止。   傍晚时林啸堂早早回来,看到她坐在黑暗的卧室发呆。他边脱西装外套边去拉窗帘,一瞬间黄昏的光就洒进了卧室。   林啸堂坐在床边,去握她的手,他才摸到她,她就甩开把手藏进被子里。   他笑笑,沉声说:“好了,别闹脾气了,起来吃点东西。”   “什么时候我能出去?”她幽幽开口。   “你想要去哪?”   庄安妮蹙眉,瞪着他,“我要去上课,去见朋友,就算哪里也不去,你也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不过要过了这一段等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怕你的未婚妻知道我的存在?”庄安妮嗤之以鼻。   “对,不想那些小报乱写。”   林啸堂这回答直接承认了“未婚妻”和联姻。   咬了咬嘴唇,庄安妮长叹口气,许久才说:“林啸堂,你怎么能够这样理直气壮?”   “未婚妻没错,不过,我没有说过要娶她。”   听完,庄安妮苦笑:“所以,你只是欺骗了老人家。”   “那又怎么样?”林啸堂嘲讽笑道。   庄安妮摇头,难以置信他如此不择手段。   “怎么,我不娶她你应该开心呀?还哭丧着脸干什么?嗯?”说着,他捏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   “开心?因为你卑鄙而开心吗?”   闻言,他手上的力道瞬间加重了,捏着她就提到他脸边,冷笑,“卑鄙?呵呵!你懂什么?!真正卑鄙的是那老东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赔上他自己的公司就为了拉创世下水,逼我娶他孙女!”说完林啸堂甩开手,指着庄安妮,嘲笑:“所以,安妮,别激我,我若娶她,哭的也是你。”   庄安妮怅然若失,淡声:“对,我会哭!哭过了,我就会离开。”   林啸堂细长的眼睛缓缓眯起,沉吟片刻,只是摇头笑笑。   原本被曝光的受贿案经过司法程序,确定了检举人的证据系伪造,涉及相关官员也在其所在国通过了财务审查不存在财务异常,因此这场危机暂时搁浅了。   危机一过,媒体的焦点就跟着转移了。庄安妮也就恢复了自由。现在,她每天只专注在读书,不再过问林啸堂的事情。她告诉自己:不用再去期待未来,但求过好当下。只要他没结婚,就继续在一起。如果哪天他结婚了,她就离开。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她已经有准备离开伦敦。   最近,飓风工业已经开始操作收购。林啸堂马忙着处理重组事宜比之前更忙,几乎不回家。偶尔,他回家早,两个人也没了往日的吵吵闹闹。   短短一年间,林啸堂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不怒自威又会让人有盛气凌人的压迫感。林啸堂在家时,家里发倒是死气沉沉。连一直照顾他长大的福伯,在与他对话时也变得小心翼翼。他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庄安妮十分压抑。   两个人的交流变少了,他的示好方式也变得直白又省事。买一辆车送给她,拍下她生日尾号的车牌,连问问她是否喜欢都懒得说。甚至,一次喝得醉醺醺回到家,送给她一条昂贵的项链,开口就是“带上,做//爱。”   庄安妮不愿意去想,是否他在故意折辱她,但能确定的是,他心中有气。到底是气她,还是气他自己这段人生境遇,就不得而知了。   当前收购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除了业务上漫天的利好消息,两家婚讯声量也很大,媒体形容这场世纪联姻已经“箭在弦上”。   庄安妮不闻不问,过好自己的生活,努力让自己不受外界干扰。按时上课下课,课后与帕琳一起去看展逛街,尽量把时间填满。   庄安妮想装聋作傻下去,可小心维护的表面和平还是被打破了。   那一天,她去洗车,工人在副驾座椅里找到了一枚带位置追踪的窃//听设备。   作者有话说:   年前最后一周,大家一起加油鸭~~~   忙完这周就可以过年了~~真期待~~   最近在努力存稿中~~感谢各位支持~~~笔芯biubiu~~ 第28章 向死   庄安妮已经压抑到达极点, 这枚小小的东西,几乎成了爆炸的导火索。   冲到林啸堂的公司时,他正在开会。庄安妮对挡路的秘书说:“叫林啸堂出来, 不然我就进去。”   秘书花容失色, 死死拉着庄安妮生怕她冲进会议室惹出麻烦。   不过,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林啸堂走出会议室时,与他一起的还有飓风的老爷子。   一行人看到站在外面的庄安妮,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林啸堂。林啸堂微怔瞥了一眼庄安妮, 就从让她身边无视地走了过去。   等林啸堂回到办公室, 立刻大发雷霆指责庄安妮越来越没规矩竟跑来公司闹。   庄安妮直接将攥在手里的窃//听器扔到他身上, 质问:“你放的?!”   看到那枚小小的设备掉在桌上,林啸堂眯了眯眼睛, 并不以为然。   “林啸堂,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我哪里让你不放心了?我还不够听话吗?”   听到庄安妮带着哭腔,他闭了闭眼睛,良久才开口:“晚上,回家再说吧, 我马上还有会。”   庄安妮委屈地看着他,顿时泪流满面。   等他晚上回到家时, 庄安妮已经把行李整理好, 正抱着背包失神发呆。   林啸堂冷冷瞥了一眼旁边的行李箱, 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缓缓摘下眼镜随手一丢,凝神静气地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安妮。”   庄安妮咽咽嗓子, 低声说:“我想回河边住。”   林啸堂扬了扬嘴角, 点头浅笑,说:“好!你的护照呢?”   庄安妮下意识地垂眸看着包,马上抬头看向他,“你......”   下一秒,林啸堂猝不及防地一把抓过庄安妮的背包。她刚刚反应过来去抢,林啸堂已经翻出护照夹拿在手里。他打开护照夹翻看护照页,低声说:“护照放在我这。”   “你还给我!”庄安妮急了,伸手去抢。   他眼中带着狂热,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要护照干嘛?”   “我的护照,为什么要放在你那里?你还给我!”庄安妮抓住护照夹,与他拉扯。   “你要去哪儿?”说着,他直接从护照夹里一把扯出护照。   “你还给我!”   林啸堂左右闪躲不让她摸到护照,嘴里一直问:“你要去哪儿?嗯?”   “去哪儿都不用你管。”说完,庄安妮就扑上去抢夺。   在她抓住的一刹那,他霍然起身闪过。在她错愕的目光里,他将手中护照一下下撕碎。随着带照片的碎片从她眼前掉落,她目瞪口呆,震惊失声。   “哪里也不许去。”他边撕边说。   满心的怒火完全被林啸堂点燃了,庄安妮起身拽着他衬衫前襟,大声的咒骂:“疯子!你疯了!林啸堂,这个疯子!”   “我是被你逼疯的!你是个骗子,庄安妮!你一直在骗我!”   庄安妮绝望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你说过,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可你,出尔反尔一次次要离开我。你真是骗子!庄安妮,你就是骗子!”他声嘶竭力,眼眶含着泪。   “你要结婚了!是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她哭喊。   林啸堂倒抽口气,吸着鼻息,眼中的泪水被忍住没有掉下来。他声音撕裂沙哑的低笑:“那你也不能走!你答应过我的!”   一团烈火在他眼中燃烧,“你答应过我.......”   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屏着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开口:“可你要结婚了,我只能离开。我再爱你,也不会当你婚外的情人!”   林啸堂深深吸口气,扬起嘴角,摇头笑了笑,“所以,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真的不可理喻!明明是错,你偏要......”   “别走,安妮。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他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一味自说自话。   他缓缓跌坐在桌上,环住她的腰,靠在她怀中,喃喃重复:“别离开我,安妮......”   “林啸堂,你不要这么自私!你放开......”庄安妮推搡他,不想再与他做无谓的纠缠。   “求你了,别离开我......我就只有你了......爸妈都离开我了,我只有你了......别走......”须臾间他已经泪如雨下。他死死箍着她的腰,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她。   这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痛哭流涕,就连他父母走时他也只是默默流泪,也许,那时他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放声大哭过,但人前他始终坚强克制。   庄安妮痛心疾首,跟着哭得撕心裂肺。   良久,她捧起他满是泪水的脸庞,用指腹擦掉那些泪痕,凝望他,哑声说:“我们可以做永远的家人,只是,我不能......”   林啸堂眉眼微蹙,神情陷入片刻迷茫。缓缓的一抹冷笑在他唇角展开,他声音颤抖着开口:“你......还是要离开我?”   庄安妮垂眸紧咬牙关望着他,嘴唇已经渗出腥甜的血液。   “回答我。”他语气癫狂,轻抚着她的面颊。   “对不起。”她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言毕,他已经松开她。他低头揉着额头,用手背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才重新抬头望着她。他眼框已经干涸,通红的血丝纵横,只有一行泪水还遗落在他下巴的胡渣上。他沉声对她说:“我不会给你对不起我的机会。”   “再过不久,我和Catharina就注册结婚了。”他云淡风轻,眼中尽是淡漠。   庄安妮掩面摇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会让你离开,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林啸堂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清冽,只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乖乖留在我身边。”   “你把我当什么了?林啸堂。”庄安妮哭着捶打他,一下比一下狠,重重砸在他胸口。   “当成我的妻子!所以,绝不会让你离开,永远都不会!”任凭她怎样歇斯底里的捶打他,他都一动不动。   庄安妮涕泪横流,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手都打的抽筋了,她才喘着粗气瘫倒在沙发上。恍惚间,她的视线扫到桌边的杯子。   下一秒她骤然起身,抓住那只杯子,砸在桌上。杯子瞬间粉碎,她握着手中的碎瓷片,指着林啸堂,以死相逼:“让我走!别逼我!”   林啸堂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俯仰之间他通红的眼眶已经涌入泪水。他目不斜视,死死的瞪着她拿着碎瓷片的手,随着喉结缓缓滚动,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许久,他才闭了闭眼睛,让泪水流个彻底。   他抬眼的刹那,闪电般抓住庄安妮的手,不带一丝犹豫握着碎瓷片夺过来。瓷片划过庄安妮的手指,深深扎进他的掌心。   林啸堂张开满是暗红血液的手掌,丢掉碎瓷片。在她的错愕中,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庄安妮脸上,下一秒一个带血的印记落在了她的脸颊。这一掌很重,她的嘴角瞬间开裂了。   “你死不成的!你再敢动这种要死的念头,我会给你一张医生证明,证明你躁狂有暴力倾向,危害公共安全。你就再也别想踏出这个门!连飞机都上不了,永远也别想见你的家人。”他顿了顿,叹气,又说:“安妮,别逼我,我不想那样。我希望你像以前一样,每天开心的等着我回家。我们什么都不会变,你才是我的妻子,我会用一辈子爱你,守着你。”   庄安妮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看着他,“你不能一直控制我,我妈妈迟早会知道的。”   林啸堂嘲讽的笑笑,将手掌的血液擦在衬衫上,直到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才抬手去整理黏在庄安妮额头的碎发,肆无忌惮轻笑着说:“当然!她老人家是孩子们的外婆,当然会知道。等你给我生个孩子,有孩子们陪着你。你的心稳定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听到“孩子”,庄安妮无法抑制的浑身剧烈颤抖。   他轻抚着她肿起的脸颊,转念收起笑容,眼神阴沉,“否则,任凭她老人家有通天的本事,也绝找不到一个人间蒸发的女儿。”   看到她惊恐的瞪大无辜的眼睛,林啸堂满意的笑了笑,用指尖抬起她的面无血色的小脸,语气柔和下来,轻声说:“安妮,我们生一群孩子,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们,好不好?”   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空洞的看着他,缓缓摇着头。他似乎不在意她的反应,眼光出神已经完全沉浸在他那虚无的幻想中。   飓风工业公布与创世动力联姻婚讯那天,林啸堂早早回到家,买了庄安妮喜欢的无花果水果塔。他进门时,庄安妮正窝在沙发上发呆。此时,电视上正在播两家联姻的新闻,他瞥了一眼就直接关掉了电视。   林啸堂将甜品盒子放在庄安妮面前,脱下西装外套坐到她身边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身体都没问题。不过,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说着,他打开甜品盒子给她看,“刚出炉的,尝尝。”   闻言,庄安妮伸手去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吗?”   庄安妮点头,小声说:“好吃。”   林啸堂满意的笑笑,起身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吃一点就好,等下就吃晚饭了。”   看着林啸堂上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庄安妮用力捏了捏手里的水果塔,挥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晚饭时,林啸堂把一碗中药味很重的汤推到庄安妮面前,说:“多喝点汤。”   庄安妮舀起送进嘴里。浓重的酸苦微让她不禁蹙眉,她咬着牙喝了几两口才放下。   “难喝也要喝一些,可以调理身体。”每每他在家吃饭都要劝她喝各种大补汤。   庄安妮完全不反驳,乖顺的当着他面前喝下去让他满意。   林啸堂电话响了,他起身去打电话。庄安妮端起那碗汤,迅速走进厨房倒掉大半。   等林啸堂回来,看到庄安妮把碗底最后一口汤喝下去,才欣喜的说:“真乖。”   庄安妮一边扒着米饭,一边说:“你要不要戒烟戒酒一段时间再备孕?我刚好可以吃一段时间的备孕维生素。”   林啸堂放下筷子,看着她,低声问:“安妮,你又在动什么脑筋?”   “你想多了,林啸堂。如果你觉得不会影响精//子质量,就当我没说。”   他沉吟片刻,才说:“那好,我戒烟。”   “对了,我想约帕琳逛街,买点孕妇用的护肤品。”   听完,林啸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别耍花样了,安妮,不累吗?”   “手机被监控着,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知道。身边也都是跟着人,我也跑不掉,不是吗?”   林啸堂怔怔看了她几秒,低笑,“你知道就好。”   “那我可以去吗?”   “好。”林啸堂点了点头,转念又说:“对了,明天我要去利物浦,不能陪你过周末。今天跟你妈妈打电话吧。”   两个面面相觑,庄安妮拿着电话按下号码。瞥了他一眼,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按下公放键。   林啸堂低头翻着报纸,一边听着庄安妮和她妈妈的通话内容。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都期待安妮逃跑,我都笑出猪叫了~~   大家放心,快要跑了~~哈哈   谢谢各位支持~~~biubiu~笔芯啦 第29章 蛰伏   约了帕琳逛街, 庄安妮精心打扮一番,早早来到咖啡厅,点好茶点后庄安妮又对服务生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说:“再给那位先生一杯咖啡。”   咖啡放在桌上后, 保镖大叔立刻看向庄安妮, 庄安妮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就低头继续玩手机了。没过多久,帕琳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身浮夸的朋克风黑裙。   好久没见了, 两姐妹激动的抱在一起手舞足蹈。帕琳狠狠白了庄安妮一眼, 笑骂:“林啸堂那个混蛋终于放你出来了?”   闻声, 庄安妮立刻拉住她的手,指着桌上的电话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帕琳捂了捂嘴, 马上机智的转移话题, “点咖啡了吗?”   “我喝茶就好。”   帕琳挑眉看着庄安妮,“不喝咖啡?”   “我在备孕,要少喝。”庄安妮看着桌上的手机,装模做样的说道。   帕琳瞥了眼庄安妮手边的电话, 拿出自己的手机敲了几个字正要递给庄安妮看,立刻就被庄安妮顺势按了下去, 她笑着说:“后面有保镖大叔在看着, 我做什么都会汇报给林啸堂。”   闻言, 帕琳望向远处,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盯着她们看。她轻咳几声,故意讽刺:“林少爷的家规真是森严,喝杯咖啡都要汇报。”   庄安妮笑而不语, 又问:“毕业后都没见你工作, 一天都在忙什么?”   “准备做个自己的品牌, 我老公说先帮我在牛津街开个店。”边说,帕琳边在桌子下面将手机悄悄递给庄安妮。   庄安妮低头喝茶,边看手机屏幕上的字:到底怎么回事。   在桌子下面接过手机,庄安妮按了几个字:去Filorga。   看完帕琳心领神会,两个人若无其事的继续聊天。帕琳故意说到护肤,便捏了捏庄安妮的脸颊,调侃:“安妮,你的皮肤太干了吧!你都不保养,不担心林少爷嫌弃?”   “担心,不过更担心正宫打上门,呵呵。”庄安妮嗔笑。   “那你可要注意保养,做个美艳的......”帕琳欲言又止,与庄安妮相视一眼,才说:“等下我们去Filorga做个护理吧,刚好到了新产品,去试试。”   “这个......”庄安妮佯装犹豫。   “怎么,这还要跟林少爷请示?那么不放心,怎么不拿个绳子把你拴在家里。”说着,帕琳唾弃的骂道:“变态!”   庄安妮笑了笑,说:“那就去吧,应该没问题。”   两个人从咖啡厅出来,走到隔壁街区的护肤中心。正要进去,保镖大叔就跑了上来,帕琳指着门口的挂牌,对他说:“只接待女宾!”   “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我不会乱跑。”庄安妮一脸真诚的看着保镖大叔。   保镖大叔四下打量后才勉强点头。   换了衣服,又将手机和随身物品留在柜子里,庄安妮和帕琳这才进入休息室。   才坐下,帕琳就立刻问:“怎么回事,林啸堂怎么看你看得这么紧。”   “他已经疯了,天天逼着我造人。对了,你是不是和这家店员很熟?能不能拜托她出去帮我买几盒药?”   “避孕药?”   庄安妮点头。   “安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林啸堂撕了我的护照,我现在没办法出境。如果去补办,立刻会被他知道。过几日,你帮我去河边的公寓取点东西吧。”   “什么东西?”   “我的另一本护照。”   帕琳微惊,“你有两本?”   “那一本护照,是我随父姓氏的名字。是一本缅甸护照,放在主卧室柜子的行李箱里。公寓钥匙我带着,等下给你。你取到后,一定帮我藏好,之后会派上用场。”   “安妮......”帕琳一脸担忧看着她。   “林啸堂已经疯了......我必须得走!我不想生下的孩子像我一样,一辈子背着私生子的骂名。”庄安妮靠在帕琳肩膀上,沉沉叹口气。   与帕琳分开后,庄安妮在车上接到林啸堂的电话。   “今天过得开心吗?”听不出他的情绪,不过她可以确定来者不善。   “还好。”   “我真是小瞧你了,安妮。”电话里响起林啸堂的笑声,“这种能甩掉保镖又能脱离手机的环境,你都能找到,厉害。”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安妮,我们不了解彼此吗?”   “你什么意思......”   “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听到我打电话,知道我不在伦敦才约了今天,对不对?”   “......”   “她帮你买了药吗?”林啸堂低声笑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庄安妮攥着包的手已经在出汗。   “自己拿出来,免得我让人搜你身,太难看。”   庄安妮攥了攥拳头,挂断电话后按下车窗,将一包用纸巾包着的药片丢到了车外。   林啸堂翌日中午回来时,庄安妮正在吃午饭。他解开衬衫领口,坐在桌前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对一旁福伯说:“怎么没有汤?”   福伯看了眼庄安妮,低头不敢回答。   “她不喝,你们就不煮?”林啸堂面无表情质问。   “是我倒掉了。”说着,庄安妮拿着空碗递向福伯,“再帮我盛一碗吧。”   林啸堂冷眼斜睨着庄安妮,等她将刚端上来的汤一饮而尽,才淡淡的笑道:“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庄安妮抬眼,看向他。   他察觉到她眼中的防备,随即扬了扬嘴角,从搭在椅背上的西装上衣里翻出一个小方盒子。打开盒子,推到庄安妮面前。   盒子里放着一个手环,林啸堂拿起手环说:“这是飓风研发的穿戴设备,卫星定位手环,还能实时共享语音内容。”边说,他将手环翻个面,拿到庄安妮面前展示,“还可以监控人的体征和各项指标。”   他起身来到她身边,在她膝边蹲下后拉起她的手腕,打开手环锁扣,套在她手腕后扣紧。他抚摸着她细白的手腕,笑道:“提醒你一下,这是密码锁,外力破坏会触发保护机制,不仅会报警还会释放电流。”他摸着手环贴近皮肤处的一块金属片,说:“电流不大,但足以让你的手臂抬不起来。”   “呵呵。”庄安妮嗤笑了一声,晃晃手环。   “喜欢吗?”   “......”   “用绳子栓人,不是我的风格。完全可以用更高科技的手段,你说对不对?”林啸堂显然是听过了帕琳和庄安妮的聊天,才故意讥讽。   “林啸堂,你真是越来越变态。”   林啸堂努嘴,点着头,低笑,“更变态的,我也做得出来。”   两人对视半晌,庄安妮咧嘴苦笑:“那是不是以后我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没问题。不过,手环的实时数据会有人监控。”   林啸堂与Catharina注册结婚后,两个公司完成了全面合并,飓风动力应运而生。作为飓风创始人,老爷子已经将公司管理权交到了林啸堂手里。   接手新公司后,林啸堂轻车熟路,比之前更游刃有余。加之,飓风的元老众多,林啸堂除了重要决策,几乎不需要过多插手。这样一来,他闲下来就有更多时间陪着庄安妮。   两个人每天一起吃晚饭,饭后一起散步。只是,相比从前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林啸堂说得最多的是对宝宝的畅想,他变得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身体状态,一直算着日子坚持不懈的造人。   庄安妮渐渐变得更加配合,当着他面前会乖顺的吃下那些备孕的药和汤水,也会在他翻着那些母婴用品时随声附和。哪怕是,例行公事的造人运动,她都会假装愉快去满足他男人的自尊心。   漫长的蛰伏,庄安妮连自己都骗过了。   新公司大刀阔斧开展在中东的业务,林啸堂又在中东的人脉深厚,自然更多亲力亲为。近些日子,常常飞去中东谈事情。   每次林啸堂回到伦敦都会带一盒椰枣给庄安妮,庄安妮开心的边吃边说:“帕琳也喜欢,下次多带一盒。”   果然,下次回来时,林啸堂多带了几盒。庄安妮对林啸堂说,想和帕琳见面拿给她,见林啸堂不置可否,她便讪讪说:“要不让她来家里?我就不出去了。”   林啸堂瞧着她越来越听话,就没再拒绝。   庄安妮约了帕琳在林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将椰枣拿给她。   虽然没了保镖监视,但庄安妮每说一句话都会被监控。她像往常一样与帕琳闲聊,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边说话边用笔写下:“打这个电话,把信交给他。”   然后,庄安妮从钱包夹层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帕琳。   隔了几日,帕琳又约庄安妮看画展。   这段时间的蛰伏算是通过了林啸堂的考验,他也放松了警惕。   画展上,两人交换了信息。庄安妮将自己的计划写在纸上告诉帕琳。两人商量好如何配合后,就静待合适的机会行动了。   一周后,庄安妮得知林啸堂要去阿布扎比出差。在确认了林啸堂搭乘的航班后,便联系帕琳一起逛街。庄安妮将林啸堂的航班信息告诉帕琳,并让她帮忙转告对接人,提前安排好同一天的飞机。   距离林啸堂出差的日子越来越近,庄安妮的撤离计划也在倒计时。   出差前一天,林啸堂应酬完喝醉回到家。庄安妮下厨给他煮了一碗面,与第一次给他煮的那碗面一样,她专门煎一颗蛋给他。   庄安妮默默看着他吃面。   林啸堂突然对她说:“安妮,我现在很幸福。等我们有了宝宝,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谢谢你,安妮。”   庄安妮如鲠在喉,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洗完澡,林啸堂湿着头发倒头就睡。庄安妮拿着吹风筒,蹲在床边帮他把头发仔仔细细的吹干。看他睡得十分沉,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睡脸,用无声的腹语说:“我爱你。”她合上嘴唇的刹那,咸咸的泪水也被吸入了口中。   庄安妮俯下身,在他的额头留下绵长湿润的吻。   庄安妮整晚都没有睡,直到早上他醒来,她才闭上眼睛假寐。   林啸堂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鼻尖和嘴唇,在她耳边呢喃:“我爱你,安妮。”   等他走出房间,房门被带上那一刻,庄安妮立刻睁开眼睛。许久后,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她才缓缓坐起身。   一如往常庄安妮吃了早饭,又和福伯交代了晚饭要吃什么。这才让司机将她送到美术馆,下车时帕琳已经等在门口。   两个人来到美术馆对面的咖啡厅坐下。庄安妮就收到林啸堂的短信:“要按时吃饭,早点回家。”   庄安妮回复:“知道。”   之后,她用帕琳手机查看机场的时刻表,根据机场更新的起飞信息,林啸堂所在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从帕琳手里接过护照,庄安妮翻开看了一眼上面“安妮·帕坤”的名字,对帕琳说:“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终于迎来安妮的大逃亡~~~   明天后天休息2天,为之后开雨林那部存稿!周六继续更新~~   还要跟大家提前说一声,下个月文文也许要入倒v,大家趁入v前看看前面的章节。不过,我会算一下后面v文还有多少章节,除夕给大家发红包,争取让大家少花钱追完!感谢一直以来的对我的支持,只有以红包相报啦~除夕留言评论区领取~~   大家是不是开始准备返乡过年了?出行要带好口罩注意安全呀~~   笔芯心~biubiu~~ 第30章 逃离   两个人佯装逛街, 借口吃甜品一路来到与对接人约定的酒店。   才走进酒店大厅,迎面而来的对接人立刻对庄安妮比了一个噤声手势,随后把她们带到一间客房。进入客房时, 几个背着设备的人已经在等候。对接人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继续说话, 保持交流”, 拿给庄安妮和帕琳看。   看完,两个人相视一眼又开始没话找话的说个不停。庄安妮能看出帕琳紧张,见她满头的汗, 庄安妮转念在纸上写下:“你先找理由离开, 以免之后林啸堂找你麻烦。”   看完那张纸, 帕琳一惊,冲着庄安妮连连摇头。庄安妮闭了闭眼睛, 抱住帕琳, 片刻才指着门口催促她离开。   等帕琳离开后,负责拆除的人才围上来。他们用庄安妮的手机放着音乐,一边查看手环的构造。   确定可以拆除后,对接人在纸上写下:“车已经等在楼下, 拆除后立刻撤离。”   庄安妮点了点头。   负责拆除的人用绝缘材料裹住庄安妮的手腕,又拿着工具钳住手环。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手环“啪”一下断开。   离开酒店坐上车后, 对接人说:“安妮小姐, 夫人已经安排了飞往仰光的飞机。”说着递给庄安妮一部手机,“夫人的意思是,让你在仰光呆一段时间再回曼谷。”   庄安妮接过手机,侧目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 喃喃回答:“知道了。”   汽车一路飞驰, 直接开进停机坪。庄安妮走上飞机对站在下面车前的对接人招了招手, 又回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   坐在飞机上,机长广播后,庄安妮对乘务员说:“我们飞离英国领空后,请机长广播告知一下。”   听完,乘务员剑眉微蹙面露不解,但还是一贯职业微笑说“好”。   随着飞机升空,庄安妮看着云层之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泰晤士河,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   一段时间的飞行后,脱离领空的广播响起。而庄安妮耳边回响的却是林啸堂那句:“就算飞机已经飞在天上,只要还在英国领空,你也逃不掉。”   庄安妮扭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掩着面、落了泪。   落地仰光,汉克已经等在停机坪。   坐在车上,汉克还不明真相的打趣:“没想到四太太还会联系我来接你。”   庄安妮讪讪“噢”了一声。   “毕业了?还是回来过假期?”   庄安妮犹豫片刻才说:“毕业了,准备在仰光玩儿一段时间再回去。”   “那正好,我最近买了个海岛,抽空带你上去。”   车穿过闹市街区,开进一段遮天蔽日的林荫路,停在了一处闹中取静的院子。东南亚风格的院落,被芭蕉树和棕榈树围绕着。下车后,汉克说:“这是父亲的宅子,已经叫人打扫过了。厨师是本地人,但能做泰国菜,想吃什么吩咐就好。”   庄安妮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着夜空,仰光夜晚湿润的空气里充斥着热带植物的芬芳,时而可以听到鸟叫蝉鸣盘旋在屋檐。   庄安妮低头看着指尖那些瓷片割出来的伤疤,若不是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她甚至不敢去相信与林啸堂从开始到结束就这样如梦一场。   之后在仰光半年时间里,庄安妮与原来的生活完全断绝了。除了偶尔会在国际新闻上看到飓风动力和林啸堂的新闻,她就再无过去的消息。她唯独担心帕琳,不知她会不会被林啸堂为难。   半年后返回曼谷,庄安妮住进了母亲空置在Wireless98号的公寓,视野开阔的公寓窗外就是Lumpini公园。   在母亲的安排下,庄安妮进入荘氏家族企业学习。莊氏拥有东南亚地区百余家酒店,其中不乏顶级连锁度假酒店。母亲刻意隐瞒了庄安妮的身份,庄安妮便以安妮·帕坤的身份进入公司担任CEO助理。   荘氏是庄安妮祖母的家族企业,奈何庄家三代没有男丁,因此企业至今都是由外聘的首席执行官负责经营管理。庄安妮的母亲早年从政出身,一直活跃于政界,在公司也只是担任董事长并未过多参与经营。近几年,酒店业进入寒冬,庄安妮的母亲才不得不亲力亲为重整旗鼓,还破格高薪聘请了一位耶鲁出身、世界top50高管背景的首席执行官。   进入公司前,母亲告诉庄安妮一定要和这位CEO好好学习,言语里母亲对此人的赞许有加,庄安妮听着更有点在介绍相亲对象的味道。   眼下,庄安妮根本没有心情再谈感情,虽然与林啸堂已经分开已久,但她自知根本忘不掉他。在那些无人的深夜,她还是会翻翻他的新闻,对着他的照片出神。只有回想到他曾经那些疯狂乖张的行径,她才心惊肉跳的拍着脑袋后怕。   进入公司第一天,庄安妮就赶上季度总结会。提前半小时来到公司,却看到一群高管已经整整齐齐坐在会议室翻看着报表。   办完入职后,庄安妮才一落座就看到风风火火而来的CEO。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眉眼间英气十足。   看到庄安妮这个新人,CEO倒没老板架子,直接客气的打招呼:“安妮?”   庄安妮点头,伸出手:“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安妮·帕坤,以后还请多关照。”   “好!帮我倒杯咖啡。”说完,便脚步匆匆进了办公室。   庄安妮倒了咖啡送进去,CEO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咖啡说:“你母亲已经交代过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庄安妮惊讶的张了张嘴,干笑了几声,回答:“好的。”   “我叫吕一哲,也可以叫我Richard。”吕一哲笑着与庄安妮握了握手。   **   两年后。   “吕一哲,可以叫我Richard。”吕一哲站起身,与前来考察的客户握了握手。   恍惚间,一旁的庄安妮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吕一哲的场景,他也这样与她握手。   时光如流,弹指一挥间两年已过。   “午饭有约吗?”   “原本你约了阮氏的负责人,但他们航班延误了,已经改在明天中午了。”庄安妮翻着平板电脑查询吕一哲的行程安排。   “我是问你。”吕一哲看着庄安妮,挑眉笑了笑。   听完,庄安妮浅笑回答:“没有。”   “有家日料不错,去尝尝?”   庄安妮一楞,好奇的问:“你平时午饭不是只吃沙拉吗?而且还要健身,今天怎么......?”   吕一哲属于典型的总裁风范,工作雷厉风行,生活自律节制。常年熬夜加班,却会每天坚持跑步健身,保持身材。喝酒应酬时,严格控制口腹之欲,佐酒只吃一点东西果腹。   “偶尔放纵怕什么?”吕一哲抬了抬手,比个“请”的手势。   坐在榻榻米包间里,吕一哲捏着领带,稍稍松开一些。   庄安妮打趣:“也没别人,你可以摘掉的。”   吕一哲淡淡一笑,摇头:“对女士太不尊重了。”   席间,两人聊起即将落成的沙漠酒店,吕一哲就问庄安妮:“你是学阿拉伯语的?”   “不是,我学的是新闻。”   “你的阿拉伯语说的很好,为公司省了翻译。”吕一哲笑道。   庄安妮抬头望了他一眼,转瞬低头浅笑。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是因为爱上一个人谈了一场恋爱,现在分了手才留下一门本事。   “你去过阿布扎比吗?”   “去过。”庄安妮点头。   “下个月落成仪式,你陪我一起去吧。”   “......”   看出庄安妮犹豫,吕一哲便问:“你有什么其他安排吗?还是......”   庄安妮想了几秒才摇头说:“没什么安排,可以去。”   “安妮......”吕一哲欲言又止,片晌才说:“这次去出差,之后我会请年假,想在中东走走。”   “好呀,国内这边不会有问题,放心休假吧。”   “要不要一起?”   “......”   “我不会讲阿拉伯语。”言毕,吕一哲掩面尴尬笑了笑,改口说:“就是想约你一起,没有其他原因。”吕一哲向来坦荡,随口找个借口也觉得不合适,不如直截了当些。   “其实,中东也没什么好好玩的。”庄安妮喃喃回答。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可以带上我吗?”   “暂时没有。”   吕一哲面露一丝失落,低头喝了口茶,应了一句“好吧”。   “那就还是暂定中东吧。”   闻言,吕一哲立刻抬头,怔怔看向庄安妮。   两个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在去中东的航班上,庄安妮正巧看到一份报纸。头条大图正是前几日林啸堂出席国防会议时的报道。照片里林啸堂清瘦了许多,整张脸都变得棱角分明,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眉眼更显深邃。   俯仰之间,她想到了沙漠的夜晚,仿佛看到他穿着白袍,静默而禁欲,清冽的微笑......   落地阿布扎比后,驱车几十公里穿越沙漠无人区,他们来到建在沙漠绿洲中的酒店。阿拉伯式建筑风格的度假酒店被黄沙包围,落日黄昏的漫漫黄沙里,伴着驼铃声随处是休憩的骆驼群。   站在酒店房间的露台,夕阳恢宏,大漠孤烟,让庄安妮有一瞬间的失神。   酒店落成晚宴那日,庄安妮专门穿了一件戴面罩的长袍。这样既不会显得刻意遮掩,也不会被拍到正脸。倒是吕一哲看到一身紫色长袍的庄安妮,眼前一亮,不禁笑叹:“好有神秘感。”   晚宴邀请了中东王室,酒店业同行和当地管理部门高官。简短的仪式过后开始自由宴会,庄安妮跟在吕一哲身边为他翻译。   现场宾客众多,但大多都是为了一睹吕一哲真容,再交换一下名片的同行。吕一哲满场绕圈和宾客问好握手,庄安妮就跟在他身边收递名片。   晚宴接近尾声时,姗姗来迟的一位贵宾才带着翻译来到吕一哲近前。   庄安妮正在整理名片,不经意抬眼一瞬,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大眼睛,浓重的烟熏眼妆和卷翘的睫毛露在黑色面罩外。   那双眼睛凝眸紧盯着庄安妮,两个女人四目相向几秒,庄安妮立刻移开目光。   那女人的翻译对吕一哲介绍:“这位是哈桑女生,是阿布扎比酒店业协会的会长。”   吕一哲点头问候,又通过哈桑的翻译与哈桑寒暄了几句。   庄安妮在一旁,下意识拉了一下面罩,生怕露出脸被哈桑认出来。   吕一哲与翻译寒暄甚欢,哈桑突然开口:“安妮,是你吗?”   闻言,庄安妮立刻抬眼怔怔望向她。   一旁吕一哲听不懂,但是翻译听到后惊讶的问哈桑:“哈桑女士,你们认识?”   闻声,庄安妮蹙了蹙眉。   哈桑显然看出庄安妮的为难,便没再多言。   晚宴结束,庄安妮回到房间后接到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安妮......”电话里是哈桑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入V公告】各位,文文即将从2月1日开V,由于是倒V,开V章节是从18章开始。开V当天,连更2章。入V前,建议大家可以再看看前面的章节。   我会算一下后面v文大概还有多少章节付费多少,除夕那天给一直支持我的各位发红包,争取让大家少花一点钱就能追完!   你们的支持和厚爱,我只有以红包相报啦~除夕留言评论区领取~~   爱你们各位!~~~感谢鞠躬~~ 第31章 开始   哈桑的车停在酒店庭院里。庄安妮上车后, 哈桑就打发了司机和助理。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庄安妮缓缓摘下面罩,说:“好久不见, 哈桑。”   “好久不见, 安妮。”哈桑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 又问:“怎么突然就离开Samuel?”   “他结婚了。”庄安妮叹口气。   哈桑挑眉,似笑非笑说:“的确,他娶了Catharina。不过, Catharina好像一直生活在瑞士, 很少见到他们一起。”   庄安妮“噢”了一声。   哈桑问:“你最近过的如何?现在生活在哪里?”   “我都很好, 目前在曼谷生活。”说完,庄安妮马上叮嘱:“能不能别告诉任何人在这里见过我。”   “你怕Samuel知道?”   庄安妮点头。   哈桑苦笑着摇摇头, 说:“这个很难, 毕竟这是在中东。如果Samuel想查什么,很容易。”   “你只要不说的话,他找不到我的。”庄安妮沉声说。   “你换个名字,但是你张脸会被电脑识别的。”哈桑比划了一下她的轮廓。   “......”庄安妮面露不解。   “中东这边的无人机和识别设备都是来自飓风动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安妮若有所思, 呢喃:“不会吧......”   “其实,当初你和Samuel分开, 我有耳闻。”哈桑叹口气, 才说:“那天Samuel下飞机后接到一个电话, 就直接搭穆罕默德的私人飞机返回伦敦了。当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隔天的仪式都取消了。”   “这样......”庄安妮低下头。   “之后一段时间,Samuel都没有参与公司的事情。当时好多在中东的生意都搁置了。”说着,哈桑握了握庄安妮的手, “有什么误会, 还是沟通一下, 躲着不是办法。”   吕一哲忙完酒店的工作就和庄安妮商量假期的计划。庄安妮安排了一周的行程给他,从阿布扎比出发,途径卡塔尔、阿曼,最后回到迪拜。   看完行程,吕一哲问庄安妮:“在中东,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处于神游的庄安妮脱口而出:“战地。”话一出口,庄安妮立刻清醒了,马上捂脸,解释道:“我学的是国际新闻,所以对战地很感兴趣。”   听完,吕一哲面露几分赞赏,说:“想当个战地记者?”   “嗯。”庄安妮莞尔一笑。   “有志向!”吕一哲翻着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又说:“不过这次战地是去不了,未来找机会再陪你去吧!”   “开玩笑的。”庄安妮摇头,又指了指平板电脑上的照片问:“想去看看清真寺吗?”   午后,庄安妮换上长袍,陪着吕一哲去了大清真寺。进入清真寺,庄安妮自然而然地介绍起内部的装饰。   吕一哲不免惊叹:“你好专业。”   庄安妮这才意识到,这些讲解都是当初林啸堂讲给她的。   两个人走到出口时,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颀长身影站在巨大白色大理石廊柱边。庄安妮停下脚步怔怔望着那男人的背影,那人耳边驾着一副金丝眼镜框。庄安妮正出神,就看到那人转过身,一张中东面孔映入眼帘。   那一瞬间,庄安妮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陪着吕一哲在中东游玩了一周,两个人最后的行程是迪拜。走完热门景点,吕一哲就问庄安妮:“要不要去水上游乐场?”   闻言,庄安妮不禁掩面大笑:“总裁也喜欢游乐场?”   “猜你可能会喜欢。”吕一哲笑笑,眼中带着对小孩子的宠爱。   吕一哲年长庄安妮十岁,平日也是把庄安妮当成小孩子看,自然少不了老生常谈的关心。   不过,庄安妮倒是不觉得他老气横秋,反而有种父爱的错觉。   离开迪拜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哈里法塔附近吃中东菜。等菜时,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正聊天,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安妮?”   庄安妮闻声回头,看到身着一身职业套裙的Coco正站在身后。   “噔当”庄安妮手里的餐叉瞬间脱手掉在瓷碟上。   盥洗室里,Coco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开口:“最近好吗?”   庄安妮侧目看着Coco,心里犹豫着如何让她三缄其口。   “林先生一直在找你呢。”看出庄安妮的心思,Coco笑吟吟地说道。   “所以,你会马上去告诉他,你见过我?”   “当然!”Coco轻笑着看着庄安妮片晌,才说:“安妮,林先生为了找你可是大费周章。”   “你晚一天再说,算卖我个人情,日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庄安妮清楚,要论对Coco的价值,她一定比不了林啸堂,但实际点的好处摆在面前,Coco还是会考虑。   “安妮,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不择手段的人。但总归,大家都是女人。你在林先生身边的处境我也清楚。”Coco顿了顿,才说:“我明晚再去说,你应该已经走了吧?”   庄安妮与Coco相视一眼,沉声说:“谢谢。”   这一晚庄安妮过得六神无主,第二天一早就直奔机场。坐上飞机后,庄安妮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庄安妮盖好毛毯,正想睡一会儿,空乘就走过来送报纸。不经意瞥过去,就看到了报纸上的标题。庄安妮立刻翻看,上面是一条讣告:“飓风工业创始人辞世。”   心口一紧,庄安妮觉得胸口瞬间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加快了。   回到曼谷以后的日子一切如常,这让庄安妮不免窃喜,猜想是不是Coco良心发现没有给林啸堂通风报信。不过,这种窃喜也就止步于见到宋仕亨那一刻。   当初庄安妮离开伦敦,林啸堂最先找上的就是宋家人。只是庄安妮一直呆在仰光,宋家确不知情,后来庄安妮回到曼谷,宋家也是看在世交情面顶着林啸堂那边的压力帮着遮掩。如今时过境迁了,庄安妮单纯地认为,不必再躲下去,她或许已经在林啸堂心里翻了篇。   可当宋仕亨把林啸堂的话转述给她,她才明白,有些恩怨纠缠从开始那一刻就注定了至死方休。   宋仕亨告诉庄安妮,林啸堂现在用宋仕亨私生活丑闻威胁他,而眼下正是宋仕亨竞选的关键阶段,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不得不坦白庄安妮在曼谷的事情。   林啸堂让宋仕亨转告庄安妮:“别以为结束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庄安妮曾经预想过有这样一天。经过这段时间,她已经武装好自己,可以从容面对。若哪天真的再见,她准备好抵死一战。庄安妮信誓旦旦对宋仕亨说:“结束还是开始,我都不怕他。”   不过,她未成想真正的交锋来的这样始料未及。   近一段时间,汉克在新加披与几个中东人谈合作。正巧是军备展期间,汉克就请庄安妮去帮忙当翻译。去新加坡前,庄安妮再三询问出席军备展的嘉宾名单,确定林啸堂不在列才前往新加披。却不成想,会与他在展会后的一场酒会撞个正着。她以为,再次见面,自己表现得足够强大,可看到他守株待兔等在酒店房间那一刻,她的恐惧感依然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她的每一个毛孔。   当他压上她,伏在她背上与她耳鬓厮磨,她几乎瞬间坠入满是他气息的深渊之中。他冰凉的手指拉开她连衣裙后背处的拉链沿着她脊背的骨骼抚摸撩拨,她恐惧、不可抑制的战栗。   林啸堂走后,卧室还遗留着他身上微苦的香水味。庄安妮蜷缩在床上,整晚紧绷着神经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与汉克吃早饭时,庄安妮才把和林啸堂的一切告诉了汉克。   汉克看着庄安妮黑着眼圈一脸疲惫,心疼的揉着庄安妮的头发,“吃过饭让人送去你去机场。”   “我还是陪你和中东人谈完吧。”庄安妮喝下咖啡让自己振作一些。   中午,与中东军备公司的人见面,他们给出了一版全新的合同,与之前谈好的条款完全不同。庄安妮做过试验场项目,深知条款中隐藏着各种陷阱。庄安妮放下手中的合同与对方公司的人争辩:“这个合同有违契约精神,简直是霸王条款。”   对方公司的人一改之前的热情,耸了耸肩回答:“对于条款的异议,我们只能表示遗憾。这是我们的标准合同,对哪一位客户都一样。”   庄安妮皱眉,指着其中一条说:“限制客户的使用地区,这一条任何客户都不会接受吧。”   “这是基于人道主义考虑,避免设备的滥用。”对方解释道。   听了这敷衍了事的回答,庄安妮差点拍案而起。   一旁汉克也瞧出来不妥,问道:“安妮,有什么问题吗?”   安妮没有回答汉克,只是冷着脸问对方公司的人:“你们和飓风动力什么关系?”   闻言,对方公司的两个人相视一眼,笑而不答。   “哥,合作先放放吧。”庄安妮拉着汉克走出酒店行政酒廊,边走边说:“一定是林啸堂从中作梗。”   “为什么?”汉克拉住庄安妮,狐疑的看着她。   “因为,他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庄安妮摇头,一脸无奈忿忿说道:“我只是随口胡说一句,没想到他当真了。”   “安妮,这生意谈不谈得成无所谓的。只是,你后面打算怎么办?”汉克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耐心地说:“从近来种种看,这个林啸堂根本没打算放过你。”见庄安妮若有所思,汉克沉下脸问她:“需要我做什么吗?”   闻声,庄安妮马上摇头,“让我自己解决吧。这个合同,我们晚点签。”   “安妮,合同无所谓的......”   不等汉克说完,庄安妮就幽幽开口:“我要去找他说清楚,否则......哥,你可能以后都很难找到设备的供应商。”   从酒会主办方那边得知,酒会嘉宾都住在同一间酒店。庄安妮来到酒店大堂登记处询问:“能帮我查一下,一位叫林啸堂的住客在哪间房吗?”   前台小姐立刻笑着拒绝:“抱歉,女士......”   庄安妮心里有火,也没等前台小姐说完就抢先说:“那你帮我打到他房间。”   前台小姐尴尬的闭上嘴,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掩着话筒与那边沟通了几句,抬头问庄安妮:“女士,您怎么称呼?”   “庄安妮。”   听到名字,前台小姐将一张房卡递给了庄安妮说:“林先生让您直接上去。”   庄安妮接过房卡,怔怔望着上面的房间号。   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良久,庄安妮还是按下了门铃。   几秒后,房门打开,一个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庄安妮的视线里。   “林森......”庄安妮惊呼。   “安妮,好久不见。”林森面带微笑对庄安妮点了点头,侧身抵着门对房内扬了扬手说:“林先生在里面,请进吧。”   庄安妮蹙眉看着林森几秒,从他身边走过。才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房门上锁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林森已经离开。   调整了一下呼吸,庄安妮迈开步子走进客厅。   偌大的客厅却空无一人,庄安妮便心中有数,径直走进了卧房。   此时,林啸堂正在卧房外的露台抽烟。余光扫到站在卧室门口的庄安妮,他熄灭了手里的烟,起身走回卧室。   林啸堂肆无忌惮的轻笑,扯了扯身上的浴袍,翘个二郎腿靠在躺椅上与她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提前拜个早年~~祝大家虎虎生威如虎添翼!   -除夕晚上十二点前记得评论区留言,领红包~~(ps:来盗文的几位不许领哦,除非要保证以后不盗文才能领,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哦~~)   -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炒鸡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32章 开战   林啸堂摘掉眼镜, 抿嘴轻笑,对庄安妮扬了扬头。   庄安妮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不远处站住, 低声开口:“汉克的生意是你在从中作梗。”   他不回答, 只是努了努嘴, 有恃无恐的看着她。   庄安妮咽了咽嗓子,说:“别为难汉克,我们的恩怨与别人无关。”   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眼镜, 林啸堂一边嘲弄笑道:“看你的表现了。”   庄安妮知道他话里有话指的是什么, 冷眼瞪着他, 不禁嗤笑:“林啸堂,你那么缺女人?不跟你上床, 就不能谈?”   林啸堂抬手抻了抻懒腰, 漫不经心轻笑:“不上床,那你送上门来干嘛?”他眉间尽是嘲讽,轻浮的调笑她:“拿出你的骚劲儿,表现得够好, 让我开心的话,可以谈谈。”   庄安妮闭了闭眼睛, 忍不住骂道:“林啸堂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她叹口气说, “汉克的生意, 我们不要也没关系。但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再求你,或者用自己去交换什么。”   “噢~”林啸堂似笑非笑的应了句。   “汉克是我的家人,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他。你要是动他, 我奉陪到底。”   林啸堂将眼镜随手丢在桌上, 冷笑:“啧, 安妮,你背叛我,我还没惩罚你。你倒在我面前说什么你的‘家人’?呵呵!好!那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庄安妮瞪着他,声色俱厉:“林啸堂,你别太狂妄了,你再有权有势,跳出你的圈子,你也鞭长莫及。”   “安妮,你真是让我失望。”林啸堂低下头叹气,沉声说:“你今天倘若是跪下来求我原谅,我还真的会原谅你。你背叛我在先,如今胆子大了,还敢叫嚣了。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跪下来求你?你做梦吧,林啸堂!”   “安妮,你要跟我斗?是宣战?”林啸堂眼中带着一丝狠厉,阴恻恻的敛眸凝视着她,声音冷若冰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毒!倾尽所有,也要打到你服为止。如果你输了,就跪下认错求饶,我想怎么对你都给我受着!敢吗?!”   庄安妮冷哼,回呛他:“要是你输了,滚出我的生活!”说完,庄安妮转身就要离开。   林啸堂在身后淡淡的说:“走着瞧,安妮,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走出房间,庄安妮见到了等在走廊转角处的林森。   两个人在酒店的咖啡厅坐下,林森开门见山说:“安妮,别和林先生斗了。”   “他派你来游说我?”   “安妮,你斗不过他。”林森面色凝重,纠结沉默片刻才说:“他把所有与你相关的人都牵制在身边了,包括帕琳。”   “......”   “你觉得林先生不知道是帕琳帮你逃走的吗?他明明知道,他明明恨得牙痒痒,但他却投资帕琳老公的公司,投资帕琳的品牌。他明明知道宋先生帮你遮掩,还一直赞助他竞选。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林森,我手上有飓风动力见不得光的料,林啸堂若逼我,我们就鱼死网破。”   林森叹气摇头,“安妮,你怎么就想不明白!除了你,林先生再没有弱点!他根本不在乎飓风的死活,他会破釜沉舟拿整副身家跟你斗下去,这件事的结果,没有人是赢家,但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牺牲掉。”   “难道我有选择吗?”   “你还爱他吗?安妮......”   “......”   “跟他低头认错,回到他身边,别连累其他人。”林森咬着嘴唇,目光里燃着火焰。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错过。”庄安妮站起身欲离开。   “你那位朋友,汉克,让他小心。”林森说完就离开了。   庄安妮知道林啸堂一定会搅黄了汉克的合作,但没想到后面跟着更大的陷阱。   原本庄安妮是搭傍晚的飞机离开,整理好行装离开酒店前却接到汉克的电话。   来到汉克的房间时,客厅已经站满人。汉克站在窗口打电话,看到庄安妮走进来,就让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贴身的随从。   汉克将茶几上的电脑转向庄安妮,屏幕上打开的网页上是一篇新闻报道,标题是“金三角地区的军阀混战和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滥用”。通篇报道绘声绘色的杜撰了各种恶性事件,罪魁祸首指向了一个背景深厚的军阀,各种人物资料信息都在直指汉克。   庄安妮这才明白林森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汉克此刻已经身陷囫囵。   “哥,对不起。”庄安妮攥着拳头,有气无力的说。   “安妮,我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你和那个林啸堂还是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相爱过的两个人何必闹到两败俱伤。”   走出汉克的房间,庄安妮拨通了林啸堂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里传来林啸堂慵懒的声音。   即便她换了陌生的号码,他还是猜到是她打来的。   “汉克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收手吧。”庄安妮语气已经有些慌乱。   林啸堂只是不紧不慢的“噢”了一声。   “别扯上我家人。”   “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求饶呢。”   “你没有家人你当然无所谓......”话一脱口,庄安妮立刻惊恐的捂住嘴。   电话那端一片死寂,林啸堂片刻才冷笑了几声,幽幽开口:“没错,从你决定背叛我,一声不响的逃走以后,我就没有家人了。”   “嘟嘟......”电话里响起冗长的忙音。   放下电话,她的心情沉到谷底,双手捂着脸,欲哭无泪......   庄安妮再次来到林啸堂的房间时,林森正在汇报隔天的会议议程。林森暗暗瞥了一眼庄安妮,故意强调了一句:“林先生,为您安排了明晚飞阿布扎比的飞机。”   庄安妮在一旁站了良久,等林森和几个助理汇报完离开后,才走上前对林啸堂说:“我为下午说的话跟你道歉。”   “说完了?”林啸堂面无表情,揉了揉额头。   “......”   “说完了就滚!”点起一支烟,林啸堂自顾自走去露台。   庄安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抽烟的背影。等他再回到客厅,她才说:“汉克的事情,你别为难我们,这件事可大可小......”   “滚出去!”林啸堂挥手丢掉烟盒,指着门口骂道。   庄安妮走到林啸堂身旁蹲下望着他:“你结婚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做个第三者?为什么不能和平分手?”   林啸堂垂眸端详着她良久,“你知道,我的婚姻只是交易,你却利用我的信任,玩手段逃走。”他抬起指尖摩挲她的脸颊,说:“你的全部都是我私有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何必大费周章勉强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   林啸堂在她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安妮,别总是轻易说爱、或者不爱。你不爱我,也不能爱别人。我会亲手杀了你,再跟你死在一起。”林啸堂语气波澜不惊,眼中却翻滚着惊涛骇浪。   “汉克的事情,你收手吧。你们操纵媒体杜撰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会害死他的。”庄安妮带着一丝乞求望着他。   “我偏不呢!”   庄安妮不禁苦笑,片刻才一本正经的问道:“你是承认了操纵媒体杜撰假新闻?”   林啸堂犹疑地望着她。   庄安妮缓缓从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屏幕正亮着录音功能。   林啸堂瞥了眼手机屏幕,抬手鼓掌,“安妮,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微微俯身,靠近手机话筒说:“我承认,都承认。不仅如此,之后还打算送他上制裁名单,让他连美元都用不了。”   “都录下来了吗?”林啸堂仰面大笑,冷眼看着她几秒:“录音你带得出去才行呀,安妮。”说完,他手一扬就抢过手机,直接拍砸在大理桌面上,瞬间手机开裂,内部零部件跟着散落在桌面上。   庄安妮的手还僵硬在攥着手机的动作,她目光移向碎裂的手机。   林啸堂笑问:“安妮,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吗?”   庄安妮没有回答,伸手去抓起手机,转身就要离开。   林啸堂对着庄安妮离开的背影说:“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别想再回来求我,想好了。”   如他所愿,庄安妮停住了脚步。她胸口剧烈的起伏,良久才平静。   庄安妮缓缓转身,脸上已经挂上一抹妩媚的笑容,“那就快点吧。”   怔怔望着她几秒,林啸堂才抿嘴哼笑,“急什么?”   “因为你饥//渴。”说完,庄安妮大步走到林啸堂身前,动作粗鲁的扯拽他的腰带。扯下的腰带被庄安妮拿在手里,她对折放在手上掂量着。下一秒,挥手直接将腰带抽在了他身上。   林啸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抽得痛哼了一声,当她再次抬手,他一把拽住腰带顺势把她扯到身边。她倾身靠在他肩上媚眼如丝,手指拨弄他的衬衫纽扣。瞧着她这副谄媚逢迎,他倒是相顾无言,只觉得如鲠在喉,讥诮的骂道:“你还真是犯贱。”   庄安妮充耳不闻跨坐在他身上,扯着他衬衫的领口用力一拽,衣襟瞬间裂开。她低头去舔他的喉结,等他呼吸越发粗重,她才笑吟吟地看着他。突然,她扬手“啪”一巴掌,直接甩在林啸堂脸上,这才笑骂:“你才贱!”   他歪着头摸着被打的脸颊,低声冷笑。慢条斯理的解开脖子上的领带,笑着与她对视,一边反剪过她的双臂用领带绑在她身后,一边问:“还记得我喜欢听什么吗?”   “那么喜欢听下流对白,你怎么不去看a/v?”她嘲讽,冷眼相觑。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低头在她耳边暧昧的呵气:“女//优哪有你说的好......”   **   飞机落地曼谷,来接机的人是吕一哲。   看到庄安妮推着行李箱走出来,吕一哲立刻走上去接过行李箱,他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庄安妮用披肩把自己紧紧裹住,只露出脑袋,脸上还带着口罩。她轻咳两声说:“感冒了,想跟你请几天假。”   上车后,吕一哲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庄安妮,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投标的事情你不用跟了。”   接过水瓶,庄安妮小心翼翼沿着口罩边沿送进嘴里。却不小心扯断了口罩的带子,口罩脱落一瞬,吕一哲瞠目结舌,怔怔看着庄安妮。   庄安妮尴尬的马上用口罩捂住脸。   吕一哲咽了咽嗓子,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默默开车,将庄安妮送到公寓楼下时,他才开口:“多休息几天吧。”   回到家,庄安妮立刻冲进浴室,用卸妆油将脸上脖子上厚厚的粉底擦洗掉。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她摸了摸裂开的唇角和嘴边一大块发青的痕迹,目光又落在脖颈上大片吻痕,咬着牙骂:“变态......”   足不出户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身上的痕迹才渐渐淡去。   那日,接到宋仕亨的电话,才不得不出门赴约。   见面后,宋仕亨开门见山说:“林先生他要同我合作,在曼谷开一家投资公司,你知道这事吗?”   庄安妮笑笑,“投资你竞选吗?”想起林森说的话,宋仕亨一直与林啸堂交往密切,庄安妮只觉得再也无法信任宋仕亨。   “不必这样说,安妮。林先生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我也是无辜被扯进你们的恩怨里,自保没有错吧。”   “也渔翁得利了吧......”庄安妮顿了顿,想了想又问宋仕亨:“投资公司未来有什么经营计划?”   “就是要说这个!我个人觉得,林先生另有打算。”宋仕亨欲言又止,最后丢下一句:“留心一点荘氏的项目。”   见完宋仕亨,庄安妮就去了公司,查看吕一哲近期的行程和公司的项目安排。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吕一哲看到庄安妮坐在工位,就问她怎么来公司了。   庄安妮将拿着项目计划表问:“我们近期有哪些项目到了比较关键的阶段?”   吕一哲一楞,面色略凝重的看向庄安妮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庄安妮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吕一哲,他听完便逐一排查每个项目,最后才摇头说:“应该不存在什么漏洞会被别人抓住。”   庄安妮默默点头,但总觉得内心十分不安。   庄安妮的预感一向都很灵,隔天就接到汉克随从的电话,得知汉克在泰缅边境遭遇了伏击,受了伤,现在已经在曼谷治疗。   追问之下才知道,这次伏击是因为林啸堂那一则莫须有的虚假新闻,直接陷害汉克卷进了过去的几桩地区争端事件中。事件涉及多方,一时间汉克成了众矢之的。几方敌对势力联合,想借此置之于死地。   庄安妮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被封锁。再见到汉克,他的眼睛蒙着纱布,身上还有多处挫伤抱着纱布,手臂也打折石膏。庄安妮去握他的手时,他语气轻松,还劝庄安妮要宽心。   每天庄安妮都来给汉克送餐,陪他聊天。在医院陪了汉克几日后,她就发现汉克似乎与医院的年轻医师安依关系亲密,安依看汉克时的眼神也绝不只是对待一个病人那么简单。汉克虽然看不到安依满眼星星光亮,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对安依流露依恋。   这样一来,庄安妮也就放下心。不再每日来打扰,把更多时间留给安依和汉克单独相处。   庄安妮才回归公司朝九晚五的工作,就赶上公司近期最大的开发项目的标地拍卖。庄安妮与吕一哲一起去现场竞拍,原本4块标地中有两块毗邻的地皮荘氏势在必得,经过前期对各买家的摸底吕一哲有信心在预算内投到。   到了现场才知,竞拍前突然多了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参合。更让吕一哲头疼的是,第一块标地竞拍时多个买家参与竞拍,几轮下来就将价格抬高了一倍。不过,最终莊氏以高出预算很多的价格拍下。   中场休息时,吕一哲第一时间拿到了参与竞拍的买家资料。看完后,不禁眉心紧蹙,对庄安妮说:“这些公司,拿到这些地也只能转手出去,根本没有开发的能力。”   “所以,他们故意哄抬价格。”   “很有可能。”吕一哲沉吟片刻才说:“不过,目的是什么呢?”   庄安妮若有所思,喃喃回答:“目的?为了针对我们!”   “安妮?你的意思是?”   “我们下一块地皮是在整个区域核心的位置,必须拍到是不是?”   “当然,否则手上这一块拿到的意义不大。既然是一体化的旅游商业,下面这块临水的地皮更重要。”   “那我们的资金呢?”   “刚拍下这块,超出预算很多。下一块地皮,预算会紧张一些,经不起他们这样胡乱抬价。”   “如果超出预算很多,会怎么样?”   “第一块成交时,我已经让投资部去和银行沟通了。他们晚点会给我们回复是否能追加投入。”   “如果银行那边不愿意追加......”庄安妮叹口气。   “安妮,你不要太担心。这块地皮对我们势在必得,但对别人来说,如果没有我们现在手里的1号标地联合开发,这个3号标地的商业价值很低,不值得下重本去抢。”   “拍不下来,怎么办?”   吕一哲看着庄安妮一脸沉重,适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另有隐情,但还是宽慰她:“我们再私下去交易吧。”   下半场开始,买家陆续进场。庄安妮才一落座,就看到左前方,一个瘦高的身影,很眼熟。那人转过头,向四周张望,目光立即扫到坐在后面的庄安妮。   与庄安妮相视一眼,那人对招了招手。   “林森......”庄安妮无力的合了合眼睛,从牙缝里泄露出一丝气愤的声音:“我就知道......”   “那人是谁呀,安妮。”吕一哲看了一眼林森,问庄安妮。   “这块地我们可能拍不到了。”庄安妮捂了捂脸,有气无力的说。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场林森一直紧追不舍,与吕一哲一争高下。一轮一轮过去,只有林森还在加价。直到,标地价格抬到让一众买家叹为观止的程度,竞拍还在焦灼继续。   “算了吧。”庄安妮看着吕一哲,他额头已经都是冷汗。   最后一次竞价,林森举完牌,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吕一哲身上。吕一哲只是漠然的摇了摇头。   随后,一锤定音。   落槌后,掌声还在响,庄安妮已经起身往场外走了。   走到面大厅,身后突然响起林森的声音,“安妮!”   林森大步追到庄安妮和吕一哲身边,对吕一哲伸出手,说:“承让了。”   出于礼貌吕一哲还是握了一下手。   一旁庄安妮几乎无法抑制怒火,抬头讽刺:“看来你现在已经是林啸堂的左膀右臂了?也应该尊称一声林总了!请问,两位林总拍这块地想干什么用呢?”   “林先生的意思是,若我们拍得这块地皮,想和你们合作开发。”林森语气职业化而生硬。   “噢,那麻烦你转告他,让他去做梦吧!还有汉克的事情,我早晚会和他算的!”说完,庄安妮拉起吕一哲就要走。   “安妮,借一步说话吧。”林森喊住她。   “我没什么说的,我也不会去求他。”   林森叹口气,转脸对旁边的吕一哲说:“吕总,过几日,我约您聊聊?”   话音刚落,庄安妮就快步离开了。   车上,吕一哲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发问:“安妮,方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庄安妮看着车窗外地湄南河,暗绿的河水披着落日的余晖,一片诡异的金灿灿。她轻声叹气,“是我害公司失了这块地,让公司面临那么大的损失。”   “若是公司的事,交给我,我会以对我们最有利的方式把问题解决好。”说完,吕一哲顿了顿,整理一下语言又说:“若是你个人的事情,我虚长你几岁,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我们只能和他们合作,对吗?”   “目前看,是。”   “噢。”   “你和......那边公司,有什么......”吕一哲欲言又止。   “是我前男友的公司。”   “那应该不需要大动干戈吧。”   “如果一定要合作,你一定要加倍留心合作细节。”   “放心。”吕一哲看了眼窗外,话锋一转,说道:“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去哪里吃?”   “去我家吧,我煮砂锅粥给你?看你火气蛮大。”吕一哲笑笑。   庄安妮瞅着他,半晌才笑着点头。   吕一哲把车开到市场,两个人在市场买了些新鲜的鱼和蔬菜,之后一起回到吕一哲的家。他家所在的公寓,外是热闹的暹罗广场,站在落地窗就能看到广场上人潮涌动。   庄安妮正看着外面出神,脚下突然一阵痒。低头一看,是一只灰色的大脸英短猫在蹭她。   “你有猫!”庄安妮十分惊喜,马上去抱起猫。胖乎乎的肉肉瘫在庄安妮怀里,她简直欢喜的不行。   吕一哲一边套上围裙,一边走到庄安妮身边逗着猫:“阿尔法,怎么又跑去露台了,真不乖!”接着,又对庄安妮说:“你抱阿尔法去客厅玩儿吧,一个小时就吃饭。”   果然,一个小时正好,吕一哲就走进客厅叫她吃饭。   在餐厅坐下,庄安妮对着一桌子的菜有点受宠若惊。   吕一哲一边盛粥一边提醒:“有点烫,喝的时候要小心。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一般不舒服都会想喝点鱼片粥。”   “喜欢,好香。”庄安妮嗅了嗅碗里的粥。   “那开动吧。”说着,吕一哲夹了一块生蚝煎蛋放在庄安妮的碗碟里。   庄安妮舀起粥,放在嘴里,入口即化,鲜甜绵软。   “你真的是全能。”庄安妮不禁赞叹。   “你喜欢吃,常来。”吕一哲粲然一笑。   庄安妮望了他一眼,他也正抬眼,与她的目光撞个满怀。她尴尬的别过脸,继续吃碗里的粥。   “或者,你搬过来,每天都可以给你煮。”吕一哲轻声说。   庄安妮抬眼凝视他,“太快了吧。”   吕一哲干笑两声,一本正经的看着庄安妮,问:“慢一点的话,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大家虎年大吉!~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很期待新年的到来~~祝愿各位新年都能万事顺遂~~   隔壁《雨林的花翎》已经开文了,会与原来那边故事结构完全不同,不过人物性格没有变化~~欢迎关注收藏~~另外,汉克篇的《恋恋暹罗》今天也已经发布了,存稿和预收中,欢迎关注收藏~~~   谢谢各位的支持~~希望五月前金三角之歌系列的三部都能顺利完结。我有关注大家的留言,后续会思考新的系列,有喜欢什么文留言给我,我来码~~~   爱你们!~~非常感谢你们追到现在!笔芯,biubiubiu~~ 第33章 新欢   就在庄安妮犹豫是否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让自己从林啸堂的怪圈里走出来。这个时候吕一哲出现了,并在庄安妮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刻向她表白。   一切水到渠成,庄安妮也就爽快的答应。两个人换了一种关系相处, 让庄安妮看到吕一哲更有人间烟火的另一面, 他擅长烹饪、喜欢猫狗、热爱户外运动。两人一起, 任凭哪一样都给庄安妮带来了互动的快乐,工作之余的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与林啸堂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再见林啸堂, 他们对彼此依旧怀着怨妒, 对过往的恩怨耿耿于怀。   显然, 林啸堂已经决心在错的路上一条路走到黑。并且,不再掩饰自己誓要鱼死网破的疯狂, 他竟说出“你不爱我, 也不能爱别人。我会亲手杀了你,再跟你死在一起。”一个那样高傲的人,会以死相逼,这让庄安妮胆寒又唏嘘。   最近, 公司的事情让他们格外头疼。有于地皮的问题,吕一哲应约和林森见了一面。两个人谈判的结果就如当初林森说的一样, 林啸堂方面坚持联合开发。   为此, 吕一哲专门语重心长和庄安妮谈了一次, 他说清楚了利弊,同时他也表示赞同合作。   庄安妮一想到要和林啸堂合作就觉得是不祥之兆,他肯定憋着坏在等着瓮中捉鳖。与吕一哲沟通再三,得知项目已经骑虎难下, 不得不把合作提上议程。   合作提案在董事会通过后, 既已无法改变董事会的决议, 庄安妮只能看着一切按林啸堂的意愿发展。   吕一哲代表莊氏开始与林啸堂方面代表林森商榷合作细节。经过几个月的谈判已经敲定了大部分细节,但在最关键的持股比例问题上却一直没有达成一致。   几番周旋之后依旧毫无进展,吕一哲便主动向林森提出,想和林啸堂面谈一下。隔日,林森给到吕一哲回复:“林先生邀你们在迪拜会面。”   吕一哲闻言反问:“我们?”   “还有安妮。”林森说。   吕一哲没有和庄安妮商量,自然无法答应。就对林森说,会和庄安妮商量后决定。   林森的回答出乎吕一哲的意料,他说:“林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安妮不来,您就不必千里迢迢跑一趟了。”   吕一哲犹豫再三,还是将林森的话告诉了庄安妮。   不过,庄安妮听完并不意外。   反而是吕一哲有些为难,显然不想庄安妮去见林啸堂。但涉及到公事,总是要公私分明,以解决问题为重。   庄安妮淡然的对吕一哲说:“我们一起去吧。”   林森约好会面时间后,庄安妮就和吕一哲一起去了迪拜。落地迪拜的当晚,他们就约了与林啸堂见面。   吕一哲和庄安妮被带到了哈利法塔里面的一间公寓,一进门才知道公寓正在举行派对。在场众人都盛装出席,也有不少的白袍中东人在其中。   他们被带到林啸堂面前时,林啸堂正在偏厅与一群中东人抽水烟。吞云吐雾的一群人看到一身工作正装格格不入的吕一哲和庄安妮,都露出诧异的神色。只有林啸堂神色如常,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他们说:“过来坐。”   闻言,吕一哲和庄安妮尴尬的相视一眼。   林啸堂扬起嘴角,挑衅的轻笑,立刻追加一句:“吕总,请吧。”   吕一哲微怔,看出林啸堂故意要让他难堪。他依旧面色从容,目不斜视看着林啸堂,抬起手臂揽起庄安妮,含笑对林啸堂问好:“您好,林总。”   不出所料,林啸堂的目光立刻落在吕一哲搭在庄安妮肩膀的那只手上。林啸堂目光微沉,嘴角的笑意已经收起。   “我们过去坐吧,安妮。”吕一哲扭头对庄安妮柔声说。   不等庄安妮回答,林啸堂已经霍然站起身。他对身边中东人说:“你们玩,我去谈点事。”说完,看也不看吕一哲和庄安妮径直穿过偏厅走向更里面的书房。   庄安妮给吕一哲翻译了林啸堂的话,两个人就跟了上去。快走到门口时,庄安妮微微侧身,躲开了吕一哲的手臂,并且压低声对吕一哲说:“不要再表现出我们在恋爱。”   吕一哲怔怔望着庄安妮几秒,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他们走进书房,林啸堂正站在落地窗边抽烟。   他们站在办公台前,吕一哲先开口:“林总,我们可否坐下谈谈合作上存在争议的部分?”   林啸堂这才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他们扬了扬下巴,让他们坐下。   待他们落座,林啸堂才一言不发在他们对面坐下。他扬起夹着烟的手,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说了。   尽管林啸堂故意这般羞辱,吕一哲还是压着怒意,保持职业的笑容,将合作内容娓娓道来详细说了一遍。   等听完,林啸堂才摇头,淡漠的看着吕一哲说:“看来,你们也没什么诚意。”   吕一哲随即又将项目回报率和对林啸堂的手上地皮的价值估算详细分析了一遍,以此举证荘氏已经给足了诚意。   林啸堂依旧摇头,淡淡的说:“条件不合适也没关系,有机会再合作吧。”   还没来得及谈判,就听到这种送客话,吕一哲的神色也略微紧张了些。又继续说了2个备选的合作方案,一鼓作气把收益回报和林啸堂能得到的种种好处都得清清楚楚。   见吕一哲如此有理有据的侃侃而谈,将利弊说的一清二楚,态度也不卑不亢。庄安妮看向吕一哲不免露出赞赏。   听完林啸堂只是蹙了蹙眉,沉声说:“可以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林啸堂拒绝的态度已经明了,见状吕一哲又锲而不舍,说了林啸堂手上的地皮若不与荘氏共同开发,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开发难题。   不等吕一哲说完,林啸堂已经挑眉嗤笑:“吕总多虑了,再不济我就当行善事了,拿出地皮建个大型公墓。”   吕一哲千算万算,没算到林啸堂会说出这种无赖话,简直是把荘氏的项目当成笑话。不合作就算了,还能想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数晦气莊氏。   一旁沉默已久的庄安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林总,你不想合作也不需要当面羞辱吧。”   “羞辱你,又怎么样?”林啸堂瞥了一眼庄安妮,肆意妄为的冷笑。   听到这话,吕一哲立刻变了脸,铁青着脸说:“林总,请您注意分寸。”   眼见吕一哲急了,庄安妮立刻去按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手拿开。”林啸堂突然低吼一声,眼睛死盯着庄安妮。   庄安妮的手抖了一下,才缓缓收回去。   不料下一秒,吕一哲却伸手牵起庄安妮,拉着她一起站起身说:“林总,既然没什么可谈的,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留下。”林啸堂低沉阴郁的开口叫她。   庄安妮回头望向一眼林啸堂,他已经怒形于色,俨然在失控边缘。她咬了咬嘴唇,对吕一哲说:“你出去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说句话就走。”   吕一哲皱眉,一脸不解。庄安妮对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看着吕一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庄安妮才回过头,瞪着林啸堂怒骂:“你不想合作故意折腾我们来干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说着,林啸堂起站身点了根烟。   “不用你......”   不等庄安妮说完,林啸堂已经摔掉手上的火机,指着庄安妮,狠厉的眼神箭一般射向她,迫使她噤声。他又阴恻恻的质问一次:“我在问你,你们什么关系?”   “......”   “说话!庄安妮!”林啸堂低吼一声。   庄安妮抿了抿嘴,紧攥着手,说:“他是我男朋友。”   转瞬,林啸堂一阵风驰电掣箭步跨到庄安妮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大力将她提起来,暴戾嗔笑:“你不要命了?”   强烈的窒息感刹那间席卷而来,庄安妮仿佛是溺水的鱼,痛苦的张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声。挣扎中,她看见林啸堂微微扬起的嘴角含笑,阴翳的目光狂热残忍。   她拼命想要挣脱,她胡乱的抓伤他的手,他才松了松。   庄安妮脱力瘫软,大口呼吸,眼眶的泪水已经大颗大颗掉落。若不是他的手还驾在她颈间,她几乎要倒下去。   她才恢复呼吸,俯仰之间他的手已经缓慢用力,将她提到他近前。他伏在她耳畔,阴沉轻笑,问了她一句话......   渐渐,庄安妮面露骇色,立刻不停摇头,哽咽着重复“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她满眼的泪水已经流成了行。   林啸堂这才满意的用指尖轻抚掉她脸上的泪珠,捧着她的脸亲吻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安妮,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真的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   “我们,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庄安妮小声抽泣。   她后颈被他扣着,她被按在他胸口。他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呢喃:“喜欢这里吗?”   她茫然的抬眼,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曾说过,“你喜欢的话,我们买一套这里的公寓。”   林啸堂揽着她走到窗口,他站在她身后拥着她,吻着她头,指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谢赫扎耶德大街,笑道:“喜欢吗?”   庄安妮咽了咽嗓子,沙哑的含糊着:“唔......”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庄安妮回头,林啸堂也顺着她看的方向回过头,看到吕一哲正站在不远处的门口。   顿时,林啸堂得意的冷笑在庄安妮耳边荡漾开来。   吕一哲攥着拳头,怔怔看着窗口亲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须臾,吕一哲疾走如风冲了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拳头,直接打在林啸堂脸颊。   林啸堂猝不及防,霎时间被打倒在地。等林啸堂反应过来,马上还手挥起拳头。两个男人撕扯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向着对方重重落下。   一旁庄安妮伸手想去拉开他们,不料他们异口同声:“躲开。”   这样整齐划一的一嗓子,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惊怔。   下一秒,林啸堂冷笑一声,抬手连着几拳猛击吕一哲,吕一哲恍神之时被这几下连击打得直接躺倒在地上。林啸堂踉跄站起身,扶着桌边喘了几口粗气,又马上抬脚狠狠踢向吕一哲。林啸堂额头青筋凸显,每踢一下都用了全力,吕一哲忍不住痛哼。边踢林啸堂边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的女人!”   见吕一哲已经被打到无力还手,庄安妮马上冲上去拉住林啸堂,一边哀求:“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你别打了。”庄安妮带着哭腔,护在吕一哲身前。   “你给我起来!”见她护着吕一哲,林啸堂勃然大怒大声咆哮,拧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甩在一边,“庄安妮,你皮痒了是吧!”   林啸堂话音刚落,吕一哲已经咬着牙起身霍然扑向林啸堂,一击重拳迎面打过去。   刹那间,林啸堂跌坐在椅子上,同时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作者有话说:   各位,初二大吉~~   今天是媳妇门回娘家的日子,还是很想念自己的爸妈呀~~   没出嫁的好好陪陪父母哦,等嫁人了陪伴就更少了。   对了,跟大家说一下更新时间,一般来说是上午更新,这样在午饭陪大家下饭,哈哈!   终于更完今天的了,我得去做饭了,今天迎客~~   爱你们~~~~感谢你们的陪伴和支持,笔芯~biubiu~ 第34章 情敌   林啸堂“啐”了一口, 将口中鲜血吐出,又用手抹掉嘴边的血。   庄安妮吓得脸色煞白,立刻上去查看林啸堂的伤。   这时, 身后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围了上来。   庄安妮回头, 看到几个白袍中东人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围了上来。   见林啸堂受伤, 一旁中东人扬了扬手让保镖上前,转眼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就将吕一哲按着架了起来。   看到庄安妮梨花带雨花容失色,林啸堂喘着粗气, 一把揽过庄安妮, 扣着她头按在自己怀中, 在她耳边说:“闭上眼睛。”   闻言,庄安妮立刻挣扎着推开林啸堂, 一脸惶恐的乞求:“不要, 不要......”   “安妮,不用求他。”吕一哲抬眼瞪着林啸堂。   林啸堂冷笑着,比了一个噤声手势贴在庄安妮颤抖的唇边。随即,他的目光瞥向一眼远处门口的保镖, 微微扬了扬头。   下一秒,守在一旁的保镖就把吕一哲团团围住。   霎时间, 挥拳头的劲风激起空气中呼啸的气流, 暴风骤雨般都落在吕一哲身上。   “啊!”庄安妮尖叫一声, 推开林啸堂就冲向吕一哲。   扑上去,庄安妮一边推搡一边捶打那些保镖。她用身体护住吕一哲,保镖才逐一收手。   庄安妮抱着吕一哲,一边擦拭他鼻子流下的血渍, 一边絮絮叨叨:“没事, 没事了......”   见庄安妮哭了, 吕一哲缓缓抬起手想擦掉她脸颊的泪水。骤然,庄安妮却被一股大力拖拽开,吕一哲抬起的手扑个空。   看到林啸堂的皮鞋尖出现在眼前,庄安妮才抬起头:“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还要怎么样?”   林啸堂居高临下,冷眼俯视她,声音阴郁低沉:“这就心疼了?”   庄安妮流着泪,绝望的看着他:“林啸堂,你一定要把我们的情分都消耗殆尽?”   “情分?”仿佛听了天大笑话,林啸堂仰头大笑,“你还会记得我们有情份?”   庄安妮抹掉脸上的泪,吸着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清晰,“我离开,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你结婚了,你先不要我了,我才不能爱了。”她摒弃敛容,自嘲的仰面开口:“林啸堂,我不够爱你吗?曾经,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哪怕是和你分开了,我也日夜想着你,担心你会不会过得不好,期望着你能如尝所愿实现梦想。”   “可你呢?林啸堂,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无所不用其极的牵制我,威逼利诱、伤害打击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和恐惧里。”庄安妮恨恨的看着他,嘲弄的质问:“这就是你说的爱?”   林啸堂紧咬牙关,下颌缘的线条清晰可见。   庄安妮叹口气,凝神静气了片刻才开口:“我们的情分,就到这里了!”   闻言,林啸堂的眼睛缓缓眯起,嘴角也挂上一丝晦暗难明的笑意。   “我们的赌约,我会奉陪到底,若我输了,任你处置!若你输了,永远消失!”庄安妮语气淡漠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对林啸堂说。   “如果你当时没有背弃我离开,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林啸堂的神情陷入稍纵即逝的迷茫。片晌,他才目光沉重的凝视着她,决然开口:“记住你说的话,安妮!若是你输了,作为惩罚,我永远不会给你,你想要的那个名分!到时,你就呆在我身边好好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因为你过错,你生下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   庄安妮嘲讽的看着他,“等你赢了再说吧。”说完,她扶起吕一哲,搀扶着他蹒跚走向门口。   身后的保镖突然快步追上来,将他们拦住,身后传来林啸堂的声音:“说走就走,你们倒来去自如。”   庄安妮回头看着林啸堂,低笑:“Richard不追究你,你见好就收。别再为难我们,否则,明天各大报纸头条就会看到,飓风动力如何通过所谓的慈善基金行贿王室。”   林啸堂的脸色酝酿的狂热被庄安妮一句话浇灭,转瞬即逝只剩下黯然。片刻,林啸堂才开口:“安妮,你知道,你在和谁作对?”   “林啸堂,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若非今天你逼我到绝境,我不会拿出来对抗你。”   林啸堂淡淡一笑,随即对保镖扬了扬手。   “合作开发的事情,我们莊氏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请你尽快给我们答复。”对林啸堂说完,庄安妮就扶着吕一哲离开了。   在医院做了简单包扎处理后,两个人就直接去了机场。改了凌晨的航班,早早在机场等着。   直到坐在飞机上,庄安妮才安心。看着身边吕一哲在闭目养神,给他盖好毛毯她才缓缓闭上眼睛。   落地曼谷后,还未走出机场就接到了林森的电话。电话里,林森说:“林先生同意了合作方案,我们可以着手推进了。”   庄安妮将林森的回复告诉吕一哲,吕一哲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   在车上,吕一哲问庄安妮:“我们还在一起吗?”   庄安妮看着吕一哲,叹口回答:“抱歉,以后再说吧。”   吕一哲默然点头。   “你没必要卷进我和林啸堂的事情,我和他迟早会有个了结......等一切过去再说吧。”   “我会等你。”吕一哲语气决然。   莊氏的开发项目与飓风动力达成了合作。在莊氏的快速推进下,项目成为了曼谷新的地标商圈,备受投资界期待。莊氏的地产公司也跟着水涨船高,经过董事会决议,莊氏的地产公司即将独立推出上市。这是吕一哲进入莊氏后最大的业绩,也因此获得了股权作为奖励,吕一哲摇身成为新公司的半个老板。   公司上市前,有繁琐的财务审批流程,近些日子吕一哲和庄安妮就在一起忙着上市前的筹备。一切越来越顺风顺水,以至于庄安妮开始怀疑是不是林啸堂已经收手了。   一直以来,与飓风动力的合作全部由林森负责对接,自从迪拜一别就再未与林啸堂见过。   不过,以庄安妮对林啸堂的了解,他是那种能卧薪尝胆,报仇十年不晚的人。他越是无故平静一段,庄安妮就越是不安,她时常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又更大计划整她。   直到顺利敲钟那一刻,庄安妮的心才算落下。上市后,随着不断发布的利好消息,公司股价几乎日日新高。   转眼,临近股票的解禁日,在解禁前的董事会上已经披露季度财务报表以稳定军心。按照正常的市场预期,股价面临短暂下跌也不足为患。   但在解禁日的前一天,公司的旗下的商业中心突然收到爆炸威胁。当天下午,正值午餐人流高峰期,购物中心收到炸//弹威胁电话,商场立刻组织顾客和工作人员撤离。警方和拆弹专家进驻现场进行排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事件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直接施压了第二天解禁日的股价。解禁日一开市,股价就断崖式下跌。   随着,股价暴跌,负面的市场情绪不断酝酿扩散,连续一周的交易日都收跌。星期五收市后,庄安妮拨通了林啸堂的电话,“你手里也有那么多公司的股票,搞垮公司对你没好处。”   “说完了?”林啸堂冷笑。   “听说,慈善基金已经换了管理公司,这样就和中东人没关系了?”   “......”   “不过,摘不干净的,因为我知道都有哪些人和你关系密切,总能查到他们财务上的问题。”   “呵呵......”   “别再打公司主意。”   “怎么,为了保住吕一哲的公司,中东的市场都不要了?”   “莊氏在中东的酒店一直是合规合法的经营,你抓不到什么把柄!”   “安妮,别自作聪明的以为很了解我。你根本猜不到我下一步会做什么。”林啸堂冷笑,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太清楚你会做什么。”   “你再搞公司,我就不会再坐以待毙。”放下电话,庄安妮立刻发邮件给美国的咨询公司,让他们把一直以来收集到的飓风动力行业垄断的资料整理好。如果林啸堂再有动作,庄安妮就打算对相关监管机构提出检举,要求对飓风动力的进行反垄断审查。   收到调查资料庄安妮原本打算先按兵不动。可周一开市,公司就遭遇做空。出乎庄安妮预料,林啸堂竟已决心置公司于死地。   庄安妮觉得不必再等了,便让美国公司的人将资料送到监管机构,同时,又整理了一份可以对外披露的内容交给几家媒体。   几个小时后,收到资料的媒体都纷纷爆出飓风动力涉嫌垄断的新闻。庄安妮知道,按照林啸堂的风格肯定要马上转移大众视线,便让公关部持续产出公关稿给媒体,将事件热度持续推高。   就在这同一天,林啸堂和庄安妮都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吕一哲和庄安妮这边,是面对漫天的做空报告,报告质疑公司虚增收入,认为估值已经严重高估,预测股价将会暴跌等等,无一不是看衰公司。   林啸堂那边,随着民生舆论的声讨,监管机构迫于压力还是下达了反垄断审查通知。随即,飓风动力和相关公司一齐收跌。   吕一哲也注意到飓风动力股价波动,就与庄安妮提起。   庄安妮将自己所做种种和盘托出,吕一哲听完只是连连摇头,语气难掩失望,“安妮,你这样做和林啸堂又有什么区别?”   这倒问得庄安妮哑口无言。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公司股价一度濒临破发边缘。在巨大的压力下,吕一哲选择引咎辞职以此平息股东众怒。   在吕一哲致所有投资人的辞职邮件中,他一句“由于我个人对于市场形势的错判,造成覆水难收的局面。”揽下了所有责任和过失。   庄安妮对着他的邮件,心中不禁感慨,吕一哲是真正的大将风范,有所担当,他行得正做得端,走得也体面。   吕一哲辞职后,庄安妮的母亲专门邀请他到家里吃了餐饭。   登门时,吕一哲一身运动装,没有了工作时一丝不苟的背头,微微凌乱的碎发显得他格外清秀爽利。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聊的也都是居家琐事。酒过几寻后,庄安妮的母亲问吕一哲:“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闻言,吕一哲立刻看向庄安妮。两人面面相觑时庄安妮的母亲又说:“安妮年纪不小了,我希望让她早点成家,连同莊氏也能交托给自家人。”   听完,吕一哲点了点头,含笑回答:“我一直喜欢安妮。”   庄安妮惊怔,不成想他如此直白。   “那你们早点结婚吧。”庄安妮的母亲拍着庄安妮的手说。   作者有话说:   各位午安~~~   今天发晚了,刚刚才码出来,新鲜出炉~!   还是感谢各位支持啦~~笔芯!~~biubiu 第35章 结婚   送走吕一哲, 庄安妮问母亲:“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给你的时间还不够长吗?”母亲正襟危坐,对庄安妮说:“你和那个林啸堂分分合合,过了这么久, 你都没有走出来!你在想什么?那么放不下, 当初跑什么, 怎么不留在伦敦给他做情人?”   “......”母亲一番话问得庄安妮如鲠在喉。   “你自己放不下忘不掉,就找个人结婚,彻底断了念想!”母亲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 指着庄安妮:“无论以后怎样, 我绝不同意你和那个林啸堂在一起!”   “......”庄安妮觉得胸口生疼, 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荘氏是你外婆祖上几代人的心血,你敢拿来和林啸堂斗法, 庄安妮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嘴上说扳倒林啸堂, 却搞那些不痛不痒的伎俩,做戏给谁看?”母亲站起身,离开前说:“你若真想他一败涂地,我的办法多得很, 不用你来!”   “妈!”庄安妮叫住母亲。   “哼!”母亲背对着她,失望的摇头, 冷哼:“还是快点回去求他吧!再晚了, 当情人都没你的份了。”   母亲一直都看得明白, 只是不想点破她,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愈合。可纠缠了这么久,她还是弥足深陷。母亲知道,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只有让她结了婚, 不得不和另一个男人开始, 才能彻底放下。   庄安妮想了整晚,哭了整晚,她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她反复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听母亲的话早点结婚,那样一切就会过去。   母亲也是说一不二,真的对林啸堂采取了行动。   看了新闻,庄安妮才知道,母亲联合汉克封锁了飓风动力和旗下所属公司在金三角地区设备的销售许可。同时,还向缅方提供证据,证明飓风动力一直作为中间商,为缅方非政//府军提供武//器设备。   庄安妮万万没有想到,母亲对林啸堂下手如此重。一时间,飓风不仅失去一大块市场,林啸堂也有可能被送去国际法庭受审。   庄安妮打电话给汉克,质问:“飓风是真的为非政//府军提供了设备?”   “......”汉克没有回答。   汉克不回答就说明了一切,庄安妮追问:“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做?”   “安妮......”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计划?”   “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还是先和四太太聊聊吧。”   庄安妮冲到母亲的办公室时,一群记者正采访完准备离开。母亲看到庄安妮神色慌张,立刻把她带到会议室,拉上百叶窗后,母亲瞬间怒目:“你是不是疯了?”   “你逼迫汉克帮你伪造那些?”   “没有逼迫,是同仇敌忾。没有伪造,是证据确凿。”母亲语气漠然,转念又说:“你要是早点结婚,我就不用做这些。”   “妈,你只是为了逼我结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母亲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庄安妮紧闭牙关,牙齿挤压出“咯咯”响声。沉吟片刻,她才开口:“我会和Richard结婚。”说完,庄安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才沉声说:“证据不要交出去!”   庄安妮答应结婚后,母亲就让吕一哲重回荘氏担任首席执行官,还让吕一哲代持公司股权,为他在莊氏争取了绝对的话语权。   婚事也在被母亲提上了日程,为了筹备婚事,庄安妮也辞了职,安心待嫁。   周末的早上,母亲会约上庄安妮去打高尔夫顺便聊聊天。不过,母女俩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那日在球场,正巧碰到宋太太带着儿媳妇,也就是宋仕亨的未婚妻。母亲就邀请宋太太她们一道喝茶。   期间,聊到庄安妮的婚事,宋太太说:“喜事要赶早!若不是仕亨公事繁忙,抽不开身准备,我们也想将婚礼早些定下。”   庄安妮的母亲问起宋仕亨在忙什么,宋太太马上皱眉抱怨:“还不是和中东人联合搞的项目,而且英国方面合伙人林先生近日诸事不顺,带着仕亨也跟着很麻烦。”   细听才知,宋仕亨不仅一直受林啸堂赞助竞选,还与林啸堂一起在中东做生意。飓风动力经历了一段时间在东南亚的封锁,宋仕亨为了解除销售禁令也是四处奔走,多番努力近期才得以解除。   庄安妮的母亲听完,就专门强调,庄安妮婚事在即,还邀请宋仕亨到时候务必前来观礼。   言毕,母亲瞥了一眼庄安妮,母女俩对视一眼,庄安妮知道母亲是想通过宋仕亨的嘴,把消息传到林啸堂那里让他死心。   庄安妮没多言,只是低下头默默喝茶。   整日无事在家,庄安妮时常对着天空发呆。从午后一直呆坐到太阳落山,又到夜幕降临。   时不时能收到吕一哲的电话和短信,他会关心她是否按时吃饭,也会忙里偷闲跑到她的公寓送个蛋糕或者红酒。   吕一哲如今已经被默认为庄家的女婿,莊氏的继承人。所以,公司的决策都需要他来拍板,他也是忙得分身乏术。偶尔,哪一日下班早,他就会买点菜来到庄安妮的公寓,下厨煮点东西陪她吃晚饭。   庄安妮兴致不高,吕一哲也察觉到,便问她,是不是因为害怕结婚。   而她也自知是进退两难,不能再说自己不想结婚,只是推诿说,婚礼不想办太快。   吕一哲向来落叶知秋十分通透,便主动去找庄安妮的母亲说,自己想先稳定了公司,晚些再办婚礼。   吕一哲这个举动,的确让庄安妮好感倍增,再加上吕一哲生活中对她事无巨细的体贴,即便对他没有爱情,感动还是有的。   为了让她能开怀些,吕一哲还以工作忙为由,把阿尔法送到庄安妮的公寓寄养。阿尔法是一只十分粘人的猫,有了阿尔法的陪伴庄安妮的确多了很多欢乐。因为养了阿尔法,庄安妮会经常出去买猫罐头和零食。   在吕一哲不忙时,也会上来公寓陪阿尔法玩一会。   原本因为结婚这事,庄安妮和吕一哲之间有点尴尬,话就变少了。   自从阿尔法来了,两个人就又找到了话题。常常会为了买什么猫零食,或者要不要给阿尔法换个新的猫树而喋喋不休,也会为如何养大一颗猫薄荷盆栽而争论。总之,阿尔法就像是两个人话题的源泉。   周末,吕一哲负责煮晚饭,庄安妮负责洗碗。饭后一起逗猫,再看场电影。不过,电影看到再晚,庄安妮都没有开口留他过夜,他也会自觉地找借口离开。   一个人的夜晚,庄安妮常常整夜失眠。时常凌晨才入睡,周而复始精神也日渐萎靡。   近日,母亲约庄安妮去看婚纱,去的正是白翎和丹尼尔结婚时订婚纱的那家店。婚纱都是手工制作,制作周期冗长。母亲挑了几款半年内可以交付的款式,庄安妮看了只是摇头。   母亲也跟着摇头,叹气对店员说:“拿一些制作起来费时,交付时间长的款式吧。”   闻声,庄安妮望向母亲。母女俩对视一眼,母亲又说:“再拖下去,也不过晚个半年一年。”   那一晚,庄安妮坐在客厅窗前出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亮起熟悉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接起来。   “我要结婚了。”庄安妮先开口。   “......”话筒另一边没有说话。   许久,话筒里传来幽幽笑声,林啸堂才说:“赌约还没有结束。”   “都结束了。”   “你爱他?”   “爱。”   “啧啧......”林啸堂叹口气。   庄安妮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门铃声。她拿着电话起身走去开门,一边对林啸堂说:“就这样吧。”   她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林啸堂那边挂断了。她拿着电话,愣了片刻后才抬手去开门。   门一打开,竟看到歪头浅笑的林啸堂站在门口。   庄安妮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抬头再次确认眼前T恤短裤踩个人字拖的男人就是林啸堂。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林啸堂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低笑道。   闻言,庄安妮立刻伸手去关门,林啸堂迅速侧身,就推着庄安妮进了门。   庄安妮躲开他的手,马上说:“你出去。”   “不方便?”林啸堂笑着径直走进客厅。   “不方便!”边说,庄安妮边快步走到林啸堂前面挡住。   “哪里不方便?”林啸堂倾身从她身边走过,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往卧室走。   “你要干嘛?你出去!”庄安妮追上去,林啸堂快步穿过走廊,一间一间推开房间门。直到走到最里面的主卧。   见他进了主卧,庄安妮立刻跟进去阻止,“你出来!”   林啸堂在主卧环视了一圈,扫了一眼床铺,又走进主卧的浴室看了眼,折回卧室后就到窗口的躺椅上坐下,望着庄安妮,含笑问:“怎么就你自己住?”   “我跟你谁一起住,不用跟你交代。”庄安妮指着门:“你出去!”   “什么时候结婚?”林啸堂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   庄安妮蹙眉看了他片刻,才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见林啸堂一动不动,庄安妮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林啸堂箭步来到庄安妮身边,公主抱将她困在怀里。   “啊......”瞬间失重,手机就从庄安妮手里掉落。   林啸堂一脚踢开手机,抱着庄安妮放在床上。他摘下眼镜随手扔在一边,扣着她的头就开始吻她。   刹那间,她就被他的味道包围住,她立刻慌了神。片晌回过神,马上抓着他的头发推搡他。   可林啸堂的力气极大,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除了手脚,她全身动弹不得。   她用尽全力去推搡踢打他,他吃痛才微微起身,松开她。   “啪”一声,她抬手就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的脸颊被打的歪了歪,他回过头还是笑着,俯视她,一边去捉她的手腕。   她闪躲的时候,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他腹部一下。他吃痛的弓腰,她这才趁乱从他身下躲过,爬下床。她去抓掉在角落的手机,刚抓在手里,就被林啸堂从身后拦腰抱起来。   被再次丢在床上,庄安妮马上按开手机,刚刚要拨号,手机就被林啸堂抢了过去。他坐在她的身上,一手将她的双手按在她的头顶,一手拿着手机翻看。   “你要打给谁呀?”林啸堂冷笑着问她。   庄安妮没回答,短暂蓄力后猛踢他了一下,他有准备便躲过了。他俯身看着她,蹙了蹙眉一本正经地说:“乱踢,踢坏了还怎么让你生孩子?”   说着,林啸堂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他眼中满满笑意却带着一丝残忍,他轻笑着问:“我帮你打个视频电话给他?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刚写完,有点晚~抱歉   之后会努力保证日更~各位放心啦   隔壁《雨林的花翎》一周5更,周三周四休息~~   感谢支持~~爱你们!biubiu~~笔芯心心 第36章 报复   “开个玩笑, 就算要拍,也只能我一个人欣赏。”林啸堂亲吻着庄安妮的鼻尖,气息游离在她唇边。   庄安妮仰躺着, 双手被按在头顶。她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喃喃说:“你践踏我, 就那么开心?”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安妮.....”林啸堂用扣着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一边轻轻咬着她的嘴唇, 一边低喘着说:“可你, 怎么能说爱别人?嗯?”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之后,庄安妮感到唇间一点点蔓延开铁锈的腥味。他的舌尖碾过那块嘴唇的出血点反复舔舐。   忽然, 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 屏幕亮了亮,是一条短信。   林啸堂斜睨了一眼,努了努嘴,抱怨:“扫兴......”   庄安妮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他换了只手又继续按着她。另一只去手捞起手机,拿在手里怔怔瞪着屏幕几秒, 他才冷哼了一声, 阴阳怪气的开口:“睡了吗?”   林啸堂翻过手机拿到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楚内容,手机就被他随手往身后一扔,只听见一声闷响,手机落在了地毯上。   他突然松开对她的桎梏, 开始扯身上的T恤。趁他脱衣服, 她挣脱开往床边爬, 只是没爬两下就被他拽住脚踝,拉了回去。   “总躲什么?”说着,他一把将她拖回身下。见她还在挣扎,他不耐烦的拍打了她的屁股两下,嗔笑:“别乱动,不想绑着你,做完就睡了。”   看到他去解裤子的纽扣,无数的话到嘴边都被庄安妮生生咽了回去,无论是骂他还是求他,都无济于事了。她扭过头,不想看他。   可他偏要让她看着,拉起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裤子腰线,轻佻的笑着:“你来......”   “想我吗?”   “......”   她不回答,他就掰过她的脸吻她,一边吻着一边呢喃:“我好想你,好想你.....安妮......”他的语气极尽温柔,可身体却是毫不留情的粗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下起了大雨,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整个卧室都氤氲在雨声之中。随着几声惊雷划过天际,那些回荡在房间里的细碎绵长的绅吟,已经渐渐变成了失控的尖叫。   林啸堂赤着身在窗口抽烟,一边低头翻看着庄安妮的手机。   一支烟吸完,他走回床边坐在床沿,抚摩她的后颈,俯身亲吻她的肩膀,说:“睡了,好累!坐了好久的飞机,一下飞机就来找你。”   看她木讷的睁着眼睛不吭声,他倾身躺倒在她面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问她:“想什么呢?”   庄安妮抬眼,一言不发的怔怔看着他。   “我好累,能不能乖乖睡觉?”   “......”   她依旧不回答,他捏起她的下巴,嘲弄一笑:“刚才叫那么大声,现在就哑巴了!”   庄安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她越是不说话他越是烦躁,指尖一用力,她才皱眉睁开眼睛。   “乖乖睡觉,别让我绑着你,那样都睡不好!知道了吗?”说完,林啸堂躺到庄安妮身旁,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用手臂圈着她的肩膀。他将头窝在她颈间,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两个人赤//裸着相拥,片晌,林啸堂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滚烫的胸口起伏,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后背。   远处,大雨磅礴,滔天的惊鸿巨浪声势浩大奔向更远的天边......   庄安妮一直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直到清晨雨渐渐停下,她才合上眼睛。   雨停了没多久就又下了起来,雨声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雷声,她感觉没睡多久就又被吵醒。她醒来,看到身边的林啸堂正背对着她。她缓缓向床边挪了挪,倏忽他就突然转过身,又将她拥进怀里,他在她耳边含糊的唤她:“安妮......别走......”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窗外雨过天晴,天边还能看到彩虹。   林啸堂站在浴室的镜前刷牙,懒懒的对庄安妮说:“煮碗面给我。”   庄安妮透过镜子瞥了他一眼,默默的走出浴室。   林啸堂跟在她身后,随她一路来到厨房。看她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就问:“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吃什么?”   她也不回答,找出拉面就去开火。   等她把两碗拉面放到餐桌上,他又说:“倒杯咖啡给我。”   闻声,庄安妮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重重放下筷子就起身折回厨房,过了不久就端着一个马克杯放在林啸堂面前。   林啸堂喝口咖啡,调笑她:“那么不情不愿。”   “你还有完没完?!”庄安妮突然抬起头,恨恨的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林啸堂微怔几秒才继续埋头吃面。   吃了没几口,庄安妮就看到阿尔法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跳上了餐桌。阿尔法凑近正在吃饭的两个人,去闻了闻面碗。   “你怎么还养猫?”看到阿尔法,林啸堂立刻皱眉,马上躲得远远的。   “阿尔法过来......”庄安妮唤它,它马上用头去蹭庄安妮的手。庄安妮摸了摸它的头,抱起它就去厨房拿罐头。把罐头倒在餐桌墙边的饭盆里,就放下阿尔法让它去吃。   “不要养了。”林啸堂一脸嫌弃瞧着阿尔法,对庄安妮说:“你不知道猫身上有弓形虫吗?”   庄安妮瞪了他一眼,冷冷说:“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怀孕如果感染的话,会影响胎儿。”   “林啸堂,你有病吧!”庄安妮气绝,一边摇头,一边往客厅走,不再理他。   林啸堂起身拉住她,一本正经对她说:“是你说的,赌输了任我处置。让你给我生孩子,怎么了?”   庄安妮甩开他的手,走进客厅坐下,“输的是你,认赌服输,你应该消失。”   林啸堂坐在她对面,低声笑笑,幽幽说道:“我怎么会输?就凭岳母大人手里那些所谓的证据?”   庄安妮与他冷眼相觑。   “即便能证明什么,有麻烦的也是Catharina,我不过是飓风有名无实的主人。”林啸堂冷笑:“这就要感谢老爷子,给了我一把双刃剑。所有的文件,都是Catharina的名字,所有风险都在她身上,我做什么都不需要负责。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输。”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不过,岳母大人真是让我损失不小,这个,还是要还的!”说着,林啸堂看了眼时间,翻开手机,放在庄安妮面前的茶几上,指尖敲了敲屏幕。   庄安妮迟疑地靠过去看,屏幕上是一则新闻,头图竟然是荘氏的沙漠酒店。庄安妮立刻拿起手机翻看,翻着翻着她的手指就开始颤抖。   “新的试验场开在你们莊氏的度假酒店隔壁,可能会影响你们的生意。还听说,你们已经买了几块地,计划在中东再开几家?”   她忿然抬起头,“所以你盘算好了,我们酒店开在哪儿你的试验场就跟到哪儿。”   “你现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林啸堂笑笑,仰面靠在沙发上,“当初,为了让你们拿到地,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替你们打点!你们可是签了长约,看来未来是把宝都押在了中东。这下损失大了......啧啧......”   庄安妮沉吟片刻,突然冷笑起来,“林啸堂,你现在是在曼谷,你还敢这样设计我们,你能全身而退吗?”   “我知道,岳母大人在这里手眼通天。不过,我敢来,就料定了她奈何不了我。而且,我还要带你回伦敦。”   庄安妮垂眸凝视他,“我不会跟你走。”   林啸堂低笑:“这可由不得你,安妮。”   “这是曼谷,你做不到!”庄安妮笃定。   林啸堂笑着摇头,“再过几天,伦敦和阿布扎比的公司就会联合发出律师函,你贿赂Coco、还有和她私下的资金往来,这些你得回去伦敦交代清楚。”   庄安妮抿了抿嘴唇,低头笑了笑:“林啸堂,亏你能想到用这件事逼我回去。你真是......费尽了心思......”   “不用担心,你只要回去应诉就好,不会有什么事情,Coco会把所有事情一并承担下来。”   “哈哈......”庄安妮一阵大笑,踉跄地起身,走到林啸堂面前,居高临下指着他:“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用别人承担,最好让我去坐牢,那样我就不用再见你!”   林啸堂拉过她抬起的手,顺势将她拉进他怀里,抚摸她的头发,轻声细语:“我哪里舍得,只是想带你回去。要是你肯跟我回去,就不用大费周章做这些了。”   “你别做梦了。”庄安妮面露讥诮,说完推开林啸堂。   庄安妮起身去拿她的手机,林啸堂从身后拉住她,他抢先把手机拿在手。   “电话还我。”庄安妮去抢。   林啸堂打开手机,翻了几下突然停下手上动作,皱着眉按了几下屏幕才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抬头瞪着她说:“已经替你回了”   庄安妮攥了攥拳,深吸口气让怒意平息些,才说:“你回什么了?”   “他说,明晚要来给你煮晚饭。我回他,好啊。”   “......”   看着庄安妮瞠目的样子,林啸堂满意笑道:“我们三个人一起吃。”   庄安妮连连摇头,无奈的叹着气起身朝着卧室走去,身后的林啸堂唤她:“换衣服,陪我出去逛逛。”   庄安妮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径直回了卧室。   林啸堂跟着走进卧室,看到庄安妮气恼地躺在床上,他站在床边说:“起来,我没有换的衣服,陪我去逛逛。”   “我不去。”她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啊!!”她尖叫一声,在睁开眼睛一瞬,满眼都是林啸堂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她吓得双手推开他,骂道:“你要吓死人吗?!”   “没有换的衣服,我可以不穿的,我无所谓。”他一脸无赖坏笑,说着就去脱T恤。   庄安妮马上拉住他,“你别脱,别脱!去,现在就去买。”   “你换衣服。”林啸堂靠坐在床上点起根烟,注视着庄安妮,她站在镜子前脱下睡裙,换上内衣,又套上一条浅色碎花裙。最后,她拢了拢碎发,跨起包,转身对林啸堂说:“走吧。”   等电梯时,林啸堂牵起庄安妮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庄安妮皱眉不耐烦的斜睨了他一眼,却被玻璃镜子中的林啸堂看的一清二楚。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电梯按下按键。   倏地,他俯身靠了过来,将她推到玻璃墙面上,用力的亲吻她。   作者有话说:   各位初五好呀~迎财神啦!~   因为是和隔壁雨林的花翎同时在更,所以最近有点忙不过来,   都发的比较晚,不过最晚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啦~~   感谢支持厚爱~~笔芯~~ 第37章 命门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 林啸堂才在一声惊叫中放开庄安妮。她捂着憋红了的脸,对牵着狗走进电梯的邻居点了点头。   走出电梯,庄安妮快步往停车位方向走。林啸堂懒洋洋的跟在她身后说:“气什么, 亲一下也不行......”   “在外面, 能不能别碰我!”庄安妮恨恨的说了句, 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好好,回去再碰你。”他故意大声回答。   上车后,林啸堂坐在副驾, 捡起座椅下面的一只高跟鞋, 随手仍在后座, 说:“打开敞篷。”   “很热。”庄安妮一边抱怨,一边还是将敞篷打开。正巧车子缓缓开出出口, 向着前方一片郁郁葱葱驶入。   微风拂面, 阳光正好。   庄安妮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掌遮挡着脸。   一旁林啸堂仰面,晒着太阳,自言自语:“在伦敦很少有这么好的阳光。”   “曼谷有什么好玩儿的?”林啸堂扭头问庄安妮。   “没有。”庄安妮看着后视镜, 冷冷应声。   “尽地主之谊,该你带我玩儿了。”林啸堂的手垂在车外感受着风。   庄安妮转过头, 皱眉看着他:“说的好像你带我去哪玩过一样。”   林啸堂眼中含笑, “没带你去过迪拜?”   听完, 庄安妮冷嗤:“你是为了对穆罕默德使激将法,跟我什么关系?”   “那下次去带你玩。”   “没有下次。”说着,庄安妮别过脸,看着过往的车流。   “下次去, 我们就住在哈利法塔的家, 那边......”   庄安妮突然喊住他:“林啸堂!”   两人四目相向, 庄安妮说:“没有以后!我马上结婚了。”   林啸堂微怔,片刻才低头笑了笑,伸手去握她放在挡杆上的手,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说:“我们马上就要回伦敦了,你想再回来曼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陪你去走走。”   凝重的表情在庄安妮脸上定格。   林啸堂一直牵着庄安妮的手逛商场。   试衣服的时候,庄安妮试衣间外面等他,她才坐下,林啸堂就叫她。她走到试衣间外敲了下门问:“怎么了?”   门打开,林啸堂一把将她拉进试衣间。   庄安妮推搡他,“拉我进来干嘛!”   “穿给你看呐。”说着,他将挂在一旁的T恤套在身上。   “你快点把裤子也穿上!”   闻声,林啸堂才套上一条短裤。白色的短裤和米色的polo衫,像极了在热带海岛度假的游人。   “去挑几条内裤给我。”说着,林啸堂转身翻着自己后腰处的标签尺码。   “别翻了!我知道尺码。”庄安妮嫌弃的瞥了一眼他。   林啸堂不禁扬起嘴角,大笑起来:“你还记得,真乖。”说完,他把她拉到身边在她嘴唇印下一吻。   买好衣物,两个人就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路过冰激凌车,林啸堂问庄安妮:“要不要吃冰激凌?”   “不要。”她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要,买给我。”他抬头去看上面的口味标签,他指着圆筒说:“巧克力蛋卷筒,巧克力、香草、椰子、三个球。”   庄安妮也向冰激凌筒里望了一眼,就对卖冰激凌的小哥说:“一支:巧克力蛋卷筒,巧克力、香草、椰子、三个球;另一支:普通蛋卷筒,草莓、香草、椰子,三个球。”   嘴上说不要,但冰激凌筒拿在手里,庄安妮还是开心得像个孩子,马上就去尝。   林啸堂将自己的冰激凌筒递到庄安妮嘴边,庄安妮看了一眼冰激凌球,他还没有吃,就小小的咬了一口巧克力球。   “让我尝尝你的。”说着,握着庄安妮的手将冰激凌筒拿到自己嘴边。   眼看着林啸堂把每个冰激凌球都舔个遍,庄安妮马上皱眉骂道:“那两颗球是一样的口味,你还尝什么?被你舔的恶心死了。我不吃了......”   林啸堂故意又舔了一口最上面的草莓球,再拿着冰激凌筒直接按在庄安妮嘴边,她来不及躲开,冰激凌就粘得唇边都是,她霎时瞠目结舌。   “那么啰嗦,快点吃吧。”林啸堂得意的自顾自吃起冰激凌。   庄安妮去包里翻纸巾,才发现出门匆忙没有带。但唇边黏着的冰激凌已经化了,黏糊糊十分难受,她对林啸堂说:“我要去洗脸。”   “干嘛那么麻烦......”话音未落,他已经俯身去吻她,舌尖将碾过她的嘴唇,将那些酸甜的奶油都含进他的嘴里。   “好了。”他抬头,对惊怔的庄安妮说。   此时,身边的路过的年轻人已经捂嘴偷笑,他们瞬间被窃窃私语声包围。   庄安妮气绝,掩面低下头。   林啸堂牵起她的手,说:“陪我下去抽根烟。”   两个人站在商场门外的吸烟区,林啸堂一手夹着抽烟吞云吐雾,一手牵着庄安妮,她站一旁举着两个冰激凌筒瞪着他:“我一个大人,拿着两个冰激凌筒站在这,像个傻子。”   林啸堂吐了口烟,摇头笑着:“很萌,像个小萝莉。”   “还不如像个傻子。”   “女为悦己者容,像什么,只要我喜欢就好。”他熄灭烟尾,接过冰激凌筒,又说:“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他们来到一间酒店的顶楼咖啡厅。刚出电梯,就听到不绝于耳的琴声,巴洛克风格装潢的大厅中间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弹琴。   林啸堂望着窗外云卷云舒的天空,对庄安妮说:“跟我一起回去。”   “你在询问我的意见?”庄安妮嗤笑。   “你愿意跟我回去,大家都省了麻烦。”   “我回去应诉,哪怕是我败诉,还有引渡法,我还是可以回来。你不会如愿的!你越是这样不择手段,我妈妈就更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问的是你,你的意愿。”林啸堂敛眸凝视她。   “我不愿意。”   “为什么?”   “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   “相爱就可以。”林啸堂回答的毅然决然。   “可我不爱你了。”庄安妮叹气口。   “安妮,我说很多次,不要轻易的说爱或者不爱。你认为我不懂爱,可我觉得,你才不懂,你甚至不敢面对你的内心。”林啸堂望着她轻笑。   “别给我洗脑了。”庄安妮无奈的笑道:“爱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以前的我,是爱你,爱到委曲求全,爱到迷失自我。但当你为了利益,和别人结婚,还理直气壮的逼着我做情人生孩子,我已经看清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我爱你,没有变过。”   “林啸堂,你爱的是我给你的一切,你爱的是我给你的陪伴,你爱的是我单纯孤勇的付出,甚至,你爱的是独自占有的感觉。”庄安妮失望的仰面长吁口气,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你所谓的爱,不过因为,我是一张白纸给了你,这张纸上只有你痕迹,你锲而不舍也只是认定这张纸独属于你,你争抢的是一件物品的所属权。”   庄安妮又说:“还有,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是为了等你,只是不想再像当初和你在一起那样,没想好就开始。”   林啸堂沉默了片刻,目光从远处的云朵移到庄安妮的眉眼,他低声说:“你根本就不懂我对你的爱!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太懂你了。”庄安妮掩面苦笑,连连摇头,许久才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和Catharina结婚,若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我离开后的那些女人呢?你不仅有名义上的太太,还一直把爱我挂在嘴边,可这都不影响你玩女人。”   林啸堂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咬着嘴唇缓缓闭了闭眼睛。他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扶着额头,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孤独,你需要释放,你对她们没有一点感情,都是钱色交易、都是没负担的消遣,对吗?”庄安妮冷冷的问。   所有的不堪都被庄安妮揭穿,他无法再找借口遮掩。林啸堂只是沉默的叹气,良久才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安妮,是我的错,让你伤心了。”   “我没说错吧!我越懂你,就越无法再爱你,你太可怕了......”   “你离开后,是有......有过,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我可以保证。”他吞吞吐吐的解释,显然是慌了。   他突然去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唇边,亲吻她的手背,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不会了,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不用了。”庄安妮抽回手。   林啸堂的手僵在半空中几秒,他尴尬的收回去,咽了咽嗓子重新看向她,目不斜视的注视:“你原谅我!”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怒意和压迫感,乍一听更像是命令。   庄安妮自嘲的笑问:“好像错的人是我,是我在乞求原谅。”   “呵呵,我求你,你也不会原谅,不是吗?”他扬了扬嘴角笑起来。   两人望着对方,庄安妮恍惚间只觉得,他嘴角那抹笑意似曾相识。   “我已经道过歉了,求也求了,你还要怎样?”林啸堂脸上的失落黯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已经是冷峻淡漠。   “......”庄安妮暗暗想,他还真是死性不改,总是把错的事情做得理直气壮。   “不想跟你吵!我就问你,是乖乖跟我回去,还是等着律师信被召回去?”林啸堂冷着脸,沉声问她。   庄安妮瞥了他一眼,冷笑:“林啸堂,你现在还学会软硬皆施了......可惜,都没有用。”   “我最后问一次......”   庄安妮吼了一声,打断他:“我就在这等着,等着被铐回去!”   林啸堂低头笑了起来,一边还鼓掌,“好!好!”   良久,他才抬眼,盯着庄安妮端详。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暗潮汹涌,眼波流转之际,他语气清冷,毫无波澜的说道:“安妮·帕坤,叱诧金三角的大毒枭的掌上明珠。”   言毕,他才向椅背里靠了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俯仰之间,庄安妮握着咖啡杯的手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她僵硬的抬起头。   林啸堂看着她湿润的眼眸诚惶诚恐,四目相对,她的眼眶渐渐红了,红血丝越来越清晰可见。   “岳母她老人家能在政界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定是把你的身世隐藏的很好。否则,无论是她老人家还是莊氏,哪怕是你,都会被当成过街老鼠。”   林啸堂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但她却只能听到自己牙齿挤压的咯咯作响。   “安妮,若你的身份暴露了,莊氏和岳母她老人家都会被质疑贩毒和洗//钱,所有的收入都会被当作非法所得,你会让你的家族失去一切。”   这才是林啸堂的杀手锏,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一个可以永远降伏庄安妮的封印。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今天又发晚了~~   今天假期最后一天,大家都休整好了吗?返程复工要注意安全!~   感谢各位的支持~~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38章 博弈   远处渐渐暗淡下来的天际露出一抹光晕, 近处绵绵细雨已经拍打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耸立在云端的咖啡厅笼罩在氤氲的雨雾里。   庄安妮低头握着咖啡杯,咳嗽着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音未落, 庄安妮霍然抬起头, 自问自答:“帕琳......”她想起林森说的话, 林啸堂明知帕琳帮她逃跑,还投资帕琳的品牌。想来,林啸堂早有准备。   林啸堂淡淡一笑。   庄安妮长舒口气, 语气中带着乞求开口:“你不能这样, 我妈妈帮过你的......”   “我记得!所以, 她老人家下那么重的手,我也没反击, 算是扯平了。”   庄安妮鼻子一酸, 她哽咽着,喃喃道:“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庄安妮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   林啸堂叹口气,起身来到庄安妮身边,他蹲下身伏在她膝上, 仰头看着她,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对你们家的意义重大。我无心伤害你, 安妮。”   眼泪“啪嗒啪嗒”的从庄安妮眼眶落下, 大颗大颗掉在他的手背上。他抬手抚着她的脸颊, “安妮,回来我身边。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会离婚的,会把你想要都给你。”   庄安妮不停摇头, 满脸泪痕交错, 她发出压抑的“呜呜”哭声。   林啸堂起身把她拉进怀里, 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我之前说不娶你是气话,我会娶你的,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好离婚的事。”   庄安妮推开他,愤恨地瞪着他:“林啸堂,你这样做不过是把我往死里逼!”   “安妮,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回家的路上,庄安妮强忍着泪攥着方向盘,直到眼前的红绿灯都模糊成一片霓虹,她才胡乱抹掉眼泪。   “安妮......”林啸堂在一旁唤她。   闻声,庄安妮闭了闭眼睛,狠狠踩下油门,整辆车就如出鞘的箭一般瞬间弹射出去,紧贴着左前方车辆的后视镜蹭了过去。   林啸堂倒抽口气,一言不发的扣上安全带。   飞驰了一段才,车才缓缓减速。   迎着一波一波巨浪般的风,庄安妮眼眶的泪水已经干涸。   一路上,庄安妮始终面无表情木讷的看着前方。   “安妮。”林啸堂去拉她,刚摸到她,她就大力甩开,猛地回头仇恨的瞪着他。   回到家,林啸堂冲了澡,用浴巾裹着下身就走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眼,他若无其事一边擦头发一边对庄安妮说:“帮我把衣服洗了。”   庄安妮抓起地上的购物袋,拎到洗衣房。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刚刚按下开始键,就听到门铃响。   等她走到玄关,林啸堂已经打开门。走近门口,她看到吕一哲正一脸错愕的站在门外。   林啸堂看着吕一哲,冷冷一笑,擦着头发,大摇大摆走回了客厅。   吕一哲目光还落在林啸堂身上,片刻才收回目光,讪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庄安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又勉强扯出笑,对吕一哲说:“进来再说吧。”   进了门,庄安妮帮吕一哲将购物袋一起提到厨房。   “林啸堂怎么会在这?”吕一哲边整理食材边问。   庄安妮迟疑着开口:“说来话长......”   “今天不方便就算了,我还是先走吧......”   “喵喵~喵喵~”这时,阿尔法颠颠的跑进了厨房。   看到阿尔法,吕一哲沉着的脸才露出喜色。他立刻蹲下抱起阿尔法,宠爱的揉着阿尔法的头,一边亲着阿尔法的鼻子一边说:“阿尔法,是不是想爸爸了?”   看到吕一哲欢喜,庄安妮扬了扬嘴角,也笑起来:“它当然想你了,你好久都没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庄安妮说:“如果你不介意......不用理会那个人。我们吃我们的,你也陪陪阿尔法。”   吕一哲愣了下,片刻才笑笑,说:“好。”   两个人在厨房煮饭,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阿尔法就趴在一旁橱柜上打瞌睡。   林啸堂站在厨房门口,瞥见这一幕,还是略感窘迫。攥了攥拳,讪讪转身就回了客厅。林啸堂站在客厅窗口听着厨房传出的笑声,夹着烟的手指不可自控地抖了抖。   庄安妮将炒好的菜端到餐厅,等吕一哲端了一砂锅的汤出来,她才拍拍身旁的椅子说:“坐这,我们吃吧。”   吕一哲给庄安妮盛上一碗汤,才发现桌子上只有两只碗和两双筷子。他尴尬的笑笑,问她:“不叫他一起吗?”   “不用理他。”   “好了,安妮。没必要的,不过一餐饭。”吕一哲面露为难。   “......”庄安妮低头喝了口汤,没再说话。   吕一哲走到客厅,看到林啸堂正坐在客厅抽烟。隔着几米的距离,吕一哲淡淡的开口:“饭好了,一起吧。”   林啸堂缓缓侧目看着穿着围裙的吕一哲,良久才站起身。   吕一哲和林啸堂一前一后走进餐厅,闻声庄安妮抬起头,看到还裹着浴巾的林啸堂,她立刻皱眉,斥责:“你是暴露狂吗?”   林啸堂一楞,尴尬的停住脚步。   庄安妮猛然起身,气冲冲的走出餐厅,不一会手上拿着衣物又折回来,走到林啸堂身旁直接甩在他身上。   林啸堂黑着脸,咬紧牙的下颌缘线条清晰。他攥着衣服,转身一瞬,余光看到一旁吕一哲正皱着眉,眼中带着同情看着他。   “Richard,吃吧,不用管他。”身后传来庄安妮的声音,林啸堂胸口的瞬间怒火升腾。   等林啸堂换了衣服回到餐厅,吕一哲正给庄安妮加菜。看到林啸堂进来,吕一哲抬手指着他们对面的空位说:“坐吧。”   庄安妮完全无视林啸堂,林啸堂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睁睁看着他们亲昵的互动。   庄安妮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吕一哲的碗碟里,说:“这块好吃,上面有脆骨。”   “好。”吕一哲看到庄安妮的碗里空了,就拿起碗去盛汤:“你多喝点汤,放了姜片,驱寒预防感冒。”   林啸堂低头扒着饭,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咳嗽了一声,抬眼瞥向庄安妮。   庄安妮抬头刹那与他目光相交,她立刻笑意全无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她话锋一转,又笑赞:“汤很鲜甜,这个小象拔片很脆。”   “小象拔片也适合煮粥,和之前煮给你的鱼片粥做法很像。”   庄安妮点头,“下次我们煮来尝尝。”   吕一哲笑着应声:“好。”   一顿饭下来,对面的林啸堂都被当成透明人晾着,没人和他说一句话。他也是咬着牙,生生咽下这口气才把饭吃完。   吃完饭,庄安妮和吕一哲开始收拾碗筷,见林啸堂黑着脸起身要离开,庄安妮冷言冷语说道:“林啸堂,你洗碗。”   林啸堂扭头怔怔看着庄安妮,眯起的眼睛藏不住那股怒不可遏。   旁边吕一哲夹在中间一脸无奈,马上打圆场:“安妮,好了好了。”   林啸堂瞪着庄安妮,冷哼:“我不会。”   “碗都不会洗,你是白痴吗?”庄安妮骂完,狠狠白了他一眼。   林啸堂歪头看着她,冷笑几声,转身就离开了。   饭后,三个人坐在客厅。吕一哲和庄安妮抱着阿尔法,与林啸堂面对面坐着。   庄安妮一边摸猫,一边对吕一哲说着:“阿尔法最近不太出来玩,总是藏起来。”   “家里有生人,会害怕......”吕一哲说完,庄安妮冷冷瞥了一眼对面的林啸堂。   这才发现,他一直在冷眼看着他们。   “你用带铃铛的玩具逗逗它,它之前的玩具还在我家里,哪天拿过来给它。”   “没关系啊,改天我们一起去买吧,顺便给它买点零食......”庄安妮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啸堂嗤笑了一声。   吕一哲走前,在电梯口对庄安妮:“你们有什么就说清楚吧,我希望,我们结婚的时候彼此都是准备好了的。”   吕一哲的话让庄安妮如鲠在喉,正想说什么,电梯门就打开了。她咽了咽嗓子,说:“回去吧,晚安。”   送走吕一哲不久,庄安妮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林啸堂为什么来?”   庄安妮并不打算把林啸堂已经知道她身世的事情告诉母亲,不想徒增烦恼,便随口敷衍:“来纠缠我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庄安妮,你快结婚了,你还让他住在你家里,你认为合适?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   “那我就不结婚了。”庄安妮漠然的回答。   “......”母亲那边陷入沉默。许久,才叹气,说道:“你真的太让妈妈失望了。”   “对不起。”庄安妮低声说。   “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个林啸堂纠缠不清,你是着了什么魔?”   “我喜欢他.......”许久,庄安妮才有气无力的回答。   “好!好......那明天,你带他来见我。”   放下电话,庄安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暗淡,疲惫不堪,那样陌生。   黑暗的卧室,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靠着床的一边。   安静的环境,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感觉林啸堂向她挪了挪,马上低声说:“别碰我。”   听到她的话,他顿了顿,又退了回去了。   片晌之后,他骤然起身,扯过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身下。她抬眼,看到他微亮的眼眸。   四目相向,她语气淡漠地说:“下楼右转,男的女的人妖随你挑,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手上动作停滞了一下,转瞬冷笑起来:“玩你,我也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说着,他开始解她的睡衣。   庄安妮面无表情,猛然间狠狠踢在他腿间,干净利落一下直接踢得他“痛哼”着滚下床。   她抓起手机走到隔壁客房,锁上门。   翌日中午,与庄安妮的母亲约在公寓楼下咖啡厅见面。   庄安妮和林啸堂走进咖啡厅时,庄安妮的母亲已经在窗前正襟危坐,而母亲身旁还坐着吕一哲。等他们落座,庄安妮的母亲才对林啸堂浅浅的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问:“林先生这次大驾光临,是何贵干?”   “庄夫人,这次我是过来处理公事,顺便探望一下安妮。”   “不知道林先生逗留多久?若再呆上些日子,我们可以邀你莅临安妮与一哲的婚礼。”庄安妮的母亲面带微笑,语气平和,但眼中的厉色难掩。   闻言,林啸堂粲然一笑,丝毫不意外,轻描淡写的回答:“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再过几日,安妮就同我一道回伦敦了。这婚礼,想来是办不成了。”   庄安妮的母亲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庄安妮,笑道:“林先生多虑了,婚礼早一日晚一日办,不打紧。”说着,转头看向吕一哲:“这几日,就和安妮先去把字签了,把证领了。”   庄安妮的母亲又将目光睇向林啸堂,与他相视一眼,冷淡的开口:“既然,林先生是来公干,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林先生请便!”   看到庄安妮的母亲扬手送客,林啸堂踌躇片刻才笑着点头。起身的同时,他拉起庄安妮的手。   “安妮,你留下!我们一家人,吃餐饭。”   作者有话说:   各位开工大吉呀!!希望各位新的一年工作顺利~~   其实,我大年初三已经复工了,现在国内也复工了我就跟着更加忙了!   我会努力保证日更,不过看这几天的完成情况,不能保证每日同一个时间发布,   一般是早上10点、下午14点、或者晚上10点,这三个时间段吧。大家得空可以这个时间来刷新~~   感谢各位的支持~~笔芯~~~~biubiu 第39章 教训   林啸堂凝神看着庄安妮的母亲, 两人对视几秒,庄安妮的母亲先开口:“就不留林先生了!我们这是家宴,外人在也不太方便。”   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点到面子上了, 以林啸堂的性子绝不会失了颜面去强求。庄安妮很清楚林啸堂, 在外人面前定会保持那副斯文败类的嘴脸, 猜他也只能吃瘪离开。   却不料,林啸堂将庄安妮的手握的更紧,不紧不慢的对庄安妮的母亲说:“没关系, 你们母女是应该趁现在多聚聚。过几日, 我们回了伦敦, 短时间也不会再回来。”   说完,林啸堂将庄安妮的手背放在唇间, 亲吻了一下, 煞有其事对庄安妮说:“好好陪陪你母亲!还有,记得跟让吕总把猫接走,别忘了你在备孕,会对胎儿不好。”   言毕, 林啸堂对庄安妮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庄安妮的母亲此时已经盛怒难掩, 气恼地瞪着庄安妮。   庄安妮咬着嘴唇, 垂着眼睛不敢抬头, 声音极低的说:“对不起Richard,对不起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说完, 庄安妮迅速起身, 朝着林啸堂离开的方向追去。   “庄安妮!”身后是母亲的怒吼声。   走出咖啡厅, 林啸堂正靠在门口抽烟。看着庄安妮黑着脸跑出来,他熄灭手里的烟,说:“真乖。”   庄安妮摘下背包,直接砸在林啸堂身上,一边骂:“林啸堂,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妈?!”   一把抓住背包,又扣住庄安妮的手腕,他冷笑:“我已经很客气了!”说完,他一把扯过庄安妮,搂着就她往公寓走。   等电梯的时候,庄安妮接到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她没来及接起来就被挂断了。   回到家,庄安妮躲进书房,锁好门才拿出卫星电话,拨通。   “她,最近好吗?”   “一切正常,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噢。”   电话陷入短暂的沉寂。   “对了,之后可能没办法帮你照顾铃了。”庄安妮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我要回伦敦了。”   “为什么?”   “很多原因......”庄安妮欲言又止。   这时候,林啸堂急促的敲门声已经响起,一边还在唤她:“安妮,躲在里面干什么?快点出来。”   听到声音,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才问:“你和谁在一起呢?”   “......”   “哦,那个军火贩子......”   “嗯。”   “他胁迫你,回去?”语气瞬间低沉了许多。   “没有。”   “汉克知道吗?”   “还没有告诉他。你暂时不要告诉他。”   “安妮,他到底有没有胁迫你?”   “没有。”   “上次汉克的事,还没跟他算帐......”   “丹尼尔,你别插手,好吗?”   丹尼尔冷笑,没有回答。   庄安妮立刻转移话题,问他:“你找铃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沉默几秒,丹尼尔才叹口气说:“下个月两个孩子生日,我想让她带女儿回去老宅,也看看   儿子。”   “那之后呢?”   “你把她和女儿的新护照交给她,新加披那边,交给秦悠扬帮她处理。”   “秦悠扬?”庄安妮一惊,不成想丹尼尔会把白翎托付给当初恨不得赶尽杀绝的情敌。   “嗯。”丹尼尔顿了顿,幽幽说:“既然她爱的要生要死,成全她......”   庄安妮拿着卫星电话走出书房,在酒柜里取了一支酒。   “你在跟谁打电话,偷偷摸摸的。”林啸堂跟在身后追问。   “不用你管。”庄安妮对比着酒瓶上的年份,选了一瓶年份的好装进纸袋子里。   “需要打卫星电话......这样见不得人。”林啸堂嘲讽一笑:“是你那位军阀大哥,还是其他什么毒贩宗亲?”   “与你无关。”庄安妮忿忿瞥了一眼林啸堂。   “你要去哪?”林啸堂拉住庄安妮。   “走前,能让我处理完我的事吗?”   林啸堂微怔,片晌才摸着庄安妮的脸颊,略带欣喜的问:“你答应了?”   “我会跟你回去的。不过,林啸堂你的记得,我不可能再爱你了......”   **   庄安妮下楼来到白翎住的公寓。   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三个保镖就开始用金属探测器检查,又将袋子里东西都倒出来查看一遍。   再见到白翎,她大病初愈已经剪了爽利的短发。   见保镖在搜查庄安妮,白翎在一旁十分尴尬无奈。庄安妮不忘打趣道:“还好不用开酒检查,不然等喝的时候都醒成醋了!”   饭桌上,见白翎熟练的用左手握着勺子喝汤,庄安妮惊讶:“这么快就习惯用左手了。”   白翎耸耸肩,嗔笑:“有什么办法,过了这么久右手都握不紧,应该是好不了了。”   望着白翎娇艳的笑靥,庄安妮举起酒杯,与白翎碰了下杯,说:“对了,下个月两个孩子的生日,丹尼尔希望你带玉遥回去老宅,给玉恩扫墓。”   “他自己怎么不说呢?什么事都要你来帮他说。”   庄安妮与白翎相觑一笑,无奈道:“看在我传话不易的份上,要不你主动点,打个电话给丹尼尔。”   “丹尼尔想给你和玉遥一个新的身份,送你们去新加坡,还有......秦悠扬已经定居在那里。”说着,庄安妮从手机翻出一封入籍信的电子文件。“考虑到你和玉遥的安全,这是最后一次回去,以后不能再回去给玉恩扫墓了。   看到白翎张着嘴,面露失落,庄安妮拍了拍她的肩膀。片刻,才说:“我也要回伦敦了。”   白翎一惊,皱眉看着庄安妮:“为什么?你那么不容易才逃离那个人!”   “一言难尽......”   “他逼迫你?”白翎摇头,嘲讽的低笑:“安妮,为什么这些男人总是喜欢主宰别人的生活?”   “因为,他们不懂爱......”说着,庄安妮眼前浮现与林啸堂过往的种种。曾经的林啸堂让她的世界繁花似锦过,也因为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荒凉。   “安妮,有事情不要独自承担,否则就会像我一样,以为拯救了全世界,到头来,不过是让所有人跟着我赴汤蹈火。”   庄安妮回到家时家中空无一人,林啸堂没了踪影。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打个电话问问他,或者不睡等着他。可现在,恨不能让他别再出现。   庄安妮洗过澡,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中午醒来,打开手机才看到很多未接电提醒,都是来自宋仕亨。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宋仕亨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进来。   “终于接电话了!安妮!林先生失踪了。”电话那边是宋仕亨焦急颤抖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庄安妮一楞,但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她完全不紧张倒是让宋仕亨摸不清头脑了,他立刻问:“安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你怎么......”   庄安妮冷冷的说道:“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也许他只是在哪个酒吧,俱乐部玩开心了,还没起床吧。”   “......”   “你想找就找吧,不用跟我说了。”庄安妮准备挂断电话。   “安妮!安妮!你听我说,是飓风那边收到他的求救信号。”宋仕亨马上叫住她,追问:“你到底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庄安妮一怔,问:“什么求救信号?”   “具体你问林森吧,反正林先生最后的定位位置是在你家,最后发出求救信号的位置也是在你公寓附近的街区。”   “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没有,还在让警方排查附近街区的监控。”   这时,林森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庄安妮挂断与宋仕亨的通话接起林森的电话。   “安妮,林先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   “现在需要你协助,提供线索。”   “我能提供什么?”   “你知道什么?”林森语气决绝,似乎在质问,又似乎在怀疑。   “你什么意思?林森。”听他这语气,庄安妮心中一股火就升了起来。   “林先生若出事,这会是一件影响非常大的事情。所有和林先生过往有恩怨的人都有嫌疑,都逃不过被调查个底朝天。”   “你直说吧。”   “你那位朋友,汉克。现在嫌疑最大!”林森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又说:“据我所知,他的身份特殊......”   “林森,你够了。你真把自己当成林啸堂的亲信了?”   “安妮,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林先生也曾对我有恩。我会对你直接说出我们的怀疑,是希望你别卷进这件事里。”   “......”   “安妮,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有消息尽快跟我联系。”   电话挂断,庄安妮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犹豫了良久,才按下汉克的号码。就在按下拨号键的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乍现。   庄安妮胸口剧烈起伏,捂着嘴,差点被这个念头吓坏。她马上跑进书房拿出卫星电话。   拨通后,那边丹尼尔很快就接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有呼啸的海风从听筒传来。   “丹尼尔,是你抓了林啸堂?”   “谁说的?”   “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丹尼尔低沉的声音夹杂在海风声中,若即若离。   “如果是为了我,不需要,我会解决。如果是为了汉克,更不要!林啸堂出了什么事,他们会越挖越深,汉克的身份,你的身份,甚至我的,我妈妈的都会被挖出来。”庄安妮慌乱的开口,说着说着,她突然换上请求的口吻:“哥,算我求你了,你放了他......”   电话里传来一阵飘渺的冷笑伴着阵阵船鸣声。   良久,丹尼尔才叹口气。“你来码头接他吧!你这电话再晚点,已经把他丢进集装箱送去墨西哥了。”   来到码头,庄安妮走下车时,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岸边围着一群人。   她快步跑过去,就看到一群人中间躺着一个满身是血衣衫褴褛的人。   “林啸堂!”庄安妮尖叫,推开人群,扑向躺在地上的人。   人群散开,一身黑衣的丹尼尔从岸边走到他们近前。   “手铐打开。”丹尼尔低声说。   闻言,丹尼尔的手下上去将扣在林啸堂身后的手铐打开。   没了手铐的禁锢,林啸堂身体一倾,发出痛苦的闷哼:“唔......”   见他的手臂一动不动,庄安妮马上抱起他,他持续发出痛吟。   “手臂脱臼了,不是被打断了。”丹尼尔居高临下,冷冷俯视林啸堂。细长入鬓的眉眼,微微扬起,灰绿色的眼眸挂着一抹阴戾。   丹尼尔突然俯身,靠近林啸堂,将贴在林啸堂嘴上的胶带一把扯掉。   林啸堂痛哼着,吐了一大口鲜血。   丹尼尔微挑起嘴角,略带嫌弃的甩开那块带血的胶带。语气平和,声音微沉,轻言浅笑着开口:“这一次,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再欺负我妹妹,我就打断你的手脚和全身骨头。不过,像你这种大富豪,换个手脚换身骨头架子,也不过小事一桩,你大可以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   这段正好是隔壁《雨林的花翎》里白翎和庄安妮的一段重合。   如大家所愿,还是有人出来整治林啸堂了。   其实,我开始也考虑是不是应该汉克出手,但总觉得金三角三部曲里最狠的人还是丹尼尔,哈哈!   感谢支持~~~笔芯爱你们~~~biubiu 第40章 原点   林啸堂被送到医院时, 林森和宋仕亨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他们看到林啸堂伤痕累累的坐在轮椅上,都惊怔噤声,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庄安妮。   伤口包扎好, 又做了一些列的检查。一群医生围着庄安妮和宋仕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林啸堂的病情, 除了多处软组织挫伤和一双肩膀脱臼, 最严重的是肋骨骨折,引起呼吸疼痛。   诊室里人声嘈杂,一旁躺在病床上的林啸堂突然低吼了一声:“都滚出去。”   闻声, 满室的人都一头雾水的看向林啸堂。   宋仕亨马上用泰语对医生说:“我们先出去, 快, 先出去。”   林森瞥了一眼庄安妮,也跟着退了出去。   一时间, 诊室一片寂静, 只能听到林啸堂粗重的呼吸和沉重的痛哼。   庄安妮走到病床边,林啸堂缓缓抬起头,扬起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虚弱开口:“你真的恨我?”   怔怔与他对视几秒, 庄安妮轻声笑起来:“我不应该恨你吗?”   林啸堂血红的眼眶里含着泪,他压着胸口, 困难的长吁了口气, 马上疼的紧咬着嘴唇, 额头都是冷汗。他语气难以置信,嘶声诘问:“恨到,要我死?!”   两人四目相视,庄安妮抿紧嘴唇, 直到鼻子一酸, 她才低声回答:“我从来......没有希望你死。这只是意外......”   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眼泪从他的眼眶掉落,   良久,林啸堂倒吸口气,嘲弄的笑起来,边笑边摇头,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就算你希望,我也不会死的。我们全家的命,都在我身上。我是不会死的!”   “林啸堂,这真的是意外。我之前并不知情。”   “嘘!”林啸堂颤抖着抬起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冷笑着,颤抖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残忍,“放心,死,也是跟你死在一起!”   眼前,如此癫狂,如此狼狈的林啸堂似乎触动了庄安妮的某根神经。她闭了闭眼睛,忽然低吼一声:“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涕泪横流之间林啸堂喃喃念叨着:“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家人。唯一,让我能牵挂的人。”   他的眼泪止不住的狂流,粗重的呼吸伴着咳嗽。因为缺氧,窒息感让他已经面色发白,嘴唇发青。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说完,庄安妮跑出诊室。   林啸堂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庄安妮只去看过他一次,还是因为必须家属签字她才被林森叫了去。若不是随着医生一道,庄安妮并没有打算见林啸堂。   两个人在医生办公室见到,林啸堂胸前带着固定带,其他伤处已经恢复无碍。见到庄安妮,林啸堂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见完医生,林啸堂看也不看她就由助理陪着回了病房。   走时,林森叫住庄安妮,“下周一,林先生就要回伦敦了。”林森语气透着为难,说的吞吞吐吐:“安妮......你......准备好,到时接你去机场。”   在回去伦敦的前一天,庄安妮送走了白翎母女。   傍晚的机场,白翎抱了抱庄安妮,说:“我们各自新的开始。”   庄安妮点头,握着白翎的手:“无论走到哪儿,希望我们都能拥有自由。”   白翎将玉遥抱给庄安妮,接过抱在怀中,庄安妮亲了亲玉遥粉嫩的小脸。   乌云压顶,雨雾氤氲的停机坪,白翎走上台阶站在机舱门,朝车边的庄安妮招了招手。   黑伞下,庄安妮披着的红色披肩是一片混沌中唯一一抹明亮。   同样的雨天,同样的停机坪。庄安妮走下车,林森撑着伞走上前对庄安妮说:“走吧,安妮。林先生已经在飞机上了。”   庄安妮望向伞外的黑压压的天空,远空中传来喷气飞机的轰鸣。   走进客舱时,一眼望到底,林啸堂正仰躺在客舱后面的套间床上看报纸。他的余光瞥了一眼庄安妮,也没理会就继续翻着报纸。   客舱前面座位已经坐着林啸堂的随行人员,跟在庄安妮身后的林森指了指套间说:“去后面坐吧。”   “你的坐哪里?”庄安妮问林森。   林森抬手指着角落的空位,又立刻看向套间,忙说:“安妮,你还是和林先生一起坐吧。”   见林森面露难色,庄安妮摇了摇头,径直走进被隔开的套间,里面是沙发座椅改装的双人床,另一侧是电视。   庄安妮站在床边,迟疑了几秒。就听见林啸堂嗤笑道:“这么多人看着,我又不会碰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说完,庄安妮在床尾坐下。   林啸堂抻了抻腰,换了舒服的姿势平躺下来。一双长腿已经快碰到床尾。他抬脚轻轻撞下庄安妮的后腰,说:“倒杯水给我。”   斜睨着林啸堂,庄安妮推开他的腿,大喊了一嗓子:“林啸堂要喝水。”   离得最近的助理听到声音迅速站起来,走了进来从电视柜子下面取出两瓶水分别拧盖递给林啸堂和庄安妮。   将水瓶拿在手里,林啸堂用指尖敲着玻璃瓶的杯壁,敛眸轻笑打量着庄安妮。   庄安妮感受到目光后才扭头瞪了他一眼。   晚餐后,前面工作区的灯光已经调暗,机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看着庄安妮叉着腰坐的很不舒服,林啸堂就说:“睡一会吧。”   说完,林啸堂完全关掉了头顶灯光,转瞬一片星空顶点点闪烁起来。   庄安妮这脱掉鞋,抱膝坐在床尾。   幽暗的环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安静的机舱,气压稳定,但林啸堂呼吸却还是很沉重,时不时要用力长吁口气,“我现在呼吸还是很疼。”   “......”   “我们扯平了,好不好?”他干咳几声,低声说。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就算你离婚了,甚至我们结婚了,我们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那一段时间里的林啸堂和庄安妮已经死了。”   林啸堂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我会跟你回去,是因为只有在你身边,看着你,我和我的家人才最安全。并不是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庄安妮叹气,又说:“这几年,被你搞得,我对爱情婚姻,已经死心了。留在曼谷和不爱的人结婚,或者回了伦敦呆在你身边,对我来说没区别。况且,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我不相信!你爱我......”林啸堂的声音很低很轻,完全没了底气。   “每个人,都有底线的。”庄安妮抱着膝,把头靠在膝盖上,看着他:“以前,你怎么暴躁偏执,不择手段,我都能包容。因为,我看过你经历了家里的巨变和世态炎凉,你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咽了咽嗓子,沉吟片刻又说:“甚至,我分开以后,你那些花边新闻......”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林啸堂很委屈的开口。   “你在我们分开后有女人,可以,因为我们分开了。但是,你却还信誓旦旦说爱我。你在和别的女人快活的时候,你还能想起我吗?”庄安妮那样云淡风轻,仿佛那些让她哭过痛过的伤害不曾发生。“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恨你。”   闻言,林啸堂眼中瞬间划过一道光。   “真正让我心死的,是你用我的身份,威胁我。”庄安妮嘴角的浅笑越来越深,最终定格在冷厉的弧度。“这是不能被原谅的!这是底线。”   “安妮......”林啸堂试图解释。   “我现在还恨你。但我知道,慢慢的我连恨都没有了,因为你已经不在我心里了。”   林啸堂屏气凝神看着她,良久,他才扯了扯嘴角,低头苦笑起来。   落地时,伦敦大雨磅礴。   车驶入熟悉的街头巷尾,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没有变。   回到林家时,福伯和福嫂已经等在门口。   进门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是白粥小菜和菜脯蚝煎。   庄安妮坐在桌前,看着那盘金黄的菜脯蚝煎,想起几年前离开伦敦那一日的早晨,她出门前对福伯说,晚饭想吃菜脯蚝煎。   真的是唏嘘不已,她看向林啸堂,他目光带笑也正看着那盘菜脯蚝煎。想来,这餐饭他有意而为之。   现在的林宅经过了翻修,与之前林太太喜欢的英式花卉风格大相径庭,是更加简洁的男性化,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陈设。   沿着环形楼梯走上楼,庄安妮对身后的林啸堂说:“我去住在三楼。”   庄安妮记得,林啸堂的书房、手办陈列室都在二楼,之前他们也是住在二楼的主卧。三楼有个空置的书房,还有一个大的露台,庄安妮想着刚好可以平时办公。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一层互不干扰。   自从回到伦敦后,林啸堂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庄安妮。   按照计划,庄安妮将荘氏中东业务的运营团队挪到伦敦。在营项目都是迫在眉睫,招兵买马的同时还要从中东和曼谷借调人手,每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抽空,庄安妮约了帕琳喝茶,两个人约在帕琳在牛津街的店。   再见到帕琳,庄安妮差点认不出。站在店外的橱窗前望进去,看到一身浮夸黑衣黑裙的帕琳,那张乖张的脸上擦着黑色的口红。   走进店里,随着玻璃门拉开,帕琳一眼看到庄安妮。她几乎是飞奔着跳到庄安妮身上,惊叫:“安妮!”   两个人散步到隔壁街区喝下午茶。   帕琳问起庄安妮怎么突然回来了。看帕琳一无所知的样子,想来护照的事情帕琳也是被林啸堂设计才无意透露。   聊起这几年伦敦发生的事情,帕琳说:“当时你走了,林啸堂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大概一年以后吧,他投资了我老公的公司。还指定一个媒介总监进公司,你猜是谁?”   “是谁?”   “陆卓尔。”   听到这个名字,庄安妮只觉得恍若隔世。   “后来,同学聚会过一次,听说苏滢滢也进了飓风动力旗下的投资公司。”   “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庄安妮啼笑皆非的感叹。   “没错!你应该知道,林森现在已经是林啸堂的左膀右臂。”帕琳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不过,林森不太一样。毕竟,当初他跟着林啸堂出生入死过。”   “出生入死?”庄安妮笑笑,不太相信。   “你走以后,林啸堂有一段时间好像挺萎靡的,公司好多项目都不管了。试验场那边都是林森在管,但是中间发生了点意外,他们卖设备给海湾那边,延迟交付造成了买方在战场损失惨重。林森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当时,他们要求林啸堂亲自去领人。”   庄安妮挑眉,笃定地说:“林啸堂不会去。”   “但他就是去了!”帕琳点着头对庄安妮说。   庄安妮狐疑的皱眉,沉默了半晌才问:“那个时候,你和林森,是什么关系?”   帕琳咽了咽嗓子,尴尬的回答:“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看着帕琳,庄安妮刹那间想明白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最近开工以后感觉每天好忙,每天码字也是有点吃力。不过,还是尽量保持内容质量~~不能辜负大家啦~~   这几天在想新的系列,挺想写我们行业的人和事。我所在的金融投行行业,高段位渣男绿茶特别多,感觉写出来应该很精彩,不过又怕被身边人发现,哈哈。   感谢大家支持!~~~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41章 少年   与帕琳分开后, 庄安妮接到林啸堂的电话,约她吃晚饭。她借口忙推掉后就回了公司。   新办公室就在伦敦眼附近,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可以看到河边那间公寓。   今天是周五, 办公室的人都准时下班去过年周末了。偌大的办公室, 只有庄安妮的助理Alex还在敲键盘。   看到庄安妮走出办公室, Alex立刻起身询问:“庄小姐,下班了?”   “你不下班吗?”庄安妮笑问。   “你下班了,我就也准备走了。”Alex清瘦白净的脸庞带着羞涩的笑容。   说着, Alex俯身去关电脑。   “晚上有约吗?”庄安妮抓了抓头发, 有点尴尬地问。   “没有约。”Alex边收拾背包, 边说:“附近有一家日式居酒屋的和牛寿司不错,一起去试下吗?”   “好啊。”庄安妮抿嘴笑笑。   传统的居酒屋, 座位都是围着吧台。两个人并排坐着, 面前是开放操作台,能看到厨师捏寿司。等餐时,两个人都很拘谨,还好酒先上来, 才能喝着酒缓解尴尬。   寿司上来后,Alex推到庄安妮面前说:“庄小姐, 尝尝看吧。”   油脂丰富的和牛肉片用火枪烤成半熟, 入口肉香浓郁, 这味道有点惊艳,让庄安妮不禁夸赞。   看到庄安妮喜欢,Alex就把另外两块也留给她,自己只是喝着清酒。   “你怎么不吃?”   “我再叫, 庄小姐你先吃。”   庄安妮举起杯与Alex碰下杯, 说:“叫我安妮就好, 我也就虚长你几岁。”   “好,私下叫安妮吧。”Alex给庄安妮斟满酒。   有些微醺,庄安妮问起Alex的学校,履历上是哥大新闻系毕业,毕业后进了广告公司工作,她好奇的问他,他这样好的专业背景怎么跑来当秘书。   Alex说:“新闻是梦想,工作是面包。”   这回答让庄安妮有点感慨,她又与Alex碰下杯,说:“敬梦想。”   “感谢面包。”Alex笑道。   Alex话不多,也不会故意找话题与庄安妮攀谈。两个人吃吃喝喝节奏很慢,这顿饭吃到了很晚,但让庄安妮感觉很放松舒服。   饭后,庄安妮要开车送Alex,他坚持要自己坐地铁,庄安妮也没再勉强。   回到林家时,林啸堂已经在家了。他正坐在二楼客厅抽烟,看到庄安妮回来就问:“才下班?”   庄安妮“嗯”了一声,就上楼了。她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林啸堂已经等在三楼客厅。她从他身边经过,他立刻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嗯”庄安妮应了句,就进了书房。   林啸堂跟进书房,追问她:“和谁呀?”   打开电脑,庄安妮抬头看着他:“与你无关。”   眼见林啸堂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还是压住了火。他转身要离开,庄安妮开口问道:“对了,我们要在迪拜开新的酒店,你们试验场还打算建在附近吗?”   她这样明知故问,倒是逗笑了林啸堂,他嗤笑:“想做邻居?不怕试射炸到你们!”   庄安妮莞尔一笑,“哦,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收购了市中心的酒店翻新重建。你们的靶场肯定是进不了城的。”   林啸堂脸上怒意越来越清晰可见,庄安妮又补充:“以后我们也不做沙漠酒店了,打一个特色样板足够了。以后再开,也是在市中心的酒店。看来,我们可能真没机会做邻居了。”   言毕,庄安妮点开电脑上的文件扫了一眼又说:“另外,还要多谢你出面担保,帮我们拿到地皮。现在转手出去了,我们还真赚了不少。买家到手后再经营什么就不知道了,你还要不要继续担保,你可想好。”   她这样轻描淡写,用最软的语气说了最狠的话。他费尽心机做的一切还没得意几天就被她推翻,还连消带打让他吃了哑巴亏。   看林啸堂那种吃瘪又无奈地样子,庄安妮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斗得两败俱伤。   周末两天,庄安妮基本都在公司加班。林啸堂的酒肉朋友多,应酬也是排得满,两个人也没再一起过过周末。   自回到伦敦,林啸堂似乎转了性,既没有强迫她行周公之礼,也不见他传出什么花边新闻。   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不搭理他,他也自觉少搭讪,两个人像合租的半生不熟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室友。   星期天,庄安妮在办公室待了一整天。也许是看到庄安妮一直挂在OA系统上,Alex傍晚时给她发消息:晚饭有安排吗?我在公司附近,想请你吃晚饭。   庄安妮几乎没犹豫,直接回了个“好”。回复完,才隐隐有点后悔。   Alex那边回复:十分钟,停车场见。   等庄安妮搭电梯下到停车场,才走出电梯口就看到一身皮衣带着头盔的Alex。他跨坐在一辆黑灰色的机车上,长腿踩着一双切尔西靴。   飒爽热血与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文弱判若两人,反差萌让庄安妮有点想笑。   看到庄安妮冲他笑,他摘掉头盔跳下车,拿起后座的头盔递给庄安妮,“带上吧。”   Alex扶着庄安妮坐上车,自己也带上头盔就跨坐在车上。随着一阵轰油声,他喊了一声:“出发了,扶好。”   夜风里,机车穿梭在车流中。车速不是很快,风的力度却足以穿透衣衫,庄安妮觉得这风真是透心凉。   Alex带着庄安妮来到河边一处旧码头,码头周边是灯火通明的酒吧街。   来到一家BBQ店。Alex与店主相熟,点餐的时候店主上来攀谈起来,比比划划时不时指着远处的机车。   怕冷落了庄安妮,Alex急急匆匆把话题拉回点餐,问店主今天有什么新鲜的海鲜。听到,有新鲜的澳洲龙虾、大颗青口贝和鳌虾。Alex直接选了青口贝和鳌虾,又对庄安妮解释:“这餐回让我请你,不过澳龙超出我的预算,抱歉。”   他这样坦白,庄安妮倒有觉得很轻松,大笑着连声说:“青口,我很喜欢。”   吹着海风,喝着啤酒,配着炭火烤的鳌虾和焗青口,两个谈天说地,从美食说到机车,又说道大学生活。而Alex这张清秀的书生脸,几乎满足了庄安妮学生时代对学长们所有的幻想。他风趣幽默,但又不会刻意逢迎讨好。总之,那种让庄安妮感觉舒适的尺度刚好。   这一晚,她久违笑得如此开怀,生理眼泪都笑了出来。   也许是晚上聊天太兴奋,入夜庄安妮都没怎么睡着。不过,第二天起床却十分神清气爽。   林啸堂专门等到庄安妮起床,两人一起吃的早饭。   “近期有去中东的出差计划吗?”林啸堂倒了杯咖啡放在庄安妮面前。   “有什么事吗?”庄安妮一边翻着手机,一边问,完全没有看他。   这让林啸堂有点恼,敲了敲桌子质问:“庄安妮,我在说话,你看着我。”   闻言,庄安妮抬起头,淡漠的望向他。   “月底陪我去出差吧,我们可以在迪拜呆几天。”   “没时间。”回答完,她就又低下头。   “咣当”一声,林啸堂手一挥就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直接砸在地上。   庄安妮一惊,皱眉看着他,骂道:“一早上,你发什么神经!”   “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要是找不自在,我可以找点事给你,让你不得不过去!”说着,林啸堂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   她狠狠拍掉他的手,瞪着他:“去就去,你别搞事情!”   林啸堂冷哼一声,转身踢翻了一旁的椅子就出门了。   原本的好心情都被林啸堂毁了,一顿早饭吃得满肚子气。以至于,刚坐在办公室庄安妮就开始胃疼,她难受的趴在桌子上。直到OA的留言对话框响了。她点开,看到Alex留言:庄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庄安妮隔着玻璃隔断望了眼坐在外面的Alex,他也正看着她。她敲了两个字回复他:胃疼。   没过几分钟,Alex就敲了敲门。进来后,将一包药放在庄安妮桌上,说:“庄小姐,你可以吃上先缓解一下。我经常胃疼,这是医生开给我的。”   “谢谢。”庄安妮摸过那些药片。   Alex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说:“等下买份粥给你吧?”   庄安妮正想说好,但余光看到窗外大雨瓢泼,张了张嘴,摇头说:“不用了。”   中午时,雨下得更大了。满天黑云密布,有科幻电影里世界末日的既视感。   吃了药,庄安妮胃不疼了。但这天气,她想去喝碗热汤也是不现实。外面办公室的同事已经三两成群的去吃午饭了,连Alex也不在位置。   庄安妮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图省事下楼买个三明治。走出一楼电梯,正看到Alex撑着伞从外面跑进写字楼。庄安妮正想打招呼,就看到他手里提着外卖盒子。他迎面走上来,看到庄安妮后,提了提手里的盒子说:“庄小姐,我买了粥给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公司,庄安妮在后面看到他的裤脚和衬衫衣袖全湿了。   等他将饭盒摆好,才说:“请用吧,庄小姐。”   “你不吃?”庄安妮看到桌上只有一碗粥,和一些小菜。   “不了,我先去换套衣服,下午还要见客户。”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湿了半片的西装外套,又看了看桌上的粥,庄安妮抿着嘴唇笑了笑。   傍晚,庄安妮接到林森的电话。林森询问庄安妮的时间,好安排去中东出差的行程。   庄安妮反问他:“林啸堂有什么计划?”   “暂时没有工作计划。”林森回答。   “那去干什么?”   “我不清楚,不过.......”林森顿了顿,又说:“林先生也许只是想陪你去度个假,休息一下。”   “陪我?”庄安妮啼笑皆非,也懒得多问。   挂断电话前,林森说:“林先生,想约你晚上一起用晚餐。”   “没空,今晚要加班改计划。”   “安妮......”林森犹豫几秒,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项目会议开到很晚。晚饭也是在会议中间休息的十五分钟各自回去办公室吃盒饭。   Alex还是给庄安妮定了粥,他自己也是喝粥。路过他的办公桌,庄安妮看到他套餐里有菜脯煎蛋,立刻开心地说:“我们一起吃吧,分享一下小菜。”   闻言,Alex就拎着餐盒进了庄安妮的办公室。   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喝着热气腾腾的粥,边讨论哪个配菜更适合配粥。有说有笑正聊得热闹,却看到Alex的表情突然一僵。   庄安妮沿着他目光看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林啸堂正站在玻璃门外,一脸讥诮,冷眼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笔芯!!biubiu 第42章 心动   收回目光, 庄安妮低声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的,庄小姐。”Alex点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出去。走到门口, 他打开玻璃门, 对林啸堂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一边客气的开口:“林先生,请进。”   林啸堂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进办公室。   来到办公桌前, 林啸堂将手里的袋子重重放在桌上, 他坐到庄安妮对面, 沉着脸冷眼瞧着她。   “你怎么来了?”庄安妮略带不安的用勺子搅和着餐盒里的粥。   林啸堂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的端详她。   放下手里的勺子, 庄安妮抬头看着他, 又瞥了一眼他带来袋子问:“你买了什么?”   半晌,林啸堂似乎平静了些,脸色没那么冷。他沉默的起身,打开袋子将打包的食物一盒一盒拿出来, 放在桌上,又将桌上的粥拿起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目光扫过被丢进垃圾桶的粥, 庄安妮咬了咬嘴唇, 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咽了回去。   “吃吧。”林啸堂将筷子递到庄安妮手里。   迟疑了几秒, 庄安妮才接过筷子。她低头看着打开的一个个木制盒子,上面摆着寿司。   看到那些生冷的鱼片,庄安妮下意识咽了咽嗓子,感觉胃都抽搐了一下。   “不喜欢?”见她不动, 林啸堂瞬间失了耐心, 没好气的问道。   闻声, 庄安妮抬手去夹了一块鳗鱼寿司,烤熟的鳗鱼入口也是冷的,下面的寿司米更是又冷又硬。没嚼两口,她就强咽了下去。   看到她吃下去,林啸堂的语气才稍稍缓和,“多吃点。”说着,将一份加州卷推到她面前。   在他注视下,她拿起用海苔包着的寿司卷,拿在手里指尖都感觉到食物很凉。她犹豫了几秒,抬头对林啸堂说:“我想喝点热茶。”   林啸堂怒了努嘴。   庄安妮按下电话,对外面的Alex说:“Alex,帮我倒杯热茶。”   不一会,Alex就端来两杯热茶放在办公桌上。同时,又将一个保温杯放在庄安妮手边,说:“庄小姐,记得吃药。”   他话音未落,林啸堂已经面露不善的斜睨他,嘲弄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走出办公室才收回。   “吃什么药?”林啸堂扭头看着她问道。   “胃药。”说着,庄安妮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药。正要打开吃,就被林啸堂一把抢了过去。   林啸堂盯着包装上面贴的患者姓名,又问:“你胃疼?”   她“嗯”了一声。   “别吃了。”他放下药片,推开装寿司的盒子。他又看了眼腕表,说:“走,去喝点粥吧。”   不等她说话,林啸堂已经不容分说地拉起她。一手抓着她的包,一手将她揽进怀里,搂起她就往外走。   看到他们走出办公室,Alex立刻起身点头目送。   第二天一早,庄安妮收到Alex在OA提的请假申请,他请了三天病假。庄安妮也没多想就去了公司上班。   午饭时,她找出那包胃药,发现里面的药片已经吃完了。她翻看了一下上面的诊所电话,就打电话过去问一下是否可以再开这类药。说完患者名字,那边护士却说,患者已经转去医院了。   根据诊所给到的医院地址,庄安妮找到医院。走进病房,正看到身上包着纱布的Alex躺在病床上看书。   庄安妮捂着嘴,轻叫一声。   “庄小姐。”看到庄安妮,Alex坐起身,作势要下床。   “你别动了。”庄安妮立刻走过去阻止他。看到他脸上一片淤青,她紧锁着眉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没事,都是皮外伤。昨天回家路上遇到几个酒鬼。”他无奈笑笑。   “酒鬼?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庄安妮难以置信,他这伤的像是被一群人围殴过。   “嗯,一群酒鬼。”他委屈的看着她,剑眉星目写满无辜。   相觑几秒,庄安妮才抿着嘴问他:“午饭吃了吗?”   Alex摇头笑笑。   “想吃点什么?”庄安妮扫了眼床边柜子,除了一瓶水什么都没有。   “汉堡?”他眼中带着怯怯的试探回答道。   眼见他像个呆萌的纱布人,庄安妮不禁掩面轻笑。   在附近买了汉堡和奶酪焗薯条,庄安妮拎着走进病房时,Alex正闭着眼睛睡觉。她正蹑手蹑脚的走过去,Alex突然睁开眼,咧嘴笑着看向她。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他马上笑得无比灿烂“太香了,你一走进来我就闻到了。”他努嘴揉着肚子憨笑道:“肚子马上就叫了!”   Alex费力的拆开汉堡包装纸后将汉堡先递给了庄安妮,自己又去拆另一个。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庄安妮有点感动,感觉他好体贴懂事。   两个人啃着汉堡,Alex吃得狼吞虎咽,看得庄安妮不免打趣:“慢点吃,这么饿?”   他边吃边点头:“从昨晚就没吃了。”   闻言,庄安妮一楞,怔怔望着他。才想到,昨晚的粥被林啸堂倒掉了,他又遇到酒鬼被打,可能已经在医院呆了一晚。   Alex注意到庄安妮的脸色变化,忙说:“其实还好,闻到汉堡薯条才感到饿了。”   他越是这样小心翼翼怕她有负担,她越是有点心疼他。她也没再说话,静静咬着汉堡。   良久,Alex才问:“昨天那位,是飓风动力的林先生吧?”   庄安妮茫然的看向他。   “林先生给你送晚饭,看到我们一起吃饭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让他误会了?”   不等他说完,庄安妮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画面,她想起昨晚林啸堂看Alex时狰狞的表情,她的手一僵,对Alex说:“你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来到医院走廊僻静的一角,庄安妮打电话给林啸堂,不过,并没有接通。   顿时,怒火在庄安妮胸口升腾。她离开医院,直接去了林啸堂的公司。   林啸堂在开会,她就等在他的办公室。她注意到林啸堂桌上摆着一个两折的相框,她拿在手里,看到相框里是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和他已故父母的全家福,另一张是他们两个人穿着长袍在中东拍的照片,照片里庄安妮只露着一双大眼睛。   见林啸堂带着几个助理走进办公室,庄安妮才放下相框。   看到庄安妮,林森就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林啸堂摘下眼镜,揉着鼻梁走到一旁沙发坐下。   庄安妮开门见山的质问他:“Alex的事情,是你让人做的?”   闻言,他扬手扔下眼镜,抬头瞪着她:“是又怎么样?”   看着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庄安妮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怒骂:“你能不能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林啸堂眯起眼睛,冷笑:“心疼?”   “对,我就是心疼。”庄安妮也是啼笑皆非,索性实话实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嗯?”林啸堂嘴角的冷笑已经消失不见。   “那我再说一遍,我心疼!你以后不要找他的麻烦!你越是这样,我越心疼他!”   从飓风离开后,庄安妮去买了炖汤送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Alex在睡觉,手里还拿着一本罗伯特·卡帕的书。   庄安妮从他手里拿开书的时候惊醒了他。他睡眼朦胧的瞅着她,片晌才喃喃说:“庄小姐,你来了。”   吃晚饭时,Alex提起近期庄安妮的行程安排,问:“按照计划,你下周要去阿布扎比出差,出差要去多久呢?”   庄安妮摇头不语。   “庄小姐,需要我和其他同事一同去吗?”   听完,庄安妮一怔。片刻才莞尔一笑,回答:“不用,你好好养病吧。”   “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后天就出院了。”   “这么快?”   “反正都是休养,回家养也是一样,在这住院不能走保险。”   “那我明天接你出院,送你回去。”   晚上回到林家,庄安妮原本打算等林啸堂回来商量取消中东的行程。   等到午夜他也没回来,庄安妮就自己睡了。第二天早餐时,听福伯说林啸堂整晚都没回来。   上午的会议排得满,庄安妮匆匆出门去公司,没空去想别的事。车开到河边时,赶上堵车,庄安妮一边敲着方向盘,一边焦急的四下张望。前面一个路口正好是河边公寓那栋楼,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到一部熟悉的黑色幽灵从公寓的停车场出口驶了出来。车驶入在对面的街道,一阵油门轰鸣就从庄安妮的车侧方风驰电掣的驶过。驾车的人正是林啸堂。   开会时,庄安妮有点走神,想起早上在河边公寓碰到林啸堂。原以为,他是在哪个狐朋狗友家留宿,或者在某位温柔乡过夜,却没想到他一个人回去了河边。   外面阴雨连连,在办公室忙了一天,呆的也是十分压抑,庄安妮便提早下了班,去医院接Alex出院。   雨越下越大,扶着一瘸一拐的Alex坐进车里的几分钟时间,庄安妮已经被淋湿了半片上衣。将Alex送到他租住的公寓。公寓是一个大开间,有点陈旧,但干净整洁。   招呼庄安妮坐下,Alex去煮热水泡热茶给她,又到浴室拿了一包新的浴巾递给她。   “你别忙了,我准备走了。”看他一瘸一拐很费劲的样子,她忙说。   Alex指着窗口说:“外面雨更大了,还是休息一下等雨小些吧。”   借用了浴室,庄安妮才脱下湿透了的羊毛披肩,穿在里面的衬衫也都湿了。白色衬衫已经透出黑色胸衣的纹路。庄安妮用毛巾去拧衬衫,却把衬衫抓的一团褶皱。根本无法擦干,她就放弃了,又重新披上潮湿的披肩。   这时,外面Alex敲了敲门说:“庄小姐,你的电话。”   见庄安妮走出浴室,Alex就将电话递给她。来不及接起了,电话已经挂断了,看名字,是林啸堂打来的。   拨回去后,林啸堂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你在哪?”   “什么事......”没等庄安妮说完,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啊!!”   回头望过去,她才看到热水壶躺在地上,热水撒了一地,Alex身上湿了大片,“你没烫到吧?”庄安妮马上走过去。   直到电话里,林啸堂低沉的声音阴森森的响起:“你现在在哪?”   “我.......”庄安妮这才反应过来。   “地址。”他语气阴郁,一字一顿。   庄安妮说了地址,紧接着又解释:“雨停了,我就走......”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差不多二十分钟,庄安妮就接到了林森的电话。   走下楼,就看到林森正撑着伞等在大门口。等庄安妮走到伞下,他立刻压低声音说:“林先生很生气,你别硬碰硬。”   庄安妮本想开口反驳,可转念觉得没什么意义,只是淡淡问:“他气什么?”   “你和这个Alex,会不会太亲密了?”   林森将庄安妮送到对面不远处林啸堂的车前,提起车门等庄安妮坐进副驾就马上离开了。   封闭的车内,残留着烟味。林啸堂手拄着方向盘,冷眼端详庄安妮。   他的眼光带刺,看的庄安妮无所适从,十分难受,她略带不耐烦的开口:“看着我干什么?”   林啸堂的眼光忽然一滞,停留在她胸前。转瞬,他伸出手大力的将围在她身上的披肩扯掉。   没了披肩的遮挡,她满是褶皱的衣襟和清晰可见的胸衣暴露无遗。林啸堂抓着披肩的手一僵,死盯着她胸口,冷哼着狠狠将披肩甩到背后。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43章 求婚   “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抓的?”林啸堂指着庄安妮胸口褶皱的衣襟, 整张脸阴沉的骇人。   庄安妮一怔,低头扫了眼,马上解释:“是我自己拧的, 你能不能别乱想......”   下一秒, 林啸堂突然扣住庄安妮的后脑按到自己胸前。顿时, 她被闷的无法呼吸不停的挣扎,他越来越用力,像是要闷死她。没过多久就她感觉缺氧, 眼前一阵发黑。当她以为就会这样被他闷死的时候, 他猝然的松开了手。   终于恢复了呼吸, 庄安妮拼了命喘着汲取空气,最后无力瘫软下去。   “我再问你一遍!”盛怒中的林啸堂, 声音都在颤抖。   庄安妮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怯生生的回答:“真的,是我自己弄的......”   “无论我什么时候问你,再问你多少次,都要这么回答, 知道了吗?安妮......”说着,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亲吻她轻颤的嘴唇。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唇齿, 烟草味顿时侵入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庄安妮再次陷入了短暂缺氧, 额头伏满细小的汗珠, 含着泪光的眼眸碰上林啸堂阴恻恻却烈火熊熊的目光。突然,林啸堂推倒副驾的座椅,一手将她按倒,紧扣着她的头接着吻她。   庄安妮动弹不得, 与他四目相对, 她看到林啸堂眼里充斥着侵占的狂热。她的嘴唇, 她的舌头,她的呼吸只要他能捕捉到的他都不放过,他吮吸,咬舐,恨不得把她的气息都吞噬。   她失魂落魄,只能闭上眼睛僵硬的任由着他。   林啸堂看到她眉眼紧锁、无声对抗的模样就更恼怒。他冷哼:“睁开眼睛,看着我。”   闻声,庄安妮缓缓抬眼,满眼恨意的看向他。他冷笑着看了她片刻,低下头继续吻她。他的嘴唇碾压着她的肌肤,从她的唇角一路向下,流连于她的脖颈,在她皙白的天鹅颈上烙下一片片暗红的吻痕。他冰冷的手掌捏着她的后颈,她只能随着他的力度顺从他的啃食。   她的双眼空洞的睁着,眼泪无声无息溢出眼眶。当他舔舐到她颈窝那些咸涩的液体后,才停下了动作。他用指腹去擦干那些泪痕后,他紧紧的拥着她,把额头抵在她的颈窝。   泰晤士河上冰凉的风徐徐吹来,将香烟的辛辣一并吹进房间。   林啸堂指尖捏着烟,回头望了一眼轻喘着趴伏在床沿的庄安妮。   捏灭烟尾,林啸堂走到床边,俯身亲吻了一下庄安妮带着香汗的后背,他神色沉静,语气毫无波澜:“我们生个孩子。”   他话音未落,庄安妮已经迟缓的抬起头,目光如剑出鞘般刺向他,眼里全是怨恨。   夜晚,被紧紧圈在林啸堂的臂弯中,庄安妮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想起在河边这间公寓里,他们曾经一起看过的四季流转,如今再回到这里,那些温存却已经不见了。   林啸堂提前了去中东的计划。   他们落地阿布扎比后,还是住在林啸堂长租的那间房。房间一尘不变,衣柜里还有庄安妮的睡衣和长袍。   傍晚,炎热稍稍得到降温。与第一次来时一样,林啸堂牵着庄安妮在酒店后面的海滩散步。   海水碧蓝,夕阳之下的水面上一片金光。两个人沿着海岸线沉默着走了很久,最后在一处棕榈树荫坐下。庄安妮闭上眼睛,海风滑过耳际,湿润的海风吹拂着周身,恍惚间安若天堂。   “离婚协议已经签完了。”林啸堂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如大伞的树冠。   庄安妮睁开眼睛,但没说话。   “安妮,我们生个孩子吧!等所有财务分割完,我们就结婚。”   “我可以说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吗?”庄安妮轻轻叹息。   “我会向你证明,你还是爱我的。”林啸堂淡淡一笑。   同一家中东菜,同一个位置,林啸堂点了同样的食物。不过,两个人都很沉默,几乎整晚无话。周遭觥筹交错高谈阔论,显得他们两个人更孤单。   夜晚,庄安妮整夜失眠,但不想面对林啸堂,就只能闭着眼睛假寐。显然,林啸堂也有心事,躺下没多久就起来去外面抽烟了。   淡淡的烟味从门缝传进卧室,庄安妮内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   翌日早饭后,两个人换了户外运动服来到停车场时,停车场已经停了6辆越野车。   林啸堂检查了一下其中一辆的后备箱设备,对讲机、无人机、卫星电话、导航仪和饮用水。坐在副驾的庄安妮回头看向后备箱,问他:“我们要去哪?”   “环游中东。”林啸堂回答完,就坐进了驾驶位。他拿着对讲机,对着对讲机讲起阿拉伯语,吩咐前面的头车可以出发了。   6辆车的车队浩浩荡荡从阿布扎比海滨出发,驶向世界上最大的原生态沙漠鲁卡哈利沙漠。林啸堂一言不发的握着方向,胳膊拄着车窗。安静的车内,只有对讲机不定时的响起通报路况。   车辆逐渐驶入“空白之境”的沙漠深处,高低错落的沙丘上充斥着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轧出的深深凹痕。沙丘高度差越来越大,林啸堂仔细检查了庄安妮身上安全带,才说:“手抓紧,别撞到头!”   庄安妮抓紧车门上的扶手,看向窗外,远远望去是满眼的金黄色的绵延不绝的沙丘。   车开在沙地上,一段接一段的剧烈颠簸。突然,林啸堂将油门踩到底全力加速,开着车冲上了前方一个沙丘的顶点。   坐在坐副驾的庄安妮顿时向后呈45度仰躺,她一声尖叫马上去抓住林啸堂的手臂,忙说:“慢点!”   林啸堂扭头朝她笑笑,说:“放心把命交给我。”   下一秒,更惊悚的是他放任越野车往下滑行,几乎和地面成60度角的自由落体式急急下坠。   庄安妮连声尖叫,张嘴的瞬间感觉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看到庄安妮失控的尖叫,林啸堂突然倾身,扣着她的脸就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同时,一声油门轰响,他加油提速往沙丘最低处俯冲而去。   等他再放在她时,惊魂未定的她已经浑身无力的靠着车门。   林啸堂笑叹:“要是刚才翻车了,我们俩就永远埋葬在这里了。那该多好......”   庄安妮瞪着他,狠狠的拍打他,怒斥:“疯子!”   傍晚时,他们驶入位于阿布扎比最南端边缘的粉色里瓦沙漠。深入沙漠腹地,一望无际的巨大沙丘气势澎湃,目之所及无所遮挡。   林啸堂牵过庄安妮的手放在挡杆上,说:“欢迎来到天行者卢克的故乡Jakku星球!”   骨灰级星战迷的庄安妮一惊,马上兴奋的看向他,惊叹:“《星球大战: 原力觉醒》在这取景?”   林啸堂点头,指着车外壮丽高耸的沙丘,“应该就是那里!”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可以慢慢打卡星战所有取景地。反正有一辈子时间!”   两人对视几秒,庄安妮最终还是没说话,扭头望向窗外。   天色渐晚,车队就选在公路沿线的一家农户附近露营。农户从事畜牧,圈养着大批骆驼和羊。   在随行人扎营搭帐篷的时候,林啸堂带着庄安妮在不远处骑骆驼漫步。庄安妮坐在骆驼的背上,眺望远方落日,夕阳染红连绵的沙丘,“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画卷近在眼前。   骆驼的背很硬,走起路又摇晃得厉害,坐了没一会儿庄安妮就说要下去。   林啸堂先跳下骆驼,等庄安妮骑的那匹跪下后就走上去拦腰横抱起她,离开骆驼他还抱着她。直到她挣扎,他才放下她。   太阳一落山气温就骤降。围坐在篝火前也觉得冷,林啸堂用一个大毛毯裹着庄安妮抱在他怀里。   天色完全沉下来,看着熊熊火光,听着柴火噼里吧嗒地响声。   林啸堂沉吟良久,低头轻吻庄安妮的额头,喃喃道:“我记得你每一次因为害羞而脸红的样子......第一次在后台,第二次在UC......”   “不过,你现在脸红,都是因为愤怒。”他叹气又说:“我很怀念以前的庄安妮......”   半晌,他才自嘲的开口:“当然,你变成现在的刺猬样子,我有很大的责任......”   这样宁静的环境,让人更容易内心平静。庄安妮轻声细语,问他:“你为什么就不能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呢?”   “安妮,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会在一起,你别总是推开我!”他更用力的抱紧她。   随行人准备好烤肉,也在篝火周围围坐下来。一群人头顶漫天星光,绕着篝火,边吃边说笑。这些随行人都是中东的户外探险达人,这次是被林啸堂重金请来陪同随行的。热爱户外探险的人都很乐观欢乐,几个人手拿着烤肉就跳起舞,其他人或唱歌或鼓掌,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热闹。   欢乐的喧闹中,只有林啸堂和庄安妮两个人若有所思。他们有着共同的心事,彼此却不知晓。   夜深以后,他们两个人静卧在敞蓬里仰望夜空中的星斗闪烁渐渐入眠。   第二天他们起来时正巧是日出。沙漠的日出壮观无比,庄安妮揉着眼睛对着太阳说:“早!”   “早!”林啸堂拿着披肩裹在庄安妮身上。   两个人相视一眼,林啸堂转身就去车上准备装备了。   再出发,就是向着阿曼进发。这段沙漠公路风季一般,看的人瞌睡。林啸堂开着车也是哈欠连天。庄安妮看他疲惫的样子,心有不忍就问:“要不我换你?”   林啸堂摇头,喝了几口能量饮料说:“后面车里的人都能替我,不用你。”   庄安妮讪讪“哦。”了一声,片刻又问:“为什么要跋山涉水来这里?”   “别人都说,一起旅行才能增进感情。”他扭头看着庄安妮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没一起旅行过。”   庄安妮默默点了点头。   一过阿曼边境,就驶入了蜿蜒的海滨山道。一侧是巨石山脉,一侧是湛蓝大海,宛若仙境。   车队一行人在码头停下车。此时,岸边已经停泊着一艘私人游艇,上面画着穆罕默德家族的标志。   林啸堂带着庄安妮两个人登船后,游艇就向着海上群山驶去。   开了一段时间,游艇在一处安静的海面停泊下来。静谧的海中央只有水鸟的低鸣。   庄安妮坐在甲板上茫然的望着远方的水天一色。   忽然,林啸堂拿着一个小盒子递到庄安妮面前。   庄安妮一看,是一枚蓝钻戒指,她抬眼怔怔望着林啸堂。   林啸堂说:“嫁给我。” 第44章 证明   庄安妮仔细端详着这枚有点岁月痕迹的戒指, 问林啸堂:“这是谁的呀?”   “我祖母送给我妈妈的。”说着,林啸堂就拉起庄安妮的手,欲将戒指盒放在庄安妮掌心。   庄安妮闪躲开并没有去接。   林啸堂拿着戒指盒的手僵在半空中, 最后只能尴尬的放下。   “我不想结婚。”庄安妮眼中坦然, 语气平静。   戒指盒被林啸堂放在掌中把玩, 他看着庄安妮,问道:“安妮,你何必要逼我......”   “我逼你?”庄安妮觉得讽刺。   “对, 你何必逼我用那些让你难受的方式......”   “好好, 那你准备做什么?”庄安妮无奈的摇头苦笑。   庄安妮站起身, 走到甲板围栏边,看着远处的海湾, 说:“结婚这件事, 你无法强迫我。否则,你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带我来这,做那些看似是要挽回我的事情。以你的风格, 有直接有效的解决方式,你才不在意是否会伤害到别人。”说完, 她转过身, 敛眸瞧着林啸堂。   闻言, 林啸堂轻笑着,将戒指和放在甲板上,对庄安妮扬了扬手,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若结婚了, 我的身世也会成为你的污点, 你又怎么会昭告天下呢?到时候, 不就是我们互相牵制了?”   “你很清楚,用身世这件事胁迫我,也只能让我留在你身边。结婚,还得看我是否愿意。”庄安妮轻言浅笑,但语气决绝:“我不结婚。”   林啸堂扶了扶眼镜,点着头,冷淡的一笑:“安妮,你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不给。”她摇头。   良久,林啸堂站起身,走到庄安妮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婚姻,我给过你了,是你不要。不结婚也乐得自在,不影响我们在一起。等我们有了孩子,你还是要嫁给我......”他低头伏在她的耳畔说:“因为,你害怕孩子会像你一样,抬不起头做人。”   庄安妮咬着嘴唇,缓缓抬头,愤恨地斜睨他。   上岸时已经是傍晚。车队一行人出发返程迪拜。   回程的路上,林啸堂没有开车,和庄安妮一起坐在后排。两个人无声的看着窗外,沙漠被落日染成玫瑰色,太阳才一落山就迎来了夜幕。   午夜才他们开进迪拜市区。回到哈利法塔的公寓,已经是凌晨十分。   将身上的黄沙都洗掉后,庄安妮周身清爽的站在浴室镜前。   “当当~”身后几声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林啸堂还穿着户外服,揉着眼睛说:“眼睛进了沙,帮我冲一下。”   庄安妮取了纯净水和棉签,帮他冲洗眼睛,又用棉签将堆积在他眼角和眉毛里的细沙擦掉。   “睁开试一下。”   林啸堂摇头,直呼“太痛。”   庄安妮又用湿的棉签仔细擦拭了他的眼睑周围,又问:“现在呢?”   “好了。”林啸堂眨着眼睛应声。随后,又说:“煮面给我,饿了。”   庄安妮瞥了他一眼,无奈走去厨房。偌大的开放厨房,连炊具都没有。庄安妮只能用热水泡了两碗拉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面,庄安妮问林啸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下周。”   “为什么?”   “周末我有比赛。”   庄安妮抬头,不解的望向她:“什么比赛。”   “赛车。”林啸堂摘下浮上雾气的眼镜。   “在阿布扎比的F1赛道?”   林啸堂“嗯”了一声,吃完最后一口面才抬头,“邀请了专业车队的选手一起玩一场。”   吃饱后,他仰面长舒口气,扭头看着窗外略带伤感的说:“要是我爸妈还在,不用我来管公司,也许我就去当车手了。”   隔日,两个人窝在公寓各自打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午饭时间,林啸堂敲了敲书房的门叫庄安妮一起去棕榈岛吃午饭。   吃过午饭,林啸堂拉着庄安妮又去了水族馆。   两个人在一处巨幅水族箱前坐下,看着水里自由自自在的鱼群。   庄安妮忽然对林啸堂说:“其实,你不用再做这些事情......我并不会很开心。”   “那你怎么才能开心?”林啸堂嗔笑。   “不知道。”她摇头。   “......”   “回去后,我想一个人在河边住。”庄安妮转头,试探性的看向他。   暗淡的光线下,水波反射在他的眼镜片上,仿佛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他耸肩,摊了摊手说:“没问题。”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倒让庄安妮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赛前,林啸堂要提前两天去赛场试车和熟悉赛道。第一天在赛场试跑,庄安妮就等在太阳塔的观赛区。   亚斯岛上的赛道蜿蜒贯穿至阿布扎比海滩,目力所及是沙漠和海洋交相辉映,风景甚好。   庄安妮在观赛区,可以看到林啸堂驾驶那辆红色的赛车一圈一圈的从长直路缓缓驶入急弯。   电视屏幕里还可以看到赛车进站换胎检修的画面,偶尔会看到林啸堂摘下头盔靠在车边抽烟。   天色渐暗,林啸堂才和几个一起比赛的队友从场上出来。   晚餐时,林啸堂和庄安妮各自约了朋友。哈桑知道庄安妮来了中东,便约她吃晚餐。而林啸堂则是和一群队友一起。   正式比赛那日,是在黄昏开赛,在夜幕下冲线。   上场前,林啸堂对问庄安妮:“安妮,你会不会担心我?”   “不会。”庄安妮脱口而出,但明显底气不足。   林啸堂笑笑,叹口气。扣着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头,吻着她的头说:“别担心!”   比赛开始后,庄安妮并没有去观众席,而是在维修站里看赛道的直播。   陪在庄安妮身边的是林啸堂的教练,他盯着屏幕对庄安妮说:“赛道的第一段由一系列连续弯角组成,赛道沥青表面非常光滑,让轮胎受到很大压力。”他指着屏幕,又说:“你看,Samuel刚刚加速的时候就发生了轮胎空转。”   虽然,庄安妮听不太懂,但看着教练表情严肃,也猜到,林啸堂在场上情况并不乐观。   过了几分钟,教练又说:“第二圈了,你看,Samuel尝试在弯道处超车,但没有成功。已经被压了一路,马上准备进站了。”   教练话音刚落,就看到维修区的工作人员开始一阵躁动。纷纷拿起工具,等在维修区入口。   霎时间一阵巨响传来。林啸堂的那辆红色的赛车驶入了维修区。   一时间,所有人蜂拥而至将车团团围住。站在不远处的庄安妮,还是第一次目睹在维修站里众人如此疯狂的争分夺秒忙个不停。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围上去的人都四散开。赛车如同红色魅影般飞射而过,冲出了修理站。   比赛持续进行,天色也越来越暗。   庄安妮问身旁的教练:“还有几圈结束?”   “最后一圈......”话音刚落,就听到洋人教练一跺脚,气急败坏的骂了句。   庄安妮这才注意到屏幕上的画面,竟然是两辆车冲出了赛道。庄安妮惊怔,捂住嘴问教练:“是Samuel的车吗?”   身边的教练已经捏着耳边的麦克大吼大叫起来,完全顾不上庄安妮。   顿时,整个站里的人都围到了直播屏幕前。   庄安妮马上跟上教练追问:“怎么回事?是Samuel的车吗?”   教练扯下耳机,拍了拍庄安妮说:“是Samuel的车,但你先保持平静。安全组已经达到事故路段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庄安妮拉着教练,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教练看着脸色煞白的庄安妮,重重叹口气,解释说:“晚上的视线盲点太多,赛道又起伏较大,有很多的地方是看不到弯心,所以Samuel在出弯时才失控撞上护墙。”   耳边嗡嗡作响,庄安妮几乎没听进去教练的前半段话,脑子里只是回荡着“Samuel在出弯时失控撞上护墙”,一遍一遍几乎停不下来。   “别担心,我现在去现场。”教练对庄安妮说。   “带上我!”庄安妮死死拉住教练。   到达事故现场的时候,一辆黑色赛车已经侧翻在缓冲区,另一辆红色的车卡在护墙里。事故现场虽并没有电影中惨烈,但夜幕下满地配件和袅袅黑烟也让庄安妮感觉心惊胆战。   “Samuel在哪?”“他在哪?”“他人呢?”庄安妮失魂落魄几乎时问个不停,直到她被教练拉到一旁的救护车边。   敞开车门的救护车里,林啸堂靠坐在车门边,额头、嘴角还有手上挂着裂口和血渍。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林啸堂甩了甩手上的血,低声笑道:“你爱我!庄安妮。”   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带着一抹劫后重生的快意,庄安妮只觉得啼笑皆非。   林啸堂跳下车,一步跨到她身前,拥住她。她的脸颊贴着他身上的赛车服,闻到浓重的汽油焦味。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息夹杂着血液的腥甜。   **   在回去伦敦的飞机上,庄安妮做了一场梦。梦到林啸堂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对她说:“重新认识一下吧!Samuel,林啸堂。”,梦里他们并没有在C城相遇。她读书毕业,之后回到曼谷当了一名记者......   从这场没有林啸堂纠缠的梦中醒来后,她百感交集,并没有美梦醒来的畅快。   回到伦敦后,庄安妮就搬回了河边的公寓。林啸堂没有阻止和挽留,还让林森帮着庄安妮搬家。   恢复一个人的生活后,几乎每一天都被工作占满。白天工作一整天,晚上回家无事可做时庄安妮就坐在露台上,吹着河风发呆。   最近,若不是荘氏之前与林啸堂有一个共同经营的项目召开股东大会,从中东回来后她就再没见过林啸堂。   这次的股东大会,是由荘氏的CEO吕一哲主持。他专程从曼谷飞来开会,三个人在股东大会上再次碰面,林啸堂对吕一哲也客气了许多。而吕一哲也既往不咎,见到林啸堂倒是相谈甚欢。   会议结束后,吕一哲走上来对庄安妮说:“安妮,等下和林先生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吧。”   庄安妮瞥了一眼远处的林啸堂的背影,然后点了点头。   晚餐定在了林啸堂常吃的那间粤菜,还是在那间可以看到摩天轮的房间。   落座后,吕一哲和林啸堂看着酒单讨论着喝什么酒,吕一哲突然抬头问庄安妮:“都喝酒吧?那你们俩等下谁开车呀?”   庄安妮一楞。   林啸堂笑着对庄安妮说:“你喝吧,等下我让你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的助理在附近等我,等下让他送我回去。”   听完,吕一哲立刻望向林啸堂。   林啸堂蹙了蹙眉,调笑道:“你们住在一起吗?还要专门在附近等你一起回家?”   吕一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又怔怔看向庄安妮。   “你想多了吧。”说完,庄安妮去拿翻酒单。   “那就叫上来一起吧,在外面挨饿,多让人心疼。”林啸堂讽刺的笑道。   作者有话说:   各位周末愉快~~   跟大家说下,之后更新时间要改一下。   下午4点或者晚上11点,这两个时间段发吧。   感谢支持~~~笔芯!~biubiu 第45章 生日   “让员工陪酒不是我们公司风格。”说完, 庄安妮指着酒单看向吕一哲:“帮我点支长相思,要酸一点的。”   言毕,吕一哲望了一眼林啸堂, 两个男人相觑一笑。   酒菜上来后, 庄安妮也不搭话, 只顾埋头吃饭。   吕一哲与林啸堂聊投资的事情,提到中东市场,林啸堂对吕一哲说:“在阿曼投资酒店还是慎重点, 签证应该开放不了。”   “我们收到消息有机会开放......”吕一哲惊讶。   “要七个酋长国通过决议, 难度很大。”   一旁吃饭的庄安妮, 突然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们伦敦这边的投资决策是错的?”   “你决策的?”林啸堂忍俊不禁, 挑了挑眉。   “是啊。”   林啸堂拿起杯与吕一哲碰了下,喝口酒才笑着说:“荘氏家大业大,花点钱试错,也不算什么。”   这话倒让吕一哲也怀疑起投资的合理性, 他对庄安妮说:“明天开会详细说说吧。”   “好。”庄安妮低着头应了句。   饭后,林啸堂邀请吕一哲去抽雪茄再喝一杯, 顺便介绍几个阿曼的投资人给吕一哲。   吕一哲问庄安妮要不要一起, 林啸堂马上说:“都是男人, 她一个女人跟着,大家也不方便。”   庄安妮白了林啸堂一眼,“我还不方便呢。”   “林总这是不想你去应酬。”吕一哲对庄安妮无奈一笑,又说:“让助理来接你吧, 早点回去休息。”   三个人在楼下等了几分钟, 林啸堂的司机先到了, 可林啸堂却点起了一支烟,故意不走。   直到Alex开着车停在三个人面前,庄安妮才对吕一哲说:“明天公司见!”   匆匆坐进副驾,车子缓缓驶离。透过后视镜,庄安妮看到林啸堂和吕一哲还在侧目目送。   “喝了很多酒?”Alex扭头看向庄安妮。   “一点。”庄安妮低头时看到脚边的纸袋子,问Alex:“你还没没吃饭?”   “吃过,袋子里是面包,刚出炉,你可以带回去当早餐吃。”   庄安妮提起纸袋子朝袋子里看了一眼,又看向Alex说:“谢谢。”   开到公寓的停车场时已经快午夜,庄安妮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已经没有小火车了,你把车开走吧。”   Alex一怔,过了几秒才笑着点头说:“那明早我来接你吧。”   这一晚,庄安妮睡得不踏实,辗转反侧,以至于第二天睡过了头。她起床后就给Alex发信息让他过来接她,Alex马上就回复了:我在停车场了。   两个人姗姗来迟赶到了公司,吕一哲已经在会议室开会。庄安妮和Alex进入会议室时,吕一哲眉头微蹙,眼中略带异样的扫了一眼Alex。等庄安妮坐下后,吕一哲才重新开始说起会议事宜。   会议提到之前在阿曼的投资提案,听完Alex对项目的演说,吕一哲直接表示要暂时搁置计划。庄安妮与吕一哲相视一眼,察觉到庄安妮不悦吕一哲才缓和了一下语气,补充说:“项目设想不错,不过我们不能去开荒,一切的前提还是要确定签证政策可以颁布。”   会后,吕一哲叫庄安妮留下,看到Alex也没有走,吕一哲一反常态直接赶人:“Alex,你先出去。”   “安妮,我们聊一下关于阿曼的项目。”   “Richard,你是不是对项目有什么错误理解?还是林啸堂又说什么了?”   “我们先不说林先生。就事论事,只说公事。”吕一哲低头翻了下计划书,问:“从几个维度,我说一下不看好这个项目的原因:第一,基础配套落后、其次,签证问题、第三能源国失业率和罢工动乱、以及,投资和回报周期。 ”   “......”吕一哲有备而来,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一时间,庄安妮也无法反驳。   “那我再问你,这个项确立之初,是什么契机或者......诱因,让你有这个想法?”   “我们伦敦负责整个中东业务,除了迪拜改建的酒店,没有新的开发计划。迪拜、阿布扎比酒店很饱和,很难做出差异化的东西......”   “停!”吕一哲叫住庄安妮,说:“这些Alex的计划书里都提到了,我问的不是这个。再直白一点,项目是你的idea还是Alex提出来的?”   放下手里的文件,庄安妮咽了咽嗓子,回答:“是Alex提出来的。”   吕一哲立刻努了努嘴,敲了敲文件。   “什么意思,Richard?你现在也被林啸堂洗脑了?”   “安妮,公私分明,我们谈的是公事。”   “......”庄安妮苦笑摇头。   “Alex的idea很好,我不否认。但是,从资本的角度,一切决策只看收益回报。”顿了顿,吕一哲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又说:“这个项目要推进,荘氏将承担很大的风险,负债率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峰值。”   吕一哲调整了一下语气,带着劝解的口吻:“或者,建议你和哈桑女士聊聊这个项目,听听她的意见。”   与吕一哲谈完已经是中午。吕一哲邀庄安妮一起吃午餐,庄安妮迟疑了片刻才答应。   吕一哲察觉到端倪又问:“约了人?”   庄安妮支支吾吾,才说:“原本约了Alex去吃一家拉面。”   吕一哲“噢”了一声,随即说:“叫上Alex,我们一起吧。”   三个人的午餐,吕一哲只吃了一点半熟牛肉和沙拉,还笑赞Alex:“年轻人胃口好,代谢也快。”   “好像你多老的样子。”庄安妮掩面笑道。   “四十多岁,人到中年,多吃点就会变胖。”吕一哲感叹。   看到Alex腼腆的笑笑,吕一哲话锋一转,又问:“听安妮说,你是哥大毕业的?不去做新闻多可惜。”   “做新闻赚的少。”Alex回答。   “看来我们荘氏伦敦这边薪酬不错,助理都比媒体薪酬高。”   “目前不是,未来会高过做媒体吧。”Alex尴尬的笑笑。   吕一哲喝了口茶,目不转睛端详Alex半晌才说:“我有个学长去了哥大新闻系的当老师......”   “噢,是嘛。”Alex笑笑,说完就起身去找服务生添热茶。   看着吕一哲的眼光一直在Alex身上,庄安妮打趣:“你好像对Alex特别关心。”   吕一哲喝着茶,笑道:“你这么看好他,一定是后生可畏,当然要多关注一些。”   吕一哲在伦敦呆了两周,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要回曼谷了。走前,他做东宴请了林啸堂,让庄安妮和Alex陪同。   起初庄安妮是拒绝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带上Alex。但吕一哲一句话倒让庄安妮无话可说。吕一哲说:宴请客户总需要人端茶倒水,这不就是Alex的本职工作?   话已至此,庄安妮再多说,反而显得自己对待Alex特殊。   林啸堂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个多小时。林啸堂带着林森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吕一哲热情迎接没有丝毫不耐烦,一落座就与林啸堂侃侃而谈。   一旁林森与Alex交换了名片也在低声攀谈。   只有庄安妮一个人翻着菜单,她等了一会儿就问:“可以上菜了吗?”   吕一哲应声,望向Alex,说:“可以了,先把我们带的酒倒上。”   Alex点头,起身就去开酒。   “我带了一支日威,是94年出产的12年单麦白州,我们尝尝看。”说着,吕一哲指了指站在一旁的Alex拿在手里的酒瓶。   林啸堂扬了扬嘴角,笑叹:“第一批酒?这可罕见了,吕总可是破费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林总喜欢就多喝点”说完,吕一哲示意Alex倒酒。   等酒斟满,吕一哲又说:“这次多谢林总把地皮以这么低的价格让给我们。”   “本来就是你们的,我不过是拍来气气安妮。”说着,林啸堂瞥了一眼庄安妮。   两人相视一眼,庄安妮低头讪讪一笑。   “吕总,安妮,上次拍卖会,多有冒犯了!我们会尽快推进地皮变更的工作。”一旁林森起身举着杯对吕一哲和庄安妮说。   “好事多磨,现在是皆大欢喜。”吕一哲马上给个台阶,顺水推舟与林啸堂碰个杯。   林森将杯子举到庄安妮面前,歉意地说:“之前,抱歉了。”   庄安妮自斟自酌也没与他碰杯,淡淡的说:“也不是你的决定,你倒什么歉。”   听完,林啸堂掩面大笑,起身走到庄安妮身边,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与她碰了下杯说:“那我敬你一杯,来吧,安妮。”   庄安妮面露反感的挣脱,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席间,吕一哲与林啸堂聊天,林森在侧偶尔会随声附和插句话,只有Alex在一旁无声倒酒倒茶。看着Alex有点被孤立的落寞,庄安妮就说:“Alex,坐下吃东西吧。”   话音刚落,四个男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庄安妮。   林啸堂一脸嘲弄,而吕一哲也是面露不解。顿时,气氛更尴尬。   庄安妮喝了不少酒,状态微醺,笑靥桃红。   “你醉了,别喝了。”林啸堂冷冷瞥了她一眼。   “林森,给她倒杯水。”林啸堂说完就与吕一哲继续聊天。   庄安妮无聊的低头翻着手机,突然一条短信提示跳了出来。“晚上,跟我回家。”是林啸堂发来的。   庄安妮立刻回复:你又要干什么?   过了片晌,林啸堂才回复:陪我过个生日也不行?   看完短信,庄安妮抬头看向林啸堂,他不高兴的蹙眉白了她一眼。转瞬又就面色如常的继续与吕一哲说话。   餐后,几个人走到一楼大堂。林啸堂对林森说:“你送吕总回酒店。”   “不用了,林总,Alex送我。”   林啸堂点着头与吕一哲握了握手:“那明天一路平安,我们曼谷见了。”   “曼谷见!”   闻言,庄安妮马上望向林啸堂,不等她说开口林啸堂已经走上来,不容分说地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吧。”说完,林啸堂拉着她就往停在门口的车走去。   坐进车里,庄安妮立刻问:“你要去曼谷?”   “我们。”林啸堂调整了一下坐姿,摘下眼镜。   “你又想干什么?各自好好生活不行吗?能不能别总搞事情......”   林啸堂充耳不闻,看了眼腕表,扭头突然捧起庄安妮的脸,笑得开怀,大声说:“生日快乐!”说完,扣着她的头,吻住她。   带着烟酒的气息扑面而来,庄安妮立刻双手抵着他,狠狠用力推开他。他也不坚持,被她推开后,笑得更加灿烂,边笑边说:“给我唱生日歌。”   作者有话说:   各位~~情人节快乐~~~没有情人更快乐~~   这几天在想新的小说,又看了下之前大家的留言找找灵感。   计划是,这部完结后,3月再开个新文吧~~~   这部预计是3月初完结,时间真快,这部都要完结了。会努力更完,不水不烂尾,放心~~   真心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爱你们!!biubiu~ 第46章 谜团   看着林啸堂兴奋的样子, 庄安妮沉吟片刻,不忍泼冷水,才喃喃说:“生日快乐。”   眼波流转在林啸堂的眼眸, 他似乎有些动容。   庄安妮举起手, 向后靠了靠与他保持距离, 又说:“能说的,我也说了,送我回家好吗?”   失落和沮丧在林啸堂的扬起的嘴角一闪而过, 他很快恢复了不羁, 调笑她:“承认爱我, 那么难?”   “你眼里的爱,太肤浅了吧。就因为在赛场, 我没有因为你出事而开心, 就是爱你?”庄安妮笑着摇头,凝神看着他,语气郑重:“我只是没有恨到希望你死。”   已经可以感觉到林啸堂周身冷了下来,他咽了咽嗓子, 喉结也跟着动了动,再开口时, 声音沙哑带着无力, “今天是我生日, 能不能别总死、死的!”   “抱歉,是我说了不吉利的话。”庄安妮一本正经地说。转瞬,又问一遍:“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林啸堂攥了攥拳别过头看着窗外,压着怒意, 沉声说:“看在我生日, 陪我一晚也不行吗?”   “林啸堂, 你去找别的女人吧。这不是气话,我真的这样想,只要别来纠缠我,你怎么开心怎么玩。”   他转过头的一瞬,燃烧的目光如箭般刺向庄安妮。   两个人对峙了片晌,林啸堂一言不发扭头望着窗外。   过了没多久,车缓缓驶入林家院子,停稳后司机打开林啸堂那边的车门。   林啸堂回身拉过庄安妮的手,将她拖下车。庄安妮被他拽着,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喝了酒,他手上没有轻重,连拉带拽将她拖进一楼客厅。把她丢在沙发上,他就开始脱外套解领口。   庄安妮望了眼远处厨房,那后面就是福伯夫妻的房间。回过头,庄安妮去握住林啸堂正在抽腰带的手,说:“回房间。”   怔怔望了庄安妮几秒,林啸堂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嘲弄一笑,起身抱起她。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情绪原因,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折腾了很久连最基本的生理快感都没有。她假意娇喘几声想让他早点结束,却完全无法打动他。   慢慢,两个都觉得疼得进退两难,他才低头吻住她,湿热的吻碾过脸颊,脖颈一直蔓延向下。直到,她抓着他的头发主动的配合他,温柔的回应他......   □□如潮水一般,来得汹涌,褪去无声。   “啪嗒”一声打火机盖被拨开的声音。林啸堂指尖夹着烟,站在窗口抽烟。   庄安妮平躺侧头看着他,烟雾缭绕里,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照出他紧锁着眉眼。能听到他叹气沉重,并没有纵情声色后的爽快。   一支烟抽完,林啸堂走回床边,在庄安妮身旁躺下。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头窝在她颈窝里,长手臂紧箍着她的腰肢。   清晨,庄安妮醒来的时候林啸堂已经在浴室洗澡。水声戛然而止,不久他就裹着浴巾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看到她坐在床边发呆,他走上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下去吃早餐吧。”   洗过澡,化了淡妆遮住黑眼圈。庄安妮换好衣服下楼时闻到香气四溢的虾子面的味道。   桌上摆着两碗面,上面放着太阳蛋。林啸堂倒了杯咖啡给她,就自顾自的吃起面,边吃边赞不绝口:“这家竹笙面我妈妈很喜欢,我以前不怎么喜欢。最近去香港出差吃了一次,回来就让福伯买了这家来吃。”   “还挺弹的。”庄安妮挑起几根尝了下。   “下个月,一起去曼谷。”林啸堂话锋一转。   “......”   “正式去拜见一下岳母她老人家,算是提亲了。”   筷子从庄安妮的指间滑落,她蹙起眉不耐烦的问:“我妈妈上次说的还不清楚吗?”   “这一次态度说不定就同了呢。”林啸堂会心一笑,显然成竹在胸。   她马上瞪着他质问:“什么意思?你用我的身世去威胁我妈妈?”   “怎么可能?”林啸堂喝了口咖啡,粲然一笑,说:“我只是和她老人家表明了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不可能的......”庄安妮不相信母亲会在这件事上妥协。   “到时见面不就知道了。”   他这样一说,倒让她心里没底,不禁怀疑是否他和母亲之间是否已经达成了什么约定。“林啸堂,就算我妈妈不反对,我也不结婚。”   林啸堂扬了扬嘴角,扶着眼镜打量她,一抹晦暗难明的笑意在他眼中掠过,他低声说:“我已经为你改变了,也低下头求你了。你需要时间,我也给你了。不过,安妮,你别妄想,让我当舔狗,一直跪求你,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又说:“你明明知道,我会一直纠缠下去,不会放过你。”   林啸堂叹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点起根烟,重重吸了一口,语重心长起来:“你想要一个人的生活,给你了。你不想见到我,我不也出现。你不想结婚,也没再逼你了。但是,我的耐心不多了,能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可能让你一直拖下去......”   沉重的空气里,烟草的辛辣渐渐盖过了虾子面的鲜甜。   林啸堂开车将庄安妮送到公司,下车前对她说:“下班以后一起吃晚饭吧。”   “晚点再说吧,今天有点忙。”庄安妮确实收到Alex的留言,说今晚有个提案需要在高管会过一下。   林啸堂无奈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目送车的尾灯离开,庄安妮有点出神。   “庄小姐,早!”Alex在庄安妮眼前晃晃手。   庄安妮回过神,尴尬的笑笑:“早!”   两个人一起走进写字楼,电梯里Alex透过镜子与庄安妮相视一眼,说:“庄小姐,你好像很累,我去买杯咖啡给你吧。”   说话,电梯就到了公司那一层,Alex倾身挡着门,“庄小姐,你休息一下,我下去买。”   等Alex再回来时,除了咖啡,还带了一瓶维生素片给她。   “这是......”庄安妮拿起瓶子,看瓶身的字。   “补充维生素,可以缓解疲劳。”说完,他就退出了办公室。   这一上午,庄安妮真是忙得连水都不顾上喝一口。Alex一批一批将文件送进来,眼见桌上的文件见底了,才发觉已经快错过午饭时间。正想着吃什么,Alex就在OA问她,想吃什么。   两个人就近在附近的拉面店吃拉面。   吃饭时,庄安妮问起晚上的高管会怎么安排的这么仓促。   Alex回答说:“财务总监那边建议这个时间,白天的时候,她自己有几个会已经排满了。项目决策比较急,运营总监希望今天敲定,明天给合作方回复。”   “什么项目,我必须参加吗?”庄安妮蹙眉。   “是的,还是需要你来决策的。”Alex笃定回答。   回到公司,在洗手间碰到财务总监,庄安妮客套一下说:“辛苦了,一天排满会。”   财务总监不好意思的笑道:“庄总辛苦了,白天忙一整天,晚上那么小的项目会还亲力亲为。”   回到办公室坐下,庄安妮回想起财务总监的话,隐隐感觉奇怪。她让Alex将晚上会议的资料送进来,Alex说企划部还没有印出来。   庄安妮直接去找运营总监询问会议的事情,运营总监直接反问:“不是您定的今晚吗?还以为您白天有会议安排。”   一切庄安妮已经心中有数。回到办公室时,路过Alex的工位,她叫他一起进来。   “晚上的会是谁安排的?”庄安妮直截了当问Alex。   “我。”Alex淡定回答。   “什么意思?Alex。”庄安妮面露不解。   “我不想你陪林先生过生日。”   “......”眉头渐渐锁紧,庄安妮沉默片刻才问:“你怎么知道?”   “吕总昨晚上说的。”   “这与你不相干。”   “我喜欢你,就与我有关。”Alex说的十分坦然。   庄安妮怔怔望着他,捂着脸半晌才说:“你应该知道,我和林啸堂的关系。”   “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Alex不以为然。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在一起吧。”Alex突然打断她。   “我们不合适。”   “安妮,你对我有好感。”Alex语气中自信满满。   “好感不是爱情。”他这执拗的样子,庄安妮有点哭笑不得,无奈的摆了摆手。   “爱情是从好感开始的。”   “我不会恋爱或者结婚。我只想一个人生活,我的态度明确了吗?”这种纠缠的口吻已经让庄安妮不堪重负,一个林啸堂已经够了。   “明确。”Alex张了张嘴,声音瞬间低落了。   他望着庄安妮几秒,失望的转身走回来工位。   庄安妮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河岸,拿起手机给林啸堂发了条短信:晚上有会,不能一起吃饭。   等到差不多下班时间,见Alex没在工位,庄安妮在OA上给Alex发消息:晚上的会,我不参加。明早把会议纪要拿给我一份。   关上电脑,庄安妮背着包走出办公室。坐在车上,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儿好。漫无目的的开着转了很久,一看路标竟开到了牛津街。她在帕琳的店附近停下车,来到帕琳的店前。正看到帕琳站在橱窗里给假人模特换衣服。庄安妮站了有一会,帕琳才透过玻璃注意到庄安妮。她马上丢下衣服,从橱窗跳进店里,绕到门口跑着冲出来。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帕琳搂着庄安妮。   “今天下班早,路过......”   “怎么会路过?!”帕琳白了她一眼,嗔笑:“想我就说想我,还路过!庄安妮,你现在越来越口是心非了。”   “忙完没,去喝一杯?”庄安妮扬了扬头。   两个人找了家日式烧肉,边吃烤和牛边喝清酒。   帕琳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吐槽她的老公,然后吐槽林森。怨气比庄安妮还重,听得庄安妮更添堵。   “你就打算一直不离婚和林森这么在一起?”庄安妮问帕琳。   “离婚的成本是很高昂的。”帕琳叹气,说:“大家都出轨,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而且,林森对不起我在先,我就要让他当个男小三。”说着说着,帕琳又气不打一处来,直拍桌子,骂道:“要不是为了和林森堵气,我也不会嫁给我老公!都是他害了我!”   “好了,好了......喝酒吧。”庄安妮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他们三个人之间也真是狗血。   帕琳猛地喝了几口酒,问道:“你和男秘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说完,庄安妮才愣了一下,马上问:“你怎么知道有男秘书?”   “听林森说的呀。”帕琳敲了敲桌子,示意庄安妮喝酒。   看到庄安妮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后,帕琳才满意的点头说:“你真喜欢那小子?”   “别乱说。”庄安妮摇头。   “你不喜欢就好。”   “你有话直说。”庄安妮白了帕琳一眼。   “那小子有个哥哥,车祸去世了。”帕琳放下酒杯,一本正经的对庄安妮说:“还记得林啸堂毕业那年,那场车祸吗?”   庄安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她咽了咽嗓子:“那个货车司机,是他哥哥?”   作者有话说:   各位,元宵节快乐!~~~   记得吃汤圆噢~~   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47章 仇恨   “林啸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庄安妮一脸狐疑。   “你们去中东的时候。”   “林啸堂竟然从没有提过......”庄安妮回想起昨晚, 吕一哲对Alex的态度,显然也已经知道,只有她一个蒙在鼓里。   “林森说, 那小子没安好心的。”   “为什么这么说?”   “假装是哥大毕业的, 就是投你所好嘛。”   庄安妮惊怔, “这也是假的?”   帕琳伸出手指戳了戳庄安妮的肩膀,嘲笑道:“你也太好骗了,哥大毕业去给你当助理?因为你美?”一杯酒饮尽, 帕琳又说:“他哥哥出事后, 他就从哥大休学了, 根本没有毕业。”   “他是怎么知道我......”庄安妮喃喃念叨。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林森说,他一定下了很多功夫调查林啸堂身边可以接触的人, 最后找到你的这个突破口喽。”   和Alex认识后的种种像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 原来,这个让庄安妮心跳加速的男生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的。   “对了!安妮,你和林啸堂到底要怎样?结不结婚?”帕琳一句话突然打断了庄安妮的思绪。   “当然不会结婚。”   “为什么?”   “因为没有爱情了。”庄安妮拄着脸颊,仰面看着头顶挂着的樱花和油纸伞。   “林啸堂那种人, 他应该不会和你分开。”帕琳努嘴。   “只要没结婚没怀孕,迟早会有机会分开的。”庄安妮喝口酒又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着。能躲就躲, 躲不了就尽量保护好自己。”   帕琳捂着嘴, 无法相信这些话是庄安妮能说出来的, 惊叹:“安妮,你怎么变的这么......理智?”   庄安妮无奈笑笑,“难道我应该跟他抵死一搏?”叹口气,她又开口:“他之前真的差点掐死我!他疯起来......”沉吟中她有点失神, 之后轻叹:“好可怕......”   愣了愣, 帕琳才抱着庄安妮,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微甜的清酒喝着喝着就会不小心喝过量,加上两个人聊得动容,情绪愈发低落,酒一杯杯喝下去就没了数量概念。庄安妮最后的印象,隐约看到两个男人走到她们桌前......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庄安妮只觉得睁开眼的一瞬头疼到炸开。起身一看,身上一丝不卦躺在林啸堂的房间。   找遍房间,她都不见自己的衣服。在衣橱里找了件林啸堂的大T恤,套上后走下楼。   在楼梯口听到林啸堂在餐厅打电话的声音,等她走进餐厅,就看到林啸堂正坐在餐桌前喝咖啡。   看到庄安妮下来,林啸堂的眼光马上落在她赤着的腿上,目光一路向上扫,停留在她的脸上2秒,面露不悦的别开脸不再看她,继续讲着电话。   走到餐桌坐下,庄安妮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   “福伯,盛碗粥。”林啸堂用手盖住手机,喊了一声。   等了一两分钟,福伯端上来一碗鱼片粥和几碟小菜。   庄安妮正用勺子翻着粥,就听到“啪”一声,林啸堂将手机重重放在桌上。   “昨天不是开会吗?在酒馆开会?”林啸堂冷笑。   庄安妮埋着头不说话,许久,没听到他再骂,才舀起粥放进嘴里。   她如芒在背,可以感觉林啸堂的眼光一直都在。她便始终低着头,默默喝粥。   “一个女人喝得烂醉,像什么样子。”见她不搭话,林啸堂最后无奈丢下句话就气冲冲上楼去了。   等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庄安妮才将勺子摔在碗里。   林啸堂再走下楼,庄安妮等在楼梯口说:“让司机送我回河边。”   “司机?”林啸堂边套西装外套,边嗤笑:“你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你真空上阵是吧?”   庄安妮咬了咬嘴唇,瞪向他:“那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去垃圾桶找。”林啸堂扬了扬手,讽刺:“正好吐的那些都干了,捡回来穿。”   “......”   林啸堂怒目骂道:“还杵在这干什么?滚上去,找块布把腿盖上。”   庄安妮一动不动就扶着楼梯与他大眼瞪小眼,他一时气绝,脱下西装外套,围在她腰上,边吼:“我等下要开会,没空跟你耗。”   说完,推着她就往车库走。“走吧,我送你回河边。”   庄安妮被他塞进车里,一看车上到处都是烟蒂,“你开我的车干嘛?”   “你昨天吐在我车上,半路才换了你的车开回来。”林啸堂俯身调整驾驶座位。   林啸堂边开车边接电话,一路电话讲个不停。开到河边时遇到堵车,气得他直砸方向盘。   庄安妮冷眼看他暴躁,扭头嗤笑一声就望向了窗外。   “好笑吗?”林啸堂瞥了一眼后视镜,问她。   “我也没在笑你。”庄安妮看着一动不动、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河。   “以后不许再和你那个无脑姐妹一起喝酒。”林啸堂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腿,“听到了吗?”   庄安妮不想回答,就转移话题说:“你要去墨西哥?”   “嗯。”林啸堂低头看腕表的时间,又问:“怎么,想一起去吗?”   “不想,没空。”庄安妮摇头。   “以后再找机会一起去吧!这次去看试验场,穷山僻壤都是好战分子。”林啸堂叹口气。   听到他叹气,庄安妮侧目瞥了他一眼。   “别勾引我,今天没空。”林啸堂一直紧盯着后视镜,时不时反复看时间。   “哼。”庄安妮冷笑。   眼看着车流寸步难行,占在外道的林啸堂突然一脚油门压着马路沿,直接转进一旁小路。   一路逆行冲进隔壁街区,车速很快,冲出小街时还撞上了路障,“哐当”一声巨响。   “林啸堂!”庄安妮死死抓着门把手大吼。   “我真的很着急!等下的会议是跟墨西哥人谈生意,惹毛他们敢掏枪杀人。”林啸堂眉头紧锁,狠踩油门。   一路逆行将庄安妮送到公寓,此时林森已经等在停车场。林啸堂停下车,推门下车就钻进林森身后的车里绝尘而去。   庄安妮走下车,才看到车前一侧大灯已经整片撞掉了。她的目光扫到车牌,是她的生日对应的数字。那年生日林啸堂送这车和车牌的时候,是让助理直接开到公寓楼下,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想到这里,庄安妮不禁苦笑着叹口气。   回到家,庄安妮简单梳妆一下就将车开去4S店保修。在4S店时,接到林森的电话,问她这几天要不要司机接送。   “不用了,我过几天去看车了。”庄安妮回答。   林森立刻说:“林先生说,已经给你定了一部。”   不等庄安妮拒绝,林森又说:“林先生约你吃晚饭,晚点司机去公司接你。”说完,林森立刻挂断了电话。   搭地铁回到公司时,正是午休结束,在电梯口正巧遇到了Alex。   两个人打个招呼,庄安妮说:“我们下楼喝杯咖啡?”   Alex一脸茫然,迟疑着说“好”。   坐在露天阳伞下,庄安妮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才轻声说:“我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了。”   话音未落,Alex的脸色迅速流转而过各种情绪。最终,他沉下脸,冷眼看着庄安妮,低声说:“然后呢?”   这样阴郁的Alex,让庄安妮心惊了一下。他与原来的淡然平和判若两人,目光难掩阴翳嗔怒。   干咳了几声,庄安妮才开口:“很抱歉,很遗憾。希望你能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   听到这话,Alex面色缓和了些,不过取而代之的是窘迫。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工作。如果,你觉得做助理的成长性比较差,可以去运营部或者投资部,看看有没有心仪的职位,从头学起也可以。”   Alex低着头,许久才抬眼看向庄安妮:“算是补偿?”   庄安妮摇头,苦笑:“林家和保险都已经补偿过了。”   “所以,人的命几个钱就可以买卖了?”Alex冷笑。   “Alex,我想你应该看过监控视频和行车记录仪内容。林啸堂是正常行驶,你哥哥开的货车比较大,占道逆行了。”   闻言,Alex愤怒起身,瞪着庄安妮:“我辞职!你为害死我哥的凶手喊冤,我没办法为你工作。”   当天,Alex就在OA上提了辞职。庄安妮看到后并没有批准。不过,下班前Alex的位置已经收拾一空。   视线从Alex的工位收回来,又落在桌上那瓶维生素片,庄安妮伸手去拿,这时电话就响了,是林啸堂。庄安妮接起来,顺手按下公放。   “能下班了吗?”林啸堂那边人声嘈杂,像是在会议室。   “差不多了。”   “司机去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饭。”   “你又要干什么?”   “非得干什么才能吃饭?”林啸堂马上嘲讽的笑起来。   “......”   “我星期一飞墨西哥,要去一段时间呢。吃个晚饭,一起过个周末也不行?”   “吃饭就吃饭,过什么周末。我周末已经约了人。”庄安妮冷冷回答。   “好好,那就先吃饭。你快点去餐厅点菜!我好饿,中午就没吃。”   星期五的晚上,走到哪里都十分热闹。庄安妮到餐厅的时候,餐厅外面已经排起长队。   走进房间,服务员正在给鲜花添水,看到庄安妮走进来,服务员放下花瓶立刻去倒茶。倒好茶,对庄安妮说:“林太太,您存在我们这里的茶已经差不多喝完了,可以差人再拿些放在这。”   “噢。”庄安妮一怔,片刻才说:“我不是林太太。”   服务员连声道歉,就退了出去。   庄安妮喝了口茶,应该是上了年份的岩茶。   林啸堂进门的时候,冷盘早就上齐了,正好鱼端进来。他一边解开衬衫袖口,一边说:“吃饭。”   无话可聊,两个人各自埋头吃饭。   “这个点的好,新菜?”林啸堂指着小砂锅里菜脯焖蚝仔。   “服务生推荐的。”说着,庄安妮撇着嘴愁眉问:“不油腻吗?”   “觉得腻就喝点茶。”林啸堂边说边给她倒茶。   庄安妮这才想起服务员说的话,就对林啸堂转述:“服务员说,林太太存在这的茶没有了。”   听到“林太太”三个字,林啸堂拿着筷子的手瞬间僵住。几秒后,他才“噢”了一声。   吃得差不多了,林啸堂仰面长舒口气,点起根烟,叹气道:“茶是我妈妈存在这的,没想到喝了这么多年。”   庄安妮抬眼望着他,他罕见露出那样深深的伤感。   他抽完烟,似乎情绪平复了,他含笑瞅着她,问:“晚上跟我回去吗?”   闻言,庄安妮马上眉眼紧锁、面露反感。   瞧见她的表情,他才自嘲笑笑:“不想就算了,送你回去。”   司机将庄安妮送到公寓楼下,下车前,林啸堂突然拉住她。   知道她要不耐烦的抱怨,他完全不给她机会,扣着她的头就吻上去。她抬手想推开,他有准备,顺势就将她的手按在她背后。   绵长的吻,让她越来越心慌。   过了一个安宁的周末,林啸堂果然没有骚扰她。   周一林啸堂已经飞去墨西哥了,又是好久不用见,这让庄安妮不免窃喜,开始研究着怎么享受这段时间。   周五一到公司,庄安妮想着约帕琳去哪吃晚饭。   这时候,电话突然“嗡嗡”响起来,是林森。庄安妮心想,他们不应该在墨西哥吗?   接起来,那边传来粗重喘气声,林森上气不接下气焦急的低吼:“林先生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爱你们!biubiu~~ 第48章 线索   “被绑架?”庄安妮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   “对!就在十几分钟前, 我们从从酒店去试验场的路上,路过一片沙漠,在那里碰上假车祸现场, 其实是劫匪。”林森那边喘的厉害, 像是在跑步。   “报警呀!”说完, 庄安妮捂了捂脸,感觉自己真是在说废话。   听到这回答,林森也一愣, 片晌才说:“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安妮, 你不会......不管林先生的死活吧?”林森的语气沉下来。   庄安妮没说话, 只是叹口气。   “安妮,你......不应该这么冷漠吧?你.......”林森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   电话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后, 林森那边挂断了电话。   庄安妮握着电话,手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俯仰之间,庄安妮马上按下手机拨号键。   电话接通,林森没有说话。   “有什么我能做的?”庄安妮凝神静气, 缓缓开口。   “你马上去飓风总部找一下技术部门的人,查一下林先生身上定位追踪器最后的数据, 这个数据在技术总监Mark那里。”说完, 林森顿了顿, “你去要可能不会给你,你需要先去找Catharina要一个授权。”   “好,我知道了。”庄安妮想了下,又问:“现在墨西哥那边有什么线索?”   “事发突然, 现在警察和安全部门的人已经介入了。不过, 这边的警察系统很复杂, 敌我不明。”   “猜测到可能是谁做的吗?”   “太突然了,真的没有线索。”   “他身边没有保镖吗?怎么会?”   “有的,自从上次在曼谷被绑架过,他离开伦敦出差都是带五六个保镖的。这次劫匪有准备,手上有重武器,保镖拿的是□□,火力悬殊很大!”   “我知道,我现在给去找Catharina!你也打个电话给她!”   根据林森提供的地址,庄安妮开车来到Catharina在唐宁街的家。房子外围都有警卫和保镖,庄安妮才一走近,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检查完护照,又用金属探测仪扫描过才由保镖代为敲响了门。   过了几分钟,门打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白人女子走出来。   保镖与白人女子低语了几句,白人女人抬头看向庄安妮。   庄安妮马上喊了一句:“我是Samuel的朋友。”   “Anne Chong”白人女子唤了一声。   庄安妮闻声立刻点头。   白人女子招了招手,身边的保镖才放行。   来到门口,白人女子伸出手说:“你好,安妮,我是Catharina!”   “你好,Catharina!”   Catharina将庄安妮带到一楼的客厅坐下,吩咐旁边女佣倒茶准备茶点。   “不用客气,Catharina,我说几句话就走了。”庄安妮此时已经坐立难安,也顾不上礼结。   “我接到了Forest电话,Samuel的事情已经知道了。我已经和技术负责人Mark沟通过,他已经将数据传输到墨西哥。”   听完,庄安妮才稍稍安心些。低头一瞬,才注意到Catharina的肚子。   庄安妮直勾勾瞅着Catharina的肚子,尴尬的张了张嘴。   见状,Catharina马上解释:“噢,这可不是Samuel的孩子!”   庄安妮讪讪一笑,又问:“你已经结婚了?”   “还没有!”Catharina摇头说:“和Samuel的财产分割还没做完。”   庄安妮点了点头。   “Samuel的事,我也正想和你沟通一下。”Catharina说着,突然起身去后面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袋。“是关于遗产继承的问题。”   言毕,Catharina从文件夹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庄安妮说:“如果Samuel出什么意外,他的无争议部分遗产都由你来继承了,其中包括林氏的家族信托。”   听到这话庄安妮立刻脸色煞白,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文件,抬头凝视着Catharina,低声问:“他出意外?是Forest说了什么吗?还是你知道什么?”   看到庄安妮紧张,Catharina马上拍拍她的手,解释道:“没有!没有!非常抱歉,可能是我的表述有问题。我指的是,如果,如果有意外。那么,我们两个人还是要面对面沟通一下遗产的问题。”   一股无名火从庄安妮的胸口燃起,她咬着嘴唇,压着火说:“不会有意外的!我们应该没机会谈这些。”   说完,庄安妮站起身:“Samuel的事希望能得到你的协助帮忙。”   “我会的。”Catharina微笑回答。   犹豫几秒,庄安妮还是忍不住说:“Samuel如果出事了,飓风动力也会面临危机。”   Catharina抿起嘴,笑着说:“别担心,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会尽可能去做。Samuel和我是非常和平的分开,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从没开始过。我希望他平安回来,继续管理公司,这样对我更有利。”   Catharina的话让庄安妮松了口气,起码可以确定Catharina并不是急着继承遗产。   “谢谢!”庄安妮点点头,又看了一眼Catharina的肚子说:“预产期什么时候?”   “再过一个月吧。”Catharina摸摸肚子。   “都会平安的......会平安......”庄安妮不停点头,喃喃说着。   走出Catharina的家,庄安妮接到了4S店的电话。电话里,4S店坚持让庄安妮去店里沟通。庄安妮已经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无心理会修车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出言指责:“你们怎么这么麻烦?能修就修,不能修就算了。”   僵持了几分钟,电话里换了一个工作人员说话,“您好,庄小姐,我是店内经理。让您过来是因为,我们在你的车上发现了两枚窃//听器,如果您不过来,我们就要报警了。”   庄安妮赶到店里。工作人员将一个小托盘推到庄安妮面前,上面放着两枚窃//听器。   庄安妮带着窃//听器到飓风总部,找到了技术负责人Mark。   见到Mark前,她还怀疑是林啸堂放了这些。   而Mark却说:这不是飓风的设备,是美国人的军用设备,且设备已经使用了三周。   Mark又询问了一下设备在哪里发现的,庄安妮说是在车上。Mark就问:“三周前,你的车有送去清洗维修或者借给什么人了吗?”   庄安妮摇着头,忽然,她想起来股东大会那天晚上,晚饭后是Alex将车开走的......想到这,她瞬间汗毛直竖。   “你派几个人去排查一下我的办公室吧,也许还有。”庄安妮慌乱的揉了揉额头。   “你猜到有可能是谁了,是吗?”Mark问。   “是有可能......”庄安妮吞吞吐吐,也不敢轻易断言。   听完,Mark拿起桌边的电话打给公司安全部的人,让他们过来。   放下电话,Mark对庄安妮说:“Catharina的意思是,除了我,公司的人不能知道林先生出事了。所以,对这些对内就说是帮林先生的女朋友,也就是你,是在查你们公司的事情。等下安全部门人来了,我们要保持口径一致。”   庄安妮点头说“好”,她想了想又问:“Samuel他身上的追踪器能查到准确位置吗?”   “查到了,已经将位置坐标传到墨西哥那边了。”   “那就是能找到他了?”庄安妮闻言一喜。   “不见得!”Mark摇头:“林先生他戴着的是一个手环,搜身很容易被发现,只要手环脱离林先生,就无法追踪了。”   须臾之间,庄安妮的情绪大起大落。不等再多问,安全部门的人已经走进办公室。   Mark吩咐一组人跟着庄安妮去荘氏检查窃//听器,同时又将刚刚找到的设备交给另一组人追踪具体的接收人。   走前,Mark还不忘叮嘱庄安妮:“如果你心里已经有嫌疑人名单,先带律师去报警,让警方介入先控制住这些人。”   显然Mark已经瞧出端倪,猜到庄安妮已经想到放窃//听器的人,也判断出这和林啸堂被绑架有关联。   不出所料,在庄安妮的办公室里又搜出来几枚窃//听器,这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彻头彻尾信错了人。   安全组走后,庄安妮打给律师,提供了Alex的护照信息,请他带着窃//听器去报警。   这时候,林森的电话正好打进来。“安妮,我们找到了林先生身上的追踪器。”   “找到......追踪器?”庄安妮一怔,马上追问:“没找到他的人?”   “没有找到人,我们来晚了,他们已经从这个窝点转移了。我们赶到时,只找到了砸碎的手环。”林森叹气。   “那现在,还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林森回答:“警方说,这些绑匪应该不是专业队伍。绑架林先生后,他们转移藏匿地点时暴露了很多线索,现在警方正进行排查。”   “不是专业的队伍,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能没有作过绑架这类案件,手法生疏。无法从以往案件中,排查嫌疑人。”   “那这些劫匪暴露了什么线索?”   “这个有很多......”林森整理了思路才说:“比如,用的武器,都是同一家美国公司产的;还有,拍到了其中一个劫匪脸上的纹身......”   林森断断续续说了一些,听得庄安妮毫无头绪。   “你帮我整理一份案件资料或者卷宗,尽快给我。”   放下电话,庄安妮重新捋顺了混乱的思绪,将一件件事在笔记本上写下来,标记了时间线和线索点。她正在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线索时,接到律师的电话说,嫌疑人Alex在本周一已经出境了。   “飞哪里?”庄安妮马上问。   “墨西哥。”   庄安妮咽了咽嗓子,半晌才问:“墨西哥的哪个城市?”   “这要问一下,警察不肯说。”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知道是飞到哪个城市。关于Alex这个人的资料,尽可能详细的去调查。”   接电话的时候,林森已经将案件资料发到庄安妮的邮箱。点开邮件,里面很多附件资料。   全部下载下来后,庄安妮逐一打开阅读,同时记录重要线索。   当庄安妮看到一张藏匿点照片,照片里桌上散落着几个针管和和酒精炉。霎时间,似乎有什么念头从脑子里转瞬即逝,来不捕捉就消失了。   她马上打电话给林森:“林森,我看到一张藏匿点的照片上,有针头和酒精炉,是......他们注射镇定药物给林啸堂吗?”   “噢这个,不是的,劫匪其中应该有吸毒的。”   “那就好,那就好......”庄安妮说着,而之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突然再次浮现,无比清晰。她立刻问:“吸毒?劫匪会是毒贩吗?”   “是不是毒贩还判断不了,不过能确定是长期吸毒的人。”   庄安妮沉吟半晌说:“晚些时候,处理完伦敦的事,我就去墨西哥跟你会合。”   “安妮......”   “我想到谁能帮我们了。”说着,庄安妮用钥匙打开桌子最底下抽屉,拿出那部从曼谷带来的卫星电话。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忙,和大家互动少了~~   不过,还是感谢各位支持~~!!   笔芯!~biubiu 第49章 解救   电话那一端响起丹尼尔的声音, “怎么了,安妮。”   庄安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眺望着大雾四起的河畔, 哑着嗓子开口:“我想请你帮忙......林啸堂他在墨西哥被绑架了, 劫匪是群瘾君子, 长期吸毒......”   “安妮,那些鬼佬是亡命之徒。”丹尼尔打断她。   庄安妮捂着额头应声:“我知道。”   电话里陷入沉寂,只能听到丹尼尔那边传来模糊的鸟兽啼鸣。   庄安妮又一次开口恳求:“哥, 你帮帮我!”   良久, 丹尼尔才回答:“我试试吧。”   “好, 我马上就动身去墨西哥,有消息你跟我联系。”   “你不许去!”丹尼尔低吼一声。   “哥, 我必须去。”   “安妮, 你留在伦敦等消息,否则,我就不管了。”   “你帮我!你帮我!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等消息吧。”   回到河边的公寓, 庄安妮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又让Mark派人送了一支追踪手环到公寓。   打开磨砂面的小方盒子, 她想起当年林啸堂就是用一支这样的手环拴住她。时过境迁, 她还记得当时有多厌恶。   这一整天, 过得非常漫长,她几度陷入彷徨,一边想着线索如何营救,一边纠结应不应该去救。最终, 她还是做了最艰难的决定。   出发去机场前, 庄安妮接到Catharina的电话, 她已经知道庄安妮要去墨西哥,就将她身边服务了很多年的保镖派遣给庄安妮随行同去。   到机场时,Catharina的保镖和保安公司的人已经等在停机坪。   庄安妮看了眼飞机,上面写着“飓风工业”。   在飞机上,庄安妮催眠自己尽量休息一下,毕竟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下飞机后又是一场硬仗。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想得都是各种线索碎片。   临近伦敦时间清晨,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却又跌入阴森的梦魇,梦中悠扬的祷告声里,白色清真寺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林啸堂颀长的身影穿着白袍,金丝眼镜下的双眸静默而禁欲,他脸上的笑容昙花一现,紧接着,一声枪响刺破长空......霎时间白袍染成了血红......梦境一闪,满身鲜血的林啸堂被绑在椅子上,后面站着的人扬言要斩首......   庄安妮嗟语着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伏满额头。她久久看着迷雾里的夜空,精神过度紧张身体又疲惫不堪,合上眼也无法再入睡。剩下的时间,她几乎是清醒的数着羊度过。   下飞机前,换上春夏的薄衫,庄安妮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外套。看着镜中的人,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她拍拍脸,打开冷水冲了冲脸,让自己振作。   落地墨西哥城。   看到庄安妮走下飞机那一刻,林森眼眶都红了。   车上,林森又把事发到现在的各种细节说了一遍,他心有余悸,说的时候眼中带着惊恐。   下榻酒店后,收到了律师的发来的短信,是一条伦敦飞往蒂华纳的航班信息。   庄安妮立刻放下手里的食物,翻出电话打给丹尼尔。   “有一个嫌疑人与林啸堂被绑架有关,他星期一搭飞机来了墨西哥,落地的城市是蒂华纳。我把这个人的护照资料发给你,帮我查这个人,查到他应该就能找到林啸堂......”庄安妮喋喋不休。   电话那端,不等她说完,就问:“你已经到了墨西哥?”   “.......”庄安妮的声音戛然而止。   丹尼尔低声笑笑,叹道:“所以,安妮,你在骗我?”   “你帮我,哥,我没办法。”   “那个人以前怎么对你、对汉克,你都不记得了?值得为他送命?”   庄安妮无法听他说教,现在的时间分秒必争。她毫不犹豫的反驳:“如果我看着他死,我比他还卑劣。没有爱情,还有道义!否则,你为什么顶着千夫所指的骂名当卧底?”   丹尼尔长舒口气,笑起来:“你竟然知道......”   “铃也知道,不然她怎么会原谅你?”顿了顿,庄安妮又问:“哥,你帮不帮?”   “明天在蒂华纳见。”   庄安妮将Alex的来历以及事件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林森,又将和丹尼尔约在蒂华纳见面的安排告诉他。   两个人商量后,庄安妮带着一行人出发去蒂华纳,林森留守在墨西哥城跟进警方的进展。   短暂飞行落地蒂华纳后,庄安妮来到丹尼尔提供的地址。   坐落在太平洋岸边的小房子,前店是卖沙滩用品,进入后院才别有洞天。站在顶楼的露台能看到远处矗立着延伸至海的墨美边界隔离墙。   夜晚的海岸,喧嚷热闹人声鼎沸,这样的吵嚷里庄安妮倒觉得安稳些,一夜无梦睡到清晨。   白天收到了林森发来的新线索,确定了Alex入境的信息。不过,Alex出了机场就失去了踪迹。   根据警方的资料,Alex前几年就一直往返于墨西哥与美国,也曾因为在边境走私被处罚过。Alex涉及走私的案件卷宗上显示了一些Alex在蒂华纳的活动轨迹,其中有一个地点是机车俱乐部。庄安妮将地址抄下,即刻与保镖一起前往这个地址。   机车俱乐部位于蒂华纳东部的体育场边上,处了破落的街巷里。车停在街巷入口,出于安全考虑,保镖让庄安妮留在车上,他们拿着Alex的照片去俱乐部打听消息。   在车上等了半晌,两个保镖就返回了车里。对庄安妮说:“俱乐部的人说,Alex前天来过,来取机车配件。不过,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闻言,庄安妮一喜,安排了两个人留在这里蹲守。   傍晚时,庄安妮见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丹尼尔。黑色的渔夫帽子下,是一张疲惫淡漠的脸。   见到庄安妮,丹尼尔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庄安妮走上去拥抱他,他拥着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丹尼尔倚靠在顶楼露台的围栏上,合上手里的电话,对一脸憔悴的庄安妮说:“大概知道是哪伙人了!他们在应该是在墨西哥城外围劫了人,走西线北上到蒂华纳,与买凶的人见面交人。他们沿途跟鬼佬毒枭的小弟买过一次‘货’,按照时间,如果路上不停留,应该今夜明天就到这里了。”   “那怎么能找到他们?”   “现在是从两个方向着手在查,第一是看劫匪那伙人什么时候在这出现再买‘货’。还有就是,那个Alex,还在查他的踪迹,今天晚一点就会有消息,最晚明天一定能找到他。”言毕,丹尼尔安慰:“所以,你不用担心。劫匪也是图钱,没拿到钱不会杀人。”   庄安妮点点头,手里一直在不安的摆弄着打火机。   “安妮,你吸烟?”丹尼尔瞧了一眼庄安妮手上的打火机,蹙眉不悦。   “我没有。”她立刻摇头。   丹尼尔点头不语,转头望向远处的海岸线。   庄安妮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丹尼尔是不吸烟的。   “哥,你打算一直做下去?”庄安妮补充道:“我指的是卧底......”   丹尼尔立刻转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严肃的对她摇头。   入夜后,丹尼尔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凌晨十分才返回来。   看到丹尼尔回来,庄安妮立刻询问有什么消息。   “那伙人,晚上在南部的小城出现过。鬼佬的人在跟踪他们了,不过,他们是否带着一个亚裔还不能确定,再等等看吧。”丹尼尔说。   注定无眠的一晚,庄安妮和丹尼尔坐在露台,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庄安妮想起第一次见丹尼尔,是在阿公的葬礼上。那年,她七八岁的年纪。第一次去雨林腹地的寨子,“我记得,第一次回去寨子就是你和铃陪我玩。那时候,铃像个假小子,头发乱乱的,赤脚穿着脏袍子。”   “那时,她还对我说过,想要一件你穿的那种白裙子。”说到白翎,丹尼尔的目光如水般静谧安宁。   庄安妮含笑问道:“你买给她了吗?”   “那时我才十几岁,哪里有钱。”丹尼尔摇头,叹道:“长大后,我买给她了。不过她不要,嫌我的钱脏。”   “误会都过去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误会。”丹尼尔自嘲的笑笑:“我可没你那么伟大,可以不求回报救一个人!我救她一命,就希望她用一生偿还。”   “我记得,铃小时候很依赖你,很喜欢你......”   “因为,那时她没有其他选择!长大后就不一样了,她有选择了,就不会再选我。”   “那你还把她送去别人身边?”   丹尼尔低笑,眯起细长的眼睛,语气带着获胜的快意:“有女儿在她身边,一切就成了定局。”   闻言,庄安妮摇头,嗔笑:“你们这些男人,有时候真的很过分!不值得原谅!”   “我们?还有,你的那位富家少爷?”丹尼尔笑问:“那你还救?怎么不由他去死?”   “这是两件事!不过,这一次他若能化险为夷,我们会有个了断......”庄安妮喃喃说着。   兄妹俩一起,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丹尼尔是个沉默寡言又阴沉疏离的人,鲜少会说自己的事情。但聊起白翎,他仿佛是有很多难以言述的不为人知想去倾诉。   一夜过去,早上海边的人潮逐渐热闹起来。   等到了中午,丹尼尔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电话,丹尼尔立刻对庄安妮说:“找到Alex了。”   庄安妮惊怔了几秒,脑子飞速转了一下,问:“让人跟着他了吗?”   “在跟着。”   “在哪?别跟丢了!要不让我们的人去跟吧?”   “鬼佬的人在机车上放了追踪器,不会丢,放心。”丹尼尔按住一跃而起的庄安妮,安抚:“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着他们□□。”   时间慢慢过去,傍晚时,林森从墨西哥城也传来消息:警方已经追踪到劫匪弃用的一辆车停在蒂华纳城外的公路边。目前正在检测毛发DNA,以确定林啸堂是否在那辆车上。   与此同时,丹尼尔也接到新的消息,可以确定Alex现在准备去与劫匪见面。   丹尼尔一边安排人手,一边命人准备装备。   跟着庄安妮的保镖看到丹尼尔拿出那些装备,都面露惧色,立即对庄安妮解释道:“庄小姐,我们是正规派遣的保安公司,在这里没有持//枪许可,不可以使用的!”   丹尼尔瞥了一眼整理装备的手下,说:“不是给你们的,你们留在这里保护她!”   “你们留下,不用去了。”庄安妮对保镖说完,又看向丹尼尔,“我要跟你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的支持!~~~~   笔芯笔芯~~biubiu~~ 第50章 已矣   庄安妮态度决然, 丹尼尔便不再多说。他将一件防弹背心套在庄安妮身上,边帮她系紧,边嘱咐:“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能保证吗?安妮。”   庄安妮用力点了下头。   一行几辆车穿城而过, 来到南边城郊一片荒废的船厂。   厂房外一个隐秘处, 两个人影正蹲在铁皮箱子后。察觉到动静,两个人警惕的齐齐回头。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丹尼尔,两人才松了口, 指了指一旁的厂房。   了解了一下厂房里的情况, 丹尼尔对庄安妮说:“你不要进去, 你和他们两个等在这......”   话音未落,厂房里已经传来几声枪响。   庄安妮拉着丹尼尔, 焦急说道:“我们进去!”   丹尼尔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才示意跟在后面的手下行动。   一群人飞奔着闯进厂房,冲到厂房中央的空地时,丹尼尔突然拉住庄安妮。   庄安妮停下脚步看向丹尼尔,他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笑意扬了扬下巴。   顺着丹尼尔看的方向看过去, 让她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林啸堂气定神闲的坐在空地的椅子上,衣衫整洁毫发无伤。身后还围着几个凶神恶煞扛着枪的男人, 而更匪夷所思的是, Alex被两个人按着, 正跪在林啸堂前方的不远处。   看到丹尼尔带着人冲进来,林啸堂嘴角泛起意味深长的笑。   丹尼尔让身边手下收起武器,原地不动。   庄安妮穿过人群,直着眼睛张着口, 一脸难以置信的朝着林啸堂的方向走上前。   相隔不远的林啸堂敛眸凝视着庄安妮, 烁烁眸底闪过灼灼火光。   随着, 庄安妮越走越近,两人只隔几米的距离。林啸堂的眼眶渐渐湿润泛红,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欣喜。   林啸堂站起身,目不斜视注视着庄安妮朝她走过去。两个人一步之遥,庄安妮一步迈上前去,抬手一巴掌重重甩在林啸堂的脸上。“啪”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之中。   林啸堂猝不及防被打的一踉跄,片刻才揉着脸望向庄安妮。   庄安妮横眉怒骂:“林啸堂你混蛋!都是你设计的?”盛怒难忍,她抬头又是一掌,不过被他握住了手腕挡下了。   林啸堂顺着她手腕轻抚向上,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牵起她的手,他才说:“稍安勿躁,让我处理完。”说着他顺势将她拉入怀里,吻着她的额头。   “林啸堂!!你今天不杀我,我是不放过你的!”Alex嘶哑的声音突然刺破空气。   林啸堂转身走到Alex身边,居高临下蔑视的打量着他,嘲讽:“成王败寇!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杀你不是脏了我的手?”   Alex额头的青筋爆起,拼命挣扎试图扑向林啸堂,却被身后左右边的两人死死钳住肩膀。   “好好享受墨西哥的牢狱生活。”说完,林啸堂将Alex身边地上的黑色密码箱一脚踢到空地中央,对站在空地的几个人说:“这些钱也归你们了!可以拿钱走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几秒,领头的拎起密码箱就招呼其他人离开。   Alex身后的两人才松开他的刹那,他猝然起身扑向庄安妮,眼看就要抓到庄安妮,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厂房。   庄安妮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Alex错愕万分的瞪大眼睛,捂着耳朵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Alex捂着耳朵的指缝里流出潺潺鲜血,他的脚踝也不停的抽搐,脚边也流出一滩血。   俯仰之间,林啸堂和丹尼尔已经同时冲到庄安妮身边。   林啸堂将庄安妮护在身后,狠狠踢了Alex一脚,怒骂:“你真是找死!”   一旁的丹尼尔拦住林啸堂,说:“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说完,丹尼尔吩咐手下送林啸堂和庄安妮出去。   走了几步,庄安妮回头对丹尼尔说:“哥,把他交给警察,我们不能用私刑!”   “我会给他找个明目,把他送进监狱。”丹尼尔淡淡说道。   回程的车上,林啸堂倾身靠在庄安妮肩膀上,她推搡他,不想他靠近。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抱抱我!”转瞬,他就整个人躺倒在她的腿上。   庄安妮的眼光落在窗外破败的街道,看也不看他。他握着她的手去抚摸自己的面颊,边说:“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呵呵,你多虑了吧。”庄安妮不免嗤笑,望着路边茂盛生长的仙人掌,慨叹道:“你还真了不起!连劫匪都能收买,反客为主,引蛇出洞,一并解决了Alex。”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安妮......”他转身环住她不足一握的细腰,这才察觉到她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他抬头仰望着她,喃喃道:“你瘦了好多。”   “因为,我多管闲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林啸堂长吁口气,语气笃定。   回到海边的房子,林啸堂换了一身清爽的海边度假的装束。   两个人在露台坐着,林啸堂递给庄安妮一罐啤酒。   庄安妮接过喝了口,冰凉微苦的啤酒泡沫绵密。   林啸堂与庄安妮碰了下啤酒罐,说:“死里逃生,庆祝一下!”   没说话,庄安妮只是默默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夜风里,传来阵阵船鸣,听得庄安妮内心平静。   林啸堂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的开口:“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庄安妮扬了扬嘴角,轻笑:“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两人相视良久,林啸堂沉重的叹口气,点了点头说:“好。”   闻言,庄安妮挑眉端详他,问:“说到做到?”   “当然!”他顿了顿,又说:“不过......”   庄安妮马上恼意袭来,变了脸皱起眉,瞪着他。   瞧见庄安妮的表情,林啸堂无可奈何的苦笑,“别急着发飙!我的意思是,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旅行吧?既然来了,能不能陪我再呆几天,一起走走,散散心!回去伦敦,我就不再打扰你!当然,你可以随时离开伦敦,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庄安妮确实没有想到,林啸堂答应的如此痛快。情理之中,但也是意料之外。   终于,历经了这么多的波折和纠缠。林啸堂才从内心里放开了她。   庄安妮有点想哭,她早已准备好迎接这一刻的眼泪。尽管,此刻她眼眶干燥灼热,但热泪已经悄悄流过心底千百遍。   **   隔天,林森赶到蒂华纳与他们会合。   见到平安无事的林啸堂,林森着实松了口气。但又有些一头雾水,他说:“从警方那边得到的消息是,Alex已经涉嫌藏毒和非法持//枪被捕了。根据身上违禁品来量刑,未来十年到十五年都会呆在墨西哥的监狱里服刑。”   自昨天在船厂分开,丹尼尔就没再出现过。原本守在海边这里的随行,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显然,这次为了救林啸堂,丹尼尔已经暴露了行踪。   林啸堂也猜到丹尼尔身份特殊,这次一定是冒着风险被牵扯进来,便刻意遮掩道:“是我安排人做的!这件过去了,不必再深究了。”   林啸堂让林森带着一部分人回伦敦,留下几个保镖保护他。他计划在从墨西哥出发环美自驾游之后再回伦敦。   林森走前,将一个全新的手环交给林啸堂,并说:“Mark派人送过来的,与安妮手上戴那一款一样,嵌入式几乎看不出芯片位置。”   闻言,林啸堂望向远处海滩上那抹纱裙摇曳的身影。   从蒂华纳出发,两个人过境前往美国。   林啸堂开敞蓬车,车里放着不再流行的乡村音乐。午后的阳光炙热潋滟,身边时不时驶过一辆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古董老爷车,街角随处可见带着大草帽拿着吉他扛着大型长号的街头艺人在演奏。   随着,留着上翘的八角胡须的墨西哥面孔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们缓缓驶入边境关卡。   过境后,途径碧海蓝天白浪沙滩的圣地亚哥一路向北,入夜前到达洛杉矶。   在酒店办理入住时,林啸堂将一张房卡交给庄安妮。“虽然,很想跟你住一间......”   接过房卡,庄安妮对林啸堂嫣然一笑,“有自觉,不错。”   送庄安妮到房间门口,林啸堂讪讪一笑,说了句“晚安”。   “晚安,早点休息。”说完,庄安妮关上门。   洗过澡,坐在窗前,外面的比弗利山庄灯火阑珊,庄安妮感觉周身都放松了下来。   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睡了吗?   点开屏幕的指尖微微一颤,同样的三个字,十八岁那年圣诞节就是以这样三个字作为开端的。庄安妮还清晰的记得,那个雪夜他们短信往来的对话:   “睡了吗”   “准备睡了”   “晚饭吃了什么?”   “pizza”   “我也想吃”   “明天晚饭我请你吧。今天订房的事情,多谢你了。”   “我今天的晚饭还没吃。”、“我在你楼下”、“下来,一起吃。”   那时的庄安妮单纯,胆怯,充满着少女心。   庄安妮在想,她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了?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敏感脆弱。   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自己的脸,她突然想到那次与Coco在盥洗室的谈话。她击退假想敌之后也露出相似的神情。   庄安妮苦涩的笑笑,一切都从她爱上林啸堂开始。在他只爱她年轻身体的时候,她却已经奢望他爱她沉重的灵魂。   但是,后来她得到了他的爱,她走进了他的心里,为什么她却不爱了?这是她无法解释,也无从知晓的迷梦。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人生里,她的世界只有林啸堂,爱恨嗔痴都是他。渐渐的,她害怕他、逃避他,又想念过他、最后才遗忘他......   再回过头看过去,她只叹,年轻的情感竟那般浓烈炙热、极端孤勇、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明明喝着毒药,却甘之若饴如痴如醉......   作者有话说:   各位周末愉快!~~   今天发完了,抱歉~~   这章,两个人的纠缠终于告一段落。   大家期待的追妻要来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爱你们!!笔芯,biubiu~ 第51章 单身   睡前, 庄安妮给林啸堂发了一条短信:   “抱歉不能陪你去环游美国!我也有要去的地方,但不是和你一起。别再找我了,珍重!   关掉手机, 庄安妮才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第二天中午, 庄安妮醒来后看到林啸堂的两条回复:   “我爱你。”   “我走了。”   庄安妮一个人走在南加州的艳阳下, 街头满眼是肆意舒展的棕榈树。   搭地铁在Hollywood Vine下车,沿路看到吊顶嵌满胶卷盘儿。地面的星星,无限延伸至远方的中国剧院。   星光熠熠的好莱坞, 街角人声鼎沸。这里有天行者、擎天柱、阿凡达、杰克船长……也有她没来得及看过的电影, 和错过的单身青春。   **   半年后, 伦敦,电视台导播室。   庄安妮正在与主播沟通稿件一处翻译错误。这时候, 一个中年女人气势冲冲走进导播室, 粗鲁打断他们的对话。中年女子是编辑室的翻译,她轻蔑的看着庄安妮对主播说:“她一个实习编辑,连记者都算不上,她没资格质疑我编译的稿件!”   周遭工作人员都侧目向庄安妮投以同情的目光。   庄安妮不紧不慢拿出一份资料, 是中东电视台英文频道如何用英文诠释这个军用设备组件。   中年女子看也不看抓起资料就砸在庄安妮身上,质问主播:“你可以自己选择相信谁!不过, 信了她如果出现播出事故, 你自己要负责!”   “如果我错了, 我来辞职。”庄安妮对主播说。   主持人进棚后,节目正式开始。短短半小时的直播,工作人员都在猜测主播会使用哪个词汇。直到结尾的最后一条新闻,当主播说出那个单词, 身旁的翻译骂了一句才拂袖而去。   庄安妮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幸好主播相信她, 没有出播出事故。   忙完午间新闻,庄安妮在楼下买了一份三明治和热咖啡,一个人坐在电视台大楼下吃午饭。周遭行色匆匆的都是做新闻的同事,她觉得这一刻很有归属感。   而且,这个归队梦想的夏天,连阳光和天空都不一样了。   下班前,庄安妮接到帕琳的电话。帕琳说:“我要结婚了,做我的伴娘!”   “什么?!”庄安妮一惊,马上问:“你和林森要结婚了?!”   “对!我要结婚了!安妮!我要结婚了!”帕琳喜极而泣。   如果可以庄安妮真想抱抱帕琳,太为她开心。   “明天周六,你休息吧?来店里试礼服吧!”帕琳说。   “我傍晚才行,明天白天要加班!”   “你那是什么破工作,周六还加班?!周六谁还看你们那么无聊的新闻!”帕琳怒骂。   庄安妮憨笑:“好啦!下午四点,我去找你!”   周六在台里忙了一天,午饭也没顾上吃。庄安妮整理完手上的工作就跑到隔壁街取车,匆匆赶去帕琳店里。   走进店里看到林森也在,帕琳正给林森量衣袖长度,边量边斥责:“你能不能伸直手臂,再动就我用针扎你了!”   “安妮!”林森看见庄安妮走进来,马上露出解脱的神情。   闻声帕琳马上回头,兴奋大叫:“安妮!”跑上去就抱住了庄安妮。   帕琳让林森去买咖啡,两个女人就在店里闲聊起来。   “计划什么时候办仪式?”庄安妮问。   “下个月一号。”   “这么快,还有十五天,来得及准备?”   “免得夜长梦多。”帕琳撇撇嘴。   “怕什么?怕林森不娶你?怎么会,看他被你吃得死死的。你一瞪眼,他就瑟瑟发抖呀!”庄安妮掩面大笑。   “我老公终于肯离婚了,我当让要快点结婚!就等这一天呢!”   “你不会净身出户吧?”   “当然没有,他多少分给了我一些!”   “这不是挺好。”   “那还不是因为林啸堂!”   庄安妮怔怔看着她,一脸不解,“什么意思?和他有什么关系?”   帕琳靠在庄安妮肩膀上,仰头说:“上个月,我老公和林啸堂那边的人谈追加投资。和林啸堂喝酒的时候,他们应该聊了什么,我老公回来以后就同意按比例分割财产。”帕琳撞了下庄安妮的肩膀,眨眨眼,“多谢你了,安妮。”   “别谢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庄安妮马上摆手。   “那林啸堂还不是为了讨你开心!”   庄安妮没应声,推了推帕琳,问:“礼服呢?”   帕琳跳起身,从仓库里推出来几件白色礼服。   看到四五件不同的白色伴娘礼服,庄安妮笑问:“这么多?几个伴娘呀?”   “只有你!”说着,帕琳把庄安妮拉到试衣镜前,“选一件吧,最美的伴娘。”   庄安妮与帕琳相视一眼,眼眶有点湿润。庄安妮起身去翻那些礼服,抽出一件简约的绸缎面抹胸小鱼尾裙,说:“这件吧。”   “换上看看,我再给你改!”   换好后,庄安妮提着小鱼尾再走出来时,林森已经拿着咖啡站在一旁展示架边。   看到庄安妮穿婚纱礼服样子,林森马上粲然一笑。   站在镜子前,帕琳帮着庄安妮整理裙摆。这时,骤然响起“咔嚓”一声拍照的快门声。   帕琳和庄安妮齐齐回头,看向拿着手机拍照的林森。   “在拍什么?”庄安妮蹙眉问他。   “记录一下你们姐妹的美好时光。”林森幽幽回答。   晚饭,三个人吃了德国菜。帕琳喝了不少啤酒,拦也拦不住,饭没吃完已经醉倒了。   还有工作要回家加班做,庄安妮就没怎么喝酒。   饭后,她开车送帕琳和林森回家。车上,林森问她:“听说你去电视台实习了?新工作怎么样?”   “还好,就是比较忙。”庄安妮回答。   “怎么不开林先生送你的车?”林森倾身靠近驾驶座,仔细听了听,对庄安妮说:“你的车刹车有问题呀!”   “是刹车的问题?我就感觉踩下去很迟钝。”   “快送去检修一下吧。”   下车前,林森突然说:“婚礼当天,也许林先生会来参加。”林森干咳几声,迟疑片刻,“下周,林先生离婚的消息就会公布。如果到时候被媒体追着不放,可能就不适合在婚礼上露面了。”   “我没关系的,他是你的老板、朋友。”庄安妮耸肩,淡然一笑。   林森笑而不语,没再多言。   晚上回到公寓,庄安妮坐在露台上整理稿件。   翻到一篇与近期中东也门局势相关的稿件,按照笔者的分析,未来一年也门和周边国将会发生更加密集的地区冲突事件。又想起上午在台里听到同事说,国际部在招赴中东的短驻记者。庄安妮编辑了一封包含自己简历的邮件发给国际部的负责人,表达自己有意愿去驻地工作。   周一上班,庄安妮刚坐到工位就接到了国际部的电话,让她去面试。   来到国际部,庄安妮见到负责人。负责人问她,为什么想去危险的地方。   “哪里有新闻,就去哪里。”庄安妮回答。   负责人淡淡一笑,又问:“你的阿拉伯语程度是?”   “同声传译没有问题。”   闻言,负责人一怔,片晌才笑着站起身,伸出手说:“欢迎加入中东站。”   当天下午,庄安妮被调入国际部的消息就在办公室传开了。一时间,同事们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是难听的字眼。几乎一边倒的传起闲话,说庄安妮是和国际部的负责人有一腿才空降去国际部。   在这里庄安妮都是独来独往也没有朋友,并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不过,办公室的桃//色新闻总是更容易酝酿传播的绘声绘色,没过几天,流言就变成了庄安妮和台里多位高管有不正当关系,甚至上升到亚裔女员工惯用性//贿赂男性上司的种//族矛盾层面。   哪怕她是静静坐在工位工作,在身边路过的同事都会明目张胆的调笑讽刺。   不过,庄安妮充耳不闻,一心只为去中东外派做准备。   一天下午,庄安妮突然在新闻上看到林啸堂和Catharina宣布离婚的消息。两人宣布隔天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离婚后两个共同持有飓风动力股份的分割方案。   随着离婚新闻的扩散,媒体开始掘地三尺翻出各种旧时花边绯闻移花接木,纷纷揣测离婚原因是林啸堂出轨。   一时间,与林啸堂有过关系的女性,从女明星到模特都被悉数分析一遍。而作为跟在林啸堂身边最显眼的那一位,Luka最先被媒体找上。对于捕风捉影的猜测,媒体也都是想蹭热度就算了。却不料Luka却向媒体透露了一位林啸堂的神秘女友。   庄安妮在看到Luka爆料的这条新闻时,马上就预感不妙。她往下翻看,一条条关于她的描述映入眼帘,信息细致到毕业学校、所学专业、毕业时间以及多张她与林啸堂出入餐厅,以及出入林家的背影照。   庄安妮预感,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很快就会被明晃晃的挂出来。   不出所料,没过几个小时庄安妮的正面照就被挂在了各大新闻网站。她看着电脑屏幕,无力的捂了捂脸,这些媒体竟能找到她在Alex家楼下被林啸堂按在车上激吻的照片。   她咽了咽嗓子,再抬起头,坐在对面的同事已经目瞪口呆望向她。   庄安妮若无其事的关掉网页,继续翻着手里的报纸。没过一会,其他部门的人都跑来围观她,聊八卦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围绕着她。   庄安妮关上电脑,起身去主编办公室想请假半天假。主编是一位中年大姐,婚姻不幸,应该平生最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看到庄安妮走进来请假,满眼的鄙夷溢于言表,冷冷回复:“不想工作就辞职!如果发现你擅离职守,马上开除!”   庄安妮尴尬的抿了抿嘴走出办公室。   回到座位,再打开网页,跳出更多她和林啸堂的合照。那张在车上的吻照也配上“车//震爱好者”的标题。更过分的是,有媒体偷换概念,故意将不是他们的床照,放进图集里博眼球。   庄安妮捂着头趴在办公桌上,只觉得如芒在背,周遭的目光都要将她千刀万剐。   忽然,有人拍了下庄安妮肩膀,她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是几个戴着工牌的同事。   带头的同事指着庄安妮的电脑屏幕问她:“请问你是飓风动力林啸堂先生的女朋友吗?”不等庄安妮说话,那人又追问:“能不能采访一下你?我们是隔壁文娱频道的记者。”   “你们认错人了。”庄安妮难堪的别过脸。   就在这时,一个混厚的声音从这群人背后传来:“你们围在别人工位干什么?都回去自己的办公区!”   话音刚落,大家不约而同闻声回头。副台长正站在不远处,而他身边正站着新闻的男主角林啸堂。   顿时,办公室鸦雀无声。   庄安妮看向林啸堂和跟在他身后的林森,瞬间欲哭无泪。   林啸堂眼中含笑,抬手指着庄安妮,掷地有声对台长说:“我的女朋友,劳烦多关照!”   作者有话说:   各位周末愉快~~今天发早了点~   虽然开始追妻了,不过应该不会出现苦苦哀求跪求挽回那种名场面,男主的性格人设做不到~   但是,发在内心的尊重和改变一定会有~中年追妻会比较含蓄,但足够硬核!   爱你们!!感谢你们的支持哦~~~笔芯!biubiubiu~ 第52章 婚礼   林啸堂走到庄安妮身边, 揽起她的肩膀,问道:“能不能早点下班?”   庄安妮一声不吭的埋着头,关上电脑, 抓着包站起身。   林啸堂牵起庄安妮的手, 在一众同事的注视下, 趾高气扬走过开放办公区。   坐在车上,庄安妮立刻将手里的包砸向林啸堂,质问:“你的话, 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为什么还以这种方式扰乱我的生活?”   “冷静点。”林啸堂比了个噤声手势, 抬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庄安妮别过脸, 躲开他的手。   “我们不可能了,还要我说多少次?”庄安妮低吼, 试图宣泄满腔的怒火。   林啸堂叹气, 望了眼窗外,半晌才问:“发泄完了吗?”   见庄安妮不说话了,他才心平气和开口:“Luka那边,是我授意她透露给媒体的。”   闻言, 庄安妮瞪大眼睛。   “听我说完。”林啸堂无奈摇头,又说:“Luka放出来的都是背影照, 但绝没有正面照。”   “那......”庄安妮想起, 被爆出的照片里有不仅有正脸照还有更隐私的吻照。   “那些什么车//震照片, 都是有人发给媒体的。”林啸堂从口袋摸出烟,点燃,落下几寸车窗,重重吸了一口, “这些照片, 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发到媒体那边, 只是被我们压下来了。”   “这个人是谁?”庄安妮开始迅速回想。   “问题就在这,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这个人会在这个阶段爆料,说明是打算把破坏我和Catharina婚姻的帽子扣在你头上,还要制造我出轨致使婚姻破裂的假象。”   “那你为什么还让Luka爆料?”   “只有由她来爆料,大家才会怀疑她居心不良想拉踩情敌。不过,她之后会自圆其说,把你从离婚这件事摘出去。”林啸堂几口就将一根烟吸尽,熄灭后,才说:“顺水推舟,把这个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找出来。”   庄安妮沉吟片刻才讪讪开口:“抱歉,误会了。”   林啸堂耸肩,一脸无所谓。须臾,又问:“你要去中东?”   庄安妮点头“嗯”了一声,说:“参加完帕琳的婚礼,我就启程了。”   听完,林啸堂与庄安妮四目相向几秒,才又点起根烟,边吸边问:“你们中东站是在哪里?需要去也门?”   “新闻中心在阿曼,如果有冲突会进驻也门。”   “不要去。”烟蒂累积了很长一截,林啸堂指尖颤抖了一下,烟蒂瞬间掉落在林啸堂的西装裤上。他轻拍扫掉烟蒂,抬头又看向庄安妮:“能不能不去?”   庄安妮摇头,“已经决定了。”   “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想过你母亲吗?”林啸堂脸色凝重,已经收起商量的语气。   “你可以说我自私,任性,但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吧。”庄安妮轻声浅笑。   “你的确很自私,而且幼稚。”林啸堂冷哼。   “......”   “在战争面前,理想不值得一提!一把刀都能致人于死地,更何况那是个热兵器滥用的地方。生死只是机率的问题!”   “不用讨论了。”说完,庄安妮扭头看向窗外,“送我回河边。”   “算我求你......别去......”林啸堂仰头叹气。   两人对视一眼,庄安妮语气坚决:“我一定会去的!”   听到林啸堂咬牙的声音,瞧见他紧攥着拳头,庄安妮蹙起眉:“怎么,要打人?”   “我打我自己!”言毕,林啸堂狠狠砸了一下车门。   隔天,林啸堂和Catharina的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林啸堂一身深灰色暗格西装,手上打着石膏。   Catharina说出了当初与林啸堂结婚的初衷,是为了告慰弥留之际的老爷子。   Catharina还提到,这段短暂的婚姻也伤害了一直默默陪在林啸堂身边的那位女友。   最后,Catharina宣布了与知名插画家的婚讯。   这场原本被妖魔化的豪门纷争就这样和平化解了。明眼人一看,林啸堂和Catharina是全无感情,谈到婚姻也都十分淡漠。   新闻发布会尾声,媒体也都追着林啸堂逼问神秘女友的身份,甚至还提到车//震照片。林啸堂倒是十分淡定,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和爱的人,做想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林啸堂对外的态度显然十分明确。突然变成林啸堂公开的女朋友,这让庄安妮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林啸堂承诺,庄安妮只是担个虚名罢了,依旧来去自由。   风波告一段落,很快就是帕琳的婚礼。   婚礼前一天,帕琳约庄安妮一起过单身之夜。   在庄安妮河边的公寓,两姐妹一起下厨煮晚饭,饭后在露台喝酒聊天。   帕琳回忆起大学时两个人同住学生公寓的生活,不免感叹:“时间真快,上大学还像是昨天一样。”   “那时候很开心,只需要考虑读书。”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开心、开始烦恼?”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道:“从恋爱开始!”   撞了一下杯,两人大笑。   “对了,明天会见到我们的同学噢!”帕琳说。   庄安妮挑眉微微一惊,“都有谁呀?”   “陆卓尔、苏滢滢,还有......”帕琳说了几个名字。   “这是同学聚会呀!”庄安妮笑叹。   就如庄安妮说的,真像是同学聚会。好多毕业后完全没再见过的同学在婚礼上都见到了。   一场简约的西式婚礼,帕琳选在了湖畔餐厅举行。   庄安妮换了礼服,走出更衣室时帕琳正被化妆师造型师团团围着。   见庄安妮换好礼服,帕琳就招呼化妆师帮庄安妮化妆,庄安妮立刻婉拒:“不用了,你美美的就好。我擦下口红就可以了!”说着,庄安妮从手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仔细擦上。   等帕琳化好妆,就让造型师去隔壁男士更衣室帮林森弄头发。   闹哄哄一早上,此时化妆间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女人都穿着白色礼服裙,看着镜子中的彼此。帕琳突然有些动容,说:“安妮,我终于要嫁给他了。”   庄安妮用力点了点头,倾身抱了抱帕琳。   “帕琳、安妮准备好了吗?”林森在外面敲了敲门。   “好了。”庄安妮应了一句,扶起帕琳。   打开门,看到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林森站在门口。   “把她交给你了。”说着,将帕琳的手交在林森手上。   林森笑笑,拖起帕琳的手。转头对身后说了一句:“林先生,我们进场了。”   庄安妮一楞,立刻探头出去,这才看到身着一袭浅灰色西装的林啸堂正站在林森身后不远处。   林森拖着帕琳先走了,走廊间只剩下庄安妮和林啸堂。   林啸堂打量了庄安妮几秒,笑赞:“很漂亮。”说完,他走到庄安妮身边,抬起手臂,“请吧。”   目光落在林啸堂手腕边的贝母袖口,庄安妮出神几秒,回过神才挽起林啸堂。   两个人缓缓走向礼堂,才站到帕琳和林森身后,礼堂的小提琴声就响了起来。   林森扭头,深情的望着帕琳,说:“走吧,老婆。”   “走!老公!”帕琳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他们这么甜蜜,庄安妮不禁抿嘴笑起来。   这时候,身边的林啸堂也有样学样的对庄安妮说:“走吧,老婆。”   听到“老婆”两个字,庄安妮立刻收起笑容,一脸反感的抬眼瞪着林啸堂:“有病吧。”   “嗯,有病。”林啸堂淡淡笑道。   进入礼堂后,在神父指引下完成一系列仪式。   庄安妮和林啸堂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然后亲吻对方。   掌声和欢呼声中,林啸堂悄悄牵起庄安妮的手。不等她挣脱,他已经与她十指紧扣。   看到庄安妮白了他一眼,林啸堂嘴角的笑意更浓。   仪式最后,惯例是扔花捧的环节。帕琳背对着宾客席扬了扬手,装模做样比划了几下。   转瞬,抬手却将花捧直接仍给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庄安妮。   来不及反应,庄安妮下意识伸手接住。   林森走到林啸堂身边,对林啸堂眨眼,扬了扬下巴。   一时之间,宾客席的欢呼声更热烈了。   用餐时,两条长桌,庄安妮原本和林啸堂坐在一起。后来看到苏滢滢和陆卓尔还有其他同学坐在另一桌,庄安妮就坐到了苏滢滢身边的空位。   陆卓尔是与他太太一起来参加婚礼,聊天才知道他太太竟也是校友。   好久没见的同学凑在一起,大家聊得不亦乐乎。   席间,庄安妮抬头瞥了一眼林啸堂。看他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想来都是索要名片和寻求合作的人。   林森在旁有点尴尬,一脸歉意的看着林啸堂。不过,林啸堂似乎心情大好,一直面带微笑的点头。   婚礼后,在回去的路上林啸堂问起庄安妮什么时候的飞机去中东。   “明晚的飞机。”庄安妮捂了捂礼服的抹胸。   “藏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林啸堂低笑。   “怕你兽性大发。”庄安妮冷哼。   林啸堂干笑了几声,扶了扶金丝眼镜眼镜框。   车外骤然飘起雨点,滴落在窗沿。安静的车内,只能听到雨刷摆动的声音   沉寂良久,林啸堂长舒口气问:“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知道。”庄安妮摇头。   还好雨声越来越大,车内氤氲着满室雨声才不会因为沉默而尴尬。   开进公寓楼下的停车场,车停稳后,庄安妮解开安全带,去推门。林啸堂倾身,抓着她开门的手,说道:“陪我呆一会。”   挣脱开他的手,庄安妮坐直扭头看着他。   林啸堂一言不发,敛着眸,久久的凝望着庄安妮。他抿了抿嘴,几次似乎想开口,欲言又止,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庄安妮打破沉默,先开口:“我走了,有机会再见吧。”说完,庄安妮就推开车门,提着裙尾走下车,头也没回径直走向电梯口。   “安妮!”   听到林啸堂的声音,庄安妮停下脚步回头。   就看见林啸堂快步追了上来,喘着粗气:“我爱你,安妮。”说完,一把搂住她。   他紧紧搂着她,将头靠在她的颈窝轻喘。   俯仰之间,她听到他沙哑低沉的抽泣声。   **   翌日傍晚,庄安妮登上飞往阿曼的飞机。   机窗外,彤红的云霞已经染红了整片天空。   庄安妮摸着手腕上的手环,想起在海关闸口林啸堂的话。   林啸堂将两支手环塞在她手里,说:“我知道,给你这个,让你很反感。因为以前我做过那些事......”   “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戴着,起码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除了定位,不会追踪你的其他隐私。”   “请求你,请求你戴着。”    第53章 守护   落地阿曼的第二天就赶上了斋月。   斋月期间教//徒从破晓到日落这段时间都不能饮食, 在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咖啡店、烤肉店、面包店都关了门,直到晚上6点解禁以后才开放。   庄安妮想在外面吃饭都找不到地方,白天几乎是日日吃面包牛奶。到了晚上才能去餐厅打包好食物带回公寓。   来到中东后, 工作虽苦但没有流言蜚语的纷扰。工作的同事也都是踏实简单的人, 相比之下, 环境艰苦但氛围轻松。   这几日,新闻中心申请过牌照的无人机出了飞行事故坠落损坏了,新的无人机迟迟未审批下来, 而也门的形势紧张, 中东站已经开始派第一批记者做进驻的准备。   无人机对于战地新闻采写来说是必不可缺的, 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庄安妮想起哈桑说过, 飓风动力的设备在中东覆盖率高, 就说明了设备都通过了审批才持牌飞行。   时隔一个月,庄安妮再打电话给林啸堂。接到电话,林啸堂明显有些意外,不过欣喜还是溢于言表。   不过, 在听到庄安妮是要借设备带去也门,林啸堂还是沉默了。   良久, 林啸堂才问:“你要去也门?”   “我是第二批, 现在是第一批同事先去。”   “设备要多少有多少, 赞助给你们。”   “这样,那谢谢了。拍摄的时候,我会做品牌的露出,作为赞助的答谢......”   “你别去......”林啸堂顿了顿, 又问:“别去, 行吗?”   “已经决定了。”庄安妮干咳了一声, 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通话沉寂了半晌,庄安妮犹豫着主动结束通话,她试探性的说:“设备的事情,拜托了,我先去忙了。”   “你们还需要什么?”林啸堂突然开口:“卫星电话?”   “......”   “你们用什么回传消息?网络、卫星?”   “卫星太贵了,不是特大事件我们用不起......”   “赞助你们。”   “......”   “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了。”   林啸堂没再说话,叹口气。   “谢谢。”庄安妮说。   “设备我们负责运进去,你们在当地收。”   “不用了,让你们赞助已经很......”   林啸堂突然暴躁起来,打断她的话:“你们人能进去就不错了,带这么多设备,找死吗?!”   “我们原本也只想带一架无人机拍摄,没打算......”   “你原本应该跟我在一起!给我生孩!而不是去送死!!”林啸堂低吼一声。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巨响。   林啸堂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嘶吼:“你到底想惩罚我到什么时候?非要我以死谢罪?!庄安妮!庄安妮!”   坐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庄安妮怔怔对着已经暗淡的电脑屏幕,耳机里是林啸堂的哭声。   一周后,第一批进驻也门的团队传来消息。在他们抵达当天,无人机和卫星电话都送到了。一并送来的还有一辆军车和一些防弹装备。   庄安妮给林啸堂发了一条短信表示感谢:设备收到了,谢谢。   很快,林啸堂就回复:怎么谢我?   庄安妮随手回了句:回去伦敦再请你吃饭吧。   林啸堂回复:等不了,今晚就请。   看到这无厘头的回复,庄安妮不禁笑出声。   不过,当林啸堂敲了敲她的办公桌,说:“傻笑什么?”   庄安妮睁睁看着眼前穿着笔挺衬衫的林啸堂,她捂着嘴马上笑不出声。   “你怎么来了?”庄安妮站起身。   “为什么不能来,我赞助了你们中东站,还不能来视察工作?我倒看看,有没有人工作时间开小差。”林啸堂扶着金丝眼镜框,笑着四下张望,问她:“晚上请我吃什么?”   今天是斋月的最后一天,所以还不能在公共场合吃东西。庄安妮就让林啸堂先回酒店休息,晚上去酒店附近找餐厅一起吃晚餐。   下班后,庄安妮来到林啸堂住的酒店,才发现这里是一块相对封闭的度假区,依山傍水,背靠连绵的山丘,直面碧波荡漾的阿曼湾。没有什么餐厅可选,就约了他在酒店里吃晚餐。   传统阿曼风格的餐厅,餐桌顶上是一个个阿拉伯帐篷。坐在帐篷下,庄安妮望着窗外海湾的夜色。   “来了一个月,也没发现什么好吃的餐厅?这么敷衍我,吃酒店的餐厅。”林啸堂拉开庄安妮身边的椅子坐下。   庄安妮笑笑,把菜单推给他,“看看想吃什么?”   林啸堂翻了翻菜单,跟服务员说了几样菜,还仔细描述了做法。   听得庄安妮挑眉轻笑,“说的好像你会煮一样。”   “会吃。”说着,他指着菜单上的鱼,“这种盐烤,淡水鱼最好吃,这里淡水鱼很少见,不过他们一定有,价高者得。”   “那就当忆苦思甜了。”庄安妮喝了口水,入口觉得很甜,就拿起玻璃瓶看了产地。   “你也知道苦?”林啸堂嗔笑。   “但我喜欢这里。”她敲了敲矿泉水的玻璃瓶说:“这个水好甜。”   “一两百迪拉姆一瓶的水,当然甜。”   “这么贵!”庄安妮一惊。   “在也门只会更贵,一般饮用水供应都很困难,欧洲的瓶装水根本运不进去。”   庄安妮抬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些都不会成为去工作的阻碍。”   两人相视一眼,林啸堂问:“你们第二批,什么时候过去?”   “半个月内吧。”   “噢,那我在这陪你半个月。”   庄安妮摇头,“我不用你陪,你早点回伦敦吧。”   “那你就当我来视察工作吧。”林啸堂不高兴的撇撇嘴。   “你呆在这里,我也没时间见你,我们站活多人少,忙不过来。”庄安妮心平气和解释。   “那你晚上陪我。”林啸堂拄着脸,歪头靠向她。   “你又开始了?!”庄安妮狠狠白了他一眼,向身后躲开边骂:“别发情行吗?”   “我这个年纪没需求才不正常!”林啸堂也白了她一眼。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不吃饭,你想吃别的也可以呀!”林啸堂轻佻的笑道。   看他一脸的浪荡满溢,庄安妮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有话。在桌子下面用力的狠踢了他一下,抓起座位上的包就要走。   林啸堂一边低头捂着腿一边拉着她,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开个完笑,你别走呀。”   正巧这时候,服务生将菜推上来。挡住了庄安妮的去路,她才被拉回座位。   “吃饭吧,不闹了。”说着,林啸堂将一块煎好的小羊排切开,放了一块在庄安妮盘子里。“这块是外沿,比较熟。”   庄安妮微怔,惊讶他还知道她不喜生食。   林啸堂边切边说:“你先吃,我把外面熟的切给你。”   “不用了,你吃吧。”   “你还是多吃点吧!等去了也门,连面包都没得吃。”说完,他将整块羊排外沿的都切出来放在了她的盘子里。   点的淡水鱼也端了上来,敲破盐层,从中间肚腹破开,里面的鱼肉细白,散发着鲜甜。林啸堂捏了一些柠檬汁在鱼肉上,刮下几块鱼肉放在庄安妮的盘子里。   庄安妮尝了块鱼肉,的确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林啸堂在一旁点头,边喝水边催促庄安妮多吃点。   庄安妮吃了不少,抬头瞥向林啸堂的盘子,才发现,他几乎没吃什么。她瞅着他,努起嘴问:“你怎么不吃?”   林啸堂摇头,淡淡笑道:“你替我多吃点。”   “为什么不吃?”   林啸堂扶了扶眼镜,讪讪一笑:“切了阑尾,还不能吃。”   庄安妮的一怔,咽了咽嗓子。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林啸堂才干笑两声,“怎么傻了?”   放下叉子,庄安妮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问:“什么时候手术的?”   “上周,接了你的电话,被你气得阑尾炎。”林啸堂怒笑。   庄安妮沉默几秒,说:“你还是回伦敦吧,在这里也不适合养病。”   闻言,林啸堂摘下眼镜,揉着鼻梁,低声叹气:“你说句好听的,那么困难吗?”说完,林啸堂站起身,抓起眼镜,看也不看庄安妮就走出了餐厅。   庄安妮呆坐了一会,才叫服务生买单,服务生说:“那位先生已经挂了房账。”   庄安妮点点头,片刻又说:“能不能帮我煮一碗牛奶燕麦粥,我想带走。”   带着粥,庄安妮来到林啸堂的房间。她按下门铃,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她转身正要离开,可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脑海。她马上回身用力拍门,拍了几下还是没人开门。她放下粥,跑去电梯口打电话给前台。听到住客可能发病晕倒了,前台马上派人上来,还带了一位拎着药箱的医生。   工作人员用房卡打开门,庄安妮立刻冲进房间,穿过客厅,也没有看到林啸堂。直到跑进到卧室的浴室,这才听到水声。她也来不及多想就一把拉开浴室门,扑面而来的水汽里站着一个身影。   听到声音,林啸堂扭头看向门口,看到庄安妮的一瞬,他擦身的动作一僵。   随后,酒店工作人员和医生也跟了进来。庄安妮立刻回身,拦住他们,马上道歉:“误会误会!非常抱歉!”   送走工作人员,庄安妮将房门口已经踢洒的粥收进房间。才起身就看到林啸堂穿着浴袍站在身后。他歪头,目光含笑,打量着她。   庄安妮尴尬的捧着粥,抬头问他:“喝粥吗?”   “你喂我,我就喝。”林啸堂摸着下巴,坏笑着说。   “爱喝不喝。”说完,庄安妮径直走进客厅将粥往桌上一丢就要走。   林啸堂拦在门口,拉住她,“我自己喝,你陪我呆会。”   盘腿坐在客厅窗口的躺椅上,林啸堂喝了两口,就抱怨:“这米好硬。”   “事情真多!”庄安妮冷哼。   “不信你尝尝。”说着,林啸堂舀起一勺,吹凉后递到庄安妮嘴边。   庄安妮尝了一口,燕麦和长米完全没有煮熟。她马上皱眉:“别喝了,别喝了!”说完就从林啸堂手里夺过餐盒。   “那你晚饭怎么办?”   “不太饿,中午在飞机上喝了牛奶。”林啸堂朝躺椅里靠了靠,仰面望着落地窗外的月亮。   “林啸堂,你还是回去吧。在这边住在酒店里,你也没办法吃流食。”   “那我去你那里住。”林啸堂扭头笑盈盈的说。   “你在这呆下去,没有意义的。”庄安妮无奈的长叹气。   “看到你那么担心我,就有意义。”林啸堂目不转睛看她。   “随你吧。”说完,庄安妮站起身,“我走了。”   林啸堂拉住她,“都几点了,你还回去?”   “你够了。”庄安妮甩开他的手。   林啸堂指了指客厅左右两边,说:“两间卧室,你挑一间睡,我不碰你还不行吗?”    第54章 归期   电视里放着美国电影《史密斯夫妇》。   两个人很久没有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过电影。   电影里, 时而出现喧闹的枪林弹雨,时而出现平淡的晚饭时光。朱莉和皮特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以后开始了一段斗智斗勇。终局里的一段对决,两人厮打后都拿起枪指着彼此。   六年的相濡以沫, 深爱过的人最后还是放下武器, 抱在一起热吻。也就是那一刻, 庄安妮被林啸堂卷进了怀中,他滚烫的吻碾过她的下颌。   他一手扣着她的头亲吻,一手去扯她的衬衫。擦枪走火之际, 庄安妮还是推开了他。   黑暗中, 两个人喘着粗气望着对方。   而电影里已经响起绵长动情的呻//吟......   片晌, 林啸堂沉重的叹口气,胡乱揉了揉头发, 霍然起身走进了卧室。   庄安妮静静坐在黑暗中, 看着屏幕里声嘶力竭汗流浃背的男女,关掉了电视。   洗了澡,躺在舒服柔软的酒店大床,庄安妮很快就入睡了。这一晚, 她睡得十分沉,整夜无梦。   早起后, 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了眼手机, 才注意到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庄安妮往枕头里缩了缩, 舒服的抻了抻懒腰。正想睡个回笼觉,却想起来昨晚林啸堂没吃饭。她随即坐起身套上衣服。这才注意到,衬衫前襟的扣子都掉了,白花花的胸口暴露在空气里。   走出卧室, 客厅没有人。庄安妮蹑手蹑脚走到另一间卧室, 卧室门虚掩着, 里面一片黑。   想来林啸堂应该还没醒,庄安妮握着门扶手正想关上,就听到几声闷哼。她停下动作仔细听,是林啸堂在痛哼。   推门走进去,庄安妮站在床边才看到林啸堂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卷在被子里。   “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庄安妮俯身去看他,他不回答只是闷哼。她按下床头的灯,房间瞬间亮起来,这才看到林啸堂嘴唇青白,额头上都是汗。   庄安妮马上去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醒醒,起来我们去医院。”   林啸堂被摇醒,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到庄安妮,他堵气一般,扭过头不理她。   “起来,你发烧了,去医院吧。”   “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他甩开她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别说那么幼稚的话,好不好?起来,去医院。”庄安妮去拉他。   “不去。”林啸堂把头埋进被子里。   庄安妮只能起身走去客厅打电话,让酒店前台找酒店医务室的医生上来看。医生看完,测了体温,并不发烧,嘱咐补充维生素就走了。   林啸堂躲在被子里生闷气,庄安妮坐在床沿,无可奈何的拉开被子,说:“起来吧,去我住的公寓,我煮点粥给你吃。”   闻声,林啸堂骤然坐起来,咧嘴笑道:“走吧。”   两个人来到庄安妮公寓,这整栋楼都住着站里的同事。   一走进公寓的门,林啸堂就皱起眉头,四下扫视一番,走到卧室门口,向卧室望了一眼,直摇头:“你都睡地上?”   “那不是有垫子吗?”庄安妮走到卧室门口,指着地毯上放的床垫子。   林啸堂脸一沉,紧锁眉头说:“你来这找罪受呢?!这什么鬼地方,怎么住人?!”   “那你快点回酒店,噢不是,快点回伦敦。”庄安妮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跟我回去吧。”林啸堂拉住庄安妮,有气无力的问:“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回去?我跪下求你好不好?”   看着林啸堂这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庄安妮也是有点气恼,她冷笑:“那你跪呀!”   “我跪,你就跟我回去?你说准了是吧?”林啸堂怒气冲冲指着庄安妮诘问。   “你无聊!”庄安妮还真不敢搭话,说不准林啸堂真能干出什么。   庄安妮闪身快步走去厨房,不再理他。   林啸堂跟进去,嗤笑:“你倒说呀!”   “我要煮粥了,你别在这碍事。”   “你这芝麻大小的地方,不站这站哪?”   “你去卧室休息会,粥好了叫你。”庄安妮无奈指了指卧室。   “我要在陪你。”林啸堂嘟囔了一句。   煮好粥,可连小菜也没有。   厨房只有一把椅子,庄安妮将一碗粥放在餐桌上,“坐下吃吧。”   “你不吃?”林啸堂坐下,瞅着她。   “只有一个套餐具,你先吃吧。”   闻言,林啸堂马上撇了撇嘴。见庄安妮站在桌边,他马上不耐烦的四下环顾:“椅子也没有?”   “吃你的吧!”庄安妮插着腰吼了一声。   “F***!!”脏话脱口而出,林啸堂气得直抓头发。“这TM是什么鬼地方?!”骂完,林啸堂把勺子摔进了碗里。   “随你,不吃算了。”庄安妮心口一股无名火升腾。虽然,她也觉得来这边生活得狼狈了些,不过没人看到也不难堪。林啸堂这一来,完全把她的心绪搅和乱了。   庄安妮端着碗,走回卧室,在床垫边坐下,自顾自的吃粥。细长的米粒,并不好吃,粥水一点不软糯。   烟草的味道飘进卧室,没一会林啸堂就走了进来,在庄安妮身边坐下,厚着脸皮说:“喂我。”   庄安妮直接将碗放在他手里。   林啸堂舀起粥,吹了一下,用舌尖试了下,不烫,就递到庄安妮嘴边,“张嘴。”   庄安妮迟疑着张嘴,吃下粥。   林啸堂笑了笑,自己也吃了一勺。   两个人你一勺我一勺,把一锅粥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庄安妮在厨房洗碗。林啸堂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呵气:“一起睡个午觉吧。”   “现在才上午十点。”庄安妮腾不出手推开他,只能扭着腰挣扎。   “别蹭了,我可憋久了。再蹭你就别想睡了。”林啸堂轻佻的笑道。   庄安妮马上不敢动了,手上加快速度把碗洗净,这才转过身推他。“你是什么毛病?有性//瘾?”   “对你有瘾。”说完,推着她就进了卧室。   林啸堂躺在垫子上,将她困在怀里。他将头靠在她颈窝,轻声说:“睡会。”   很快,庄安妮就听到林啸堂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不知不觉也被困意席卷。   周末两天,林啸堂跟着庄安妮住在公寓。虽然,嘴上不停抱怨环境恶劣,但并不影响他吃着粗茶淡饭的胃口。即便,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垫子上,林啸堂也睡得很香。   不过,每每看到他蜷着身体缩在狭小的床垫上,庄安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周一一早,庄安妮要去上班,就对林啸堂说:“你回酒店吧。”   “我陪你去上班。”   “你不能总跟着我,我是来工作的。”   看到庄安妮气绝,林啸堂才喃喃说:“那我在这等你吧。”   早会时,站长通知,第二批驻地记者预计本周三出发前往也门。第二批的名单中,包括庄安妮。   会后,站长单独留下庄安妮问她是否想留下,也可以让其他人替她去。   庄安妮毫不犹豫回答:“我要去。”   下班后,庄安妮跑到很远的市场买了鱼和珍珠米。   回到家时,林啸堂正在厨房抽烟。看到她回来,苦着的脸才露出笑容。   庄安妮提着鱼给他看:“晚上我们喝鱼片粥。”   新鲜鱼煮的鱼片粥,只需要放一点盐就很鲜甜。煮了一大锅,两个都吃完了。   林啸堂揉着肚子,连声说吃太撑了。   庄安妮边洗碗,边说:“我明天休息。”   “真的?”林啸堂一喜。   “嗯。”庄安妮犹豫几秒,才说:“后天,我就去也门了。”   身后没有一点声音,良久才听到林啸堂的脚步声。   庄安妮走进卧室的时候,林啸堂正坐在地毯上抽烟,地毯上的铁碗里已经堆满烟尾。   在林啸堂身边坐下,庄安妮从他指间拿掉已经烧到尽头的香烟,按灭在铁腕里。   林啸堂依旧保持着夹着烟的动作,低垂着头。   “你能别这样吗?”庄安妮推了推他。   林啸堂缓缓抬起头,含着眼泪的眼眶通红。他满眼怨愤的瞪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该回伦敦了。”说完,庄安妮站起身。   不等她迈开步子,林啸堂已经抓住她的脚踝。他的力气极大,用力一拽,她就跌坐回垫子上。   林啸堂沉着脸的抹了一把眼泪,开始扯自己的衬衫。几下扯掉后,就去解腰带。   被他压在身下,庄安妮平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剥落她的衬衫。   她以为自己没准备好,可身体最诚实,早已习惯了他,从容的接纳,温顺的承欢。   无休无止的纠缠里,似乎所有爱恨都会在共抵天堂那一刻陨落。   清晨,清真寺的宣礼声已经响起。   可庄安妮耳边萦绕的都是林啸堂粗重的喘息。   她轻叹,不再压抑那些细碎的低//吟。   在不可自控的颤栗中,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她伸出手,去触摸他逆光里的脸庞。   **   来到也门后,庄安妮几乎足不出户,都呆在新闻中心的院子里。   摄影记者和男记者会出去走访,女记者都留在站里做文字编辑和保障类工作。   除了封闭与世隔绝,起初这里并没有印象中的兵荒马乱战火连天。   不过,随着地区争端愈演愈烈,战争也是一触即发。   尤其是夜晚,越来越频繁的听到远方传来类似迫//击//炮的巨响。   在来这的前一天,庄安妮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她也不知道是单纯诉说思念,还是告别。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这都是场九死一生的奔赴。   在机场时,其他同事也都心情沉重的与家人打电话。   林啸堂定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送她出了海关,陪她到登机口。   庄安妮走进廊桥时,并没有回头。直到坐在飞机上,透过机窗才看到林啸堂还站在登机口的窗前。   黑白袍涌动的人群里,他鹤立鸡群,但再没了盛气凌人的气势。颀长的身影,孤单落寞,像极了在他父母的葬礼上万念俱灰的他。   在也门工作的第三个月,沙特阿拉伯阿美石油公司遭袭。   在媒体关注点都集中也门内战时,中东的石油纷争再起。   事件一出,庄安妮主动要求派去阿美石油公司。但战事在即,飞机已经停飞,如何穿越边境成为了难题。   站里向附近几家欧美大使馆求助,却都没有得到回复。   紧要关头,得到一位当地高官的帮助,获准搭乘高官的飞机前往阿布扎比。   走前庄安妮整理了简单的行囊。她走进卫生间,拉开洗手台的柜子,将里面堆着的一根根验孕棒逐个丢进塑料袋里。   傍晚,坐上高管的军车,身边的同事将防弹背心递给庄安妮,她直了直腰伸手摸了摸小腹,迅速套上防弹背心。   途中需要穿越交火区才能到达私人机场,车辆缓缓驶过看似平静的公路,茫茫黄沙里只能听到车胎飞驰在沙石上的声响,车上沉默的众人已经紧张到大气不敢出。   登上飞机那一刻,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   短暂的飞行后,机窗外已经能看到山峦叠嶂中的点点灯火。   飞机落地阿布扎比时已经是晚上。   庄安妮跟在高官后面走下飞机,就看到夜幕下的停机坪,站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第55章 失去   与林啸堂几步之遥, 他伸出手与高官握了握手,“您好,贾拉里。”   林啸堂侧目看向庄安妮, 介绍道:“这位是我太太, 安妮。”   车上, 林啸堂拧开一瓶水递给庄安妮。   接过水,她握在手里,低头喃喃说:“我还在想, 贾拉里怎么会这么好心帮我们......”   “回来就好。”林啸堂抚摸着庄安妮的头, 将黏在脸上的碎发捋顺。   林啸堂叹口气, 伸手去摸烟,正要点燃, 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僵, 将烟盒又塞回口袋,问她:“还去阿美吗?”   庄安妮点头。   林啸堂只是叹气,“安妮,你调回伦敦吧。只要你回去, 我会继续赞助中东站。像你说的,你的梦想、你的那些同事都在那里, 我一定会尽可能地帮助他们。你回去伦敦只是换一种方式参与这份工作。他们平安地把新闻传回来, 你也有一份功劳。”   庄安妮抬头望着林啸堂, 他敛眸压抑着情绪,小心翼翼用平和的口吻说着很急迫的话。   “我陪你去阿美,陪你站好最后一班岗。之后,我们一起回伦敦, 好不好?”林啸堂握着她的手, 放在唇边亲吻。   庄安妮怔怔看着他, 没回答。   “我不想说后面的话。”林啸堂唉声叹气,似乎在调整语气,很为难的开口:“我不想说、我不想说威胁的话。但是,你不回伦敦,我就不会再管中东站的事。你坚持冒险,我会陪着你,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不过,你的那些同事就说不准了。”   “我会辞职的。”庄安妮喝了口水,轻声说。   车辆行驶在夜色下的沙漠公路,窗外一片漆黑。   等能看到灯光的时候,车辆已经开到了荘氏的沙漠度假酒店。   庄安妮望了望窗外,微惊:“怎么......”   林啸堂带着庄安妮来到酒店一侧的独立庭院客房,站在门口,林啸堂按下门铃。   没过几秒,一个女佣模样的人打开了门。   “是谁呀?”洪亮的声音从女佣身后传来。   闻声,庄安妮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那瘦消的肩膀走进视线,她才唤了一声:“妈......”   庄安妮的母亲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不过,那抹喜色转瞬即逝,转眼她就严厉的开口:“庄安妮,你还知道回来?”   “你现在真是越长大越不懂事,满口谎话!”说完,母亲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去。   庄安妮楞在门口,扭头瞪着林啸堂:“你怎么把我妈叫来了?”   “我拿你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说不得碰不得......”林啸堂摇头,苦笑。   “去和岳母她老人家聊聊吧,她一直很担心你。”林啸堂拍了拍庄安妮的肩膀。   走进室内,庄安妮一步踩在地毯上,细小的沙粒从她的冲锋衣裤上掉落。   她将身上的脏衣服脱在门口,穿着里面的T恤和运动短裤走进满室芬芳的客厅。   走过镜子时,她看到镜中的自己,脸颊浮肿眼眶发青,头发枯草般挽着,嘴唇周围因为缺水而起皮龟裂。   庄安妮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沉默片晌才去抱住母亲。   母亲轻拍着她的背,语重心长的说:“女儿,跟妈妈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事,妈妈还怎么活下去?”   “妈,我怀孕了。”庄安妮怯生生的看着母亲,小声说。   母亲眼中平静无波,淡漠的说:“那你们两个人就早点结婚吧。”   庄安妮靠着母亲的肩膀,问:“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你偏偏要走我的老路,我能不失望吗?”母亲叹气,侧目看着庄安妮:“不过,孩子是无辜的。别折腾了,跟他回去吧。”   第二天,庄安妮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母亲正坐在客厅打电话,看到庄安妮起来,就让人准备早餐。   母女俩面对面坐在桌前,母亲将水果推到庄安妮面前,说:“吃点水果,补充一些维生素。”   这时候,院子外面门铃响起来。很快,林啸堂走了进来。   “庄夫人。”林啸堂点头打招呼。   “过来坐吧。”庄安妮的母亲扬了扬手,“陪她吃。”   林啸堂坐到庄安妮身边,看了眼桌上的食物,笑着说:“我刚好没吃早餐。”见庄安妮埋头不说话,林啸堂又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庄安妮边往嘴里塞水果边摇头。   “你怎么只吃水果?”说着,林啸堂将裹着奶酪的煎蛋放到庄安妮的盘子里。   奶酪的味道直冲进鼻腔,庄安妮立刻皱眉,掩面说:“我刚刚吃过了,吃不下了。”抬眼一瞬,对上母亲的目光,庄安妮轻轻摇了摇头暗示母亲。   母亲轻叹口气,看向林啸堂,正言厉色开口:“你们早点把婚事办了。”   闻言,林啸堂一怔,扭头看了庄安妮一眼,见她没有反驳,又看向庄安妮的母亲,点头连声说“好”。   在阿布扎比休整了几天,庄安妮就和林啸堂一起回了伦敦。临行前,母亲反复叮嘱庄安妮,回去要记得体检。   落地伦敦后,庄安妮坚持回河边住。林啸堂万般不情愿,还是拗不过。   在家里休息了几日,庄安妮才去台里提了辞职。走出电视台那一刻,只觉得之前中东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白天,庄安妮呆在家里休息,晚饭都是林啸堂让福伯煮好送到公寓,他得空也会上来一起吃。   近几日,孕反越来越严重,好多不带气味的食物都会激起莫名的恶心,庄安妮怕被林啸堂看出来,就不再让他上来吃完饭。   约了附近医院的孕检,庄安妮第一次在B超影像里看到胚胎。检查后,医生说她孕酮太低。一定要小心,注意情绪保持好心情。   开车回家的路上,听到广播里说:也门发生了内战,本台摄影记者****不幸遇难。   听到那个名字,庄安妮脑海里马上闪过一张鲜活的笑脸。她失神了几秒,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   抬头一看,追尾了前车。   处理完交通事故回到家,庄安妮才躺在沙发上就感觉小腹坠痛。她又躺了一会,还是没有丝毫缓解。站起身正准备去拿电话,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流淌。她低头,看到拖鞋已经被血液浸湿。   在进手术室前,庄安妮抓着帕琳的手,说:“答应我,不要告诉林啸堂!”   刺眼的手术灯在头顶亮起,庄安妮想起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怀孕母亲的文章说:胎儿等同于寄生体,母体本能会排斥,淋巴系统会产生作用主动杀死胎儿。但同时,胎儿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用以对抗,只为能够继续存活在母体内......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心里疼,那些无声的泪水决堤般奔腾。   在这一刻,庄安妮才觉得自己的是罪魁祸首。因为,她从未真心接纳过孩子的到来,才会这样轻易失去他们。她根本没有想好,如何做一个母亲,一个妻子。   出院回到河边,帕琳一直在公寓陪着庄安妮。   白天,庄安妮就坐在窗口发呆。帕琳会找话题逗她开心,可她笑不出来,觉得很累,连装的力气都没有。   夜晚,庄安妮就躲在被子里流泪。有时,哭得太大声,也会惊醒隔壁的帕琳。帕琳会跑到卧室来抱着她,直到她睡着。   休养的这半个月,庄安妮每天都会收到林啸堂的短信,叮嘱她按时吃饭多休息,都是一些问候的话,却不见林啸堂出现。   庄安妮问帕琳,是不是对林啸堂说了什么?   而帕琳只说是林啸堂出差了。   时隔大半个月,再见林啸堂,他似乎清瘦不少。看着他捧着一大束花站在门口,庄安妮微怔:“你这是干什么?”   “送你花呀。”他面露一丝羞涩回答道。说完,就将花束递给她。   庄安妮迟疑着接过。   “不请我进去?”林啸堂干笑两声。   庄安妮倾身让他进屋,自己抱着花放到餐厅的水池里。又倒了两杯热茶,端到客厅给林啸堂。   接过茶杯,林啸堂望着庄安妮说:“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好不好?”   “好。”庄安妮点头。   她答应的如此干脆,他倒有点无所适从,茫然了片刻才说:“今年,我们就留在伦敦过节吧。哪里也不去了,这一整年你也......你也挺累的。”说着,林啸堂轻咳几声,“我的意思是,你在中东挺辛苦的,回来了就休息一下吧。明年,我们可以去瑞士或者去热一点的地方旅行。”   “好。”庄安妮喝口茶,还是点头。   林啸堂起身,坐到她身边,抬起手正想抱她,手停在半空中才尴尬的问:“我们抱一下?”说完,他又马上补了一句:“只是抱一下。”   见庄安妮没拒绝,他就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手臂环着她,与她头靠着头。   林啸堂静静拥着她,有力的心跳敲击着她的背脊。   “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庄安妮轻声说。   “我抱你回卧室睡。”说着,他公主抱将她抱回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他才在被子外躺下,拄着胳膊望着她说:“睡吧,我在这陪你。”   庄安妮抿了抿嘴唇,望了他片晌。她拉起他拄着的手臂,躺进他的臂弯里,枕着他的手臂,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淡淡的烟味混着微苦的香水味,飘进她的鼻息里。那些让她恐惧过,怨恨过的记忆迅速闪过脑海。她用气吸了下鼻子,恍然间那些快乐的和幸福的碎片也历历在目。   庄安妮只觉得这副被掏空的躯壳已经漂泊了太久,在这一瞬,才得以安放。   圣诞节前一天,一大早林啸堂就开始布置公寓。给圣诞树挂彩灯和小装饰,还要将树下放的礼物盒子包上包装纸。   庄安妮窝在沙发上捧着茶杯,看着他笨拙的包礼物,就打趣:“别包了,还得拆。”   “仪式感还是要的。”林啸堂笑着整理树下堆放的礼物,整理好又去研究壁炉。弄了好久才打开,瞬间壁炉就燃起红通通的火光。他转头瞅着庄安妮笑道:“这样会感觉暖和一些吧。”   午饭,林啸堂定了pizza,送来时还是热的。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边吃pizza边看电影。   林啸堂找了一部吵吵闹闹的香港老电影,主角是星爷和达叔。星爷搞怪的对白夹杂着大叔的笑声,逗的庄安妮和林啸堂前仰后合。   庄安妮仰头瞬间才看到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她放下手里的pizza,起身走到窗口。   此时,窗外的河岸已经银装素裹。皑皑的白雪里,一群孩子正欢脱的在雪地里玩耍。   林啸堂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下雪了。”   “嗯。”   “我爱你。”   “嗯。”   “嫁给我。”    第56章 结束   听到林啸堂那句“嫁给我”, 庄安妮才回头问他:“我们能不能回到最开始?”   “最开始?”   “认识彼此之前。”   “......”   “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我累了。”庄安妮目光如水,眼眸泛着清波, 湿润但平和。   “你还是, 记恨我?”   “没有, 早就不恨了。不过,也真的爱不下去。”   林啸堂垂着眼帘,长睫毛轻颤。神色游离了片刻, 才凝神望着她, “所以......”   “我想回曼谷了。”说出这几句话时, 庄安妮已经有心理准备面对林啸堂的歇斯底里。不过,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最终只有叹息。   林啸堂亦知道, 终点到了。   圣诞夜那晚,林啸堂还叫了林森和帕琳,四个人一起过节。   庄安妮煮了中式的菜肴。桌子上摆好了菜,帕琳在拍照, 林森在开酒,只有林啸堂一个人站在远处窗口抽烟。   “吃饭了。”庄安妮走到林啸堂身后不远处, 唤了一句。   “来了。”他应声, 转身走向庄安妮。   落座后, 帕琳直夸庄安妮手艺好。林啸堂与庄安妮相视一眼,她煮菜的手艺也是当年为了照顾林啸堂才学下来的。   四个人碰了下杯,帕琳说起这一年自己多辛苦,种种不开心云云。   其他三个人都只是沉默的倾听, 庄安妮时而会露出微笑。   林森与林啸堂对望一眼, 林森就拍着帕琳说:“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的。”   在这一刻, 真正经历了痛苦的人是无法言述那份痛苦的。   那晚,帕琳喝了很多酒,还未跨过圣诞夜就已经酩酊大醉。林森陪着她在客房休息,餐厅里就只剩林啸堂和庄安妮两个人。   林啸堂拿起挂在一旁椅背的围裙套上,开始收拾餐具。   庄安妮本想说“不用你来做”,不过话到嘴边,她自嘲的笑笑没说出口。她心里感叹,她一直在扮演照顾他的角色。从他一夜间失去父母家人,她就开始无休止的疼爱他。直到,这份疼爱变成了溺爱。他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爱,同时,他也再无法离开她的爱。   他收碗碟手忙脚乱,几次差点将碟子掉在地上。终于,把所有碗碟放进洗碗机后,洗碗机的拉门关不上,林啸堂就问庄安妮:“洗碗机坏了?”   庄安妮无奈一笑,只能上去搭把手,将碗碟重新摆好再关好。   静谧的夜,两个人一起擦桌子收拾餐厅,庄安妮看了眼镜子里映出的他们俩,此刻才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翌日清晨,庄安妮醒来蹑手蹑脚走出卧室,走廊里十分安静,帕琳和林森也还没有醒来。   庄安妮才走进客厅,就看到一排脚印一直蔓延到圣诞树下。她蹲下身,摸了摸那些面粉洒成的一个个大脚印。沿着脚印,她走到圣诞树下,看到红色的袜子里已经塞着礼物。一旁托盘上的胡萝卜也被吃掉了一半,上面还有一封信(来自圣诞老人)。   打开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圣诞老人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庄安妮拿着信的手指轻轻颤抖一下,她立刻捂了捂脸。   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老人,也没有爱吃胡萝卜的麋鹿。   帕琳起来时,庄安妮已经在准备早餐。帕琳走进客厅,也被满地圣诞老人的脚印惊喜到,马上跑到餐厅跟庄安妮说:“圣诞老人来了!”   庄安妮瞥嘴笑笑。   “林啸堂还真是变了。”帕琳笑道。   帕琳走到庄安妮身边,倚靠在她的肩膀上问:“安妮,你要回曼谷?”   “嗯,下周。”庄安妮回答。   过完圣诞节,庄安妮见了律师,将河边的公寓和林啸堂送的那部新车一起过户回林啸堂名下。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庄安妮定了31号晚上的飞机去曼谷,刚好可以陪母亲过新年。   去荘氏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庄安妮与新来的执行副总裁吃了晚饭。饭后,庄安妮一个人开车回公寓,车刚刚停好,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后视镜一闪而过。她也没多想,就下了车。从停车位走到电梯口,她按下电梯按钮抬头一瞬,就看到黑影出现在了身后。   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庄安妮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破败的仓库,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一片胶布。   “好久不见,安妮。”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庄安妮扭头,看到Alex从黑暗中走出来。   瞧见庄安妮难以置信地摇头,Alex笑的更得意。   Alex在庄安妮身边俯下身,撕掉她嘴上的胶布,冷笑着问她:“惊喜吗?”   “你想干什么?”庄安妮压抑着颤抖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Alex起身又将胶带贴在了庄安妮的嘴上。   没过多久,仓库外就响起了汽车刹车声。紧接着,林啸堂飞奔进仓库。   在看到庄安妮那一刻,林啸堂停住了脚步,目光移向庄安妮身后的人。   林啸堂惊怔,目不斜视与Alex对视了几秒,才沉声开口:“Alex,你这是想要我们俩谁的命?”   Alex仰面大笑,但没回答。   “你想要我的命,可以给你,你放了她。”   Alex突然鼓掌,大笑:“林少爷,死到临头了,还能面不改色的谈条件。”   “男人的事,别扯上女人。”林啸堂向前走近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庄安妮。见她没受伤,才又说:“你要我的命也不过是一颗枪子的事情,既然我已经来了,你放了她吧。”   “放了她?”Alex冷笑,低头瞥了庄安妮一眼,阴测测的开口:“她死了,你不是更痛苦?”   说完,Alex一脚将庄安妮坐的椅子踢倒。庄安妮被绑在椅子上,不得不跟着椅子翻倒在地。   见状,林啸堂马上冲了上去,刚抱住庄安妮,就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   Alex手里的枪已经指向庄安妮。   林啸堂缓缓站起身,挡在庄安妮身前。他长吁口气,低声说:“Alex,退一万步讲,这个女人你也睡过,露水情份也总有一点吧。何必为难她呢?”   话音刚落,庄安妮就摇头发出“呜呜”声。   林啸堂回头望了一眼庄安妮,看到她的眼角带着泪光,不停地摇头否认。他挺了挺后背,又看向Alex,“那些□□,还有给媒体那些照片,都是你拍的!”   Alex一脸讥诮,晃了晃枪,指向林啸堂,吼了一句:“跪下。”   林啸堂在庄安妮身前跪下,抬头看着Alex,语气带着乞求:“你放了她吧,我们两个人可以做个了结。”   Alex突然笑起来,几乎癫狂:“了结?林啸堂,你以为死,不痛不痒的下地狱就是了结?”他啐了一口,骂道:“你看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送进墨西哥的监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地狱。”   闻言,庄安妮抬眼在望向Alex,才发现,他不仅少了一边的耳朵,原来白皙的脸上已经伤疤沟壑交错,拿着枪的手也是大片红色疤痕。   “那我怎么做你才能出了这口气?”   Alex瞪着林啸堂,转瞬又看向庄安妮。   见Alex打庄安妮的主意,林啸堂马上说:“如果一枪解决我,你不解气,你想怎么折磨我我都悉听尊便。不过,请你别碰她。”   但Alex的目光始终游离在庄安妮身上,林啸堂跪着向前一步,低声下气说:“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害过你!她前不久才做了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求你放过她,求你......”   那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害过你”似乎对Alex有所触动,他眼光一滞,片晌才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丢在林啸堂身前。Alex用枪口指了指林啸堂,嗤笑道:“林少爷,让我看看你有多伟大。来吧,看你能挨多少刀。”   林啸堂紧咬着牙关,他深吸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就拿起匕首。   看到林啸堂拿着匕首,庄安妮马上挣扎着想要阻止。听到庄安妮的抽泣声,他才回头望着她笑了笑。   “林少爷,开始表演吧,给自己腿上来一刀。”Alex冷眼旁观。   林啸堂举起匕首,直直扎进自己的左腿。伴随着一声低吼,他应声倒地。   Alex开始鼓掌,仰面大笑。“别停,继续。”   林啸堂扶着地,踉跄坐起身,颤抖着手去拔掉腿上的匕首。   他闷哼一声,拔出的匕首已经从手中掉落。   “继续!”Alex暴怒的吼了一声。   不过,林啸堂迟迟没有捡起匕首,只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看到林啸堂没有动作,Alex一气之下冲了上来,连着几脚狠狠的踢踹林啸堂。直到林啸堂躺倒,Alex才一脚踩在林啸堂受伤的腿上。   看着林啸堂痛苦的呻//吟,庄安妮不停的摆动自己将椅子放倒。她倒在地上却动态不得,头贴着水泥地,与不远处的林啸堂四目相看。   庄安妮就这样睁睁看着Alex近乎疯狂的对林啸堂拳打脚踢。   不知过了多久,Alex才筋疲力尽,喘着粗气用枪抵着林啸堂的头。   林啸堂的目光一直都在庄安妮身上,被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头这一刻,林啸堂的嘴角扬起一抹晦暗难明的笑意。   骤然,一道寒光,风驰电掣般闪过庄安妮的眼前。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空气。   Alex瞪大眼睛,歪了歪头,倒在了地上。   林啸堂手里的匕首插在Alex的脖颈处。   捡起地上的手//枪丢到了更远处,之后林啸堂拖着受伤的腿爬到庄安妮身边,抱住她。   **   林啸堂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人十分清醒,还不忘打趣庄安妮:“耽误了你明晚的飞机。”   庄安妮轻笑着瞥了他一眼,说:“不耽误。”   “不会吧?”林啸堂委屈的瞅着庄安妮说:“你真不留下照顾我?”   庄安妮笑而不语。   第二天晚上,庄安妮带着粥来到医院的时候,林啸堂立刻抱住她:“我知道,你不会管我。”   “等你出院我就要回曼谷了。”庄安妮轻推开他。   林啸堂无声的张了张嘴。   庄安妮把粥倒在碗里,递给林啸堂。他立刻蹙眉,喃喃抱怨:“你不喂我......”   “你是腿坏了,又不是手坏了。”庄安妮嗔笑。   林啸堂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就回去林家继续修养了。   接林啸堂出院的那天早上,庄安妮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箱。   将林啸堂送回林家安顿好,庄安妮下厨煮了午饭。   饭后,庄安妮搀着着林啸堂在院子里散步。   庄安妮说:“我晚上就走了。”   林啸堂驻足,默不作声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57章 求佛   八月, 曼谷。   收到总编室的采访安排,庄安妮带着采编团队来到了装备展做现场连线。   摄影同事在拍空镜头,庄安妮在一旁边看稿子边补妆。   开幕式正式开始, 庄安妮站在镜头前, 开始从容的报道现场实况。   三分钟的连线结束后, 庄安妮问采编同事,还要去采访谁。   采编同事将名单递给庄安妮,愁眉苦脸的说:“这个名单里的人我们都想采, 就看这些大人物哪个愿意接受采访了。”   庄安妮抿着嘴, 顺着名单向下看, 看到了Samuel Lim的名字。庄安妮用指尖敲着那一行字母,说:“至少能采到一个!”   来到飓风动力的展区外, 庄安妮已经看到被保镖围绕着的林啸堂。   庄安妮穿过人群, 走向展厅中央。在她被保安拦住前,林啸堂已经看到了她。隔着几米的距离,林啸堂对她粲然一笑,扶了扶金丝眼镜。   站在飓风动力展品前, 庄安妮拿着麦克采访林啸堂。   “请问林总,作为全球知名的军备公司, 此次飓风动力参展都带来了哪些最前沿的设备呢?”   林啸堂目不转睛看着庄安妮, 不苟言笑的侃侃而谈......   采访完, 庄安妮客套的与林啸堂握了握手,说:“谢谢林总接受我们的采访。”   将庄安妮温暖的手握在掌心,林啸堂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抚了她的手指才将手松开,他目光含笑, “不用客气。”   没有更多的寒暄, 两个人在吵嚷喧闹中望着对方。   片晌, 其他媒体记者闻讯也围了上来,庄安妮被人流推向更远处的角落。   林啸堂低头对身后的保镖说了句什么,保镖很快就将围上来的记者拦住。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林啸堂就匆匆离场了。   庄安妮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看到一条短信:安妮,我回来了,暹罗广场下午茶?   看到发件人是帕琳,庄安妮一喜。   庄安妮走进咖啡的时候,帕琳正在打电话。看到庄安妮,帕琳立刻跳起来,对着电话敷衍两句就丢下电话去拥抱庄安妮。   “怎么突然回来曼谷?”庄安妮打量着珠圆玉润的帕琳笑道。   “拜佛!”帕琳掩面,轻声说。   庄安妮挑了挑眉,微惊:“求子?”   帕琳努了努嘴。   “那等下我陪你去拜四面佛吧。”说着,庄安妮看了眼腕表。   帕琳边点头边问:“你最近怎么样呀?”   “很好呀。”   “林啸堂也来了,见了吗?”帕琳眨眼,撞了下庄安妮的肩膀。   “见过了。”   帕琳挑眉,掩面坏笑:“和好了?”   “没有不好呀!上午是在会场恰巧碰到的,只是采访他。”   “噢”了一声,搅动着咖啡,又说:“林啸堂最近可有绯闻呦!”   “我们都分开了,他正常恋爱有什么问题吗?”庄安妮无奈一笑。   “开个玩笑!我还想吓吓你呢,你倒真不在意。”帕琳有点失望。   “对了,离开伦敦前,我让你帮我问的事情,问到了吗?”庄安妮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问道。   “问到是问到了,不过......”帕琳欲言又止。   “别啰嗦嘛,快说。”   “林啸堂他不许林森说的!”帕琳叹口气,压低声音:“当时,Alex合成制作了好多你的裸//照,你的脸、别人的身体。送到林啸堂那里,还给了媒体。林啸堂一直以为你和Alex......发生了关系。”   “所以,那时我和林啸堂的照片被曝出来,其中还有裸//照......”   帕琳点头,“对,是林啸堂买下来了,才没有被曝光。”   “还有,林啸堂很早就知道你怀孕了,也知道......流产了。”   庄安妮一怔,须臾间想起他乞求Alex时说的那些话。她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买第一支验孕棒开始。”两人相视一眼,帕琳点着头,“林啸堂早就打点过你们中东站的人,你在那边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否则,在打仗呢,你想离开就有飞机?”   “你也被他收买了?”庄安妮轻声嗤笑。   “我老公给他打工呀,我们人在屋檐下......”   “那流产的时候......你说他出差了,也是骗我的?”   帕琳苦笑:“林森说,当时林啸堂已经崩溃失控了,根本无法接受孩子没了......我又很怕你们见了面要吵架......”   “孩子”两个字,让庄安妮感觉有点恍若隔世。   “后来林啸堂冷静下来,怕你伤心,也不想你自责,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帕琳拍了拍庄安妮的手。   庄安妮咬着嘴唇,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入夜后,庄安妮才陪着帕琳来到四面佛。   灯火通明的街心一角,供奉着黄金雕像,代表婆罗门教的神祇梵天。香火鼎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佛龛内供奉的佛像,四面的佛手分执不同的圣物,经书、权杖、念珠......   帕琳顺时针方向开始供奉叩头,每拜过一面就插三支香,放一个花环。四面拜完,又去角落里的净水处,舀一些水来拍拍脸。   帕琳问庄安妮为什么不拜。   庄安妮笑着摇头:“想要的,已经都有了。”   这时,丝竹声响起,佛龛前已经跳起了还神舞。   侧目望过去,翩翩起舞的少女正围绕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低着头,双手合十跪在中央。直到一曲歌舞结束,才缓缓抬起头。   庄安妮怔怔望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和清冷的神情,以及长指扶着金丝眼镜的动作,她喃喃道:“林啸堂......”   “他是来还愿的。”一旁帕琳叹口气:“你们有过孩子,他应该来还神的。”   “他什么时候来求的?”   “你要和吕一哲结婚的时候。”   远远望过去,林啸堂接过身边的人递上的香烛和花环,绕回佛像正面,跪下后合十双手放在额前......   “安妮,看来我们俩要同时生孩子了。”帕琳笑着看向庄安妮。   两人相视一眼,帕琳笑叹:“这尊可是有求必应佛!”   香火袅袅,飘向头顶银辉的夜空,明月千里与青云为伴。   晚风带着檀香摄人心魄的味道,吹拂在庄安妮的面颊,一时间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忽然涌上脑海,与檀香一样久久不散。   那个纷飞的雪夜,她喝了酒,扭了脚,遇到了流氓,而他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那个暴雨的街头,他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她面前,他揉了揉她的湿发,又拉开自己的风衣盖住她的肩膀,将她圈进风衣下的臂弯中。   也是在那年夏天的泰晤士河畔,不记得多少个夜晚,她都坐在露台,和点点星光作伴期盼着他的归来。   可是,她单纯的热爱,换来的不过是他轻描淡写一句:“别爱我就行,我有负担。”   她甚至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的爱上她。她猜,是从他们一起搀扶走过一个个厄运之后。   当他问她:“你真的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听到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永远和你一起。”   他才第一次那样真切的说爱她。   不过,那时的他,还是一个不懂爱的人。   也许,后来就是在这里,在这尊佛像前,他求子的那一刻,他才开始发自内心的想与她厮守终生。   而她,一直在爱他的路上,同时,也在累计着失望。当失望满溢,继续爱的力量就失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不爱了,只是没力气了。   **   新年过后,庄安妮跟电视台请了长假,踏上了去希腊圣托里尼的旅程。   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爱琴海的明珠。置身于寂静的蓝白世界里,庄安妮感觉精神获得了短暂的放空。   不过,所有的宁静祥和都在帕琳踩着拖鞋风风火火走来那一刻戛然而止。   两姐妹漫步在小镇如迷宫般的小巷里。高低错落的白蓝街巷里挤着是各种小店、咖啡馆、餐厅。   两个人面对碧海蓝天而坐,帕琳靠在庄安妮肩膀上:“多美。”   “很美!”庄安妮对着湛蓝的爱琴海赞叹。   转瞬,推了推帕琳的肩膀,问:“你怎么突然约我旅行?”   帕琳笑而不语,指了指身后。   庄安妮回头,看到站在蜿蜒小路旁的两个男人。   林森对庄安妮招了招手,他身边的林啸堂则是摘下太阳帽,对她晃了晃。   林森带着着帕琳去逛街巷,只剩下庄安妮和林啸堂两个人坐在海边。   感觉到林啸堂的局促,庄安妮先开了口:“你不用通过帕琳来约我的。”   “我约你,你会来?”林啸堂摘下太阳镜,侧目望着她。   “有时间的话,目的地也合适,就可以呀。”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林啸堂嘴角扬起苦笑。   “我想不想,可是你还是出现了。”庄安妮自嘲,顿了顿又说:“不如你直接约我,总比不让我选择要好些。”   “那我约你去全球旅行,打卡星球大战取景地,你愿意一起吗?”林啸堂歪着头,笑盈盈的望着庄安妮。   地中海的艳阳里,庄安妮笑靥如花,她努着嘴说:“好呀。”   这一刻的庄安妮,有爱,也有自由。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明天开始就是番外了!   衷心感谢各位!感谢陪伴,感谢支持,也让你们破费了!   作为感谢,我用v文的收益请一位声优小哥哥制作了一段“林啸堂的对白”配音视频,感兴趣的可以在我的微博/霓裳泪不哭,围观。   小说的写得可能不是很完美,之后会好好学习,提高写作的水平,把后面的作品写得更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鞠躬!感谢!笔芯~biubiubiu 第58章 番外一   “Lucas!你到底要干嘛?你看看你身上撒的都是......”林啸堂边扯桌上的纸巾, 边对一旁的儿子大声吼。   Lucas“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庄安妮扭头,看到是Lucas不小心把饮料弄倒了,泼到了身上。   林啸堂把Lucas的儿童座椅拉到身边, 手忙脚乱的帮他擦, 嘴里一直在抱怨:“你打翻了饮料还哭?”   Lucas一边哭一边摇头。   林啸堂一倾身, 坐在他腿上的女儿就跳到了地上,撒了欢的向餐厅门口飞奔。   “Aileen!”林啸堂伸出手没抓住女儿,气得又吼了一声。   林啸堂抱起儿子, 起身去追女儿。等抱着两个孩子回到餐桌坐下, 他马上气冲冲的质问起庄安妮:“庄安妮!你能不能管管?哪有你这样当妈的?”   “是你说的, 我负责生,你负责养。”庄安妮拄着脸看着他, 理直气壮回答。   林啸堂一脸生无可恋, 指着庄安妮嗔骂:“行行!看在你大肚子,不跟你计较!”   一句话没说完,女儿又抱着林啸堂的手臂爬到他肩膀上。两个孩子像小猴子一样围着林啸堂上蹿下跳个不停。   林啸堂又恼火又无奈,侧目看到庄安妮还在吃冰激凌, 唉声叹气的胡乱揉着头发,无奈道:“庄安妮, 你能不能不吃冰激凌了, 太凉了!”   庄安妮努嘴, 将冰激凌碗推远,揉了揉沉重的肚子,“你干嘛那么暴躁?”   “我暴躁?你天天被两只小猴子缠着试试?!”   “那你还要继续生?”说完,庄安妮看了眼隆起的小腹。   林啸堂立刻摇头, “三个够了!够了......”   瞧着林啸堂满满的求生欲, 庄安妮不免想笑。   林啸堂已经兑现了承诺。对于家庭, 他们的分工明确,她辛苦十月生下来,他要辛苦一生养育,各司其职,才能理解彼此的不易。   忙碌的周末时光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度过。   夜晚,哄睡了孩子交给保姆看,林啸堂才从孩子们的房间走出来。   庄安妮正坐在客厅看电影,林啸堂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吻着她的耳垂,喃喃道:“你好香。”   “你好臭......”庄安妮用力嗅了一下,闻到林啸堂身上沾着黄芥末酱的酸味。   林啸堂一楞,尴尬的低头闻了闻。抬起头,白了庄安妮一眼,“扫兴。”说完,就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等林啸堂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庄安妮已经躺在床上翻杂志。   躺倒在床上,林啸堂靠在庄安妮身边,轻轻抚摸她隆起的小腹,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听着胎动。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肚脐,她痒的马上全身颤抖了一下,捉住他的手,“别乱摸。”   林啸堂握着她的手,与她食指相扣。   庄安妮感觉平躺呼吸不顺畅,就捂着肚子背对他侧躺下。   林啸堂从身后拥着她,吻着她的脖颈,轻抚着她的肚子,耳鬓厮磨:“谢谢你,老婆。”   闻声,庄安妮的嘴角泛起浅浅笑意。   翌日清晨,庄安妮起床时,林啸堂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走进餐厅时,早饭已经做好。庄安妮从保姆手里接过碗喂两个孩子吃饭。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笑个不停,一笑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等孩子们吃饱去客厅玩了,庄安妮才开始吃早饭。翻着报纸,看到林啸堂穿着笔挺的西装出现在财经版。再往后翻,又看到娱乐版出现Luka被打马的艳//照。   饭后,陪着孩子们在客厅玩了一会,庄安妮就觉得昏昏沉沉。回房间躺到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再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走出卧室才看到两个孩子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准备出门。   “要带他们去哪?”庄安妮问保姆。   “先生马上回来,送少爷和小姐去上早教课程。”   庄安妮这才想起来,周一周二孩子们都会去早教班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这时候,开门声响了起来,林啸堂走进屋,看到庄安妮牵着两个孩子,就说:“你在家休息吧,我去送两只小猴子。”说着,他走到庄安妮身边,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又俯身抱起两个孩子。   看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被林啸堂抱在怀里,庄安妮觉得他的肩膀更宽厚了。他的侧颜带着宠爱的笑容,比起他那张完美的俊脸,眼中有爱的他,更迷人。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林啸堂,而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父亲。   进入孕晚期以后,庄安妮比之前更易怒更敏感,每日情绪起起伏伏,也完全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白天林啸堂要上班,下了班要照顾两只小猴子,陪他们玩。   起初,林啸堂会被两个小猴子折腾的焦头烂额,不过慢慢他也习以为常。时常能看到他被两只小猴子围着,扯头发拽耳朵,他还得贴过去不停的亲着哄着。   看着含笑逗弄孩子的林啸堂,庄安妮幽幽说道:“你娶我,好像只是为了生孩子......你很喜欢孩子......”   闻言,林啸堂一怔,挑眉看向庄安妮:“因为是你生的,我才喜欢。”   “那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孩子?”庄安妮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烦,看林啸堂各种不顺眼,满脑子想得都是他过去种种不好。   “喜欢你。”说着,林啸堂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我没有见过小时候的你,但我们孩子就像是小时候的你,我想爱一次小时候的你。”   明明是真情流露的一句话,但在荷尔蒙作祟的时候,庄安妮已经听不进去,只觉得林啸堂所有的话都是花言巧语。   白天睡得多,晚上睡不着。庄安妮会整夜坐在窗前生闷气,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林啸堂如果发现她失眠,就只能整夜不睡陪着她。   一夜不睡,他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庄安妮阴阳怪气的问他:“公司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一天不去都不行?”   林啸堂无奈叹气,耐心解释:“我不上班,谁赚钱养你们?”   “你的钱也花不完......”   “安妮,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换了女秘书?那我马上换成男的!”林啸堂已经摸清庄安妮孕期喜怒无常的各种可能性。   的确,庄安妮就是看到昨天来家里送文件的女秘书,心情暴躁了。庄安妮冷着脸看着他,也不说话。   林啸堂面对她无缘无故的发难,已经有了一套话术:“再重申一次,我没有和任何女人有不正当关系!也没有因为你怀孕不能做//爱出去偷吃!”说着,林啸堂又举手发誓:“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过了那个气头,庄安妮心平气和下来也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过,在那暴躁的临界点的时候,她是控制不了的,不能忍,必须要发泄。   马上快到了预产期,帕琳来家里看庄安妮。两个人聊天,说起陆卓尔的太太最近也要生了。还说到以前好多事情,聊着聊着帕琳不小心提到Alex的名字,林啸堂正巧路过客厅。   庄安妮瞥向林啸堂,他与她对望一眼马上惺惺走开。   晚上睡前,庄安妮问林啸堂:“下午,帕琳提到Alex,你好像很在意。”   林啸堂闭了闭眼,叹口气,知道锅从天降,又来了。他牵起她的手说:“别胡思乱想,我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人。”   “你不在意?”庄安妮冷笑,反问:“你不是认定我和他睡过吗?”   林啸堂目光一滞,有点恼,不过还是压着情绪:“我没有怀疑过,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你能睡别人,我为什么不能?”   听完,林啸堂脸瞬间阴沉下来。他抬手摸着她的脸颊,说:“你现在怀孕呢,不要什么话都乱讲,好吗?”   这段时间,庄安妮已经习惯了随意发难林啸堂,他也马上会解释认错。这下并没有马上道歉,她倒有点堵气,别过脸,想甩开他的手,不再理他。   见她要闹,林啸堂也不再哄了。捏起她的脸摆正,让她看着自己,冷着脸说:“安妮,我知道怀孕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我应该哄着你。但是你不能去碰我作为男人、丈夫的底线。”   庄安妮眼睛看着别处并不看他,他收紧手上的力道,捏得她不得不抬眼,他沉声继续说:“我已经说了,我没怀疑你。因为他合成那些裸//照我一眼就认出不是你,你身上的每一处有什么我都清楚。所以,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林啸堂这样一说,庄安妮倒觉得委屈了,眼眶马上湿了。   “还有,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出轨过!别再把跟你在一起前,或者中间分开那段,有女人那些事挂在嘴上反复说!我很不喜欢!”说完,林啸堂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我!”、“听懂了吗?”   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哭了,他又开始心疼。将她抱紧在怀里,用指腹擦掉那些眼泪,语气软下来:“以前的我一定有错,我检讨过很多次了,你也答应原谅我了,我们就不要再旧事重提了,好不好?”   林啸堂低头吻她,含着她的舌头轻舔。当他把舌头探进她的口中,她故意咬了他的舌尖一下。他疼的收回舌头,在她鼻尖印下一个吻,“我爱你,安妮!我爱你,老婆!我只爱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支持~~biubiu~~   今天是番外一,之后计划再更2章番外,就正式完结啦~ 正文没有让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我觉得林啸堂还有没走完的追妻之路要去走。   番外他们终成眷属,是因为,我个人对每一对相爱的人的祝愿吧。   最后,依旧谢谢各位陪伴~~后续关于小说相关的周边,我会放在微博持续更新!欢迎关注~   隔壁,丹尼尔篇《雨林的花翎》在更,会【全文免费】因为是旧文重发会更得比较佛系缓慢,感兴趣的可以去收藏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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